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糟糠之妻
「是可以了。」這次龍傲天乾脆回應了姜姜,將人弄了上來。
「我說，你給我安分一點，別亂搞,否則，哼！」龍傲天以實際行動踐行了他對姜姜的威脅。
姜姜若是不想再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就給他老老實實的。
姜姜不滿地撇撇嘴，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有眼色地不多說什麼。
龍傲天以為姜姜聽進去了,所以放心地將人投放到了下個世界。
姜姜：「.……」她見到水面上的倒影,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若不是經過了好幾個世界的摧殘，姜姜的自制力和接受能力都更強了,這會兒她早就尖叫出聲了。
「大人，你是真的和我有仇吧？」姜姜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她嫌惡地移開了眼眸,多看一眼都傷眼。
「你還是那麼膚淺,怎麼能用外在衡量一個人呢？」龍傲天斥責道。
「慧芳內在不知道多美。更何況人年輕時也挺好看的。」
「年輕時？」姜姜提高了聲音，不可思議道：「她如今很老嗎？」
哪怕只是匆忙一瞥,姜姜也知道這具身體的老態不過是操勞太甚所致,她的真實年紀並不大。
至少比起她死時要小一些,但看起來卻像是她大姐，這還是姜姜足夠偏心下的說法。
龍傲天噎了一下,勉強挽尊道：「比起她剛成親時的鮮嫩模樣,如今已經過了七八年了,自然是老了。」
姜姜卻是深深吐出一口氣,她要被氣壞了。
「哪怕過了十幾年也才多大啊，正是好年華的時候,老什麼老？」
龍傲天被姜姜嗆得說不出話來，他突然回過味兒來了。
「我發現你膽子漸長啊。」龍傲天輕哼了一聲，他居然還有些懷念那個低眉順眼的柔順表象王后了。
那自然是因為姜姜發現龍傲天是個紙老虎啊,他雖然每次都被自己氣得半死，但除了上次之外，他再沒對她做過其他實質性的懲罰了。
上次的死亡經歷的確嚇人，但沒嚇到姜姜，至少不至於讓她對龍傲天馬首是瞻。
「大人，我這不是太不適應了嗎？」姜姜習慣性地撒嬌。
雖然這幅尊榮傷眼，但不得不說，姜姜頭頂的絕世美人光環也不是一般的強大。
她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魅力，讓她無論頂著什麼皮囊，都有她的可愛之處。
龍傲天勉強接受了她這個說法，沒再計較什麼，只是他還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你不能總是以貌取人。慧芳是個很好又很悲慘的女性，你多像人家學習學習。」
只可惜好人沒好報哦，姜姜暗自嘀咕一句。
她還發現龍傲天是個同情心有些泛濫的，對弱勢善良的女性更是抱有好感。
他所找的任務對象，多是這一類的女性。
或許是汲取了第三次試煉任務的教訓，龍傲天再沒找過惡女對象了。
因為在姜姜手裡是不可能讓惡人改過自新，跪舔主角大腿的，她只會把主角幹掉。
喲哦，姜姜驚訝了一瞬，沒想到她居然和自己都同是王后呢。
不過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她這王后也混得太慘了。
她還是開國之君的糟糠之妻呢，不像是自己和大王是半路夫妻。
慧芳是這山柏村的一個秀才之女，她面容秀麗，識文斷字，及笄之後也是被村子里的媒婆踏破門檻的小家碧玉。
她父親老秀才卻獨獨為她相中了霍青，一個和寡母相依為命的讀書人。
只是比起那些病弱書生，霍青平時經常上山打獵，身板堅實健壯地很。
他母親身體不好，家裡里裡外外全靠他一個人支撐著。
霍家的條件在這村子里只能算是一般，又有病母這一拖累，不過他本人倒是極為出色的。
不論是長相身材還是讀書，都是獨一份。
霍母也為霍青相看了好幾家，只是都覺得委屈了自己兒子。
直到拖到慧芳及笄，她才終於有了一個滿意的人選，卻又怕人家看不上他們。
沒想到老秀才慧眼如炬，十九歲的霍青就和十五歲的慧芳成親了。
成親沒幾月，霍青出門趕考，自此一去不回了。
只偶爾慧芳才能夠收到他寄過來的隻言片語和一些錢財，她對自己夫君的事情了解地不多。
霍青信中沒和她多提過什麼，多是問自己的母親情況，每回也只是順帶問起她，但慧芳卻自己推斷出了一些。
霍青離開沒多久，戰亂就爆發了。如今本就皇帝昏庸，民不聊生，各地時常有起義發生。
朝局混亂，讀書人還有什麼出路？霍青棄文從武，他入伍當兵了。
對方在戰場上的情況霍青從未提過，但慧芳也能夠想象得出來，必定是九死一生，她在家裡擔驚受怕極了。
外面這麼亂，霍青寄信回來很不容易，所以時常間隔很久，斷斷續續的。
直到最近，這信件才穩定有規律起來，慧芳猜測對方肯定是已經安定下來了，她鬆了一口氣。
不提霍青在外的拼搏，慧芳一個女人家裡沒個男丁，獨自支撐也很困難。
霍青離開之後沒多久，老秀才纏綿病榻，沒多少時日就離開了。
她父親的身後事，都是慧芳一個人操持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惠芳又傷心過度，沒有好好養養又要照顧霍母，自那以後她的身體就虛了，氣色也肉眼可見地敗落了下來。
直到好端端一個秀麗標誌的小姑娘，熬成了如今蒼老的黃臉婆模樣。
霍青這一走，霍家的事情都壓在了慧芳一個人的身上。
她雖然是個柔弱嬌小的姑娘，卻也挑起了霍家的重任，將霍家裡裡外外都打理地很好，更是將霍母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侍奉。
慧芳母親早逝，她對知書達理的霍母很是濡慕。
霍母從一開始就很滿意自己相中的兒媳婦，婚後慧芳孝順賢惠，又忙裡忙外的，她都看在眼裡，更是過意不去，也是將她當個半個女兒疼愛的。
霍青離去的日子裡，她們娘兩兒二人相依為命，感情很好也很深。
霍青這一去就是十年，十年後才有消息。
他出息了，儼然已經是勢頭很大的韓王，接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去享福。
霍母和慧芳喜極而泣，卻沒有想到，她們剛到時見到的卻是霍青嬌妻幼子在側，一副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模樣。
慧芳不是普通的村姑，她父親在世時也教了她不少的。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經是權傾天下的一方諸侯，身邊有女人是正常的，更何況他們分離了這麼久。
然而，若是一般的美妾也就罷了，對方來頭卻很不一般。
陳琳出自頂級世家，以霍青如今的身份地位，在他們眼裡也只不過是個泥腿子罷了。
這般世家大族的嫡女，卻給了霍青作妾。
而且這位陳夫人，據說未出閣時巾幗不讓鬚眉，女扮男裝從軍，當時就和當時還是小兵的韓王引為知己。
直到一次意外，韓王為了救她無意間識破了她的女兒身，卻也見到了她的身子，她閨譽受損。
霍青早已坦誠家中已有妻室，妻子在家中操勞，替他孝順母親，他不可能休妻另娶。
陳氏的嫡女比公主還精貴，怎麼可能嫁給他人做妾？陳琳哪怕壞了名聲，也有的是人娶她。
但她執意嫁給霍青，不想陳氏一族因為她被人非議。
霍青糟糠之妻不可棄，霍劉氏沒犯任何錯處，她自願屈居於下為妾。
陳琳這番深明大義委曲求全，讓她在軍營之中名聲大盛，被人稱讚。
陳琳和霍青相識於微末，又一路陪伴在他身邊走到如今的地位，霍青身邊的嫡系儼然都已經將她當成了主母。
陳琳沒有主母之名，也早已有了主母之實。
陳琳嫁給霍青之後不到一年，就替他生下了長子，被霍青當成繼承人培養。
這般才貌雙全，身份尊貴的大家閨秀，竟然是她夫君的妾室？慧芳這個主母面對她如何有底氣呢？
就算不提這些，對方有兒子傍身，還有夫君的疼愛，她有什麼呢？
霍青和慧芳是少年夫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年少之時，霍青對自己這個妻子也是滿意的，真要說多喜歡也不至於。
霍青是在遇見陳琳之後，才明白什麼是刻骨銘心的喜歡，什麼是男人對女人的情意。
他本不敢肖想陳氏嫡女，別說他已經娶了妻子，就算沒娶他也配不上她。
但沒想到，她執意要嫁自己，霍青如何能辜負她的這番情意？
更是對她愧疚憐惜不已，覺得委屈了她。
她嫁公侯王爵都可以，卻只成為了自己的妾室。
霍青對她百般疼愛，絕不允許有人因為她妾室的身份而欺辱於她。
哪怕他後來權勢漸大之後，身邊也只有陳琳一個女人，拒絕了別人贈送的美人。
霍青和陳琳兩情相悅，好不恩愛，他們兩也早已有了約定，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有彼此。
至於遠在老家的妻子劉氏，陳琳也早已對霍青言明，她是原配，自己會謹守本分，尊她敬她，絕不會逾越一分一毫。
霍青更覺得委屈了陳琳，只能從其他方面對她百般補償。
慧芳就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局外人，一個王后的名頭，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還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模樣。
然而，天下人傳頌的卻是霍青有情有義，糟糠之妻不下堂。
陳氏女更是世家典範，皇貴妃謹受婦德，協助皇后打理後宮，勞苦功高。
皇貴妃出身尊貴，樣貌學識都和皇后是雲泥之別，卻對她尊敬有加，從不逾矩。
天下才子都為陳琳寫賦讚揚，讓她名揚天下，成為女子標杆。
六宮正中的皇后寢宮金碧輝煌，卻和冷宮毫無區別，因為皇帝從不踏足。
霍母也成為了皇太后，哪怕有孫兒，在陳琳和慧芳之間，她是毫不壓抑支持慧芳的，只認她這麼一個兒媳。
更是和霍青放下話，若是他敢休妻或是扶正陳琳，就先從她的屍體上踏過去。
霍母對慧芳心疼至極，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兒子給了她王后的身份地位和應有的待遇，他再疼愛陳琳，也沒讓皇貴妃越過她去。
只是他從不和慧芳單獨相處，她只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最多就是平時慧芳在自己這裡的時候，過來看看她和她說說話。
他所有的疼惜和關愛都給了另一個女人，慧芳這個妻子只是個擺設。
慧芳是國母，是唯一可以和帝王並肩而立的女人，她的身份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語，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但她並不開心，她想要的不是這些，她只想要自己的夫君回來，一起回到平凡的小村子里，回到他們的小家。
慧芳鬱鬱寡歡，本就耗損了的身體哪怕是在皇宮裡養著也沒能熬多久。
只是，慧芳不解的是，為什麼在她彌留之際，聽見了皇貴妃的那樣一句話。
慧芳對陳琳其實是沒什麼恨意的，素日她從不與自己為難，人前人後都以她為尊，恭敬守矩。
然而自己夫君卻將妻子之實都給了對方，慧芳也不可能喜歡陳琳。
「所謂的聖德皇后不過如此，還擁有如此高的溢美之詞，果然都是看在高祖仁成武皇帝的份上。」
「你不能怪我搶走了霍皇，歷史上你們所謂的一夫一妻，根本就沒有愛。霍皇只是專心國事，不近女色罷了。」
「哎，霍皇真可憐，一生都沒有體會過家的溫暖，愛情的美好，你說說你這個妻子當得多失敗。」
「既然你不行，你不能給他愛給他溫暖，那就讓我來。更何況，我也沒完全取代你啊，我不是還把皇后的名頭留給你了嗎？已經夠仁至義盡的了。」
慧芳：「.……」她著實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感覺奇奇怪怪的。
但這事兒，從陳琳的角度來看，其實是另一個版本。
陳琳是從這以後幾千年穿過來的，她自小聽著高祖皇帝的故事長大。
高祖一生功績數不勝數，他一個泥腿子推翻了舊王朝開闢了一個新王朝。
不僅成為了開國之君，在他統治期間，疆土達到了最大也是最為繁盛的時期。
更為傳奇的是，高祖一生只有聖德皇后一個女人，這更是讓許多女人都對他憧憬不已。
高祖青年時期一副打獵圖傳下來之後，對他痴狂的女人更多了，陳琳就是其中一個。
她對高祖的妻子聖德皇后很不滿，她只不過是一個村姑，歷史上對她的容貌都沒有過多記載，肯定是粗鄙不堪，哪裡配得上高祖那般英明神武的開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