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是人是鬼

  老人坐在台階下，笑容慈祥向白華招手：“過來，華兒。”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示意白華過來坐，然而，白華哪裏敢，老人的手還在招他，讓白華過去。 就像小時候一樣，每當樓主對他們說“來，孩子，走近一點，讓我看看你的劍。”，他們那些在修羅場經過一場理解刺殺活動的孩子，在被召喚時不敢不過去，敬畏他仿若天上神祗。 此刻，白華覺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過去，跪著爬到了老人的腳邊，即便他做了幾日樓主，但在老人麵前，不過是個匍匐在地的卑微奴仆。 “你……是人是鬼？” 白華心裏有著不甘心，忍住懼怕，終於抬頭問！ 老人眯著眼看天際已然升起的朝陽，“我是人，也是鬼，還是一隻讓你害怕得要死的鬼。”說完，他慈祥的笑意更深。 白華嗬嗬嗬大笑，仿佛得了失心瘋，“你裝殘廢，就是為了將千影樓清洗一遍，現在殺了我吧！反正所有人都死了！” 他牙齒劇烈顫抖著，但他第一次毫不卑微對老人說話，心裏還是暢快的。 隻有不再畏懼死亡，才能擺脫他的威懾力。 如果，他也像寒守那般高傲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或許，他這一生不會像現在這般卑微。 寒守雖然死了，可他至少在老人麵前可以我行我素過，而他白華呢，總是像一條狗，苟且如今，終於當了千影樓的主人，卻依舊是老人五指山下一條狗，終其一生無法逃脫魔掌。 老人：“你說的沒錯，我假裝殘廢，是為了清洗千影樓，我要看看樓裏有多少人想要我這條老命，哎……連寒兒這孩子都想對我動手，還真令人失望，親手教出來的孩子，怎麽這麽沒良心？” 白華繼續失心瘋般的笑：“你除了讓我們拿劍殺人，從來沒把我們放人看，現在憑什麽談良心！” 老人在深思著，“我給你們劍，還給了你們雞腿，讓你們可以在這個殘酷的江湖生存下去，我不應該是你們的衣食父母？” 白華狠厲瞪著他，“你是魔鬼！” 老人深歎氣，“如果我是魔鬼，你也是。”他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華兒，跟虞皇合作可還算愉快？” 合作愉快個毛線！看他現在這一身狼狽還用得著問！ 白華捶地，“少廢話，要殺便殺！”雖然當初與朝廷合作控製住了千影樓，他白華也風光了一時，現在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型，他不知有多後悔。 老人卻不急著殺他，摸摸他頭頂，“不急，我先砍斷你的手，讓你再也無法用劍，腳也不能留，免得日後又跑去不該去的地方。” 老人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他說的話太恐怖，以至於白華被嚇得癱坐在地，忘記自己還有劍，還可以做一番死前掙紮，至少那把劍可用來自刎，不用死得那麽狼狽！ 老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站起來！” 白華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身，老人曾看出他運劍能力優秀，但性子一點也趕不上寒守，寒守至少比他硬氣！ 看到白華顫抖的不像話，在小樓頂上的鬱舒收回了視線，不再觀望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