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蘇醒
第1節 蘇醒
這個世界，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
大地寬廣，沒有草木花草，更沒有河川雲水。整個天地中，響徹這一股巨大的轟鳴雷音，聲聲振聾發聵。
天地間一片晦澀，只有稀薄的混沌氣流，形成一片薄薄的護膜。給予這方世界極其微弱的防禦。
驀地，有兩道極光，從宇宙彼端而來。劃破天際，一道玄白，一道玉翠。輕而易舉地突破這片混沌氣流，降落到乾旱宛若戈壁的地面上。
兩道極光，分別化為兩位道人。俱都是仙風道骨，飄逸從容。一位手持拂塵，黑色鬍鬚長長垂下，正是太乙真人。一位手持斬仙劍，容貌堅毅，正是玉鼎真人。
「十多天前，諸聖齊齊出動，似乎爆發過一場大戰。然後緊接著神秘失蹤。我用了太乙真演算法推衍。得出結果，要尋找到聖人師尊，線索就在此地。」太乙真人胸懷拂塵，一邊四顧打量，一邊說道。
「沒有想到這裡，居然也有一方世界！嗯，這方世界也很奇怪。太乙，你發現了么？」玉鼎真人稍稍觀察，面色微動。
太乙真人用力踏了踏地面，只聽見傳來怦怦悶聲。頓時動容，道：「這個世界雖然外表貧瘠不堪，但是卻蘊藏著勃勃生機。這裡的土地尤其紮實，我跺了跺腳，便是在洪荒世界，也得塌下一座山來。沒有想到在這裡，卻安然無恙。」
提到洪荒世界，二仙又是一嘆。
玉鼎真人發愁道：「也不知道那新近生成的機械世界，是個什麼來路。已經開始侵吞洪荒世界。兩個世界互相侵吞的現象，雖然不常見，但是也有。不過都是雙生世界，處於形成的過程之中，互相侵吞。最後形成一個穩定的世界。現在那機械世界，卻忽然出現在我洪荒世界的周圍。並且尤其強力，洪荒世界的規則也招架不住！」
太乙真人嘆息一聲：「不錯。我們也曾對這機械世界發起進攻。哪知收效甚微。想我等二人都是太乙金仙。等同18級、19級的上位神。卻無力入侵那個機械世界。唉……這種情況也只有尋求聖人幫助。偏偏不管是我東方神系的諸聖，還是其他神系的超神，都統統神秘失蹤。如果再沒有聖人出手，不出百年光陰，洪荒世界就要被機械世界全面侵吞了。愁啊……」
「愁是無用的。我們分頭，你東我西，找找線索吧。」
「恩。」
幾日之後，兩仙再次碰頭，均看出彼此的複雜神情。
玉鼎真人搖頭道：「古怪，古怪！我飛去西方數萬里，才看到這個世界的盡頭。邊緣渾圓，沒有稜角。再一轉，居然發現這是一顆星球。」
太乙真人贊同道：「世界千奇百怪。有一片漂浮的大陸，有地水風火等等單元素位面，還有星球。只是星球大多為球形。這個世界卻太不規則了。如果我們從東、西兩方出發，一直往前走。也會在這星球的背部匯合罷？」
玉鼎真人自言自語道：「嗯……奇怪的是，這個星球上毫無生機，偏偏又能讓我感覺到活力十足。我的道心感悟是不會錯的。但是線索究竟在哪裡呢？」
「這個簡單。我再來算一算吧。」太乙真人掐動手指，頓時仙氣激蕩，長須飄飛，「好古怪的結果。此去北方有大兇險大機緣！此去南方卻平淡無奇。」
玉鼎真人朗聲一笑道：「那線索必然在北方。哈哈，此行說不得還能獲得好處。什麼兇險，對於我等二人何足掛齒？」
「我觀之這番天地，形成不久。說不定還有些先天之寶。同去，同去！」太乙真人也笑道。
兩仙聯袂北飛，劃破浩浩長空，在空中燃燒起兩股流星尾巴。
一直往北，往北。
行了數十萬里，終於見到一處高峰，直插天空。
「好山，其形挺拔俊秀，又有一股支撐天地的意向。令我想起了洪荒世界曾經的不周山！」玉鼎真人當即贊道。
在這高峰腳下，是一處巨大天坑。邊緣衍升到地平線之外，深不見底，黑暗深處彷彿掩藏這一頭蒼龍！無數的混沌氣流從這裡噴吐迴流。滾滾雷音隨之爆發，響徹這個世界。
太乙真人頓時領悟，喜道：「原來如此。我們雖然探查過這個世界的表面，卻忽略了這個世界的地下。此處天坑，必然聯通地底世界！此番機緣就在於此了。」
「不錯。只是這處天坑，恢弘霸道，有一股兇惡之氣。似乎隱藏著絕世凶獸。我們此去，還要多加小心。」玉鼎真人提醒道。
「放心。我二人聯手，便是洪荒世界都能闖個遍，更何況這個小型世界？」
兩仙投入天坑，置身在不斷流竄的巨量混沌氣流當中。這才感覺到此行的難度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那混沌氣流，倏忽狂吐，倏忽驟吸。一股股的暗流氣璇，自然形成。將他倆繞得七葷八素。身上的護體仙光也被劇烈消磨。轟隆雷音更是一種天然的法術，如果不加防禦，一段時間下來，二仙的仙識必會受損。
兩仙向下落了萬米，仍舊不見其底。又因為異世規則，增加了仙氣的消耗。不得已開始祭出生平得意法寶。
太乙真人取出九龍神火罩，罩住己身。立時有九條火焰巨龍，為其抵消混沌氣流的消磨。而玉鼎真人則乾脆祭出斬仙劍，身劍合一，化作一道決意蒼穹，如流星電光的劍氣，速度激增，劈開一切氣流。
「數萬年的光陰了，我們沒有一起聯手了吧？」
「沒有錯。當年在玉清掌教門下修行的時光，早就一去不返了。昔日的闡教12金仙，也只剩下我等幾人了……」
兩仙相視而笑，正待繼續前行。忽然間異變突生。那天空驟然閉合，混沌氣流瘋狂涌動，便是太乙真人也有些身形搖曳不定。斬仙劍光正欲劈下，依靠這柄先天至寶之鋒銳，斬出一條出路來。
無盡的黑暗之中，一道身軀龐大的絕世地龍，暴虐而來。
九龍神火罩護住的太乙真人，此時就如同一盞暴風雨中的燈籠。被地龍猛地拍下，巨大的力道令其化作一道流星，滾落一邊。
「孽畜，受死！」耳邊儘是轟隆隆狂暴的氣流捲動，玉鼎真人依附著斬仙劍，化作一道迅捷無匹的劍光，割上地龍。
那地龍毫無聲響，但是周身立即扭轉掙扎，顯然吃痛至極。
「到底是先天至寶，誅仙四劍之一。不管是多麼兇惡的猛獸，也終究是血肉之軀。」玉鼎真人暗喜，不料樂極生悲，被這條疼得不行，而瘋狂扭動的地龍抽中，跌打到一邊。
「哼！這地龍身軀有萬米最有，太過於龐大。我還得多來幾劍才行。」玉鼎真人手持斬仙劍，照著黑暗中猛的一揮。一道匹練劍光，似乎斬到了山壁，發出一陣爆鳴。
「咦，這裡的山壁居然連斬仙劍光都不懼！這究竟是什麼天材地寶？」這個奇異的念頭，成了玉鼎真人最後的念想。
斬仙劍光似乎極大地刺激了這方天地。頓時天往下，地往上，天地相合。玉鼎真人猝不及防，被這天地絞和，擠壓成肉餅血泥。緊接著，不留給二仙遁出真靈的機會，天地山石互相碰撞，攪碎一切存在。
可憐太乙真人、玉鼎真仙，修行無數載，一朝大意滿盤皆輸。落得如此下場，化為灰灰。
須臾，地龍安歇，天坑重開，吐出兩件法寶。
一件斬仙劍，一件九龍神火罩。
那山峰再北端，兩團地皮倏忽間張睜開來，露出兩個巨大的晶體地脈。黑白相間，通徹深邃。
如果太乙真人、玉鼎真人再往上飛，飛到至高之處鳥瞰而下。便會驚異的發現，這天坑，這山峰，這地脈，不就是人的嘴，鼻和雙眼么？
「好險吶，幸虧無意識中吞吃了兩位上位神。否則我什麼時候才能蘇醒？盤古身軀的確強大無敵，但是這種消耗簡直太過於巨大了。」
盤古胡飛睜開雙眼，醒來了。
立時喜悅和悵惘之情，紛至沓來。
「這具盤古身軀，已經完全成長了。便是相比較原本的盤古，也是不遑多讓。只是卻和我料想中的，完全南轅北轍啊……」
因為本來就是胡飛一手創造，因此他對這具身子瞭若指掌，洞徹若幽。
此時胡飛的心中，卻失望大過喜悅。
「盤古身軀，與其說他為殺伐利器，倒不如說是創世之身。盤古劈開混沌，震天踏地，身化萬物。無一不是創造、創生。他的毀滅力量，只是在創造之力的一方面的表現。再者操縱這副身軀，消耗實在是太大了。簡直不能承受！」
「我自出生，撐天塌地，與諸聖大戰，然後逃出生天。已經消耗了我全部的體力，如果不是這兩位太乙金仙送到嘴邊，讓我消化。說不得我還要沉睡數千年，才能緩過氣來。」
即便是現在，胡飛用了兩位上位神填補肚皮，仍舊餓的沒有力氣。眨眨眼皮，都顯得沉重。只能任由身子在無盡廣闊的宇宙中漂流，自生自滅。
一時間，他的心中全是苦澀。
「難怪盤古，會創世身隕。這樣劇烈的消耗，誰能撐得住？也只有混元無極大羅金仙，才能有這個資本。如今情況簡直糟而糕之。這具神軀仍舊損耗大於產出，無法自給自足。不出數十年，就要身隕。」
「如果身隕，化成一個世界。那我還不如發展神界群芳譜來的爽利！可是要維持住這個形體，簡直是任重而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