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我還沒死,你很失望吧?
第496章 我還沒死,你很失望吧?
她目光深沉的盯著紐扣。
畫面上,她彷彿在盯著房間里的男人。
那樣的眼神,是那麼陌生,凜冽,刺骨!
厲南驍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他幾乎要逃走,逃離她的視線。
下一秒,她移開了目光。
他才發現,剛剛的那一眼,他用儘力氣才沒有逃開,而那一眼,她一定是在通過那顆紐扣看自己。
她聰慧如此,肯定知道紐扣的另一邊,就是傷害了她的自己。
顧笙歌收起眼神,臉上的溫暖笑意也都被收起。
許朝晚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
「笙歌姐,你還好吧?」
「我有點累了,想休息會兒,朝晚,要不你先回去吧。」顧笙歌說著,又道,「你住哪兒?需要我讓人給你安排住宿嗎?」
許朝晚想起厲北城。
「不用了,笙歌姐,我自己去找厲北城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顧笙歌點點頭,「過來,我們擁抱一下。好久沒見了,特別想抱抱你。」
許朝晚愣住。
顧笙歌和她關係不錯,對她也很照顧,但從來沒有這般要求過擁抱的。
雖然不大理解,但她還是很乖巧地抱住了顧笙歌。
顧笙歌的唇,幾乎貼在她衣領的紐扣上。
她對著那紐扣,說了一句話。
許朝晚沒有聽見,但她可以肯定,正透過這顆紐扣看著她的人,一定聽見了。
「再見。」
「笙歌姐,注意身體,保重。」
許朝晚出去時,莫名的發現,自己的後背竟流了許多冷汗,裡面的衣服都濕透了。
奇怪,剛剛笙歌姐表現出來的神色和冷漠,是對著她嗎?
她猶豫著離開醫院。
戈斯頓莊園里,密閉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房間中,屏幕已經關掉,可音響里,彷彿還在回蕩著那句嘲諷而又刺骨的寒霜言辭。
她知道是他。
那句話,比萬箭穿心還要狠。
「我還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還沒死。
——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怎麼會失望呢?
看見她還好,他幾乎熱淚盈眶。
他不失望,相反的,他很感激上天,感激上天為他留住了她,讓她活了下來。
可是,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厲南驍撐著自己的額頭,靠在桌子上,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懊悔、痛苦的氣息,不斷縈繞在他的周圍。
「歌兒,對不起。」
寂靜的空間里,滿滿都是他的愧疚和難過。
畫面,回到了醫院裡。
「去看看是誰來接的許朝晚。」顧笙歌淡淡對夏沫吩咐道。
夏沫心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但看顧笙歌的神色從溫柔緩和變得冷酷銳利,她都不敢問了。
「是。」
十分鐘后。
「大小姐,接許小姐的人是厲北城。」
「去戈斯頓莊園了?」
「是的。」
顧笙歌的心口,抽搐了一下。
她明明知道的,卻還是想讓夏沫證實一下。
「夏沫,你去看看皇甫淵怎麼樣了,我這兩日心慌得厲害。」
「是。」
顧笙歌直到現在,也不敢去看皇甫淵一次,她太害怕,害怕皇甫淵就這麼不行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用自己一半的壽命去換皇甫淵的安康。
自她清醒之後,她就日日夜夜在為皇甫淵祈禱,希望他能夠早點醒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顧笙歌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許朝晚到了醫院門口,沒多久就有一輛車過來接她了。
她默默上了那輛車,車上的男人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摟緊了她的腰,「怕了?」
許朝晚搖搖頭。
她沒有怕,她只是心疼。
心疼顧笙歌。
「爆炸,是誰做的?」
「什麼?」
「笙歌姐受傷,不是因為一場爆炸嗎?幕後主使人是誰,連大哥也不知道嗎?」
厲北城的神色陡然一僵,「這、我不清楚。」
「大哥呢,他清楚嗎?」
「朝晚,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害得笙歌姐這麼苦。」
「怎麼了?」
許朝晚的眼淚,再次綳不住了,「你知道笙歌姐的傷有多嚴重嗎?身上好幾個地方都留了疤痕,就算那些傷好了,疤痕也是去不掉的。」
厲北城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一個女人,最要緊的,就算臉,還有身體。
黎寶兒當初毀容,耗費了很大的勇氣才走出陰影。
現在的嫂子呢?
她的那些疤痕,會不會成為她恨大哥一輩子的理由?
「我得去問問大哥。」
「朝晚,你不能去問大哥,大哥最近心情不好,咱們雖然住在戈斯頓莊園,但如果沒有急事的話,決不能去打擾大哥的。」
厲北城怕許朝晚會惹得厲南驍動怒,到時候許朝晚這小心臟肯定承受不住他家大哥的怒火。
厲南驍最近脾氣暴躁,陰沉,可怕得很。
他可捨不得讓自己的嬌妻去得罪厲南驍。
許朝晚皺著眉,不解道:「你那麼害怕大哥做什麼?」
「不是害怕,這是、尊重,大哥心情不好,我們都別去打擾他就是了。」
許朝晚沉默著,厲南驍心情不好,笙歌姐怪怪的,一個神秘兮兮,一個受傷住院,這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乖,聽我的話,不要節外生枝了,嗯?」
看著厲北城認真擔心的眼神,許朝晚重重嘆了口氣,「好。」
……
顧笙歌每天都問蒼醫生皇甫淵的情形,這日正要問起,就聽到蒼醫生道:「夏小姐,皇甫先生已經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醒了?我這就去看看。」
「好。」
顧笙歌不顧自己身上剛上的葯,這葯還有點刺痛,她走起來更痛,不過她滿心都是皇甫淵醒了的欣喜和急切,也顧不得什麼了。
到了皇甫淵的病房后,顧笙歌看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男人,他的臉沒有受傷,不過身上卻……
顧笙歌問過蒼醫生,皇甫淵的整個後背都被爆炸的火浪燒傷,比自己的要嚴重許多倍。
「皇甫。」顧笙歌一開口,就已經帶了哭泣的味道。
床上的男人微微扯了扯嘴角,無奈道:「歌兒,我想看到你笑的樣子,你這一來就開始哭,可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很醜?」
「沒有,沒有,我只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皇甫淵。」
顧笙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覺得很愧疚,也很難過,更多的,是感激。
「謝謝你救了我,皇甫,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