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心機
他都沒捨得去算計他的小姑娘，他們憑什麼！
男子的神色陰沉，左手捶在牆上，流血都沒有去注意。隔著背影，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樣子。當蘇暖追著齊明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太子殿下？」蘇暖輕聲試探著喊了一下。
齊明玉聽了蘇暖的聲音，先是一怔。回過頭，漂亮的眸子中滿是訝然，他不動聲色的將砸在牆上的手收了回來：「蘇姑娘？」
齊明玉的聲音好聽，此時略微低沉，卻也依舊清朗。
蘇暖點頭：「殿下這是在為什麼生氣？」蘇暖好奇的問道，上輩子她就知道齊明凡和皇后對齊明玉的利用，所以，忍不住想知道這次是皇后提了什麼。
齊明玉眸光微微閃爍，看著她，眼中是滿目悲傷，他驀地上前，狠狠的抱住了蘇暖。
蘇暖一愣，就掙扎著要推開人。
「別動，就讓本宮抱一會兒。」齊明玉懇求道。蘇暖因為被他抱了個滿懷，所以看不清楚這個人的表情。鼻息之間，也滿是他身上的葯香味。
他是生病了？
還是第一次見的時候，那些傷依舊沒徹底好？
「蘇姑娘，你說這世上的人，為何總不能以心換真心呢？」蘇暖正神遊天外，就覺耳畔微癢，傳來了齊明玉那抑制著痛苦的聲線傳入了她的耳朵里。
那聲音中，夾雜了許多東西，似是很痛苦。
蘇暖心頭一顫，上輩子的時候，她不是也和他一樣嗎？
真心對人，結果被他們算計到連死都沒個體面。蘇暖怎麼都忘不掉陸月和齊明凡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還說什麼有了孩子的架勢。
她只恨自己沒能在一開始就看出來這兩個人的狼子野心。
現在的齊明玉，不是和當初的她一樣嗎？
他將皇后看做親母，將齊明凡看做弟弟。哪怕是說要和自己聯合了，怕是也為了保住他自己的性命吧？畢竟，做太子的，如果不能做皇帝。
那除了死之外，並無其他的結局。
「因為人心難測。」蘇暖輕聲說道。
「是啊，人心難測……本宮明明那麼看重他們，母后卻還是想毀了本宮。」齊明玉哽咽著。肩膀抖的厲害，蘇暖只覺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齊明玉的下巴就抵在蘇暖的肩膀，如果蘇暖能看見他現在的表情的話，大概就不會這麼想了。
抱著小姑娘，齊明玉那雙漂亮的眸子里滿是笑意，嘴上卻說著彷彿很悲傷的話。
悲傷？
那東西他早就沒有了。
凌遲三千刀，每一刀割的，都是他作為一個人該有的情緒。除了面對眼前的小姑娘，他甚至都找不出除了復仇之外的理由活著。
天知道，在他剛剛回來的時候，有多想殺了這些人，然後去蘇家，帶著他的小姑娘一起去死。
這樣，就不會有痛苦了。
一直到知道他的小姑娘也是重新回來，他才沒了那些情緒。他想和眼前的人在一起，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半晌，齊明玉覺得該點到即止了，便鬆開了蘇暖，他面色微紅：「蘇姑娘，是我唐突了。」
「殿下也是一時傷心。」說著，蘇暖看了一眼他的手，拿出身上帶著的錦帕，遞給他：「殿下的手還在流血，還是先包紮一下吧。等回了東宮，再去尋太醫。」
「謝謝蘇姑娘。」齊明玉接過錦帕，笨拙的要將自己的傷口纏住。可卻是不成，右手包紮左手，怎麼都不方便。
蘇暖看不下去，一把拿過錦帕，然後輕輕地幫著齊明玉將傷口包紮起來。
「多謝。」齊明玉垂眸，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殿下不必客氣，你不是也說了？你我日後是要成親的。若是嫁了你，每天都要道謝，豈不尷尬？」蘇暖笑說道。
齊明玉眼神一亮，想再說什麼，就聽蘇暖道：「我得回了，晚膳之前，秋水姑姑是得去嬌娥殿查探的。如果我不在，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本宮送你……」齊明玉忙說道。
「殿下留步，殿下與我一樣，都身不由己，我不需要殿下送我，只希望殿下能成功將我娶回去。而不是……」蘇暖後面的話沒說。
轉身就走了。
她不是傻子，今天皇后的態度，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想讓她給齊明凡做側妃？
想的倒是美。如果最後真的要再嫁給齊明凡，那麼，就不要辦什麼婚宴了，直接給他辦葬禮的好。
齊明玉看著蘇暖的背影，一直都沒有動，一直到她走了之後，方才摸著自己手上包紮好的傷口，痴笑了起來。
他的小姑娘，總是這麼可愛。
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
不然的話，怎麼她就能按照他最期待的方向去成長？上輩子的他，喜歡他的小姑娘天真活潑，又敢愛的樣子，洒脫的模樣，是他不曾有的。
這輩子的他，喜歡小姑娘暗暗籌謀，理智聰明的樣子。丟掉的天真，這樣的她，才更加可愛。
齊明玉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與自己心愛的人，相識兩世。
蘇暖之前拒絕了安康郡主一起回嬌娥殿的邀請，在皇後宮門口等齊明玉，現在再回去，等到了嬌娥殿的時候，已經是日落黃昏。
嬌娥殿的前院里，不少姑娘都在外面有說有笑的。
這些姑娘大多是比較熟悉了，或者是身份尊貴的靠在一起。彼此抱團，試圖在這七日里，能夠存下來。免得早早被誰害了，落得個悲慘下場。
每次選秀女，都是一場悄無聲息的大戰。
蘇暖進了院子，就聽見徐安寧說道：「蘇姑娘，你可算回來了，剛剛從皇後娘娘那兒出來，你與我們分開走，去了哪裡啊？」
徐安寧嬌滴滴的聲音一出口，頓時不少人都看向了蘇暖。
現在的嬌娥殿，已經開始有競爭了。
皇宮的皇子一共就那些，想做正室做側妃的人不勝枚舉。誰如果有個風吹草動，自然會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更何況蘇暖這兩日有很多的傳聞。
見眾人都看著她，蘇暖心裡也是暗罵了一聲，抬起頭，毫不畏懼的看著徐安寧，冷笑了一聲：「我去哪裡，還要和你報告不成？你家住海邊？管得這麼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