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韓信的擔憂
“韓信,怎麽不喝啊?”
牆角的邊緣,左將軍夏侯嬰坐到韓信跟前,聽蕭何說這個叫韓信的年輕人是個人才,雖然之前在項羽賬下當過執戟郎中,但鍾離昧卻一直不敢輕視此人,在其手下雖然屢次在戰場上不尊號令行事,但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提出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建議,巨鹿之戰後因為與項羽在進軍路線上起了衝突,便被項羽打了板子,後投到了劉邦麾下,目前在蕭何賬下做一個運糧的主簿。
夏侯嬰閑得沒事總喜歡跟一些脾氣古怪的人打交道,所以韓信也是他平日裏頗為關照的對象,蕭何說這小子是個帥才,所以夏侯嬰總喜歡跟他聊天,不過往日韓信總是話很多,可是今天卻是像個悶葫蘆,故而讓他心生疑慮……
“是夏侯將軍啊”
韓信歎了口氣放下酒碗,說道:“這酒我喝的有些不踏實,要知道秦軍可是天天打仗,憑借我們這兩萬多人馬怎麽可能勝的這麽輕鬆?平陰的守軍撤的太突然,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嗨,就為這事兒啊?”
夏侯嬰笑道:“我的小老弟啊,你該不會是跟蕭大人待久了自己也染上了這般疑神疑鬼的毛病吧?”
韓信一本正經的說道:“將軍,我是認真的!我之前特意去城外勘察過秦軍撤退的路線,他們的車轍痕跡井然有序,不像是敗軍,蕭大人也證實過,我們如果就這樣沒有絲毫戒備之心萬一秦軍殺回那豈不是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麽?”
夏侯嬰不同於劉邦輕佻的性格,他雖然不及蕭何穩重老成,但也知曉其中利害,故而說道:“你說的是不錯,可是你也看見了,主公打了勝仗,眼下最不想聽到的就是秦軍卷土重來之類的話,我偷偷跟你說啊,現在已經有流言蜚語說,蕭大人是眼紅軍師的功績,故而跟主公一直絮叨個沒完沒了好顯得他自己能耐,我知道你平日裏話多,這時候前萬要管住嘴,省的被主公殺雞儆猴!”
“哎,算了,老天為什麽要把我生在這個愚蠢的世界?喝酒,喝酒!”
韓信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把拿起酒壇往嘴裏灌,夏侯嬰看的直瞪眼,說道:“那是我的!!”
“什麽你的我的,在我手裏就是我的!”
韓信耍起了無賴,夏侯嬰也不跟他一般見識,說道:“算了,我去巡夜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管住自己的嘴,不要攛掇蕭大人去跟主公說秦軍的事,知道麽?”
韓信不耐煩的擺手說道:“行行行,去你的吧……”
“你這家夥,哎!”
夏侯嬰無奈的撇了撇嘴,而後離去,另一邊,蕭何被樊噲灌酒灌的都快爬到桌子下麵了,但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小心謹慎,不要大意之類的話,可畢竟蕭何是元老,劉邦明麵上不好意思說什麽,隻好賠笑的對張良說道:“軍師啊,蕭大人你也知道,就是心裏藏不住話,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張良說道:“主公說的哪裏話,蕭大人老城謀國,多個心眼兒也是沒錯的!不過以良愚見,秦軍新敗不足為慮,反倒是司馬卯的部隊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按理來說趙王歇的退兵詔令早就應該到了,為何卻遲遲沒有消息,這著實令人有些費解……”
劉邦不以為然的說道:“區區司馬卯何足掛齒?如今我們兵精糧足,他司馬卯一路從懷縣打過來早已是疲憊之師,隻要他敢來,我們就把他打回去!如今秦軍已是兵敗如山倒,我是絕對不會讓其他人分我的盤中餐!周勃聽令,命你率軍五千於平陰渡埋伏,但凡遇到司馬卯的隊伍,務必給我迎頭痛擊,拒敵於黃河南岸!”
“末將領命!”
周勃提了兵刃點齊了兵馬便浩浩蕩蕩的殺向平陰渡口,如此一來劉邦算是高枕無憂,眾人宴飲到亥時末才就此作罷,回到房間,見呂雉正襟危坐的待在梳妝台前,劉邦上去從後麵抱住她,說道:“怎樣?你男人現在發達了,看誰往後還敢說我隻會遊手好閑的吃老婆嫁妝!”
見劉邦取得如此成就,呂雉內心也是歡喜的,不過她那大小姐的尊嚴自然不允許她在劉邦麵前失了儀態,故而隻是冷淡的說道:“嗬,你打下了那麽多城池,有一座是你的麽?外麵都說沛公長來沛公短,世人都知道你不過是給項羽做幫工罷了!”
“幫工怎麽了?老子就算是賣給他項家了,隻要有肉吃,誰管外麵說什麽?倒是你,到現在還跟我耍什麽大小姐脾氣,我手下管著那麽多兄弟,你給我留點兒麵子行不行?我的姑奶奶!”
兩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劉邦的手開始不老實的亂摸一通,不過到了脖子以下的時候卻被呂雉一巴掌打開,黑著臉說道:“我不給你麵子?我要真不給你麵子當初在沛縣老家你那兄弟樊噲喝醉酒把我妹妹呂素給睡了的時候我就該一杯鴆酒把他給毒死!”(曆史上呂雉的妹妹是呂媭)
呂雉這麽一說,劉邦心理就一哆嗦,這娘們兒別看生的慈眉善目跟個觀音菩薩似的,發起狠來簡直叫人防不勝防,母夜叉那是明麵上的凶,呂雉則是暗地裏的毒!故而平日裏劉邦也十分讓著這位結發妻子,如今劉邦是外事不決問張良,內事不決問呂雉,呂雉也擔的起賢內助這三個字,故而讓劉邦在駕馭這些智囊猛將的時候顯的遊刃有餘!
見劉邦不語,呂雉淺笑道:“好啦,樊噲也是個人才,我要當初真把他鴆殺了上哪兒找這麽死心塌地的獵狗為我們效力呢?不過話說回來,自打張良先生加入後,我老是聽說蕭大人眼紅他的功績之類的話,你怎麽看?”
劉邦說道:“蕭何?蕭何他不會的!”
“話別說的那麽滿啊”
呂雉噘嘴道:“你們男人從來都是喜新厭舊,自以為是!”
劉邦見呂雉沒來由的生悶氣,故而說道:“我的夫人啊,說蕭何怎麽又扯到女人身上了?我對天發誓,我跟曹寡婦真的早就斷絕來往了,不信你問樊噲!”
劉邦說的信誓旦旦,呂雉對此嗤之以鼻,說道:“拉倒吧,你們兩就屬一個德行的,我問他還不如去問素兒,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應該好好盯緊了蕭何,你說你當初就是個一窮二白的混混,人家蕭大人呢?時常接濟咱們,你外麵惹了事兒也都勞煩人家蕭大人幫你擦屁股,就連沛縣的城門還是蕭大人背地裏偷偷打開的,咱們不能因為來了個張良就冷落了蕭何,那些城中繳獲而來的財物你取一些賞賜給他,也好安了那幫老兄弟的心!”
“你這麽說也對,我見今天夏侯嬰,曹參,周勃他們雖然沒說些什麽,但總覺的大家心裏隔著層窗戶紙一般,這樣吧,明天你去替我跟蕭何多走動走動,送什麽你自己看,我如果要親自去的話那群兵娃子又不知道會傳些什麽”
於是乎夫妻倆打定主意便不多做言語,吹熄油燈倒頭便睡,雖說三軍易得一將難求,但事實證明有個好老婆比什麽也重要,不過他們的算盤打的響亮,卻也不及戰場上的變故,周勃率領五千生力軍去往平陰渡口阻截司馬卯,可誰曾想司馬卯的先頭部隊已經渡河成功,正虎視眈眈的向平陰殺來!
周勃也是個文武全才,雖然認字不多,可是作為名將周亞夫之父,沒點兒手段怎麽能在英雄輩出的楚漢爭霸中青史留名?
此時探馬來報,說司馬卯的先頭部隊少說也有一萬多人,這無疑是給周勃一記當頭棒喝,副將灌嬰當即說道:“周老兄,點子紮手,啃不動啊,撤吧!”
周勃大怒,說道:“撤個鳥!他司馬卯是人,咱們也是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能這麽快從黃河北岸打過來,但是軍隊長途跋涉必然疲憊不堪,我們若不趁此機會攻他個措手不及,簡直是對不起老天賜予我們的戰機!”
灌嬰撇嘴道:“可是那時一萬啊!咱們這點人夠幹嘛的?”
“嗬?怎麽?你怕了?”
周勃說道:“人家張良動動嘴皮子就能得到主公的青睞,你我呢?跟隨主公起兵多年卻不及一個白麵書生來的重要,若就此回去,咱哥們兒以後就別想在主公麵前抬起頭來!還是說,你灌嬰的大刀敵不過那張秀才的筆杆子?”
被周勃這麽一擊,灌嬰也是火冒三丈,當即嗬道:“我怕他個蛋!咱哥們兒幾個當初在巨鹿阻擊王離的時候不也挺過來了麽?他司馬卯算個求!傳令兵!速速回平陰城將這裏的情況報之主公,其餘人馬隨我衝陣,老子我要活劈了司馬卯!”
“殺!殺!殺!”
“騎兵列隊,衝陣!”
灌嬰也是以一敵百的猛將,雖不及樊噲那樣“每戰必先登城樓”,但武力值最起碼也在90左右,此時司馬卯等人剛剛吃過飯,正要憋著一股子氣沒地方撒,隻聽得遠方喊殺不斷,頓時大驚,問道:“怎麽回事?可是秦軍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