第十一章 貪戀

  “昨天我去了a大。咖啡館的旁邊種上了清一色的法國梧桐。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何琳看著眼前的男人，臉龐冷硬的線條在柔和的光線裏宛如溫柔的阿波羅。一時間竟然看得有些癡了。耳尖染上可疑的亮色。這一瞬間隻想沉醉這編織的美夢裏。好像又回到了a大的時光，在他已有的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年。房間裏還殘留著激情過後的味道。 “a大，畢業後就沒去過了。”可惜時光不可能再回到那三年。絲絲的悲涼從腳底板爬上心尖。他的異樣被許奕看在眼裏。溫暖的手掌輕撫他的後背。下巴抵著他的頭頂。頭頂傳來癢癢的感覺，後背溫暖的大手。使他的心尖癢癢的，暖暖的。隻是這樣的感覺不知道能持續多久，但是這樣的溫暖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了。 “昨天，我遇到白娜了。”許奕試圖打破這樣的僵局。 “好多人都沒聯係過了。她還好吧？”曾經的何琳不同於許奕的好人緣。他封閉自己年少的心，對所有人微笑以對，卻保持距離。真正的朋友卻是少的可憐。白娜剛好就是其中一個。如果說許奕的青春時代像烈火一樣炙熱。就算人群裏，最顯眼的位置也一定是屬於許奕。那麽何琳的青春就是夏日裏悠涼的風，存在於所有人記憶，但卻永遠淡漠疏離。 “她在a大留校任教。與楊帆分開了。”每一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白娜和楊帆的愛情曾經讓何琳羨慕不已，從沒想過曾經在校園裏形影不離，猶如連體嬰兒一樣的他們會分開。曾經他一味的以為，大學畢業後他們會結婚，會擁有一個屬於他們的baby，然後攜手共度餘生，最後的最後會在另一個世界裏再相遇。而現實讓人唏噓不已。 “或許他們還愛，隻是少了在一起的執著。”不知道何琳是在說白娜與楊帆的愛情，還是說的他們自己。這兩段感情有著太多的相似。轟轟烈烈過，如膠似漆過。但最後都分道揚鑣。 “我的一直停在原地。”許奕漆黑的雙眼裝滿了篤定。 “腳步停下來，心卻可以遠行。”轉身不再看許奕，何琳明白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留下。自己的心其實從未遠行。而現實卻是最難跨越的鴻溝。阻礙著他們的腳步。 “你知道嗎？我常常分不清現實與戲。我的那麽多作品的結局都不是圓滿的。但是有時候殘缺不失為另一種完美。這個世界上總有著我們得不到的東西，許奕你值得更好的。我們之間無論你是選擇遺忘還是深埋記憶或者緬懷，但對於我來說都已經足夠了。”何琳雙手交織於胸前。那裏存留著屬於他們之間的溫暖……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再然後是皮鞋摩擦地板漸行漸遠的聲音。“嘭！”他知道許奕真的走了，這一次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轉身看他，深吸床的另一半許奕殘留的味道。拚命逞強的他，在這一刻淚水濕滿枕巾。被子下的身子瑟瑟發抖，最後嚎啕大哭。他們之間是真的走到了盡頭。恍惚間何琳好像看到了a大旁的咖啡館新種上的梧桐被秋風吹落一地的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