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嗜人幻影
此時，赤宇終於開口，出聲問月泠族長，“請問族長可還記得，當初被剜去雙目之前，可曾見到過對方的樣貌、身形，或者可否告知對方可曾碰到過這房間的哪一樣東西？”
“他不是鮫族之人，沒有鮫魚之尾，身材偉岸雄狀，全程都蒙著麵，看也看不分明。說起，碰到過的東西，這……除了和對方的刀劍過招，好像還真沒見到對方碰到過這房間的東西。”月泠一邊念著，一邊深深地陷入了沉思，拚命努力回憶中。“對了，這個房間的木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從房間的木梁上跳下來襲擊我的。他再上麵應該等候耐心了多時，伺機而動，等我的手下全部退下去之後再開始選擇動手的。
聽完了月泠族長的描述，南移趕緊跳上了房間的懸梁，開始探查了起來，赤宇等人在地麵上繼續觀察，看能不能發現其它的線索。
看到了房門右側有幾處明顯的劈痕，赤宇眼神暗了幾分，出聲問道，“對方的武藝術法可有和特色？”說罷又抬頭望了望這個房間的木梁，鏤空地裝飾了幾顆浮華的夜明珠。
“六界之中，擅長旁門左道，陰險術法的仙人魔妖可都不少，月泠見識甚少，識不出對方的來路。”
“你覺不覺得對方頗為熟悉？同他之間的打鬥可還凶險？”赤宇話畢，又像是害怕月泠沒有聽明白的樣子，又重新補了一句，“如果是異族之人，不用顧忌鮫人族的生死，本完全有能力出手殺你。可此人為何取了你的眼睛之後，不直接動手要了你的命，而是留你活下來。定是知道碧瀲赤瞳的作用卻又顧忌鮫人之族的生死。”
“月泠愚鈍，不知上神此言所指何意？”月泠聽著赤宇這麽一句一句的剖析著，“難道是說，竊取碧蓮赤瞳的是我鮫人本族之人？”
\我可沒有這麽說，按理說，應該可以完完全全可以排除鮫人一族的嫌疑，雖然你們鮫人一族可以吞食藥丸暫時變成人形來偽裝身份。但一步一驅都萬分難忍，
不可能還有能力與法力高強的一族之長相抗衡。”赤宇掃了掃月泠被剜去雙目的眼睛，“不知族長的如今的眼睛用的如何？”
月泠聞言一時震驚無比，即刻張開了雙眸，濃濃的黑眸曜曜清明，濃的像是一抹散不開的墨，思忖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不知上神如何得知我換了雙眼睛？”
“這宮殿中的茶座的杯子依舊是熱的，證明是剛用的。而桌麵的杯具與杯蓋，蓋起來的都不是一整套的，想必族長不會教出這麽一個馬馬虎虎地手下來。我等抵達的時候，比預計的時日提前了三天，怕是族長一時慌亂，在沒有侍從侍奉的時候，自己蓋上的吧。”赤宇向前走幾步，走到剛才房間的木梁之下的房柱子旁，“方才我故意引你走到這兒的，你走近的時候，明顯有意識得退卻了幾步。”
“赤宇上神果然名不虛傳，如此心思細密，當是定能替我尋出那盜眼之賊。”月泠拱拱手開始像赤宇表示敬意，手保持著抱拳的姿勢之時，卻被赤宇伸手握住了腕部，三指微微探了探脈搏。
“果真不愧是鮫人族的族長，剛與人大戰一場被剜去雙眼，不日就尋了新眼睛安上。如今看來，你的身體倒是一點都不因此而虧損分毫。”
“承蒙赤宇上神抬舉，不過是一雙人界的眼睛罷了，又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上神莫要以為我有多大的本事。”
“你有多大的本事我不太清楚，隻希望族長大人切記莫因一己私利，而做了些人神共憤的事。”赤宇轉身抬頭看看了依舊在懸梁之上施行執念之術的南移，隨即又告訴月泠，“你要知道，在這個殿內，你做過什麽事，上麵的南移公子，可一分一毫全都知道。”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南移才從懸梁上麵一躍而下，麵上的表情，晦暗莫明，竟有幾分不合時宜的愣愣地恍惚之感。
“南移師兄你在上麵查到什麽了？”地夏看著明顯有些不對勁地師兄，開始趕緊出聲問道,“不是看到了什麽嚇人的東西吧，你作為一個男子，可千萬要控製好自己，小靈九可要靠你照顧呢？”
“南移師兄，你看到什麽了？為何麵色如此驚恐？”
南移抬頭看了看尋問的靈九，又轉頭看到了看赤宇。麵色深沉，放佛不知該如何開口，深思熟慮後，方才說明，“我看到了房梁之上……一個蒙麵的黑衣男子在吃人。”
“吃人？”赤宇聞言，放佛有些不確定，“如何的吃法？”
“挖心挖肺，掏出內髒而食……尤其是，還挖了對方的眼珠子，塞到嘴中大口大口的嚼食。場麵血腥至極。”
聽完南移描述的這麽恐怖，靈九和地夏不自覺地渾身汗毛豎起，握著彼此的手捏的更緊了。
赤宇回眸看了看月泠的神情，竟格外的淡定非常，絲毫不對南移所言感到詫異，放佛一切盡在意料之中。
“可否一問月泠族長，認為何人能有如此本領，堂而皇之於您的宮殿嗜人呢？”赤宇抬頭望了望房間的懸梁，又補了一句，“而且是在您耳目皆清明之時，為何你會一無所知呢？”
“南移公子的執念之術，通行的是如何的本領，怎能確認這間房間曾經發生過吃人的事件呢？”月泠出聲開始尋問，似乎是有些懷疑他的能力。赤宇轉身望了望地夏，仿佛是疲於回答此類相關的問題，眼神示意地夏替他作答。
“南門師兄秉承的執念之法，及物之眼，可通萬靈。隻需通過接觸物件便可看到它所接觸過的活物，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不過時日越久的回憶，讀起來更是比較耗費仙力罷。”地夏乖乖地接了赤宇的眼神命令，幸好誇得是師兄本人，這句句漂亮話說起來也是朗朗上口。
“如此一來，那可看得清蒙麵人的眉眼、身形如何，南移公子大可描述一二，以供我等對應尋找真正的凶手。”月泠新換上的眼睛烏黑發亮，在他說話之時對視著你的時候，更顯得通透水靈。
“雖然所謂的執念之術可以通物之眼，看清很多物什所經曆之事，不過印刻在我的腦海中，皆為虛渺的幻影。區區南移不才，能看得出約莫的大概，卻不會如你料想的那般，知曉的如此分明。或許等南移的執念之術再進一層，就能識得更加分明。”
“南移哥哥，何必如此妄論自己呢，即使你隻能讀出幻影，也是件非常了不得的本事呀。”靈九抱著南移的胳膊，輕聲地安慰著他，“你能夠看出的這些東西，可以給赤宇上神提供很多線索呢。”
“的確，南移告訴了我一些這個案件我從未去理解的新角度，有些事情我從未考慮過，現在想想，也許，你就是我能否繼續去破解此案。”赤宇語氣清冷，眼神堅定，看著有些喪氣的南移說出來的這些沒來由的竟有些寬慰的意味。
“破案的關鍵，依舊靠著我這沒有實用能力的執念之力，給你去再多讀一些物件的回憶？”
“是的，尤其是這件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越是隱蔽的角落，就越是會給我們機會去探索到新的秘密。”赤宇說著說著，眼神突然變得意外的狠絕起來，隨後叮囑道,“地夏，照看好靈九，這個地方有些意料之外的蹊蹺，很多事情連我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恩恩。”地夏聽著赤宇難得這麽關心自己，隻好喏喏的點頭稱是。
“靈九，尤其是你，一定得注意不要惹事生非，要是在天界，赤宇上神的麵子肯定還是大多是願意給的，可是現下我們呆的地方，可是不同於天界和人界的妖界。諸多的事情再也不可再單單因為赤宇上神的一倆句話就能頂用的。”
“好的，地夏姐姐我知道了，赤宇上神是不會護著我的……我不會給他徒添麻煩的。”
“你會怎麽給他添麻煩……你添也是給我添麻煩呀，你以為除了地夏的事情，赤宇上神會管著你我的死活？我們還是自求多福吧。”南移有些沒好氣的抱怨道。
“南移哥哥，你說地夏姐姐這次這麽的激動，是因為赤宇上神專門吩咐，她要好好看著我嗎？”
“這你得問問師妹她自己，猜測女人的心思，如此自虐又無用的事情我才不會去幹。”南移無奈地回應著，不知道靈九整天盡想什麽事情，地夏和上神的事情，怎麽也輪不到她過分幹涉，她隻要把心思花在自己的身上即可，仔仔細細打扮自己，開開心心討好自己足矣。
赤宇打算支開了所有的人，自己獨自在這個房間留一晚。“赤宇上神，大可不必如此，南移雖無甚用處，但隻需讓呆在殿內多施展些執念之術，許是方能分擔分毫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