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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 邪王拜服,飛馬牧場

  第29節 邪王拜服,飛馬牧場


  「朝聞道,夕死可矣。看閣下揮拳,石之軒就好像是入到一個生平最美妙的夢中。靈感勃發,從未有過的大歡愉。告訴我,閣下是否神人?」石之軒淚流滿面。看胡飛打拳,就如同聽佛祖講經文,鈞鴻講大道一般。但凡武者,尤其是武功越高的武者,沒有不被吸引的。


  加之胡飛打碎虛空,消失又顯現的天地異象,年輕的不像話的年齡,都叫石之軒震驚非常。只是到了他這樣的層次,沒有破綻,幾乎為胡飛除外的天下第一高手,心境把持,不會被胡飛嚇倒。


  胡飛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皆因此時他竟從石之軒身上感受到一股信仰絲線,聯繫出去,牽挂到本體之上。


  毫無疑問,石之軒目睹了胡飛的我拳施展,成為了武神的信徒。即便是泛信徒,卻也代表著今後不斷提升的可能和潛力。


  當下,胡飛不再出手,他坦言道:「不錯,我即為武神,萬武之神,武功之源泉。」


  「武神……武神……」石之軒口中反覆這兩個字,眼神閃現出激蕩不定的光。透過即微弱的信仰絲線,胡飛感應到他心中的波瀾。信仰絲線也在隨風搖曳,隨時可能斷裂。


  胡飛背負雙手,繼續道:「萬武唯我。真正的武之中心,只有自我。只有把握住自我,掌控住自我,才能不被武功所制。達到以武證我,以武生我的境地。可惜這個世界上的武學,都走了歧路。佛武,道武,魔武,都是以各個教派的觀點來駕馭武學。是以學了佛武的人,必須以佛門心法化解戾氣,方才能有所成就。學了道武的人,如寧道奇那廝,自然成了道教的維護者。諸如了空、四大聖僧禿頭,與其說是武者,還不如說是宗教中人。」


  「哼!我身為武神,實在看不下去。學武,若不能掌握我心,就如同作文把握不住中點思想。極易被武功所制。我此次下凡塵,便是要撥亂返正,還武道一個清明!我看你石之軒還有些悟性,便點撥你。你想到了什麼?」


  說到這裡,胡飛開始和顏悅色起來。皆因在他的感官中,他發覺石之軒的信仰絲線越來越穩固。


  石之軒顯然在剛才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長吐一口氣,以謹慎嚴肅至極的語氣道:「石之軒剛剛在想,武道的終點,是否是武,武神您說的那般——破碎虛空?」


  胡飛斜瞥了石之軒一眼,不屑道:「哼!鼠目寸光,破碎虛空,不過是成為0級的神性英雄。和剛剛飛升的仙,剛剛招入佛土的比丘,屬於最低級的層次。世人皆以為武之道,有盡頭死路。不如仙佛兩道,修行大成能與天同壽,日月齊光。實在是愚俗之見。你須知武道,同樣是天地極道之一!」


  石之軒嘆服,終於察覺到人神之間的差距,跪倒在地,向胡飛拜服道:「哎,實不相瞞,石之軒剛剛目睹大神揮拳,如臨仙境。終究知道凡人有力竭窮盡之時,但是神靈卻威能浩蕩,改天變地不再話下。石之軒得幸武神下凡點撥,心中歡喜惶恐。懇請武神收留在下,一探武道的極致。」


  如果說剛剛出道的石之軒,胡飛如何點化,也都會事倍功半。但是如今的石之軒,經歷過太多的苦難和挫折。


  一是己身縱橫西域,妄圖以扶國來正興魔門,走佛道兩宗的路子,結果卻搞得大隋朝底子耗盡,亡國亂世。


  再就是因為他的驕傲,心境破綻,恥辱地敗於寧道奇。留下不死印法,卻害死了心愛的碧秀心,創下自己都要逃避的不堪過去。


  他是如此才情絕世,但是事業、愛情、家庭,都失敗至極。統一魔門,是他追求的理想和天然的使命感。但是偏偏又因為精神分裂的緣故,導致武功存在破綻。


  在原劇情中,邪王石之軒的結局,就是遁入空門,用佛法去包容他受傷不堪的心靈。邪王至情至性,作為父親,他為了女兒石青璇的幸福著想。最後不惜以傳授「不死印法」來迫使自己放棄任何對付徐子陵的念頭。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也便意味著自己放棄了整個天下。


  但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他甘願放棄畢生的夢想。


  而今胡飛接觸他的此時,他正處於最窮困潦倒,平生最痛苦的時候。不僅被人格精神分裂困擾著,而且不願意麵對過去,每每探望自己的女兒,都是遠遠觀望。


  他知道石青璇因為碧秀心的死,深深地恨著自己,這叫一個父親情何以堪?

  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彷徨不堪,痛苦折磨將他陷入茫茫苦海。他時而如酸腐文士,深情哀憐,時而如冷血刺客,決絕狠辣,時而如大德高僧,看破紅塵。他的思想之中,三方對立,其中又以花間派和補天閣的思想佔據上方,每時每刻都在絞殺對決。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胡飛的到來,宛若黑暗中的燈塔。他的一席話,他的身份,他的神一般的實力,帶給混沌狀態中的石之軒,不啻於盤古開天闢地的那一板斧。


  胡飛帶給了他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樣的武道世界,不僅新奇,而且更是治癒自己的過去,心靈的最好良藥。不像原劇情中,心灰意冷的他用佛門心法來麻痹自己。


  他站在碧秀心的墓前,何來的看得穿紅塵?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他哀憐,他傷心,他覺得愧對碧秀心。


  邪王至始至終,都是紅塵客,並非佛門人也!


  所以說,胡飛實在是在最恰當的時間,做出了最恰當的佈道。早一點,石之軒意氣風發,憤世嫉俗。晚一點,石之軒心灰意冷,父慈之心。


  在胡飛進行創立武神教的時候,他遇到了石之軒。在石之軒最需要心靈慰藉的時候,他遇到了胡飛。


  這簡直是天作之合。


  就這樣,石之軒入了武神教,成為胡飛第一位正式的武教成員。


  得到胡飛的恩准,石之軒再次哽咽道:「得蒙武神收留,石之軒幸甚至哉。請教武神,武神教構架幾何?人數多少?之軒在其中要盡如何義務?」


  「嗯,構架、教義我都還沒想好呢。之軒你非常榮幸,是武神教派的第一人了。」


  「啊?!」


  ……


  點化了石之軒,並不能讓胡飛滿意。皆是因為,最大的動因乃是胡飛的實力。單單教義,並不能吸引石之軒的到來。


  胡飛總不能人人都要施展我拳,將其點化吧?

  不過石之軒才情卓絕,是非常厲害的縱橫家,陰謀家,武學大宗師。對於他此次創立武神教的計劃,也頗有幫助。


  再者此次點化的經驗,以及和石之軒的攀談,也讓胡飛進行思索。他認識到唯有優先創立出武神教義,才能讓武神教健康正確的發展。


  否則沒有了教義的中心靈魂,武神教勢必就如同魔門一般,四分五裂。人人都以利益為中心,被擁有自我教義的佛道打壓。


  唯有創立出不下於佛經、道經的武經,才能讓武神教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短暫盤桓在無漏寺一小段時間后,胡飛和石之軒同行,再次啟程,踏上創立武神教的征途。


  數日後,他們來到了飛馬牧場。


  飛馬牧場名震江北,是現今天下最有名氣的戰馬提供基地,就連時下大名鼎鼎的義軍瓦崗寨李密都要來向他們購買戰馬裝備,至於其它的義軍就更不用說了。在如今天下大亂,梟雄並起的敏感時期,飛馬牧場更是成了眾目關注的地方。


  第一代飛馬牧場場主商雄,乃晉末武將,其時劉裕代晉,改國號宋,天下分裂。商雄為避戰禍,率手下和族人南下,機緣巧合下找到這隱蔽的谷原,遂在此安居樂業,建立牧場。由牧場建成至隋統一天下的一百六十年間,飛馬牧場經歷七位場主,均由商姓一族承繼,具有至高無上的威權。


  起先是建立的飛馬城堡。之後經過百多年的繁衍,滿溢的人口不斷往周圍遷出,組成附近的鄉鎮,至乎沮水的兩座大城遠安和當陽,其住民過半都源自飛馬牧場。


  胡飛乃是武神。石之軒,更是武學大匠,稍稍掌握本心的他,破綻大消。實力足以排在第一。唯一對其有威脅的,只有天刀宋缺。


  兩人秘密光臨飛馬牧場的城堡,無人識破他們的行藏。


  兩人來到內堡後園,此時烏雲蔽月,夜風溫柔。胡飛和石之軒,都是天下縱橫的人物,悠悠然徜徉其中,好像自己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園后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間頑強生長的老樹婉曲探伸,迎風輕舞。兩人左彎右曲,走上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


  石之軒終於按捺不知好奇的心思,試探胡飛道:「飛馬牧場,所產優質良馬,天下聞名,但由於場主奉行祖訓,絕不參與江湖與朝廷間的事,作風低調,一貫以商言商。武神大人,你要建立政教合一的武國,就必然要興兵事。飛馬牧場的戰略意義,的確非同小可。」


  胡飛好笑石之軒的試探過於含蓄,表面為介紹飛馬牧場的情況,實則是想問胡飛來此地的目的。當下也不停下腳步,率先朝前走,道:「飛馬牧場並非我此行的主要目標,之軒你跟緊我罷。」


  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說:石之軒你不要多說話,我教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石之軒立即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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