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神武！聖武！
第23節 神武！聖武！
他故意保存著酒意，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就如同在天地間自由暢遊。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
暢快！暢快！
他突然開口道：「你說世間做什麼事情最暢快？」
酒劍仙一愣，旁邊看著兩人喝酒，正自熱血沸騰的李逍遙也是一愣。這是胡飛第三次開口。在他開口之前，已經喝下了8壇女兒紅酒！
「世間最暢快的事情，莫不就是行俠仗義，除惡扶弱吧！」李逍遙痴痴的想。
酒劍仙將手中滿滿一碗的酒一口乾盡，打了個酒嗝，也有些意氣風發：「世間最暢快的事情，就是喝盡好酒，殺盡妖魔！」
「哈哈哈！」胡飛仰頭大笑，搖搖頭，「這些都是！也都不是！世間最暢快的事情，就是做真正的自己啊！」
言語間，他的氣度卻愈發深沉起來。
做真正的自己何其難也！
就拿胡飛來講：當他是凡人的時候，只是一位高中生。整天被沉重的學業壓迫著，哪怕極端厭惡某門學科，他都必須咬著牙齒卻專研。他其實喜歡自學，喜歡看小說，但是迫於壓力，他不得不壓抑自己。
當他成就混沌神界，成為無限之子的時候，面對困境強敵，總有懷疑，總有恐懼，總有驚訝，總有妥協，總有……，他過的並不如意。巨大的壓力包裹著他，或敵意或期待，來自無限神殿，來自皇冠天爽王，來自起始公會，他像一隻快要溺水的魚，即使是水也會令他窒息。
對幾乎世間所有的人來講：生活就像是水，每個人都是生存在水裡的魚。但是魚也會溺水，如同生活也能將人逼瘋，逼死。
如何暢快歡游，如何興風作浪？
胡飛曾經陷入過深深的疑惑當中，但是如今，當他心境穩固，體內武神神格完全納入掌控，大口大口的喝酒，恣意暢快，意氣風發。在這一刻他終於頓悟：做真正的自己，才能快樂！才得暢快！
每個言行，每個舉動，他都是依照自己的本性出發，順著自己的意願行動。他喝酒，別人自認為應該狂放豪邁。但是他偏偏一口一口的喝悶酒。別人自認為有了力量，就該囂張傲霸，但是他偏偏不動如山，安穩如海。別人受不得螻蟻在面前聒噪，他偏偏安之若素，從沒有放在心上。
這就是他，不為別人觀點左右，從來都只做真實的自己。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抒發本性，自己喜歡什麼，就親近什麼。不為外物所動。
佛，對於他來講過於仁慈寬厚。
道，對於他來講過於無為飄渺。
魔，對於他來講過於激昂狂躁。
儒，對於他來講過於虛偽繁雜。
……
他就是他，也只是他。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武神！
武，對於他來講就是自我，就是自由，就是本性。沒有什麼超脫不超脫。沒有什麼逍遙不逍遙！
因為只有佛講究超脫，因為只有道講究逍遙。
武，不是如來神掌，不是太極劍法，不是天魔解體**。
武，非常純粹。不是佛，不是道，不是魔……
恍惚間，胡飛徹底大悟。一瞬間如醍醐灌頂，靈光四閃：「原來世間的武都步入歧途了！我懂了，我懂了！那少林派的武功，不過只是佛教宣揚信仰的工具。那武當的功夫，不過是道教繁衍香火的附庸。偏偏武當、少林執天下之牛首。可笑，可笑……」
剎那間，從胡飛心湖之底發出滾滾巨音，振聾發聵！
「武，就是純粹的自我！那太極張三丰，到底做了天庭道家的走狗。那達摩，一直都是佛家的奴才！一個真正的武，純粹的武，不是去借鑒這些教派，也不是卻參悟什麼自然。而是發自內心的信仰本身！相信自我，絕對自我！」
佛教、道教等等，都是收集人類中普遍價值觀點中閃光的一部分。然後升華出去，形成教義。或導人向善，或宣揚逍遙真意。其實都是散布信仰，收集香火念力的工具！
從根本意義上講，少林的武功，武當的武功，都只是佛、道兩教張揚實力，方便宣傳教義，引人入教的工具招牌罷了。
這一些，胡飛如今才看的分明，都不是真正的武。
佛門武學，道家功夫，都是佛、道兩字在前，武功二字在後。真正的武，要藐視道、蔑視佛，抗衡天地。
要從本性出發，學個屁佛法、道義。什麼師法自然，都是扯淡！
少林寺的72項絕學，縱然多才華橫溢的武者，都沒有真正一個學全了的。究其原因，是因為武功殺生，需要用佛法的慈悲之心化解。
謊言！謊言！
最終不過還是要讓人信佛，參佛，進佛而已。
武之一道，就是應該要信仰自己，相信自己。什麼佛法，一拳破之。什麼道法，腳來踹之。什麼自然，為甚要我去學你？我便要擊敗你，破除你！武，是本性之軒昂，從不低頭，從不懦弱！
所以真正的武者，不是成仙得道，而是打破虛空。連世界的規則都能打破！
這是一個超級大圈套。
諸神編織的，籠罩著凡世的巨網。
偏偏世人愚鈍，居然為了學武，進了少林當和尚，上了武當做道士。都落入聖人算計中啦。
還有一些更蠢笨的白痴，認為真正的武，是為武俠，為國為民。
都去死吧。思想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為純粹的「武」，強加上「俠」的價值觀念，這和進入少林、武當學功夫，不是一樣的無知么？
武，就是自我。為什麼偏偏武俠是武，而武魔便不是武了？我為武者，想「俠」時便俠，想「魔」時便魔！俠不俠的，魔不魔的，管這些無聊的事物作甚？
武者，是要去學習本身。從本心出發，做最真實的自我。做最符合自己價值觀念的事情。
張無忌為什麼武功精進如斯，難道就只是因為修鍊九陽神功的緣故么？非也，非也。蓋因他心慈仁厚，身具佛性，極具自我犧牲精神。此後，他的每一個行動，無不是依附本性出發。念頭通達，不遺憾不氣餒，境界一日千里。
所以，神級的武功，從來都不是學自他人的。都是依照自己獨特的本性，而產生的切合度100%的，適合自己的完美武學。使用之後，不僅威力強大，更能闡發出自己的本心本意，表達自己。
武，也是表達自己的一種方式。
感悟自此，胡飛只覺得念頭前所未有的通達，一陣陣的爽快酥麻從靈魂深處散步到四肢百骸。一時間，他就像呼吸著雨後竹林之中的空氣，濕潤通透，布滿清香。
他悟了。
無名的，神級武學！
前一刻，他還在考慮著如何處置酒劍仙、李逍遙兩人。但是此刻，他已經將這個破爛問題拋之腦後！
只要依照本心行事，不就很好么？
他喝了一口酒，再一次突然開口。仰天長嘆，吐出一口酒氣：「啊——！這酒我喝的盡興。我喝酒好殺人。酒劍仙你拿命來罷。」
坐在他身前的酒劍仙一下子愣住了。
胡飛可不管這些，直接出拳！
接著，酒劍仙司徒鍾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時間在此刻，被放緩了無數倍似的。在他的視野中，胡飛的拳頭緩緩地打將上來。速度慢得彷彿老人撐拐走路。
但是他偏偏動不得，一種乏力的感覺從心底溢滿著。他的頭皮發炸，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住他的全身！
他想反抗，但是全身一股力氣都沒有！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就好像是全身虛弱的凡人，軟倒在鐵軌上。而高速行駛的火車正呼嘯而來！
司徒鍾瞠目結舌，眼眶都撐破流血。他走南闖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拳法！
這隻拳，不是佛門的金剛怒目，不是道門的飄逸如仙，不似猛虎下山，不是山崩海裂。它不學佛，不學道，也不從師於動物猛獸，更不感悟自然！
它就是一隻拳頭。它太純粹了！
這是真正的武拳，從本心出發，打出的一記驚天之拳！
一霎那間，酒劍仙感到，他的身子中屬於武者的血液在沸騰！他從心底感到最強烈的震撼，讚歎！他全身顫抖，根本沒有心思去接下這一拳。
在他的心中居然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想法：彷彿多看這個拳一秒，便是自己最大的收穫，最大的歡樂。
但是他又明白，如果自己再沒有反應，那麼勢必被這隻拳頭一擊而中，化成肉泥！
想看又不敢看。多看一秒，就離死亡再近一大步！如此激烈矛盾的心理衝突，在他心中爆炸升騰，終於化成一句驚呼——
這是什麼拳？！
「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男人氣概！啊——！我的天，這，是什麼拳法！？」此時，二樓的黑苗首領猛的推開房門，恰巧目睹胡飛的這一記沖拳。一瞬間他的全身都凝固了，全身的熱血沸騰起來。就彷彿是一個佛教徒看見了佛祖，一個道士遇見了老子。他激動得熱淚盈眶，雙腿打軟，幾乎要跪下去磕頭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