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下料
淑妃想除掉青青,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今太後幾日就召見青青一回、徐鴻達最近又頗受皇帝重視,時不時就被皇帝召進書房,商談政事,更別提徐家的長女又嫁給了太傅府的四少爺為妻。而趙家老太爺雖然還掛著三品的名頭,但已許久不去政通司了,皇上不過是看在三皇子的面上沒讓他致仕罷了。如今趙家看著花團錦簇,不過是因為趙家有個盛寵的淑妃,及已經長大成為有了嫡子的三皇子外孫。家裡沒了宮裡這樁胭脂生意,雖然會使趙家短時間內艱難些,但做點強取豪奪的事總會尋到發財的生
意。可若是淑妃失了寵,就很有可能動搖趙家的根本了。
淑妃想起徐家止不住的厭煩,抱怨道:「這徐鴻達也是個能鑽營的,他一個無根無萍的鄉下人,居然和太傅府搭上了親事,也不知沈家怎麼想的。」趙老夫人眉頭緊鎖,握著沉香拐杖的手青筋暴露:「他們在外頭和太傅府是姻親,在宮裡又得太后青眼,怎麼收拾這個徐嘉懿我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必須一擊即中且不能
留下把柄。」
淑妃面帶愁苦的點了點頭:「還得多請祖母費心,在宮裡我也多留意著,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治她一回。」趙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入宮這麼多年了還沉不住氣,我還是那句話,若是能一次把她毀掉那你就出手,若是不疼不癢的你就歇了那個心思,還嫌皇上不夠厭
煩你?」一句話說的淑妃臉色灰敗,沉默地點了點頭。見淑妃依然一如既往的聽話,趙老夫人也緩和了神色,拍了拍淑妃的手道:「皇上只是一時生氣罷了,你們這麼些年的感情了,又有三皇子,豈是她一個十來歲的小賤人能
破壞的?你聽祖母的,溫柔小意些,早點把皇上哄回來是正經。」
「至於咱家的胭脂生意……」趙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說道:「等你復寵后和皇上略提一提,看看皇上對這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淑妃眼睛一轉,柔美的臉龐帶了幾分狠厲:「不如找人往徐家的胭脂里下點東西,若是她家的東西出了事,不帶會丟了宮裡的這樁生意不說,估摸著連太后也會對她不喜。
」
趙老夫人臉上現出幾分讚許,隨後又道:「這個主意倒可以一試,回頭我會找個穩妥的人去辦這事。若是不行還可以有后招,你且安心伺候皇上就是。」淑妃乖巧的應了一聲,又要留老夫人吃飯,趙老夫人擺了擺手道:「你這裡人多嘴雜的,不如我回家躺躺舒坦,回頭有什麼事就傳你娘進宮,她雖愚笨些,但來往捎個信還
是行的。」淑妃點了點頭,親自把趙老夫人送到了門口,這才又回來歪在榻上想轍。淑妃的心腹大宮女秋銘看著淑妃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不如讓三皇子妃把小皇孫帶進宮來
?皇上若是聽說皇孫來了,只怕會召見娘娘。」想了想自家那個剛冒出幾顆牙的小孫子,淑妃臉上又露出了幾分笑意,遂點了點頭。秋銘剛要找人傳話,淑妃又喊住了她:「這幾日母親、祖母接連進宮,若是馬上叫三皇
子妃帶著皇孫來,怕是會入了有心人的眼睛,先等幾日吧。」淑妃臉上帶了一抹苦澀:「三個多月都熬過來了,本宮也不差這幾天了。」福壽宮裡,青青見過了趙老夫人就將她拋到了腦後,倒是太后臉上略有些深沉,歪頭和錦瑟嬤嬤說了句:「這趙家的老婆子手還是這麼長。」錦瑟嬤嬤恭敬地低著頭笑道:「
也就是娘娘仁慈不與他們計較罷了。」太后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轉過頭笑眯眯地看青青吃果子。宮裡甜食房的手藝極好,何況是伺候福壽宮的點心,做的酥軟香甜,十分可口。青青喝了牛乳吃了點心,額頭上就冒了一層薄汗。太后親自拿帕子幫她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憐愛地看著青青:「這孩子吃什麼東西都香甜,一瞧就是有福氣的。」
青青笑道:「娘娘說的是,能吃是福嘛。」太后聞言不禁哈哈大笑,拿手點了點她鼻子道:「狹促鬼。」裡面正熱鬧,就有宮女來報:「太子來了。」青青在太後宮里半年多,第一次遇到太子。往常太子都是天一亮就來請安,等青青進宮時,太子早就跟皇上在書房處理摺子了
。青青站了起來,猶猶豫豫地不知該不該避一下,倒是太后笑道:「不妨,你就站在哀家旁邊就好。」青青聞言,與錦瑟嬤嬤一左一右立在太後身邊。青青看著門口,不由地想起幾年前在南雲觀梅花林偶遇太子的情景,據說當日是太子的生日,他醉酒後到了聖文皇後進宮前栽種的梅林里思憶生母,不巧碰到了青青,當
時太子誤將青青看成了聖文皇后,拽著青青一頓叫娘親,把青青險些嚇哭了。
太子穿著紅色金織盤龍常服走了進來,看到太後身側的青青怔了一下,瞬間又回過神來,給太后請了安。青青又給太子福了一福,又站在了太後身側。太子在宮裡,也聽說過太后喜歡叫一個書香居士的姑娘進宮陪伴,可他見了這姑娘的長相后頓時有些不解,太後娘娘雖喜歡母后,但卻不喜歡肖像母后的人,更別提讓她
們進宮了。忍不住看了眼青青,太子內心翻滾,這書香居士長得可真像自己記憶里的母后。
青青微微低著頭,避開了太子探究的視線。
按理說,太子不應該瞅著人家姑娘直看,可太子卻有些控制不住,看了幾眼,忍不住問太后道:「這是誰家的姑娘,看著眼生。」「她是徐翰林的女兒。」太后似乎對太子格外放心,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別看她不是咱皇家的人,可在哀家可是拿她當親孫女疼的,以後還要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往後你若
是知道誰欺負她了,可得給她撐腰。」
太子笑了笑:「謹遵皇祖母吩咐。孫兒恭喜皇祖母得了一伶俐的孫女。」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皇太后的心坎里,頓時拉著青青的手笑的合不攏嘴,太子看到太后發自肺腑的笑容,忍不住心裡有些嘀咕,倒是太后很快反應過來,笑著找補了句:「
哀家就喜歡嬌嬌滴滴的女孩子,可惜你父皇一直沒給哀家生個嬌俏可人的孫女。如今你們都大了,也該努力些,給哀家生個可愛的重孫女才是。」
太子笑道:「皇孫一定努力。」此話一說,連錦瑟嬤嬤都忍不住笑了兩聲。原本太子打算呆一陣就走了,可打瞧見了青青,他似乎就有些邁不動步子一般,故意歪纏著找話說就是不願離去。雖然知道這姑娘不是自己的母后,可太子卻忍不住想多
看一眼,佯裝自己的母后還在。太后和青青說著閑話,扯到了圍棋之上,太后想著有日子沒下棋了,便讓人擺上棋盤,想和青青手談一局。太後年輕時候也會下棋,可如今年齡大了,腦子就有些跟不上
,走了不到五十手就潰不成兵。看著慘不忍睹的局面,太后看了眼青青,忍不住說道:「哪有這樣和老人家下棋的,也不知讓讓哀家。」青青一邊收著棋子一邊笑著:「那臣女下回再讓的明顯一點。」太后聞言也不惱,樂呵呵的說賞她。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母后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有兒子的
賞嗎?」「皇帝來了?」太後起身,又看了眼外頭的宮女:「怎麼也不通傳一聲?」太子和青青連忙請安,皇上笑著叫了平身,和太后一起坐在了榻上:「是朕不許她們通報的,在外頭
聽見了母后的笑聲,怕擾了母后的好心情。」
太后指了指青青道:「剛才和這丫頭下棋來著,五十手就贏了哀家。哀家不過抱怨了兩句,她就不依了。」盛德皇帝頗有興趣的看了眼棋盤,只可惜上面的棋子已經收的七七八八了,看不出原有的棋路。盛德皇帝索性脫下鞋子盤腿一坐,和青青道:「你坐下,和朕下一盤。」青
青下意識看了眼太后,太后笑道:「那你就和皇帝下一盤,可不許讓他,若是你能贏了,哀家就把今年他們進上的那套瑪瑙圍棋賞給你。」青青盈盈一笑,坐在了棋盤的另一端,手執黑子。說起來,盛德皇帝和青青都是從五歲開始學棋,盛德皇帝比青青多了幾十年的人生閱歷,又是執掌一國的君王,下起棋
來邏輯緊密、放眼全局、高瞻遠矚;而青青的棋藝卻是一局一局和四位嚴師的對弈中提升的,她不被規則所局限,往往在劣勢的情況下出一妙手反敗為勝。盛德皇帝起初並沒有多認真對待這盤棋,他一直覺得這麼大的孩子能有多深的棋藝,何況青青平時的心思多在作畫上,只怕對圍棋只是粗通罷了。可是下了三十手以後,盛德皇帝對青青表現出的與年紀不相符的強大實力所震驚,開始認真對待起這盤棋,絲毫不敢有放水的心思。兩人在棋盤上僵持了許久,在盛德皇帝的步步為營下,始終
把持著優勢,青青已是必敗之局。盛德皇帝笑著抬頭看了眼青青,眼裡滿是欣賞的神色,能在棋盤上把自己逼到這份上,青青也算是第一人了。青青卻絲毫不知,她緊鎖眉頭望著棋盤,在尋找著死局中的
生門。
中腹,青青的眼神停留在棋盤中腹地帶,這裡是白棋唯一薄弱的地方,若自己想反敗為勝,這裡是唯一可動手的地方。可是如何動手,青青有些搖擺不定。是穩妥還是急攻,各有利弊。穩妥有可能無法擺脫白子的攻勢,只怕難逃一死;急攻,只怕容易出現破綻。沉吟片刻,青青似乎有了決斷,果斷地落下黑子。此手一出,
便把盛德皇帝看似顧若金湯的布陣硬生生的撕開了一個口子,瞬間形勢逆轉,黑子化險為夷,而白子則宛如站在懸崖之上,岌岌可危。此時,無論是坐在盛德皇帝身旁的太后,還是站在青青身後的太子看著瞬間翻轉的棋盤,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在讚歎青青這絕妙的一手的同時,緊張地看著盛德皇帝如
何自救。盛德皇帝也放下了茶盞,緊緊地盯住棋盤,陷入了深思之中。青青並沒因這一秒手就放鬆心態,反而十分擔憂地看著盛德皇帝的棋子,雖然自己這一手挽救了必敗的局勢,但也留下了一個十分隱晦的破綻,若是盛德皇帝找到此地,
自己將猶如困獸,動彈不得。若是找不到,那自己便贏了這一局。盛德皇帝手執白子,思索了許久,仍想不出自救的法子,只能頹敗地放下棋子,說了一句:「是朕輸了。」只因一個棋子便將必敗的棋局逆天反轉,無論是下棋的盛德皇子,還是觀棋的太后和太子,都有些心情激蕩,難以自抑。尤其是太子,竟然忘了輸棋的是皇上,忍不住叫了一句:「妙局!」好在盛德皇帝並沒因為所有不滿,反而看著棋
盤深有感悟。看著青青露出開心的笑容,太子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這棋局有解嗎?」青青回頭看了太子一眼,回道:「其實有一處破綻的。」說著拿手指點了棋盤一處,盛德皇帝順勢
將白子放在那裡,再一看棋局,白子居然因這一妙手站穩了腳跟,反而將黑子逼入了絕境。
青青笑道:「若是皇上剛才下到這裡,只怕我就沒轍了。」看了看棋盤,青青搖了搖頭:「黑子寸步難行,動彈不得。」
盛德皇帝看著棋盤,不禁大笑起來:「妙哉妙哉,想不到嘉懿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棋藝,倒讓朕小看你了。」「來人!」盛德皇帝喝道:「將雲南進上的那幅玉石棋子賞給嘉懿。」安明達領命去了,一會功夫就拿來一副精緻的圍棋,青青打開棋盒,摸出一粒白子來,竟是拿上好的羊
脂白玉磨的。
盛德皇帝看著神色有些驚愕的青青,忍不住笑道:「朕下了這麼多年棋,第一次覺得下棋是如此酣暢淋漓欲罷不能的事,此棋也就只有你配的上用它。」
太后在一邊笑道:「之前哀家還說贏了皇帝就將我那套瑪瑙的棋子賞給青青呢,如今皇上一出手,只怕哀家的瑪瑙棋子就入不得嘉懿的眼了。」
青青忙笑著說:「太后都賞給人家了,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自然算話的。」太后笑著吩咐:「把那套瑪瑙棋子來了,還有那對珊瑚珠串也拿來。雖比不得皇上的賞賜貴重,但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盛德皇帝忙笑著告惱,太子看著太后和盛德皇帝難得放鬆暢快的笑容,忍不住探究地看了青青一眼。原本皇上提出和青青下棋,他還以為父皇又犯了以前的舊毛病,想拿徐姑娘當母后的替身。可下棋到一半時,看皇上看青青的眼神,又不似男女之前,反而欣賞中帶著一絲寵溺。似乎……似乎和太子妃看兒子的神情是一模一樣的。太子雖心
有不解,但事關皇上的事,他別說問了,連提都不敢提,只能深深地埋在心裡。棋也下完了,也給了賞賜,盛德皇帝心滿意足地回去看摺子了。走之前還拎上了太子,吩咐他將剛才那局棋復盤后寫下棋譜。太子也正有此意,將父皇送到了書房,自己
則匆匆忙忙回到了東宮開始復盤,細細地琢磨每一招每一式。
……瑰馥坊每月出一批胭脂,每批胭脂從作坊里出來后徐鴻飛親自押送進庫房,然後隨機挑選出十分之一的胭脂到回家裡,有青青進行檢驗。打瑰馥坊的胭脂香膏用了許多醫道人的葯妝方子后,便定了這條新的規定。起初青青和朱朱兩人只抽檢葯妝方子,隨著對各種花草、藥材的進一步了解,便對瑰馥坊出產的所有產品都進行抽檢。畢竟是
用在臉上的東西,能買的起瑰馥坊的胭脂,都不是普通人家,徐家可不願意在這上頭砸了牌子。青青站在專門打的架子前,拿起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這是瑰馥坊高端胭脂系列的其中一款,擰開瓶蓋,透人心脾的玫瑰香迎面撲來,徐鴻飛對自家胭脂也了如指掌,忍
不住笑道:「看來這些人手藝又有提升,我聞著香味更加濃郁了。」青青的臉色卻有些微變,她快速來到桌子旁,隨手將一塊雪白的帕子鋪在上頭,從瓶里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胭脂。鮮艷的玫瑰紅色、濃郁的花香、細膩的脂粉,無一不顯
示這次的胭脂又是上品。青青從頭上拔下一隻簪子,輕輕挑了一點胭脂,放在鼻子前端細細地聞了聞,終於分辨出在玫瑰的香味裡頭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絲腥氣。
「腥氣?」徐鴻飛有些疑惑地拿過胭脂,使勁地聞了聞,有些迷茫地搖了搖頭:「聞不出來啊?」
吳氏也學著青青拿簪子沾了一些,半晌後方說:「似乎有一點,只是極其不明顯。」「怎麼會有腥味?」徐鴻飛臉色十分難看:「難不成吃了魚沒洗手嗎?」這些胭脂是專門給那些貴婦定製的,一瓶就要小十兩銀子,如今鬧出別的味道,只怕這一百瓶胭脂都
得廢了,可是將近一千兩銀子啊。徐鴻飛轉身氣洶洶地就要往外走,青青忽然叫住了他:「三叔,等下!」徐鴻飛不明所以地停了下來,雖不知青青叫自己何事,但打青青小時候起,徐鴻飛就對青青謎之信
任,只要青青說的話,聽著准沒錯!
青青吩咐人來拿一小碟,倒了些清水將胭脂化開,拿了一支幹凈的毛筆略微沾了沾,在雪白的紙上抹了兩道后,對著光線將紙拿了起來,細細地看那兩道紅痕。
徐鴻飛站在青青身後,也看的一臉認真。
「三叔,您瞧見了嗎?」青青問。
「啊?」徐鴻飛使勁瞪著眼睛,不知道青青問的什麼。
青青將紙放了下來,漂亮的小臉難得呈現冷峻的神色:「胭脂里被摻了血來紅。」
「血來紅?」徐鴻飛沒聽過這個名字,但看青青的神色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血來紅也勉強算是一味藥材,若是用對了有清肺熱的功效,只是藥效不明顯,所以鮮少有人用它。」青青一邊說,一邊調了顏料,寥寥幾筆就畫出一個紅色長著菱形葉子的植物:「血來紅,就像它的名字一樣,用葉子擰出來的汁水宛如鮮血一樣紅,但迎著陽光時又能看到絲絲的金光。它的汁水能提升香味的純度,卻也隱隱約約能聞到鮮血的腥氣。這種植物的汁水碰觸后立即洗掉或是一天內不接觸陽光倒也無礙,若是被陽光曬著了,輕則皮膚髮紅髮癢,重則灼熱腫脹刺痛,有身體敏感的甚至會誘發嘔吐、
心悸等。」
徐鴻飛一聽臉都綠了:「這是有人要害咱家!」
青青洗了手,說道:「咱家的作坊通常都不許外人進進出出,八成還是內賊。」
徐鴻飛冷哼:「咱做胭脂的都是未嫁的女兒或孤身一人的寡婦婆子,她們吃住都在作坊里,等閑不會外出。我估摸著八成是看管作坊的那幾個管事,看我一個個查去。」「查是要查,但是查出來收買他的人家也未必會承認。」青青冷笑一聲:「其實都不用猜,京城上得了檯面的胭脂鋪子就這幾家。要說和咱家有過節的,就是趙家的那個胭脂
鋪子了。」「淑妃的娘家?」徐鴻飛臉上帶了幾分苦澀,他一直就是老百姓一個,靠著哥哥侄女撐腰,才管起來這諾大的胭脂生意,別看平時鋪子的大事小情他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一
牽扯宮裡頭,他就有些打憷,升斗小民骨子裡對這些皇親國戚就有些天然的恐懼感。青青的丹鳳眼微微一挑,瞧著竟然有幾分霸氣:「三叔,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這事還需你去辦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