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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望盡山河是霸王

  對於張良這般幾乎炫耀的說辭,趙使心中那叫一個氣呀,但他又沒法子跟張良叫板,若論造反,人家比陳勝還要老資格,更何況,自己言多必失,又恐失了趙國的威儀,讓他們小覷趙王,還有就是這韓國使臣,他們要真跟沛公站在一起,那這輿論上就不好說了,因此隻好借故拜別劉季,草草離去欲返回趙地,劉季見這瘟神終於走了,把也是鬆了口氣,樊噲將腦門兒上的白頭巾一拽,大大咧咧的說道:“他娘的,那個什麽鳥人可算是走了,哎,大哥,你還杵著在那兒幹啥啊?”


  劉邦伸手說道:“你們別扶我……你們以為我是真的因為應付趙王使臣才哭的這麽撕心裂肺麽?我是真的心疼灌嬰啊,曹無傷就不說了,他投降為了活命我可以理解,但你們說周勃他……他可是跟我們一起從死人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沛縣老兄弟啊,平日裏那麽忠心耿耿,怎麽他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也叛變了啊……還有我媳婦兒,以及死在平陰的將士陰靈,來,兄弟們,大家在為他們上一炷香吧……”


  此時滎陽令韓安不知劉季為人,但卻被眼前的景象感動的五體投地,說道:“如此亂世,當得沛公如此念舊之主,也是這群將士們的福氣啊,沛公,可要保重身體……”


  “抱歉,是我失態了……”


  劉季摸了摸眼淚,又讓張良與他們客套了一番之後,命親兵派人將韓安恭敬送回城中,如此他才將戒備之心放下,叫了張良蕭何兩人一同商討接下來的退路……


  劉邦說道:“多虧了蕭老哥的妙計,才把那個瘟神送走,況且我鬧的這麽大的陣仗,就不信他趙王好意思找我麻煩!”


  蕭何不好意思的說道:“主公,其實應付趙王是小,我們今後的路該如何走,才是值得讓人深思熟慮的事情,如今秦帝新立,似乎國家並未內亂,而經少室一戰我們實力受損,久居韓王帳下又頗為不妥,我們不如還是自己打一塊地盤出來,將一郡之稅收財政盡數歸入囊中,待天下形勢有變,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劉邦點頭稱是,說道:“那麽蕭大人以為,我們該去往何處呢?”


  蕭何謙遜的說道:“若論天下大勢,蕭某的眼界遠遠不及子房,如此大事還是要子房謀劃才顯得妥當……”


  “子房,你怎麽看?”


  張良此時說道:“主公,以我之見,平陰至函穀一代的秦軍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在少室山一戰,我觀其戰力低糜,甚至跟山匪無疑,雖某未作統計,但敵我的傷亡比例為3:1,這與當初橫掃天下的虎狼秦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況且,秦帝對函穀關增加兵源,那麽其南麵防線勢必空虛,秦卒的最強戰力早已損失殆盡,長城守衛軍也都是一些操練不到一年的兵馬,聽說二世當政時,章邯建議釋放民夫死囚衝做兵源,由此看來,他們之所以能在平陰阻擊司馬卬的軍隊,依仗的全是秦國南麵的武關,驍關一代的守軍,如此一來,秦軍南方必定空虛,主公,我們可攻取南陽,繞道南下,那裏的秦軍早已喪失了鬥誌,我們隻要奮力一戰,奪下此地也並非難事!”


  張良的謀劃又跟曆史線重合了,而曆史上的張良也是,在阻擊司馬卬失敗後,害怕項羽責問,便南下攻取犨縣(念chou一聲,我寫的時候看地圖也查了這個字好久……)入南陽破武關戰驍函,最後攻破藍田滅亡秦國成就不世之功……


  劉邦此時說道:“也好,南陽郡與潁川郡接壤,離陽翟也不是很遠,如此到不失為一個好去處,隻是那南陽郡守呂齮(yi三聲)是塊難啃的骨頭,咱們打潁川的時候這老王八蛋沒少給咱兄弟們下套,獅子搏兔上盡全力,如今那呂齮堅守不出,我軍又無攻城器械,若要拿下南陽37縣似乎有些困難了吧……況且我軍若在問韓王討要糧草軍械,怕是天大的恩情也會因為細小的摩擦而消耗殆盡,總之我臉皮這麽厚也開不了這口……”


  張良見劉邦如此顧慮,於是擺手笑道:“主公勿憂,如今秦軍主力盡在洛陽,依我看南陽郡怕是實際兵力沒有我們想的那般充足,況且南陽地勢平坦,幾乎無城可守,此時不興兵,我們簡直是辜負了老天爺的恩賜啊!”


  劉邦迷糊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蕭何問道:“你覺得呢?”


  “我沒意見……”


  劉邦當即一拍大腿,說道:“那行,就按子房說的辦,回營睡覺,明日去南陽!”於是乎劉季等人為了自己的霸業開始謀劃,另一邊項羽也沒有閑著,聽到楚軍伐秦全軍覆沒後當即震怒,立即在齊國都城臨淄與齊王等人開始商討對秦一戰……


  清晨,齊國王宮


  項羽霸氣無雙的坐在齊王王座身邊的一張木椅上,身著白甲,披肩長發,頭戴白玉頭冠,雙瞳異於常人,四個瞳孔讓項羽的視力比普通人看的更加廣闊,此時項羽還是一副英姿颯爽的打扮,隻留了兩撇胡子,由於他的存在,齊國朝堂似乎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隨著宦官的一聲廷議開始,眾人紛紛看著項羽,等待他的發號施令……


  尤其是齊王田榮,殷勤的詢問道:“上將軍,您看是否可以開始朝會?”


  項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允!”


  項羽放話後,那些官吏才開始一個個暢所欲言,田榮此時內心淒苦無比,但軍中尚無能統兵之將,所以隻能依賴項羽幫他收拾殘局,一來二去這齊國平定都將近一月了,他們才算整頓完畢,而距離平陰之戰後也才過了7天……


  此時田榮站起身來說道:“列位,齊國得以複國,全仗上將軍力挽狂瀾,今日,寡人欲拜項羽將軍為齊國大司馬,配相印,任意出入齊宮,劍履上殿之權,諸位意下如何?”


  “陛下聖明”


  “是啊是啊,有上將軍在齊,我們就放心了……”


  項羽說道:“還是算了吧,吾生來就是為誅滅暴秦而活,就算沒有我項羽,憑齊地百姓心中宏願,也可以辦到!”


  項羽說罷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睥睨的看向眾人,說道:“你們都給我聽著,你們或許怕我,敬我,但我知道,你們從未真正的服我,都說我馬躍天下無人可擋,助齊複國是為培植自己的傀儡勢力……甚至還有更難聽的,說齊王要拜我做義父……但我今天告訴你們,我項籍並非鳩占鵲巢牝雞司晨之輩!齊王,這相印你拿走!”


  項羽看都不看齊王所賜之封賞,便就此走下王台,衝著左右說道:“如今中原戰場告急,楚國的司馬卬敗了,就恕我不奉陪了,亞父,龍且,隨我走!”


  “是!”


  楚軍將帥氣勢如虹,都懶得理會齊王的挽留,浩浩蕩蕩的走出齊王宮,齊王田榮起身親自相送,伸手高呼道:“項將軍,將軍走好啊……”


  待到完全看不到那夥白衣白甲的楚軍將帥後,齊王才鬆了口氣,他怕的就是項羽獨攬大權,況且此人霸氣無雙,曾一槍爆開臨淄城們釘殺臨淄郡郡守,那是何等傲世的武藝?


  因此外界傳言,項羽有自立背楚稱王之念,一時之間謠言四起搞得人心惶惶,但是今日項羽所做所為,讓田榮覺得齊地官吏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故而歎道:“上將軍高義,我等皆是落了下乘……田橫,傳命昭告天下,我們田家欠上將軍一個人情,隻要我田氏齊國存在一天,便永不背楚!”


  田橫歎息道:“是啊大哥,日後能左右天下之人,項羽首屈一指,若天下有變,我們兄弟也隻有依靠項羽的庇護怕是才能存國……”


  作為始作俑者的項羽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竟換的別人如此評價,此時的他正與亞父範增肩並肩的走在臨淄馳道上,範增有心考校項羽一番,故而問道:“羽兒,你何時也懂得以恩威服人了?”


  “哦?有麽?”


  項羽此時懶散的伸了個腰說道:“我隻是覺得一路走來,所過之處鮮血見的太多,偶爾嚐試一下劉季大哥所說的仁德之法罷了……劉季大哥眼中的天下,或許就是這般其樂融融吧?”此時的項羽是真當劉季是兄弟,不過他不經意的一提,卻引起了範增的注意,隻見他低沉一歎,而後撇嘴說道:“劉季?又是這個劉季?很少見你對別人有過很高的評價……老夫不明你為何對一老弱之士如此禮遇,僅僅是因為他冒死救援項梁將軍?”


  項羽動了動肩膀,說道:“是……也不是,劉季這個人很有意思,明明什麽都不懂,身邊卻能聚集一群生死與共的兄弟,他出身低微,卻絲毫不以此為卑劣,怎麽說呢,那是一種你我,包括羋心那個小鬼頭都沒有的一種氣質……”


  範增反問道:“哦?那他阻截司馬卬伐秦你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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