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他們是想殺你。」夏堯的臉色陰沉得厲害，「夏邑航真是瘋了，他居然要殺你。」顧笙歌怒極反笑，慘白著俏臉，自嘲道：「他為什麼不殺我呢？他連我母親，他的親生女兒都捨得殺害，何況是我這個外孫女？小舅舅，你在英國那麼久，就是為了查我母
親的死因吧？你明知我在夏邑航的病房裡做了手腳，卻什麼也不說，也是因為你覺得他就是兇手，對嗎？」
「星辰，這些東西，本不該你來承擔。」
夏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顧笙歌竟然會懷疑夏邑航，更沒想到她竟敢在夏邑航的病房裡動手腳。
跟著她離開時，聽到她的那些怒吼和悲哀的嘲諷，他就知道，真相已經揭開。
「星辰，他們是鐵了心要殺你，怕你打電話求救，還把周圍的信號都屏蔽掉了，如今我們真是被包圍得水泄不通，想逃也逃不掉了，但是你相信小舅舅，你還有希望的。」
「小舅舅？」
燈光大作，前方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顧笙歌定睛一看，竟是衛遠？
「衛遠。」
衛遠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開槍。
他獨自走到顧笙歌的面前來，看了眼夏堯之後，再看向顧笙歌，發現她的眼睛紅腫得厲害，臉色也很蒼白，像是經歷了巨大的劫難一般。
「星辰小姐，您……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和老爺子反目成仇？」
「衛遠，我真沒想到，奉命來殺我滅口的人，竟是你。」
「滅口？」
「難道不是嗎？」顧笙歌冷笑，「他利用我這麼多年，我如今知道了他的秘密，肯定會威脅到他的未來利益，他必然要除掉我，哪怕我是他的外孫女。」「星辰小姐，我的確、的確是來殺你的，但我不相信老爺子是真想要你的命，他可能是氣急了才會下這樣的命令，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你向老爺子認個錯，求個情，他那麼
疼你，一定會改變主意的。」「你是想讓我跪在他的面前，乞求他放了我？呵呵呵，衛遠，你既然在我身邊監視了我那麼久，就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況且你也知道，夏邑航一旦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
了。他想殺我，豈會因為我認個錯，求個情，就放了我？你太天真了。」
「星辰小姐？」
「別叫我星辰小姐，衛遠，叫我笙歌。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知道我今晚是逃不掉了，你幫我個忙。」
衛遠眼神一動，嚴肅道：「星辰小姐請說。」
「殺了我之後，務必幫我帶句話給厲南驍。」
「您、想說什麼呢？」
「讓他好好照顧炫炫。」顧笙歌的嘴角，綻放出絕美的笑容，「還有，這件事和我小舅舅無關，別傷害他。夏邑航要的命，是我的。」
衛遠沉默了。
他緩緩抬起了手，手中的槍，對準了顧笙歌的額頭。
夏堯衝出來，拚命拽著衛遠的手臂，「你不能這麼對她，你不能！衛遠，她只是個無辜的孩子，夏邑航這麼做會遭天譴的，你不能助紂為虐！」
「小舅舅，你別這樣，小舅舅。」顧笙歌推開了夏堯，不讓他攔著。
「笙歌，這是我第一次喚你的名字，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
顧笙歌閉上眼，「我知道。」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只是……
「動手吧。」
衛遠知道，就在這方圓一百米之內，有數十個人拿著槍，對準了顧笙歌、以及自己。
如果今日他不殺了顧笙歌，他也會死在這裡。
「我別無選擇。」他薄唇一動，扣動扳機。
夏堯瞪大眼，胸口一陣陣的抽痛。
顧笙歌以為死亡即將來臨，她唯一的感覺和牽絆，就是三個字：不甘心！
她不甘心！
母親慘死，自己也將枉死，她如何甘心？
然而，無論甘心與不甘心，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只是，預料中的死亡不曾出現，顧笙歌睜開眼的剎那，看見衛遠的槍口對準了與他一起來的人。
在短短的十秒中，他殺了六個人。
他的槍法，一如既往的准。
只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背叛了夏邑航，那些人自然不會放了他。
如雨般的子彈，朝著顧笙歌和衛遠、夏堯飛射而來。
「小心！」
夏堯突然抱住了顧笙歌，用身體擋住了子彈。
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鼻翼之間。
顧笙歌瞪大眼，看著臉色慘白的夏堯，嚇得說不出話了。
「傻孩子，別怕。」他輕輕撫摸著顧笙歌的臉頰，「答應小舅舅，一定要找到機會逃走，活著，才有希望！」
「小舅舅——」
顧笙歌的聲音，撕心裂肺，尖銳痛苦。
萬千的悲痛，瞬間襲來。
夏堯的身體滑下去，她跪坐在地上，摟著夏堯的脖子，「小舅舅，你別嚇我好不好，小舅舅？」
夏堯撐著最後一口氣，目光深情凝望著她，彷彿在透過她的雙眼，看向另外一個人：「當年我沒能保護好你，現在我終於可以用這條命保護你的女兒了。」
顧笙歌知道，她知道夏堯說的人是誰。
衛遠見夏堯中了彈，已經回天乏術，他的手臂也受了傷，快要支持不住了。
「衛遠，你背叛了老爺子，衛管家說，若你不動手殺了夏星辰，那我就殺了你們倆。」那道高大的身影，冷漠非常，他的聲音更是無情得沒有溫度。
衛遠拉著悲痛交加的顧笙歌躲在了車子的後面，他沉聲道：「我已經聯繫了柏格子爵，他很快就會按照我給的地址來救你，千萬要活下去。」
顧笙歌一言不發，眼淚不斷往下流，夏堯的死，又一次狠狠刺激著她。一天之內，才知道自己的外公殺了自己的母親，她悲痛交加，無法接受，緊接著自己被外公追殺，還連累了最親的小舅舅，哪怕是一個堅強的男人，也很難接受接踵而來
的打擊和殘酷真相，而她……
她還能堅持嗎？
衛遠不再說什麼，跑到前面去幫她多殺幾個人。
多殺一個，她就能多一分希望。
「哼。」衛遠的腿部，又中了一槍。
顧笙歌木然站著，眼淚崩塌，什麼也不清楚了，她的雙眼都黑了。
「啊！」衛遠的胸口，中了一槍。顧笙歌突然反應過來，在衛遠的身體倒下的剎那，她接住了衛遠，「衛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