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

  這一眼看得秦嫣心底的懷疑確定了一分。


  她勾著淺笑,伸手給他端起了一杯酒,遞到了他唇邊:「唐先生,喝一杯?」


  唐森笑著就著那杯酒喝了口,順勢接過了她手中那杯酒,手腕略略一轉,酒杯杯口轉到了秦嫣唇邊,他挑著眉,唇角勾著笑:「秦小姐也嘗一口?」


  若是平時秦嫣會忍著心底的噁心象徵性地碰一下,只是陸仲謙現在在場,即使她和他已經分手,這樣堂而皇之地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秦嫣覺得有些高難度。


  就在她對著那杯酒猶豫時,楊教授的手伸了過來,很是看不慣自己的愛徒這麼被別的男人當陪酒女對待。


  「唐先生,不好意思,秦嫣最近胃不好,喝不了酒。」


  「哦?」唐森很是歉然地望向秦嫣,「秦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強人所難了。」


  伸手讓服務員改鬆了些飲料過來,手卻還是摟在秦嫣的腰上。


  因為剛摟過另一個女人的緣故,他身上脂粉味重,要是平時秦嫣還是很能忍受,但畢竟是懷了身孕的人,屋裡衝天的酒氣混著香煙脂粉味讓秦嫣很是受不住,一陣陣反胃感在胃裡翻騰著。


  秦嫣忍得有些難受,歉然地沖唐森露出一個笑:「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人已拉開他的手,起身出門。


  屋裡人多秦嫣還能勉強壓下那股反胃感,門一被關上秦嫣便忍不住了,捂著嘴快步往洗手間去,在洗漱槽抓著水龍頭乾嘔了起來,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很沉穩,是她熟悉的節奏。


  秦嫣抬眸往鏡子看了眼,果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仲謙,背倚著門框,正盯著她望,眸里的研判讓她乾嘔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生病了?」陸仲謙問,微皺著眉,「還是和唐森這樣打情罵俏,你也覺得作嘔?」


  秦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掬了把水,仔細洗了把臉,動作至始至終很仔細緩慢。


  陸仲謙倚在門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把將門給關上了,走了過來,一隻手壓在她的肩上,以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壓著她的頭往下,把水龍頭擰到了最大,手掬起一把水就狠狠往她肩上洗去,也不介意水花是否濺濕了她的衣服,或是他的衣服。


  秦嫣有些莫名地任由他把她裸著的肩膀和手臂洗了個遍,臉上也被他撩起的水花濺得濕滑。


  她伸手狠狠揩了把臉上的水,扭頭沖他吼:「陸仲謙你發什麼瘋?」


  吼完才察覺到他臉色很沉,目光冷冽,盯得她氣勢突然就弱了下來,一聲不吭地推開他想走。


  陸仲謙伸手拉住了她:「馬上回去。」


  秦嫣回頭望他一眼,很是奇怪:「我現在不是回去嗎?」


  陸仲謙瞥了她一眼,抓著她手臂的手一緊,薄唇微抿著,突然一聲不吭地拎著她往外面走。


  秦嫣幾乎是被他推拎得雙腳離地,扭頭想沖他發火,瞥見他冷漠的臉時又硬生生地把怒氣給壓了下來,等他終於放開她時已將她拎到了酒店外的計程車場,一輛計程車前。


  秦嫣看著他的手落在計程車門把上,拉開,眼看著就要把她推進去,秦嫣肩膀用力一扭,掙脫了開來,聲音也帶了些怒意:「陸仲謙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仲謙靜冷的黑眸中透著克制:「這話該我問你,唐森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你要調查他,犯不著以身返險。」


  「我自有我的打算。」秦嫣很想控制自己此時的脾氣,只是面對這樣的陸仲謙有些控制不來,她和他已經分手了,他這麼做又是為哪般?繼續糾纏不清嗎?先決定分手的明明就是他。


  耳邊的微型通訊器傳來林小由的聲音:「秦嫣,你現在哪兒?已經出去很長時間了,沒事吧?」


  「我沒事,這就回去。」淡聲應完,秦嫣望向陸仲謙,「陸先生,謝謝你的關心,我懂得怎麼保護自己。」


  推開他,回了包廂中。


  唐森看到她很是自然地向她招手,秦嫣也就媚笑著走了過去,很是自然地在他身側坐下,人剛落座就被唐森一把攬了過去,藍眸端詳著她的臉:「秦小姐沒事吧?」


  秦嫣淺笑:「我看著像有事的嗎?」


  唐森哈哈笑著,心情很是愉悅地端起酒又喝了口,似是有意無意地往也已回到座位上的陸仲謙看了眼。


  陸仲謙面色淡淡,雙手環胸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清冷的氣質與這裡的聲色糜亂很格格不入。


  秦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唐森的神色。


  眾人看著秦嫣和唐森這麼快勾搭到了一塊兒去,在人前也這麼大大剌剌地不避諱,紛紛慫恿著讓兩人合唱,秦嫣也就假裝嬌羞地陪著唐森合唱了幾首經典情歌。


  唱到一半時,陸仲謙拿著手機出去了,很久沒見回來。


  楊教授年紀大熬不起這樣的聲色場合,先離開了,林小由出去送他,好一會兒才回來。


  唱歌唱到午夜時分,屋裡男人的興緻也已從唱歌轉到了懷中的女人身上,美酒佳人的刺激,一個個被撩得雙目赤紅,赤%裸裸的*在渾濁的眼底蔓延著,三三兩兩帶著女人離開。


  秦嫣側頭望向唐森,擠著嬌媚的笑:「唐先生,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見?」


  說著就要起身,被唐森勾住了腰,拉著她跌坐在了大腿上。


  他的頭俯了下來,唇幾乎抵在了她的唇上。


  「秦小姐,良辰美景,你就這麼捨得回去了?」


  手還暗示性十足地在她腰間輕揉著。


  秦嫣強忍著被別的男人吃豆腐的噁心感,嬌笑著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唐先生今晚還有什麼安排嗎?」


  唐森唇角微微勾起:「秦小姐覺得呢?」


  話完便見他抬頭往門口望了眼:「陸先生回來了?」


  秦嫣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門口,果然看到了陸仲謙推門走了進來,往她這邊望了眼,看著她半躺在唐森懷中時黑眸深了幾分,秦嫣很不願意讓他看到她這樣,她覺得自己此時就像那些夜店的站街女郎,放浪形骸。


  秦嫣垂下了眼眸,微微推開唐森坐了起身,卻還是被他箍著腰壓在大腿上。


  陸仲謙面色至始至終很平靜,似是沒看到她般,視線落在了唐森臉上,很歉然地向他告辭。


  唐森也和他客套了幾句,看著他轉身離開,扶著秦嫣的腰起身,在她耳邊輕語:「寶貝,我們回房?」


  秦嫣狀似嬌羞地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朝林小由使了個眼色,隨著他一起回樓上的總統套間。


  在電梯上,秦嫣拿出口紅補妝,唐森笑她:「這補上了,一會兒不還得被吃乾淨。」


  秦嫣狀似嬌羞地瞪他一眼,又盯著鏡子仔細看了圈嘴唇,這才收起了口紅,隨著他回了房。


  房門剛被打開,唐森已經扣著她的肩壓著她的腰,臉就欺了下來,眼看著兩片薄唇就要吻上她的,秦嫣適時地抬起手,捂住了他湊過來的嘴,勾了勾眼睛:「急什麼?既然是良辰美景,怎麼也得來點紅酒助助興嘛。」


  唐森「哈哈」朗笑了幾聲,手掌捏了捏她的臉,放開了她。


  秦嫣往屋裡掃了眼:「有紅酒嗎?」


  唐森朝屋裡的酒吧台指了指。


  秦嫣走過去,在酒柜上掃了圈,拿起最外面的拉菲庄,取出兩個高腳杯。


  唐森走了過來,盯著她倒酒。


  秦嫣面容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還不忘回頭沖他露出一個淺笑,握著酒瓶的手因這個扭頭而偏了下,酒液不小心劃過了她扣著杯沿的左手指甲尖。


  唐森往她手指望了眼,也笑望著她,看著她端起兩杯酒,將那杯酒液劃過指甲的酒塞到他手中,然後轉身去看了屋裡的復古留聲機,舒緩的音樂在屋裡淡淡流轉著。


  秦嫣端著紅酒在他面前站定,側頭淺笑:「乾杯?」


  唐森也淺笑著與她幹了杯,卻只是端著,沒喝。


  秦嫣也不以為意,兀自端著輕抿了口。


  唐森盯著她,眼裡似是帶著些研判。


  秦嫣依然保持著側頭淺笑的姿勢:「怎麼了?」


  唐森微微笑著:「沒事。」


  將酒杯放到了吧台上。


  秦嫣挑眉:「你不喝?」


  「我此時更想……」淺淺的低喃,唐森突然向她伸出手,秦嫣冷不丁落在了他懷中。


  他的唇很快壓了上來,結結實實地覆上了她剛補了妝的紅唇,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下。


  那濕滑的觸感讓秦嫣一陣噁心,頭一偏離開了他的唇,手中端著的紅酒遞到他唇邊:「要喝一口嗎?」


  唐森盯著她望了好一會兒,就著她湊過來的紅酒抿了一小口。


  秦嫣淺笑著將酒杯放下,手軟軟地搭上他的肩,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們跳舞?」


  唐森勾著她的腰滑入了屋中央,一邊隨著音樂起舞,一邊在她耳邊輕語:「寶貝,你一直在拖延時間呢,有什麼目的?」


  「唐先生有什麼目的?」秦嫣亦淺淺笑著,抬眸望向他,反問道。


  唐森盯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才緩聲開口:「你們和中國政府什麼關係?」


  秦嫣眼裡很適時地勾起困惑:「什麼?」


  唐森眼裡浮現出些譏笑,沒再說什麼,只是擁著她一圈圈的跳舞,秦嫣也沒出言打擾,兩人就這麼一圈圈地跳著舞,慢慢的,秦嫣便察覺到唐森的動作漸漸遲緩。


  「唐先生?」她試探著叫了聲。


  唐森倏地緊緊箍住了她的腰,抬眸望向她時,原本清明的藍眸已渙散得很厲害,迷離中卻透著一股赤紅和陰狠,除了那股陰狠,其他癥狀都是致幻劑導致的結果。


  她給他用了黑市上特製的致幻劑,藥力比普通致幻劑強了數十倍,會讓人出現嚴重的幻象和近似於被催眠的狀態,但同時,服下了致幻劑的人性%衝動也會比常人強許多。


  「唐先生?」秦嫣試著抓著他緊扣在腰間的手,拉著放開,輕叫著他的名字。


  唐森咕噥著應了聲,藥效明顯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秦嫣抬起手背先把唇上的口紅擦了,轉身端起唐森沒喝過的紅酒,倒了些紅酒仔細把嘴唇洗乾淨了。


  她的葯沒下在酒里,在她補妝的那隻口紅里,以及她握著的那隻酒杯杯沿上,她碰的那個地方沒有下藥,林小由做了標記。


  靠在她身上的男軀燙熱得厲害,服下致幻劑的男人無論在爆發力還是其他方面都是驚人的,雖然林小由在外面等著,秦嫣卻不敢多耽擱下去,一邊扶著他輕舞著,一邊輕聲問:「唐森,當初綁架秦嫣是你安排的嗎?」


  「嗯。」唐森咕噥著應道,也不知道是在呻%吟還是真的在應她,人卻是往她靠近了些,摟著她就想吻下來。


  秦嫣伸手捂著他的嘴推開,繼續以著輕柔的嗓音問道:「是你吩咐嚴厲這麼做的嗎?還是高健,或者莫非?」


  那個人不可能是林小由,那天她雖看不到,但是從他的腳步聲以及後來她被陳威一巴掌扇倒在地,他蹲下%身子造成的陰影及他摸她額頭的手感來看,他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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