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吃味兒

  “不是這樣彈的。”


  “你是何時進來的，嚇了我一跳！”心兒捂著胸口道。


  “我可是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了，是你啊，太專心了。你方才彈錯了音。”


  “不學了，不學了！太難了，要累死了。我要吃點東西補補，腦子都快炸了！”


  “吃東西容易，但是啊，不能半途而廢。你今晚得學會這首曲子。”慕安假裝嚴肅地說。


  看他嚴肅的樣子，心兒皺眉想了想，確實不該半途而廢。


  “可是這首《長相思》太難了，我總是彈錯。”心兒睜圓了眼睛望著慕安。


  慕安走到她身後，“我來教你。”


  他握著她的手，溫柔的聲音在心兒耳邊，“你的手指應該這樣……”


  過了半個多時辰，心兒總算將這首曲子彈會了，學琴可真是不容易啊，慕安怎麽什麽都會，真是全能型選手啊！


  “彈給我聽聽，心兒，讓我聽聽你這首曲子裏有沒有蘊含著對我的情感。”慕安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幾分玩味，他站起身來，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折扇。


  心兒輕輕撫弄琴弦，蹙著眉頭，仿佛未成曲調先有情的樣子，幽幽的琴聲便隨著這夜色靜靜流淌，像院子裏傾瀉了一地的白月光。


  須臾之間，一曲《長相思》彈完，慕安方才聽得出神，拍手稱快。


  “你的悟性是極好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彈成這樣已經是很有天分了，隻是好聽則是好聽，不過嘛……”


  “不過什麽，慕安，別賣關子，快說…..”


  “不過這琴聲裏濃濃的相思之意你是怎麽揣摩到的，怎麽知道相思情如何表達？”


  “哈哈，你這是在誇我彈的好麽？”心兒有幾分得意。


  “錯了，我這是在審你。”


  “哦？我可不知道你為何要審我。”


  “嗬，來說說我就在你眼前，你對誰有這相思之意啊！”慕安偏著頭，眼睛故意朝別處看，不瞧心兒。


  心兒卻繞到他眼前，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慕安，你怎麽想的這麽多！”


  “我沒有多想，不用拐彎便想到了這一層，想請教心兒姑娘，還請心兒姑娘你不吝賜教啊！”慕安語氣裏帶著幾分醋意。


  “你這是吃的什麽味兒，我倒是不明白了。”


  “你快快交代了吧。”

  “這相思的情意，是你教會我的。”心兒語重心長，止住了笑聲。


  “你說什麽，說出細節來我聽聽。”慕安知道了幾分，卻要她說個明白。


  心兒扭捏了幾下，忖度著怎麽說，因為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和小女孩兒的含羞之情。


  “我……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大概就是乞巧節與你初見，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吧……”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心兒磨磨蹭蹭竟說了大半天。


  慕安覺得有意思，“哦？什麽叫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心兒師父說的可不太明白啊，還是學生愚鈍，請心兒師父細細說來，這個印象深是怎麽個深法。”


  “哎呀，囉裏囉嗦，就是喜歡你，自那之後便時常想起你，你的麵容還有你的聲音，都叫我難忘，都叫我想念！”心兒這一口氣倒是說了老長。


  慕安握著心兒的手，印下淺淺一吻，正聲道：“我也是。”


  心兒感到一股暖流湧入自己的心田，小臉也是紅撲撲的。


  “我們心兒這是害羞了？”慕安臉上又有那種登徒子的笑，看著心兒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我可沒害羞，這有什麽的，喜歡就是喜歡，我可不是不敢承認之人！”


  慕安吻了吻心兒的額頭，說：“知道。天色不早了，心兒早些睡吧。”


  二人都各自回了房間，月華如練，柔柔月光灑在院子裏的竹子上，留下斑駁的影子，兩人房裏的燈光都沒有熄，窗戶上映著二人的小影，在燭光下靜靜的。


  炊煙嫋嫋在這間小茅草屋上升起，有徐徐的微風吹過，吹得這煙飄飄搖搖的，像是美人在跳舞，朦朦朧朧的。


  “姑娘，你醒了。”一位老嫗的聲音緩緩地在耳邊。


  榻上的檀玥慢慢睜開眼睛，聲音很微弱，說著：“水，水……”


  老嫗忙把檀玥扶起來，將自己手中捧著的一碗水顫顫巍巍地送到她嘴邊，檀玥很快將這一碗水喝的幹幹淨淨，真是解渴，不過這是在哪兒，她心下納罕，她四下打量了這老嫗，還有這屋子，想著十有八分是被好心人給救了。


  “是您救了我的性命？”檀玥試探著問道。


  “正是……”


  還未待老嫗說完，檀玥就急著問：“那還有一位公子，他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