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故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故人
「主子,咱們就這麼出來了,您也不擔心他們拿了咱們的東西就走?奴婢總覺得,那位夫人奇怪,您瞧瞧?這都已經到了這兒了,那夫人還是不願意離開。
說什麼還沒到地方呢。
奴婢瞧著啊,其實她根本就是要跟著咱們走的。
這麼下去,指不定還要出什麼亂子。」
一出了這家客棧,紅袖就開始喋喋不休了。
蘇暖雖然對她這性子有點兒頭疼,不過這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左右沒在人前說的話,倒是也沒什麼。
只看了她一眼道:「你啊,早晚有一日是要吃虧在這張嘴上的。那個婦人想要如何,是她自己的事情,我們只管尋我們的人便是。」
「是。」
紅袖應聲。
兩人在外面打聽的時候,發現這些人對於太子,還是不敢議論的。一直打聽了許久,才聽聞如今太子是在距離這兒大概有五日路程的秋城中。
說是那兒才是疫病最嚴重的地方。
得了這個消息,蘇暖自然是不願意再等下去的。
回了客棧,便同這車夫說了。
車夫本就是太子給蘇暖挑來的人。這會兒得了蘇暖的恩情,沒將那日的事情給說破,他對蘇暖倒是言聽計從的。
「主子,咱們這會兒都已經天黑了。要是出城的話,只怕是要等著明日才行。」
車夫恭敬的說道。
蘇暖想想,倒也是這麼個道理。
只道:「今夜你便好好休息,等著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斷不能再等下去了。」
這次她會來,說到底也是因為不想讓齊明玉失望了。
本來……她就算是不來,齊明玉最多也不過是不信任她的感情而已。
可莫名的,不想讓這個人太失望。
甚至她是希望這個人開心的。
大概,她也是病了吧。不然的話,怎麼會被這麼一個人左右了情緒?
蘇暖搖搖頭,卻是沒再說話。
翌日一大早的。
蘇暖便被紅袖給喚了起來。
說是那個婦人要同她辭行了。
蘇暖有點兒意外,瞧著眼前乖巧的紅袖,忍不住笑了:「該不會是你這丫頭同人家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逼著人家走了吧?」
紅袖趕忙搖頭:「奴婢冤枉,自從那日您警告奴婢,奴婢在她們的面前,是斷然不敢發牢騷的。要奴婢說啊,大概是她自己良心發現了。
咱們這些日子對她也是不錯。
她再繼續這麼麻煩咱們也不是個事兒啊。
當初本就說好了只到了南邊就成。」
紅袖鬱悶的說道。
蘇暖笑了:「得了,我不過是與你開一句玩笑罷了,你倒是當真,我們這就去看看吧。這位夫人既然要走,咱們總歸是要送送的。
若是連面都不見一下的話。
卻是顯得太過涼薄了。
而且……我總覺得這位夫人,日後許是還會見面。」
蘇暖緩緩說道。
「啊?」
紅袖一臉茫然。
蘇暖也不多說。只到了樓下去。下了樓,外面的馬車前面,婦人正局促的等在那兒呢,見蘇暖下來,趕忙迎上來道:「貴人。
我要走了。
我這孩子的病症是不能在拖延下去了。本以為我還能再往南邊去的。
可……為了這孩子,卻是不能在走動。
這兩日,多謝貴人的幫忙,要不是有貴人您在,我這孩子如今指不定已經都沒了。
這會兒也尋了大夫,等著來看病。
日後若是有機會再遇見您,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您的。」
婦人這般說道。
她的模樣本就樸實,這話說的也是真誠。
蘇暖點頭道:「莫要說這些客套話,日後若是我們再有機會見面,便是緣分,本也不求什麼回報的。倒是你這孩子。可要好好照看才是。
尋對了大夫,很快便會醒來的。
可若是遇見了庸醫,只怕是你自己都要后怕。」
「貴人,可知道我這孩子得了什麼病症?」
女子看著蘇暖。
蘇暖搖頭。
卻是不說話。
夫人便也沒再問了。
蘇暖又給了她盤纏,免得她沒銀子去給孩子看病。
婦人沒有拒絕,她本就是沒了什麼銀子的。若是有銀子的話,最開始也就不會堵著蘇暖的馬車。
這可是氣壞了紅袖。
這人走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要順她們家主子的銀子。
主子也是,怎的就要給這樣的人施捨。
給什麼人不好?
只給這麼個喜歡佔便宜,又不真誠的。
紅袖是真的討厭這位婦人了。
蘇暖送人走後,便也上了馬車,朝著秋城去。
上了馬車,紅袖又是忍不住道:「主子,咱們這是要去尋太子殿下的,您這路上,怎就對別人百般施捨啊。」
「她如今應該是十分難過活。我既然是幫了她,為何不幫到底?左右,那銀子對我來說,也不是太多,對她來說。
卻足夠讓那孩子活下來了。」
「奴婢怎麼不知道主子您原來這般善良?」
紅袖疑惑。
蘇暖沉默卻是沒有說話。
她一路上,都覺得那個孩子很熟悉。
可卻又想不起來。
之所以沒有拒絕了那個夫人的意思,讓他們上車,也是因為覺得這病症熟悉。
這時候,她倒是有了一些記憶的。
那個孩子……日後是她見過的。甚至還做了她的下屬。他曾經得了這樣的病症,所以後來遇見的時候,也有了經驗。甚至幫了她。
後來,那個孩子為了她死了。
、那個時候,他還沒來得及娶妻。
蘇暖記得,當時她說過的,若是有來生,定要好好報答。
這會兒卻是早就給忘了。
「主子,您怎麼了?怎麼……哭了?」
紅袖本是對那對母子倆不滿的,這會兒,見蘇暖沉默,有點兒奇怪,所以看看,這一看倒是好,主子竟然哭了。
這些日子她追隨蘇暖,早就習慣了蘇暖的運籌帷幄。
如今見她哭的這般傷心,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主子,可是奴婢說錯了話?奴婢該死,還請主子降罪,您可莫要哭啊。」
紅袖慌張極了。
蘇暖聞言,卻是笑了下:「瞧瞧你嚇得,我不過是覺得眼睛疼罷了。沒有哭。」
「啊?」
紅袖對這個說法,是不相信的。
不過,卻又不知道蘇暖還有什麼理由會哭。
也就只能默不作聲了。
這會兒,她卻是不敢惹怒蘇暖的。
「你說……棋兒如今,是否會怨恨本宮?」蘇暖有些恍惚的問道。
「主子,棋兒的事情,本就不是您的錯。」
「如何不是我的錯?我將她給趕走,便是斷了她的活路。明明知道母親的性子是不容許誰背叛我的。卻還是將她送了回去。
大概最偽善的人,便是我了。
今兒瞧著故人,我倒是覺得,當日我是做錯了的。
棋兒她的性子……便只是這般。
沒有什麼壞心思。
若是她真的想為了別人做事,只怕我早就死了。」
蘇暖緩緩說道。
言語之間的傷感,是抹不去的。
紅袖不知道自家主子怎麼著總是這麼矛盾,不過還是道:「主子,棋兒對您,是最尊敬的。縱然是您真的做錯了,她也會原諒您。」
「或許吧。」
蘇暖沒在說什麼。
這一路上,蘇暖的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心中只盼著見了齊明玉之後,莫要再與他分開。
這種感情很奇怪,讓蘇暖自己都說不清楚。
她怎麼會對齊明玉忽然這般重視了?
明明成親之前,尚且還沒有的。
這邊,蘇暖一路奔波。
而皇城裡,也是正鬧騰呢。
太子妃失蹤的事情,到底是紙包不住火。
整個太子府此時,更是因為這件事,直接被戒嚴了。皇帝盛怒,將整個府上的下人,都給打入了天牢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