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8 章
番外之江昊余果(三)
氣氛是長久的沉寂,兩人都沒說話,江昊眉峰微皺語氣一沉:「我有沒有說過你再跑就打斷你的腿?嗯?離婚你想都不要想!」話音剛落,溫熱的大掌就覆上她秀氣的腳踝,余果心下一沉,身子忙不迭的想往後褪去,卻不料被他緊緊箍在手裡,力道逐漸加重,余果死死咬著牙不出聲。
江昊勾了勾嘴角,「說話!」
余果橫了他一眼,咬牙道:「變態!」
江昊也不管不顧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柔軟的床墊隨之微微一彈,余果嘴裡只剩下「變態!」「有病」「神經病」這些字眼不斷輪換著咒罵。江昊也不急不怒,就看著她小嘴一張一合隨後猛的低下頭去狠狠攫住她的雙唇,火熱的氣息瞬間堵住她。
「大——變——」剩下的「態」淹沒在他火熱氣息的攻勢下。
余果立時奮起去推他,「放開我——」
江昊從她胸前抬起頭,雙眸迷濛微微一眯,啞聲道:「又忘記之前的教訓了?」
余果一愣,雖然氣憤卻不得不感慨這是他最性感的時候。理智重回大腦,倏地雙頰漲紅,怒道:「我要見同同!」
江昊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行,做一次見一次。」
余果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等她徹底領悟過來的時候,臉已經漲成豬肝色,「滾——」
江昊也不怒,徑自壓著她為所欲為。
余果之前只是有點感覺,現在她是徹底有點覺得不對了,江昊好像變了,光這一天不到的日子笑的次數比他們以往一年都多,余果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江昊的霸道比江瑾言的更甚,說一不二。做事情向來我行我素,不善於跟人解釋什麼,也不善溝通,兩人以往的相處從來都是江昊說什麼余果應什麼,幾乎也沒出什麼矛盾。但是哪又怎樣?該爆發的終究還是會爆發。比如此刻。
「江昊,你耗在我身邊也沒意思了。你跟楊琳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管你們曾經因為什麼而分手,她打了三次胎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都錯了,不能再這麼錯下去。」余果仰著頭面如死灰的說道。
江昊臉色一沉,戲謔的一笑:「錯誤?錯誤的結晶都這麼大了,你現在告訴我我們不能再這麼錯下去了?」
余果扭著頭不說話,雙眸直盯著窗外,樹葉搖曳摩擦窸窣,樹影婆娑,美好的景色只是欣賞的再無心情。江昊額前青筋突戾,「誰告訴你楊琳打了三次胎?」
「她去找你了?」余果依舊沉默不語,江昊兀自笑了笑突然重重的掰開她的雙腿,沉腰緩緩擠入,猛的往前頂入,灼熱的物件徑自進入她的體內,余果疼的呲牙咧嘴的起來,哭喊著讓他退出去,江昊氣的控著她的腰肢狠狠撞擊著一下下更往深處頂去。冷冽的語氣如鋒利的小刀一下下刨在她的心口上:「想要結束錯誤?那同同怎麼辦?把他殺了?」
余果立時雙目圓瞪,許是氣急了,雙頰漲紅斷斷續續道:「江、昊!我看你是真瘋了!」
江昊突然吼道:「我就是瘋了才會非你不可!」
房內突然安靜下來,江昊鬆開對她的鉗制,灼熱的物件一下子從她體內抽離,莫名的空虛襲至,余果不由的攢緊了雪白的被單,咬牙緩緩閉上雙眼。
嘭——
大門被人重重闔上,某人負氣離去。
余果心裡的難受不知該怎麼形容,她算是徹底惹怒了江昊,可是現下同同又被他帶走了,江昊就是看準了同同再她手裡才敢那麼為所欲為吧?
余果起身去衛生間沖了澡,臨走前認真的檢查了下是否有遺漏的東西,才轉身離去。
翌日,她依舊照常上班讓人看不出一絲異樣。
余果知道江昊肯定吃准了同同在他手裡她不敢亂走,要她舍下同同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地中海經理又喊她去應酬,她暗暗咬著牙想拒絕,話才到了嘴邊就被經理打斷,「這個客戶點名要你作陪,別讓我難做啊小余。」
經理就是吃准了她這包子性格才會三番兩次叫她去,秦涼剛進公司的時候也沒少被折騰,要不是辛琪那二貨嘴快答應下來,秦涼說什麼都是拒絕到底。
好像,就是那次吧,她跟季長風才熟絡起來。
***
說好的應酬,變成了余果跟邵恆兩人大眼瞪小眼。
經理才到就立馬消失不見了。
余果乾咳了一聲,「就我們兩個?」
邵恆一笑,「就我們兩個不好嗎?」
這時候余果要是再看不出些什麼她就是真傻了,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他打斷:「說起來你當初把我追到手,結果就一走了之,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還是我女朋友,因為我們還沒說過分手。」
兩人坐在窗戶邊看著馬路對面燈紅酒綠,余果有些無奈,「我昨天就跟你解釋過了,我是幫一小姐妹追的你。我問的是你願不願意當我姐妹的男朋友?」
說實話,邵恆的臉實在太正太,現下兩人坐在一起有點像姐姐帶弟弟出來吃晚餐,又加上邵恆愛賣萌,引得其他客人紛紛側目:「我不管,我當時明明聽見你問的是你願不願意當我的男朋友!還狡辯!」
余果徹底無語。
邵恆笑了笑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還接受不了我這麼個大帥哥對你念念不忘這麼些年,我給你時間慢慢消化。」
「……」
余果仔細想了想,邵恆這種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絕對不會看上她這種結過婚還帶著個拖油瓶的女人,噢,對她現在還沒離婚:「我已經結婚了。抱歉。」
邵恆一愣:「你劈腿?」
「……」
惹誰都不要惹正太,特別是188CM的正太,因為他們除了外表不合邏輯外思維也是神邏輯。
余果抓狂,「當初喜歡你的真的不是我,是我一小姐妹,長的跟我差不多高經常扎兩個小辮的那個。」邵恆腦海里立馬蹦出了余果扎著兩個小辮的場景,撲哧笑出聲來:「你扎兩個小辮的時候特別像哪吒,我記得你那時候頭髮還是接的。」
「……」
邵恆見她一臉黑線,繼續道:「真的,穿著個小紅襖,走起路來風風火火的,我那時候還跟同桌研究你,總覺得你腳下踩著風火輪。」
「……」
余果翻了個白眼,沒接話,邵恆也不理她,自顧自說著:「還有,你那時候可矮了,才到我胳肢窩,老遠看見你我總以為是哪吒來鬧海了,正好我們學校又叫臨海,這不是為你量身定做么。」
「……」
「其實那個小姐妹我記得嘛,你們倆老一起抽煙,穿同一件衣服,還抽一支煙,那時候班裡的男生傳你們倆蕾絲邊,後來你跟我表白后謠言才被打破。」
余果咬牙切齒:「是我替她跟你表白!」
邵恆笑著應道:「好好好——」
「還有,你們才搞基呢,我聽說你跟陽朔打啵呢!」
這下,邵恆紅了臉。
打啵那件事其實是陽朔在寢室放出話說要追余果,結果兩室友勸他說余果那樣的小太妹不值得,邵恆當時在看書就隨便搭了句腔:「什麼值得不值得自己喜歡不就好了。」
陽朔一聽心裡就樂了,抱著邵恆猛的親了一口,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兄弟你真懂我!」
邵恆頓時愣住,他其實根本沒有鼓勵他去追余果的意思,只是聽見他們那樣說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便反駁了兩句。
「對了,那次你們怎麼打起來了?」余果追問。
邵恆自嘲的一笑:「看他不順眼唄。」
那時他發現陽朔在外頭欠了黑社會的錢,追余果也不過是個幌子,聽說那時候余果認識裡頭一個挺厲害的人物,那人還挺稀罕余果,陽朔便動了歪念頭。
邵恆是後來不經意間聽見的,「聽說你真在追余果啊?那個小太妹外面混的,那幫人很亂的,你小心戴綠帽子。」
然後他聽見陽朔不屑的啐了口:「余果那種貨色哥們能來真的?要不是那幫人追的緊,我能想出這餿主意么?怎麼說先把那太妹泡到手,還錢的事先拖著。」
然後是一陣猥瑣的笑聲,「上過沒?滋味怎麼樣?」
另一人拍了他們一下,「肯定鬆了啊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
陽朔沒說話,默默的抽著煙。
另兩人見不對,戲謔道:「看這架勢,合著還沒吃到啊?怎麼她不給上?還是嫌錢少?」
邵恆是這個時候衝出去的:「嘴巴放乾淨點。」
那天,從來沒打過架的好好學生邵恆第一次為一個小太妹打了架,還是一挑三。他打斷了陽朔的鼻樑骨,自己被打斷了一根肋骨。
這事情鬧的很大,出院之後四人被通報批評,一起被處分了,邵恆的保送名額也被取消了,在學校里曾一度被人取笑。四人在政教處領罰的時候,他看見余果正巧經過,跟身邊的小姐妹一起,只淡淡往裡面掃了一眼,他聽見她的小姐妹喊了聲:「哎——男神誒。」
余果卻不屑的說了句:「你男神還打架,真掉價。」
邵恆心裡很難受,但是他也沒後悔過,他心裡清楚,余果那樣的女生肯定不是他的選擇,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為她做些什麼。
這就是青春吧,大膽、激進、熱血。
不過,這些都是他的秘密,他那些被掩埋的青春里的叛逆,曾經為喜歡的人做過的一些傻事,他都會悄然放好,這會是他往後幾十年食之無味的人生里偶然的調味品。
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那是屬於他一個人暗戀的秘密。
可是現在,生命讓他再次遇見她,他依舊無法毫無顧忌的說出那句我愛你,愛了很久。
終於,往後漫長的人生中他只能守著秘密,守著回憶、偶爾欣喜、偶爾難過獨自前行。
***
余果狐疑的蹙著眉他閉口不談及原因,笑道問道:「有沒有後悔過?」
邵恆點了點頭,「後悔。」
還沒待余果開口,他又繼續說道:「後悔沒打死他!」
余果一愣,「喲,深仇大恨吶?」
邵恆一仰頭喝光了杯里的酒,灼燒的感覺從喉嚨口徑自蔓延至胃部。
「你還有沒有聯繫你那個小姐妹?」邵恆雙眼變得很幽深。
余果搖了搖頭,出了那件事後,她便出國了跟所有人都切斷了聯繫。
邵恆頓了頓,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死了——去年年末的時候。」
余果愣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她沒有那麼直接的面對過生離死別這個事情,儘管最後的那段很不愉快,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依舊度過了不少快樂的時光。
「發生了什麼事?」余果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
邵恆眼底透著濃濃的遺憾,面對任何事情,死亡都是最令人恐懼的,「自殺,被發現的時候吞了大量的安眠藥。」
余果密而實的睫毛都微微發著顫,後背寒意四起,冒著細細密密的汗珠,不知道哪裡升起的恐懼感令她難以自抑,「為什麼自殺?」
「還記得我們班有個男生叫金宇么?現在當了警察,屍體就是他去勘察現場的時候發現的,後來聚會的時候,他說起來的,聽說嫁了個有錢的老公,那男人好像在外麵包二奶,一時想不開就——不過她死的時候體重才七十幾斤,檢查才發現她有吸毒。」
余果此刻完全已經消化不了邵恆給的信息,窗外的天氣也沉了下來,烏雲罩頂。
邵恆看著窗外一輛黑不溜秋的車子在門口泊了一下午,「那車你認識?我們來的時候就停在那邊了。」
余果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清車牌號心頭一顫:「嗯,我老公的車。」
邵恆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快回去吧,坐了一下午了,下周末有空么?老金說找幾個人聚聚。」
余果怔了怔,邵恆繼續說道:「實在沒空也沒事,老同學也就那樣,都沒什麼變化。」
她笑著罷罷手:「你們到時候通知我吧,我先走了。」
邵恆看著她俏麗的背影,俊逸的臉上,微微泛著紅的眼眶,他喃喃的說了句:「再見,青春。」他是不是該跟過去的一切告別了?他是個膽小鬼,因為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時候,到現在卻永遠沒機會說出口了,多遺憾。
他的青春終於落幕了,不切實際的幻想終於破滅了。
***
余果快步踱了兩步走到車旁輕輕敲了敲車窗,烏漆麻黑的車窗她根本看不清裡面,車後座的車窗被人緩緩搖下,江昊冷峻的臉頰立時映入眼帘,他只淡淡吐了兩個字:「上車。」
余果聽話的繞過車頭從另一邊上車,她臀部才一沾上椅子,外頭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余果進了車子才發現,外頭看不見裡面,裡面卻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邵恆還依舊坐在那裡沒有離開,江昊目光緊盯著他,說道:「他在回味跟你相處的一點一滴。」
余果噱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說來接我去看同同的。」
江昊吩咐司機開車,說道:「他喜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在問,「你吃飯了沒?」一樣輕鬆,余果輕嗤一聲:「跟我有關係嗎?」
「你急著跟我離婚是因為這個小白臉?」車子駛出老遠,江昊依舊不依不饒:「你膽兒真大。」
余果懶得再跟他說些什麼,男人有時候不可理喻起來甚至比女人還難搞。
余果裝作充耳未聞,閉目養神。
余果總算見到同同,小孩子稚嫩的童音忙不迭的喊道:「媽媽!」
余果淡淡的笑了聲應道。
晚上,江季同小朋友嚷著要吃肯德基,余果無奈,「是不是忘了媽媽跟你說的?」江季同瞬時有些失望,瞥了瞥嘴,小聲的應道:「哦。」
江昊淡淡掃了兩人一眼,道:「偶爾吃一次不礙事。」
余果一愣,不悅的橫了他一眼,連爸爸都那麼說了,同同頓時高興的手舞足蹈,喊道:「爸爸萬歲!」
三人是第一次一起在肯德基吃東西。
同同覺得今晚爸爸特別不一樣,還會對他笑,他高興的拉著兩人的手,「媽媽,你什麼時候搬來跟同同一起住啊。」余果有些不自然的掃了江昊一眼,沒說話,江昊撫了撫低頭淡淡問道:「同同想跟媽媽一起住嗎?」
「當然想!」江季同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江昊不再開口意味深長的盯著余果笑,過了一會兒起身去點餐讓他們倆坐著別動,同同很享受爸爸媽媽今晚那無言的曖昧,江昊走不遠就開始跟余果說起悄悄話:「媽媽,我想跟你一起睡。」余果淡笑著撫了撫他的頭:「嗯,乖。同同每天在這裡都做些什麼?」同同頓時如霜打的茄子焉兒了下去,「爸爸讓我學這個學那個,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余果一本正經的問道。
「喜歡媽媽,呵呵——」
余果無奈,才幾天不見就學會油嘴滑舌了,無聲的撫著他。
江昊還沒回來,余果往收銀台望去,那裡扎滿了人,只見江昊西裝筆挺的站在一堆小孩中間微微蹙著眉。過了一會兒,同同又問她:「媽媽,爸爸說很快我就會有小妹妹,真的嗎?」
余果一愣,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同同自顧自的接了句:「噢,那應該快了,後天會來嗎?她睡哪兒呢?跟我一個房間嗎?」
余果一頭黑線的望著江季同:「同同很想要妹妹?」
江季同咧嘴笑了笑,「要啊,妹妹很好玩啊,陳嘉豪的妹妹就整天給他捏著玩兒。」
「同同,妹妹不能玩的,如果有了妹妹爸爸媽媽可能就不能全心全意愛你啦,因為妹妹會分區爸爸媽媽的注意力,而且你還要照顧妹妹哦。這樣你也要妹妹?」
江季同撇著嘴:「為什麼陳嘉豪的妹妹可以玩?難道不是跟陳嘉豪的妹妹一樣嗎?」
余果耐著性子解釋:「陳嘉豪的妹妹也不能玩,你平時難道都跟陳嘉豪欺負他妹妹?」
江季同吐了吐舌頭,「沒有!」
「說實話!」
「……就一次。」
余果頓時有些生氣,板著臉道:「媽媽平時怎麼教你的?怎麼能欺負女孩子?你再這樣媽媽不喜歡你了,讓你跟著爸爸自生自滅!」
江季同頓時有些嚇住了聲音有些委屈:「什麼叫跟著爸爸自身自滅——
「就是媽媽不要你了,讓你跟著爸爸,爸爸又忙整天出差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然後會有新媽媽來帶你。」
「新媽媽就是電視上演的后媽?」
余果點了點頭:「對!」
「后媽是不是就是《離婚》裡面楊琳演的那個角色?」同同頗為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對!」余果一愣,「你平時都看什麼電視?!」
「保姆阿姨來打掃衛生的時候都看這部電視劇。」
「你看的懂?」
「看的懂啊。后媽真的跟電視里演的那麼惡毒?陳嘉豪的后媽對他可好了,每天給他買玩具,還有偵探書看,做飯也很好吃,比你好吃。」
「你找個試試不就知道了?」余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后媽不是應該是爸爸的找的么?」
「……那你讓你爸找去。」
「爸,媽讓你給我找個后媽。」余果這才發現江昊面無表情的端著盤子站在兩人面前。江昊意味深長的掃了他們一眼,說道:「找個楊琳那樣的?」
同同見媽媽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爸,你完了——」
余果平時不讓同同吃這些東西,陳嘉豪偷偷請他吃過幾次,他有些念念不忘,余果跟江昊幾乎沒吃什麼,漢堡薯條什麼的全數落進江季同的肚子里。
吃完差不多八點了,江季同邊抹著嘴邊說道:「媽媽今晚跟我睡。」
余果若不是瞥到江昊輕輕戳了下江季同,她差點就應下了:「不行,媽媽明天還要上班,周末再過來看你。或者你跟媽媽回家?」
江季同吃完最後一口漢堡,說道:「那你周末再來看我吧。」
余果:「……」
江昊跟同同一起送余果到了門口,「媽媽你快上去吧,我跟爸爸回去還要大戰三百回合。」
一臉你不要耽誤我們的表情。
「同同真的不跟媽媽上去?」余果一路上問了不下二十遍。
「嗯,我跟爸爸很忙的,你快去睡覺吧!」
余果重重的甩上車門上了樓,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我們好像惹媽媽生氣了。」
「不是我們,是你。」江昊側過頭掃了他一眼。
江季同撅了撅嘴,「爸爸大壞蛋!咒你這輩子都追不回媽媽!」
江昊面無表情道:「噢,你想楊琳當你后媽?」
江季同捏著小拳頭垂了他一拳:「你說你跟楊琳阿姨沒什麼的!」
「是沒什麼。」
***
轉眼就到了周末,余果接到邵恆的電話,「晚上五點,在君望吃飯,你來么?」
余果點了點頭:「嗯,到時見。」
隨後她又接到了同同的電話:「媽媽,晚上爸爸請我們下館子。」
「媽媽晚上有事你跟爸爸去吧。」
「什麼事比我跟爸爸重要?」
「媽媽高中同學聚會。」
「在哪兒?」
「君望酒店。別告訴我你們也要去君望下館子。」
「……爸爸說在君望訂好了位置。」
「……」
邵恆訂的是大廳的位置,包間只有小包坐不下,余果出現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正如邵恆所說老同學有依舊也是那副樣子沒什麼變化,除了個別性質的突破,余果在他們眼裡應該是變化最大的一個了吧。
「哇,小果,變漂亮了啊!」
「臉怎麼那麼小?」
「瘦了好多!」
「……」
余果自己倒不覺得變化多大,也許是每天看的原因吧,被她們說的好像一夜之間去整容了似的,事實她們也是這麼覺得。
「我記得你高中時候的鼻子沒現在這麼挺。」那女生小聲的湊到她耳邊問道:「哪裡整的?」
余果淡淡一笑,沒搭理她。
邵恆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她們就是這樣,還是那副八卦的德行,沒惡意的,你別往心裡去。」
余果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你們經常出來聚?」
邵恆替她倒滿了橙汁說道:「嗯,一個月或多或少都會聚一次,大家出來打工了才知道生活不容易工作上遇到很多事、很多人之後才發現,高中那時候的友誼才是最純粹的。大家也都很珍惜。」
邵恆一一替她介紹著:「那邊那個,齙牙妹。」余果順勢望去,也嚇了一跳,「這路上碰到我還真認不出來。」
「嗯,現在在做模特,其他人都沒什麼變化。」
余果一一對過去有些名字已經響不起來了,大部分還是能對上號。
「怎麼沒見陽朔?」余果找了一圈也沒見他。
「他高中畢業就混黑了,跟著一個老大收保護費,聽說現在混的位置挺高的,你也懂大家的意思,就沒叫他。」
余果點了點頭,誰想跟黑社會扯上關係呢。
「除了你聯繫不到之外,其他的同學有些去了外地有些出了國大部分平常都還有聯繫。」
幾個男生過來一起敬了余果一杯,平時跟老闆去應酬別的沒學會倒是鍛煉了一身的酒量。
酒過三巡,觥籌交錯。
大家都有些醉意,紛紛聊起了過去,那時候,誰誰誰上課跟老師頂嘴,誰誰誰成績最好,誰誰誰是大家的女生,誰誰誰是大家的大神,又誰誰誰跟誰談戀愛被抓。
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每個人都紛紛懷念起讀書的日子,沒有現在那麼多煩惱,那麼大壓力,雖然考試考不好最多被罵兩句,誰能真正拿你怎麼辦?
現在,面對各種的壓力,職場問題,小人遭遇,一個不小心就一失足成千古恨。
青春,總是令人懷念和嚮往的,誰的青春沒有叛逆過?
就是那些平日里好好念書的人,成績第一名的人,像邵恆,不也有一場令他難以忘懷的青春么?至今,都無法釋懷的青春。有些話,若不是他強忍著,早已脫口而出。在他往後的幾十年裡,他依舊無法忘記自己曾經偷偷在那場暗戀做過所有的傻事。
青春,這一場盛宴,誰都不想缺席,誰都不能錯過。
***
樓梯轉角處突然人聲嘈雜起來,這個餐廳本就熱鬧,眾人本也沒注意,卻有人突然輕輕說了句:「是陽朔。」
眾人齊齊轉頭望去,陽朔也注意到了他們,跟身邊的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就朝他們走來,「喲,同學聚會吶?人挺齊的啊!怎麼不叫上我啊!」
有人隨口應了句:「看你這不是挺忙的么?」
正好余果身側還有個空位置,陽朔一把拉開大喇喇的坐了下去:「擇日不如撞日,吃完去唱K?去我場子那兒,記我賬上。」
眾人罷了罷手,表示要早點回去,陽朔沉了臉:「怎麼的,都不給面子?」
一側頭就瞧見身側的余果,「喲,這不是我們余小姐么?捨得回國了?」
隨後又瞥見身邊的邵恆,戲謔了兩句:「這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哎喲這小子當初為了你跟我打架下手可重吶!」
余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邵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余果立馬解釋道:「我結婚了。」
大家還是不忍拂了陽朔的好意,都跟著去唱K,眾人才走到門口,余果就瞧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晚風中徐徐走來。
老遠就聽見同同喊道:「媽媽,快回家做飯給我們吃,我和爸爸還沒吃飯呢!」
江昊牽著同同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眾人剛剛聽說她結婚了都十分詫異,沒想到老公這麼帥,小孩竟然長的有點混血。
陽朔似笑非笑的掃了邵恆一眼,難怪——邵恆雖在一般人中算不錯,但跟眼前這位相比還是有些遜色吶,近看陽朔才發現這個男人有些眼熟:「江總?」
江昊淡淡掃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好。」順手攬過余果。
陽朔這才認出他就是白天談圈地的開發商,大哥都忌他三分,立時陪著笑說道:「沒想到您就是小果老公啊,真巧,我跟小果是高中同學。」
江昊不喜與人攀談,淡淡點了點頭也不再開口,陽朔有些悻悻,余果忙打圓場:「你們去吧,我不去了,他們還沒吃飯。」
陽朔又客氣了一下:「去我哪兒吃唄,大家難得一聚。」
余果禮貌的拒絕了,拎著一大一小就往車裡走,剛上車,就板著個臉道;「不吃晚飯是誰的主意?」
江季同瞥了瞥嘴:「媽媽,別生氣,我們只是想吃你做的飯。」
「現在想吃我做的飯了?那天讓你回家你不是說你跟爸爸很忙嗎?怎麼忙到他不給你飯吃?」兩人不做聲,余果說完氣也就順了,讓江昊開著去超市,隨便買了點菜。
最高興的不過同同了,全家又是吃肯德基又是逛超市的,他興奮的推著小籃子在前面跑著,江昊攬著余果走在後頭,余果時不時的推開他,他又跟八爪魚似的纏了上來。余果暗暗罵了句:「變態!」
余果回去隨便弄了點給他們兩吃,一大一小捧著碗等著她給他們盛飯,看來是真的餓了,余果做了滿滿一鍋飯都被他們吃了個底朝天。
晚飯後,同同跑去練琴,余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江昊洗完澡出來抱她,被她一把推開,「離婚的事我找好律師了,過幾天回去把手續辦了。」
江昊驀地臉色一沉,「余、果!」
「嗯?」她若無其事的應了聲。
「你要是為了那小白臉你就想都不要想,不想他倒霉你就給我老實點!」
「怎麼樣?又威脅我?大不了我跟著他一起倒霉咯!」余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江昊怒:「看來我真是太久沒調、教你了!」
倏然打橫抱起她往卧室走去,余果拚命蹬著雙腿要下去,卻被他箍著死死的。低頭猛的封住她的雙唇,用力的掠奪著。
「江昊!你放開我!你跟楊琳那些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有資格說我?」
江昊突然拎著她按在門上,一把撕開她的底褲,食指狠狠的探了進去,濡濕的感覺侵襲而來,「楊琳算是因為我才踏入那個圈子,因為我當初年輕的時候胡亂做承諾,我欠她太多東西,那並不包括愛,上次被拍到在機場也是因為楊琳說她有媽媽的線索了,我答應幫她找到媽媽,這是我答應她的最後一件事。我愛你!我他媽的就愛你!」
江昊很少一口氣說那麼多話,這次也算是被逼急了,余果被他弄的心頭一陣亂,江昊抽出手指抱著她往床上走去,「我不太喜歡說,所以我做的比說的更多,就想明明看見你跟邵恆在一起我心裡不舒服,我承認我就是吃醋了,我心裡難受。」
江昊伸出右手,余果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不太利索,袖子撩上去的手腕處綁著紗布,「難受到用手錘了一夜的牆,可還是難受,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要是再提離婚我就把你切成一片片放在冰箱里每天看著你。」
余果知道他開玩笑還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有些東西畢竟真的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兩人帶著同同準備京都,江昊臨走之前跟季長風打了招呼。
「明天的機票。」
「這麼快?」
「嗯,爺爺催的緊,有空帶弟妹來京都玩。」江昊說道。
「嗯,再說吧。」
「長風,我算是你們長輩,你跟瑾言的性子最像,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看清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別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
季長風沉默了片刻,「嗯。」
「從小到大你有多狠心我們都見識過了,有些東西是真的挽回不了的。行了我不多說了。」
季長風笑了笑:「合著你是搞定了?」
江昊嘆氣道:「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