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一定要這樣嗎？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她把他當成壞人不敢收下他的施捨，可他還是站出來幫她打跑了那些流氓還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
第二次見面，她永遠都忘不了那雙鋒利的鷹眼在人群中多麼地與眾不同。他徒手打死一頭牛，只為了活命。
可儘管如此，以前所有的努力，抵不過花朵凋謝的一剎那。
「我冷靜，那他們為什麼不冷靜？不是說好不開槍的嗎？」她冷笑著，語氣毫無溫度，「原來警察都可以這麼為所欲為奪走一個人的生命，真是好笑。」
慕子御狠狠地擰著眉，看向身後朝其他人命令道，「把他抓起來。」
「是。」
來到凌安安的身邊，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這次是我的失職，你放心，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交代……
誰給地上的人一個交代……
她又該怎麼跟自己的弟弟交代……
「肖墨……」她緊緊地咬著下唇，顫抖著開口，「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如果當初她不想學跆拳道，是不是今天就不會有這種局面……
是她……
是她害死了他……
那雙抱著自己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安安，不要想太多，你累了，咱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
她還可以回家……
可他呢。
以後他的家便是那冷冰冰的土地了。
「安安，乖，沒事了，來，咱們回家。」他拉著雙眸毫無焦距的她，慢慢地往前走去。
路過慕子御的身邊時，肖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後者微微點頭。
兩人離開后，慕子御命人把人抬走。
寂靜的夜晚在這跆拳道館里變得不平靜。
而前幾天還嬉鬧的畫面，戛然而止。
一晚上，凌安安一直做著噩夢，好不容易睡著了，那眉頭卻一直緊蹙著沒鬆開過。
隔天當她醒來，依舊像往常那樣下樓吃飯。
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肖墨怕她想太多，關於昨晚的事沒再提過。
然而，她說要去上廁所，結果一個小時過去了，人依舊沒出去。
當眾人來到廁所的時候，發現廁所空空如也，連個人影都沒有。
凌安安從廁所的窗戶逃了出來。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和幻想，一路直奔跆拳道館。
可當她站在跆拳道館面前，那道緊閉的大門似乎在告訴她。
清醒吧。
這一切都不是夢。
因為她的到來，暴露了他。
伏珉真的走了……
那個昨晚還在教她拳擊的人走了……
她凌安安這輩子沒殺過人，可卻間接害死了他。
她凌安安心地善良從沒想過要害人，可當腦海中回放著昨晚那個警察朝伏珉開槍的那一幕，她恨不得替他報仇，恨不得那個人去給他陪葬。
看著跆拳道館緊閉著的門，凌安安的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
當所有人準備出發去找人時。
凌安安自己回來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緩緩從門口走進來的人。
後者若無其事地邁開步伐上樓，越過他們時，目光卻不曾在他們之間的任何人停留過一分。
她靜靜地把房間門給關上又上了鎖。
可儘管如此，門外還是傳來了聲響，在她鎖上門的幾分鐘后，門被打開了。
一隻手從後面輕輕地摟住站在窗口發獃的她。
「安安。」肖墨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想哭就哭，不要憋著。」
這樣的她太陌生了。
冷靜地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雙眼卻是那麼無神。
一隻手慢慢地撫上摟著她腰的手，「我沒事。沒什麼想哭。」
就算哭，伏珉也回不來了。
他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永遠回不來了。
「安安……」
「肖墨。」她突然開口打斷他還想說的話，「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那雙摟著她的手收緊了幾分，「知道。」
她不過是在想，如果那個人是凌安昊，下場是不是也是這樣。
凌安安苦笑一聲，「一定要這樣嗎？」
「安安，他們的職業……改變不了。」
「那麼你呢？將來他站在你面前，你會開槍嗎？」她扭頭問道。
肖墨輕嘆一聲道，「安安，我不會，但必須給你打個預防針，他回國，就是接到任務了。」
所以像昨晚那樣的一幕，將來不是不會發生。
對於他們殺手來說，接了任務就相當於拿自己的命在懸崖上吊著，任務成功，可以退後一步不會摔下去。
失敗了……哪怕自己不下去，都會有隻手在後面推一把。
「你知道他的目標是誰嗎？」凌安安倏地有些激動起來。
他還沒成為慕子御的捕捉目標，證明他還沒完成任務。
她是不是可以趕在他完成任務之前，把人……
「安安。」肖墨把她的身體擺正面對著自己，「不要想那麼多好嗎？你只需要做回那個每天開開心心的安安就好。」
每天開開心心……
她也想。
可是……
「肖墨，你說過，像酒店那樣的事以後都會發生，而我，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了。」
所以她在不停地練習，不停地提高自己。
要是有下次的事發生，她不會只傻傻地跑出去擋槍。
那個時候，她怕是會……
舉起手中的槍。
「安安。」肖墨再次把她抱進懷裡。
冷靜自持的臉上卻狠狠地蹙起了眉。
他知道，她做了多久的掙扎才願意放開自己，去接受這殘酷的世界。
怕是從今往後，那個天真的凌安安已經葬在昨晚撕心裂肺的哭吼聲里。
平時兩人相擁入睡的時候，總是肖墨先起床。
可今天天還未亮，肖墨只感覺懷中的人兒翻來覆去。
「怎麼了？」他睜眼就看見她在輕輕地拿開自己的手。
「天亮了。」凌安安看了眼外面說道，「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天亮不是都要起來訓練嗎？」
肖墨也跟著起身，卻沒再問理由，看著她的目光依舊輕柔，「好，我陪你一起。」
天微微亮，兩道身影已經出現在健身房裡。
一直到太陽公公照亮大地，劉管家在樓下等了半天卻依舊沒見有人下來，忍不住上樓去找人。
路過健身房時，裡面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
聽這聲音還一點都不溫柔，就像是在吵架般。
不會是肖少爺和凌小姐吵起來了吧？
想到這，劉管家趕緊推開門。
健身房內，肖墨手戴著拳擊手套，與自己的臉平行著。而他的對面，同樣是戴著拳擊手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