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有木兮

  慕安上前幾步，婉兮跟在身後。


  “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慕安說到這兒，心兒心裏不是滋味，糾結著，眼睛直直的。“這是我的妹妹，慕婉兮。”


  好吧，是妹妹，我早該想到的，一個男人哪裏會那麽小氣，還哭哭唧唧的，還有怪癖好。心兒這樣想著，和檀玥二人施施然行了禮。


  婉兮卻很傲嬌，說：“哥哥本不必介紹，我和這位姑娘剛才已經認識了，是吧，八寶鴨小姐。”


  心兒心裏有氣，卻還笑著說：“是啊，我和這位哭唧唧公子已經認識了。”


  婉兮氣的直跺腳，從小到大，她還沒被誰這樣奚落過。


  慕安和檀玥二人都輕笑著。


  七月悄悄地來了，暑熱的感覺也在這時到達了極致。太陽每日都熱辣辣的，街上行人都少有，倒是那柳樹，或者槐樹下有幾人閑坐乘涼，叫賣酸梅湯和西瓜的小販倒是不辭辛苦了，可那辛苦也是“為自己辛苦為自己甜”的辛苦，這辛苦，便是夾雜著三分汗水七分甜的，那汗水也是心甘情願的，為了銀子，有什麽不情願的呢？雖則汗水像雨似的流，卻仍然盼著這日頭能再毒些。


  聽說西郊的荷花倒是開的瀲灩，一池塘的荷花開的鬱鬱盛盛的，荷葉則是鮮綠的大片大片，使人看了神清氣爽的。


  這日，上完了課。


  “聽人家說，西郊的荷花開的正盛，公子可有時間與小女共賞？”徐慧說著，看向言初，又補了一句“公子可別急著拒絕，小女別無他意，隻是想去觀賞一番。”


  “既然如此，那便同去吧。”言初回答著，語氣裏有幾分散漫，幾分漫不經心。


  回到小院子，心兒正在蕩秋千，言初告訴她明日與徐慧賞荷的事情。心兒眼睛裏有一點不懷好意，笑著說：“那言初哥哥你可要好好陪著人家徐小姐呢。”


  言初聽了，知道她是會錯了意，有幾分氣惱，認真地說：“我不願與她同去的。”說完轉身進了書房，生著悶氣。


  心兒隻當他是不好意思的，也沒多想，隻是一遍笑著，一邊把秋千蕩的老高。


  西郊果然熱鬧，行人比肩接踵的，倒感覺不是真心來瞧荷花的，而是來湊熱鬧的。


  言初站在那垂柳下，低著頭沉默著，跟這熱鬧極不配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沒瞧見那美人似的徐小姐，一襲藕粉色衣裙在他眼前亂晃。

  “公子，我們去那邊坐船好好觀賞觀賞這荷花吧。”徐慧提議。


  言初點點頭，二人便坐船觀賞。那船夫也說二人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徐慧隻覺得開心，又嬌又羞，但笑容卻很是蕩漾。言初隻覺得這船夫無禮。


  遊玩了一番，二人在亭子裏小坐，徐慧湊近言初，言初又挪了一挪。


  “公子，有句話小女早就已經想對你說了……”


  言初知道她要說什麽，他心裏已經想好了，今日就跟這徐小姐說清楚，所以麵色淡淡然。


  “徐小姐但講無妨。”


  “我……其實我已經仰慕公子很久了，從第一次公子救我的那次，我第一次見到公子你，就已經喜歡上你了，不知道公子你是怎麽想的？”徐慧支支吾吾地說著，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


  “抱歉，徐小姐，小姐千金之軀，在下從未有過非分之想，還想小姐收回這份心意，以小姐的才貌，定有比溫某好千萬倍的人來相配。”


  他這一番話說得很是決絕，徐慧沒想到他會拒絕，又羞又惱，慌亂的樣子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公子就不再仔細想想嗎？”


  “小姐不必再說了，溫某心意已明，還請小姐見諒。”


  徐慧失了禮，淚已決堤，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哭哭啼啼的跑回去了。


  一腔愛意付之東流，她還沒被這樣決絕地拒絕過，隻感覺羞憤。


  天色突然變了，烏雲一團一團的，霎時間變作各種形狀，雨點也像撒豆子似的落下，打在各家的屋簷上，又掉在地上，像眼淚碎了似的。


  “言初哥哥，你沒帶傘，怎麽不買一把，都淋濕了。”


  “不礙事的，我隻覺得高興。”


  “哈哈，看來言初哥哥你和那徐家小姐相處的很好呀！”


  言初這下覺得生氣，臉色大變，心兒見他這樣有點不知為何。


  “心兒，你為何要這樣折磨我？！你真的不知道嗎？我是愛著你的，一直如此，將來也不會變！至於那個徐小姐，更是不關我的事的！我是最愛你的啊，心兒！你怎麽就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