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兇手
「你的目的是我,還是溫明寒？」姜姜問得更加直接。
顧凌將她帶來這裡，就沒想過逃避。
他坦然道：「是溫明寒。」
那麼就的確是溫家的事情，溫明寒是知情的。
溫家有舊怨找上門,暗中恐怕斗得也很嚴重。
顯然還波及到了家眷，所以溫明寒提及她小心。
在被綁架后,他也說是自己連累了她。
只是溫明寒和溫家的人都不知道，劉遼的身邊還潛藏著這麼一個人。
姜姜不會追問得更加細緻,顧凌也不會說出更多。
他們一招走錯了一步,才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境地。
因為顧凌不是真正泯滅良知的男人，才無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也因為姜姜對他坦陳自己的心意,顧凌想知道，在知道這殘酷又醜陋的真相之後,她還會選擇留在自己身邊嗎？
姜姜久久沒有說話,她的沉默在顧凌的意料之中。他以為自己可以接受的，他來之前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但事到臨頭,顧凌發現自己竟然感覺有些呼吸不暢了。
「你,」顧凌忍不住開口出聲,他看著姜姜的神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催促姜姜的，他也沒那麼資格。
但良久的靜默,真的讓他很難熬。
「所以,你就犧牲那麼大,為此都可以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上床？」
顧凌臉色一白,唇瓣抿緊，卻沒有否認。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為了報仇他自己什麼都可以犧牲，本就是抱著目的接近她的，沒什麼好為自己辯白的。
但真正相處過後,顧凌自然也是有幾分喜歡劉遼的，只不過逢場作戲並不深。
直到如今和姜姜在一起之後，他就徹底陷入，陷得更深了。
不然的話，其實也不會有今天這麼快的坦白了。
姜姜沒有想要羞辱顧凌的意思，她只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溫明寒若是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姜姜轉頭看向顧凌，她自始至終都比他想象中要冷靜地多。
顧凌沉默地點了點頭，他既然選擇開始，也做好了失敗要接受後果付出代價的準備。
姜姜嘆了一口氣：「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若是姜姜自己，不管這個人接近她是不是別有目的，只要她喜歡都無所謂。
但這顯然還牽扯到了別人的利益，那就不行了，她憑什麼替別人做決定呢？
「溫明寒沒對不起我，還保護了我，所以這件事情我要告訴他。」姜姜也對顧凌坦誠道。
顧凌面色不變，但他的拳頭卻緊緊握住了。
他不是害怕姜姜告訴溫明寒的後果，而是擔心她的下一句話便是將自己棄之敝履。
但這是事實也是他應得的不是嗎？不管以前的恩怨如何，他自己也做錯了事情。
姜姜遲遲沒有說話，這讓顧凌的心中又不可避免地懷抱了些希望，期待地注視著她。
姜姜撇開臉，嘟著唇不滿道：「煩死了，我本來只想過著開開心心逛街購物的簡單小日子，為什麼要牽扯進這麼複雜的事情里？」
顧凌卻神色一松，心頭忍不住有些歡喜。
她還願意對自己抱怨，發脾氣，這不是說明在她心中，還是將他當成了親近的人？
「我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怎麼樣，反正你和溫明寒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姜姜輕哼了一聲。
顧凌卻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等他和溫明寒之間有個結果再說。
顧凌的臉色卻忍不住亮堂了起來，他其實也不想暗中採用這種卑鄙的方式，他也想和溫明寒堂堂正正地較量。
「是不是，如果我……，你還會再接受我嗎？」顧凌還是忍不住對姜姜再次確認道。
姜姜瞥了他一眼，精緻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冷傲。
「等你還能夠站在我面前再說吧。」
若是顧凌被驅逐出去了，他自然和姜姜也再無可能，規則就是這麼現實和殘酷。
顧凌卻笑出聲來了，甚至是情不自禁地抱著姜姜打了個轉兒。
「你放心，就為了你這句話，我也會努力的。」
顧凌將額頭抵在姜姜的額頭上輕輕顫了顫，他注視著她的眼眸里滿是暖融融的情意。
顧凌真的沒有想到，在知道了自己這麼糟糕的一面之後，姜姜沒有很排斥和厭惡自己。
雖說先前顧凌心中的確對此抱著微弱的期待，但他也覺得那隻不過是自己的奢望和強求。
但他沒有想到，姜姜真的這麼垂憐自己，他心中的歡喜自然是無法言喻的。
哪怕他和溫明寒對上希望並不大，溫氏這種龐然大物，哪裡是旁人能夠輕易撼得動的？
哪怕不自量力，以卵擊石，顧凌也是光明正大地復仇，而不是躲在暗中。
姜姜好多天沒有來找過自己了，也沒有再聯繫過他。
以前卓然最多只是發個簡訊例行詢問一下，但如今他卻會擔憂她，一顆心掛著忐忑不安。
上次他放安眠藥被姜姜知道了，她就再也沒來見過自己了，是不是生氣了？
當時卓然也很羞愧，沒臉見她，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事情。
等他緩過這陣子之後，卓然就發現姜姜徹底地從他的生活里消失了，讓他再也找不到蹤影。
卓然這才心慌著急了起來，他想了很多辦法。
但他悲哀地發現，這段關係從一開始主動權就掌控在姜姜的手裡。
她從未帶他進入過自己的圈子裡，若是她不聯繫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裡找她。
卓然急得和無頭蒼蠅似的，林楠卻這個時候找上了他。
上次溫明寒的身邊沒有姜姜，林楠還以為卓然成功了，她興沖沖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林楠以為當初溫明寒那麼容易放棄自己，還是她不夠優秀，溫家看不上她。
如今她都有資格站在他面前了，難道還能不將她看在眼裡嗎？至少比起他的廢物老婆來說，難道不是自己好更配得上他嗎？
「明寒，許久不見了。」林楠對溫明寒柔聲道。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情意，也根本不顧及他的已婚身份。
劉遼的那些事情，在圈子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稍微一打聽就知道。
林楠更看不上她了，都結婚了還給溫明寒頭上戴了那麼多頂綠帽子。
若不是因為劉家，恐怕溫明寒早就無法忍受這麼個奇葩妻子了吧。
溫明寒見到她之後，蹙了蹙眉，臉色有些不好。
但他並沒有失禮，只是比起林楠的熱絡，他顯得有些冷漠。
「好久不見。」這態度不是林楠要的，她神色的失落毫不掩飾。
難道這麼久不見，溫明寒已經徹底忘記自己了嗎？
不會的，哪怕交往的時候他也是淡淡的，但他對自己的關心和動容她也看得分明。
先前形勢明明一片大好，若是他們順利發展下去的話，她肯定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溫太太。
只可惜，世上的事情沒有如果，一切就這麼嘎然而止。
林楠越發不甘心，她朝溫明寒走近一步道：「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林楠不顧矜持，大膽直言心意。
沒想到溫明寒毫不留情，還把婚戒給她看：「我結婚了。」
他沒說出口的那句話，自然是請她自重。
林楠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一臉受傷。
他居然時常將婚戒戴在手上，上次她都沒見劉遼戴過。
他們兩的婚姻是什麼情況，圈子裡的人都心知肚明。
兩個人分明可以各玩各的，溫明寒為什麼這麼對自己？
林楠不接受溫明寒如今對自己毫無感情了，她越發想要證明這一點。
「你不要逃避，你和劉遼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楠聲音提高了一些，讓溫明寒一臉緊繃。
「那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溫明寒同樣強調道。
但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踩到了林楠的痛腳。
「怎麼和我無關，我的心意，你真的要無視嗎？」
林楠朝溫明寒逼近，讓他皺著眉頭遠離了幾步。
他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絕，但奈何林楠聽不懂人話。
「我不喜歡你，請你離我遠一點。」
溫明寒的嗓音毫無溫度，讓林楠大受打擊。
她不要臉面豁出去了，就只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結果？
若是溫明寒喜歡自己的妻子她反而好受一些，他對她外面養情人毫無反應，說明不在意她。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接受自己，他是真的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若是林楠的自控力強大，當場她就差點忍不住哭出聲來了。
她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信仰，彷彿一下子就破碎了。
若是她沒有得到過還好，但她分明成功和溫明寒交往過的，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但美夢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林楠的眸光放到了溫明寒身上太多年，她已經收不回來了。
溫明寒不再搭理她，林楠也知道再繼續糾纏，只會讓他對她更為厭倦。
但不出這口氣，林楠又不甘心，所以她找到了卓然。
「上次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
林楠和卓然坐在咖啡廳里，她一臉笑容，神色卻有些讓人心疼的憔悴。
林楠按了按眼角，刻意在卓然面前展現了些微的紅腫，等著他來詢問。
但卓然卻心思不在這上面，聽見她提及上回的事情，臉色更是有些不好。
他沒做什麼，反而還讓她生氣了，卓然挫敗極了。
面對林楠的感激，他心頭有愧，又忍不住有些遷怒。
若不是她，自己如今也不會聯繫不到姜姜了。
但卓然知道這種心態很不好，是自己答應人家的，也不是林楠給他出的安眠藥這餿主意，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卓然不是她想象中的反應，讓林楠的眉頭皺了皺，臉色有些不悅，但她很快就收斂了情緒。
「雖然.……，但我也算是對自己有了個交代。」
林楠說得含含糊糊，語氣有些傷心，一副故作堅強的模樣。
卓然不感興趣，他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
他也算是幫到了人，免得得罪了姜姜還沒有一點好事。
林楠：「.……」
難怪當初在學校，她明明察覺到這位小學弟喜歡自己，她卻毫無興趣了。
這麼沒有眼色，一點也不溫柔體貼，哪個女生受得了？
對了，劉遼也只不過是把他當替身。
這才是林楠今天過來的正事兒，她差點被卓然給氣得忘記了。
「對虧了你。」林楠一臉感激，但她看著卓然卻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神色。
這次終於引起了卓然的注意，他疑惑道：「你怎麼了？」
林楠鬆了一口氣，她真怕這次卓然也不按照她設定地進行。
「你知道秦翰嗎？」林楠像是為難了許久，才說出這個名字。
卓然一臉莫名其妙，搖頭道：「不知道啊！」
她為什麼要這麼問，又露出這幅神色來？卓然的心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楠用一種同情的眸光看著他：「他是劉遼的前男友。」
卓然一怔，他心頭的確不舒服。
但姜姜連丈夫都有，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有個前男友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或許是看出了卓然的想法，林楠想說什麼又止住了話頭，嘆氣道：「你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就知道了。」
卓然皺起了眉頭，林楠這個要求有些奇怪。
但和姜姜有關的事情，他拒絕不了這個誘惑，或許這也是一次了解她的機會。
林楠就知道卓然會上鉤的，她不著痕迹勾了勾唇。
憑什麼溫明寒拒絕自己，她卻過得春風得意好不快活？
所以林楠想搞點破壞，讓姜姜的後宮失火。
但實際上，姜姜早就把卓然這號人忘到腦後了，和顧凌分開之後，她的確聯繫了秦翰。
她還答應過人家要好好感謝他的呢。畢竟是秦翰救了自己，姜姜一直心頭記掛著這件事情呢。
或許秦翰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就在等著姜姜的回信呢。
但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和她丈夫走了之後，就了無音訊了。
秦翰氣了個倒昂，他覺得自己被姜姜放了鴿子，人家只是客套話他卻當真了。
秦翰覺得一個巴掌重重落到自己的臉上，扇得他沒臉見人，他真是可笑極了。
他究竟在期待什麼？他這次回來究竟是幹什麼的？
秦翰滿心憤恨，但接到姜姜電話的時候，他身體卻又迫不及待地接起了，一點矜持都沒有，唇角也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坐到座位上和姜姜面對面的時候，秦翰的周身更是縈繞著一種愉悅的氣息。
「怎麼，終於有空想起我了呢？」這話一出口，秦翰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一股獨守空閨的怨婦味兒，真的是自己說出口的？
秦翰低頭，看都不敢看姜姜了。
姜姜卻笑盈盈接話道：「忘了誰都不能忘了你啊！」
秦翰鬆了一口氣，還好姜姜沒讓他尷尬。
「我這陣子是真有事。」姜姜對秦翰解釋了一句，但更多的她沒有細說。
秦翰猜測或許是一些家族內部的事務，她不方便對自己多說。
本身這次姜姜被綁架，就很奇怪，這其中或許有很多內幕。
「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儘管開口。」
不管如何，他總是希望姜姜能夠平安無事的。
姜姜眼眸彎彎，像是月牙兒一般可愛。
「我會的，我才不會和你客氣呢。」
這話讓秦翰受用，聽著心頭舒服。
「你想吃什麼？這次我請。」姜姜將菜單遞過去，眸光亮晶晶的。
「這感謝我知道太過微不足道了，但我也不知道你還缺什麼啊。」姜姜苦惱地嘆了一口氣。
「我缺什麼，你都會給我嗎？」
見著姜姜的神態之後，一句話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了。
姜姜像是沒有察覺到彼此之間曖昧的氣息，還有男人充滿侵略性的眸光，櫻唇微彎：「那就要看你缺什麼了。」
秦翰喉結動了動，眸光幽深道：「若我說，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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