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軒然大波
縱使寧氏祈禱著時間過的慢一點慢一點,可三天時間眨眼就到了。徐婆子和寧氏穿上命婦冠服,乘著馬車早早地到了宮門口。寧氏心中有事、徐婆子則是又緊張又激動、朱朱一看到皇宮就不由地想起以前見的三皇子,忍不住有些發抖。唯一稱的上不緊張的當屬青青了,她知道這次太后明擺著是
按照皇帝的意思嘉獎徐家的,自然不會受到為難。等了大約一刻鐘,從宮裡頭出來了一個拿著令牌的太監,來領徐婆子等人進宮。寧氏從袖子里拿出一荷包,趁人不備偷偷塞給了那太監,笑著問道:「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
那公公捏了捏荷包,摸著裡面似乎有薄薄的一張紙,知道放的是銀票,不禁喜笑顏開:「我姓王,徐宜人叫我小海子就成。」寧氏忙稱呼道:「王公公。」王海見寧氏上道,又瞧著左右沒人,想著略微提點寧氏幾句。只不過他也是在福壽宮院子里伺候的,太后的屋裡他是進不去的,因此知道的消息不多,也就在茶房裡伺候
那些大太監喝茶時聽了兩耳朵。他輕聲道:「聽說是徐大人治河有功,太後娘娘特意要賞您呢。」
徐婆子見太後宮里的人也如此說,頓時放下了心,嘴上雖不敢說話,但心裡美滋滋的,想著拿了賞后定要供起來,抽空還要回鄉一趟,也讓親戚鄰居們見識見識。
走了兩刻鐘,穿過了一道道宮門,徐家眾人終於來到了福壽宮。那小太監朝門口候著的太監行了禮方回道:「李公公,太後娘娘要召見的徐大人的家眷來了。」李公公沒搭理王海,只抬眼皮瞅了徐婆子等人一眼,寧氏又趕緊遞上荷包:「勞公公通報一聲。」李公公順勢將荷包收進了袖子,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模樣,說道:「徐宜人不
必著忙,太後娘娘剛叫了點心進去,估摸著起碼得兩刻鐘才能召見。不如讓小海子帶宜人到茶水房歇歇,等到了時辰我再讓人叫您。」寧氏忙道了謝,心想著這五十兩銀子不白花,好歹人家給了消息還指了地方讓休息,要不然只怕得戰戰兢兢地在宮院候著了。王海領四人到了茶水房,沏了壺茶又端上兩
盤點心讓她們先用著,自己則出去等消息。徐家四人怕進宮遇到內急不雅,因此打早上起來只潤了潤喉嚨沒敢吃喝。此時見那熱氣騰騰的茶點,徐婆子和寧氏都不敢動,倒是朱朱和青青餓的受不了,摘了個鐲子給原本坐在屋裡打盹的宮女,勞她打了盆水來洗了洗手,倆人托著帕子一人吃了一塊剛出鍋的棗糕,又喝水漱了口。青青從荷包里摸出兩粒清口糖,和朱朱兩人一人一粒含
在嘴裡。寧氏不敢大聲說兩人,又擔心她倆吃了東西覲見太后時失儀。之前替她們打水的宮女得了一個柳葉寬的金鐲子正高興呢,見寧氏面帶擔憂,便主動領眾人去凈了手,又拿
了自己一盒香膏讓她們搓手使。剛收拾妥當,王海便進來了,忙道:「趕緊跟我來,太後娘娘剛用了恭桶,只怕就要召見你們了。」寧氏連忙起來,又檢查了下徐婆子和姊妹倆身上,見樣樣穩妥這才放了
心。
幾人又在殿前候了半晌,忽然一太監從裡面出來,看了她們一眼,亮起嗓子通報道:「太後娘娘傳翰林院侍讀學士徐鴻達家眷覲見。」徐家四人神情一凜,胸口宛如揣了一頭小鹿般,頓時緊張地砰砰砰地直跳。按照宮裡嬤嬤的教導微微垂著頭、弓著胸邁過門檻,往前走了五步便齊刷刷跪在地上:「臣妾(
女)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起來罷!賜座!」一聲蒼老又帶著些慈祥的聲音響起,徐婆子等人又叩頭道:「謝太後娘娘。」這才起身,宮女們搬來圓凳,徐家四人規規矩矩地坐下了。太后召見徐家人之前也大概問了徐鴻達的來歷,知道是一耕讀之家,祖上並未出什麼做官的,見了自己只怕拘謹不自在。因此太后口氣又和藹了幾分,先問徐婆子道:「老
宜人多大年歲啦?」徐婆子忙站起來回道:「回太後娘娘,臣妾今年五十三歲了。」
太后笑道:「老宜人坐下回話就好,不必拘束。」徐婆子緊張地一手心的汗,局促地笑了一下,謝了恩又不自在地坐下了。太后又問:「家裡還有什麼人讀書呀?」徐婆子忙道:「大孫子也進學了,如今是舉人,正在家預備著明年的春闈呢。其他幾個孫子也讀書,只是年歲小,跟著先生啟蒙呢。
」太后聽了點了點頭,又去瞧寧氏。太后眼睛有些昏花,剛才只掃了寧氏一眼,並未仔細去瞧,這會定睛一看,只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地笑道:「年紀大了眼睛就有些花了,
取我的水晶鏡來。」捧眼鏡匣子的宮女忙打開盒蓋,遞到太後身邊的老嬤嬤身前,那老嬤嬤取出水晶眼鏡又恭敬地遞給太后。太后舉著眼鏡看了看寧氏,微微頓了一下,又去瞧寧氏身後的兩
個女孩,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雖不十分美貌,但也算清秀佳人。再看那小的……太后一直保持微笑的面容終於破了功,露出了詫異之色。她細細端詳了許久,方才把眼鏡放下,朝兩個女孩招手示意她們過來:「長得像鮮花一樣嬌艷,我都忍不住看住了
,過來讓我瞧瞧。」朱朱和青青二人走到太後身前,太后先看朱朱問她:「多大了?」朱朱回道:「回太後娘娘,臣女今年十五歲了。」太后笑道:「正是最好的年齡。」又問寧氏:「可定了人家了
?」
寧氏忙回道:「和沈太傅的小兒子翰林院編修沈雪峰定了親事。」
太后看了看朱朱,笑著點了點頭:「這可是一門好親事。前幾年還恍惚聽說沈太傅的兒子拖拉著不肯定親,原來姻緣應在你這裡。」朱朱羞紅了臉低頭不語,太后又叫過青青來,一邊拉著手一邊仔細端詳著她的臉,問了生辰后忍不住笑道:「徐家的風水養人,女孩們一個個都花容月貌。你叫什麼名字?
」青青被拉著手,只能微微躬了躬身:「臣女大名叫徐嘉懿。」太後點了點頭:「好名字。」又問她年歲和生辰后,這才鬆開了手。太后這才又將寧氏叫道跟前,先問了家中子嗣情況,聽說有三兒兩女,便贊了句家丁興旺,又誇了徐鴻達一番,最後又給四人各種賞賜,方才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告退。
徐家四人磕了頭,頂著一身的汗退了出去。剛到院子,幾人剛舒了一口氣,準備帶著賞賜出宮,又有一個太監過來,笑道:「兩位宜人留步,貴妃娘娘有請。」幾人剛落到肚子里的那顆心臟瞬間又回到了嗓子眼裡。
寧氏臉色有些發白,拿帕子微微拭了拭額頭的汗,照例送出個荷包笑道:「有勞公公帶路。」
此時福壽宮內一片寂靜,太後娘娘歪在榻上微微閉上了眼睛。老嬤嬤擺了擺手,所有的宮女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嬤嬤這才坐在腳踏上,拿個美人錘替太后捶腿。
「人走了?」閉目養神地太后忽然問道,嬤嬤輕輕回了一句:「讓貴妃娘娘叫去了。」
太后緩緩地睜開了眼鏡,看了眼老嬤嬤:「錦瑟,你看見那孩子了嗎?」
錦瑟嬤嬤點了點頭,回道:「長的和聖文皇后極像,偏生那眼睛……」嬤嬤頓了頓才緩緩說道:「那眼睛和像是皇上一個眸子刻出來的。」
太后嘆了口氣:「那徐狀元是吉州府人,十三年前皇上去吉州私巡時在那呆了十日。」「您是說……」錦瑟嬤嬤猶豫了下,搖了搖頭:「那徐宜人確實和聖文皇後有幾分相似。但就算皇上當年寵幸了她,那也應該帶回宮裡才是,怎會將她留在民間?這不合祖宗
規矩!」
太后擺了擺手,道:「這麼些年,難道你還不知道皇上的性子。」
兩人沉默了片刻,太后道:「叫安明達過來,若是皇上問起,就說哀家問問皇上近日的飲食。」錦瑟嬤嬤應了一聲:「是。」
……貴妃常氏是聖文皇后的堂妹,當初皇上選她進宮,一是為了安常家的心,再一個也有找人照看太子的意思。只是太子彼時已經六歲了,和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的姨母並不親
近,盛德皇帝也不喜歡這個事事以皇后標準端著的貴妃,因此除了有宮務之事才叫人傳話外,別的時候似乎都忘了她一般。
這回治水功臣徐鴻達得到聖上褒獎並連升兩級的事情傳到了後宮,又一打聽說皇上請太后賞賜徐家人,常貴妃馬上緊跟步伐,讓人把徐家家眷帶到自己的景仁宮說話。聖文皇后和常貴妃相差十二歲,常貴妃剛剛記事起,聖文皇后就嫁入東宮了。等盛德皇帝登基后,常貴妃更是沒機會見皇後娘娘了,頂多聽祖母去宮裡請安后回來提過兩
句。雖然不知道聖文皇后長的什麼樣,但宮裡人都知道,淑妃娘娘就是因為長的像聖文皇后多年來才聖寵不衰的。常貴妃看著在殿前給自己請安的徐氏母女,心情十分複雜,原就聽說曾經有一個幾分像聖文皇后的王昭儀、後來又出現了淑妃,現在徐家母女兩人也同淑妃相似,想必長
的也像聖文皇后了。
貴妃娘娘十分不解,據說聖文皇后乃當今絕色,可為何出現這麼多與她相似的女人?最可氣的是,自己明明和聖文皇后血脈最近,偏生自己一處也不與她相似。常貴妃完全沒了說話的心思,應付了幾句就將預先準備好的東西賞賜了下去,便讓她們退下了。靠在華麗的寶座上,常貴妃轉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老宮女:「嬤嬤,徐
宜人和淑妃比,誰更像堂姐?」老宮女嗤笑了聲:「淑妃的通身氣派不足皇後娘娘的十分之一,這寧氏和淑妃比又差了幾分,不過倒比當年的王昭儀強上一些。倒是那小丫頭……」老宮女的神色從輕蔑轉為
認真:「那個叫徐嘉懿的小丫頭除了眼睛以外,其他的地方到是十分像皇後娘娘。雖然年紀小,但氣派倒也足,剛才她進來時,我差點以為看到了年幼時的娘娘。」這老宮女是當年聖文皇后嫁入東宮時常家老夫人給的陪嫁丫頭。只是聖文皇后更願使喚打小伺候自己的幾個人,因此這老宮女一直不得重用。聖文皇后殯天后,貼身伺候
她那幾個陪嫁都是給娘娘守陵了,只有她一直留在宮裡。常貴妃入宮后,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便將她要在了身邊。
常貴妃神情難辨,半晌才心情複雜地說了一句:「可惜太小了些,若是讓她進宮至少還得三年。」老宮女忙說:「娘娘這麼多年都等得,還怕這三年嗎?等那徐家的丫頭入了宮,不怕皇上不來。到那時娘娘定能兒女雙全。」別的女人生孩子自己要過來養,實在是沒法子中的法子,總比膝下空虛要強。常貴妃皺了皺眉頭:「後院那兩個才人來了半年,皇上也沒想起她們,找個宮院讓她們搬了吧。等下個月選秀,有那新鮮好顏色的,再選兩
個。」
想起徐家女孩,常貴妃又吩咐道:「徐家那孩子的事先別聲張,左右時間還長,我們慢慢謀划,記住萬不能讓淑妃聽到風聲。」
老宮女恭敬地低下了頭,應了一句:「謹遵娘娘吩咐!」
……皇上正在書房裡看加急送來的摺子,前幾天魯省突降大雨足足下了三日,經徐鴻達改造后的河道順利通過了汛期,無一處堤壩決口。盛德皇帝看了龍顏大悅,又聞今日徐
家家眷入宮給太后請安,正想問兩句,正巧太後娘娘也差人來尋安明達,說問問皇帝的身體情況。雖盛德皇帝每天早上都去給太后請安,但太後娘娘仍每隔十日或者半個月就叫安明達過去一趟,細細問問皇上的身體情況,以示關心。因此這回太後娘娘叫他,皇上也不
以為意,擺了擺手就叫安明達去了。安明達一進福壽宮就發覺氣氛有些不對,所有的大宮女都在外面候著,屋裡只有太后和錦瑟嬤嬤兩個人。安明達丈二摸不到頭腦,心裡惱怒帶他過來的人也不提前透漏兩
句,害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安明達小心翼翼地請了安,太后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忽然喝道:「安明達,你好大的狗膽!」安明達嚇的渾身一哆嗦,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心裡將近日宮裡內外發生的事
迅速的過了一遍后更不知所錯了,也沒出什麼事啊,太後娘娘哪來的這麼大的火?安明達不知從何說起,只不住地磕頭,太后這才冷冷地問道:「十三年前,皇帝私巡路過吉州府時,可發生了什麼事?」瞬間,安明達就明白了,滾圓的汗珠直接從臉上滾
了下來。
看著安明達的神色,太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揉了揉眉心,太后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到底怎麼回事?給哀家一五一十地說明白。」安明達再不敢隱瞞什麼,顫抖著回憶道:「當年皇上到吉州府私巡,住在了吉州知府劉道遠家的一處園子里。因那次皇上說一切從簡,出巡的隊伍帶的伺候的人手不足,每次停留都是當地官宦送來些丫鬟伺候。」吞了吞唾沫,安明達想起當年的事有些頭暈目眩:「到吉州時,因當地十名百歲老人獻上祥瑞之物,皇上高興難免多喝了幾杯,剛
回到住處正巧瞧見了來送水的一丫鬟。皇上……」安明達偷偷瞅了眼太后的臉色,又連忙低下了頭,小聲快速說道:「皇上把她看成了聖文皇后。」太后怒喝:「既然寵幸了她,為何沒帶回宮裡?」安明達嚇得都快昏厥過去了,強撐著答道:「皇上酒醒后已是第二天下午了,他看到那丫鬟心情十分不好,又擔心太後娘娘
知道這事會生氣,因此不同意帶那丫鬟回宮。奴才沒敢勸,只能親自看著那丫鬟喝了避子湯,按照皇上的意思賞了她一千兩銀子,囑咐劉道遠放她回家嫁人去了。」「糊塗!」太后搶過錦瑟嬤嬤手裡的美人錘就朝安明達腦袋上丟去,瞬間一流鮮血從安明達額頭流了下來。安明達感覺臉上一股熱流緩緩流下,瞬間嚇得臉色煞白,可沒太
後娘娘發話,他又不敢亂動。
錦瑟嬤嬤瞪了安明達一眼,喝道:「還不趕緊捂住,仔細嚇著太後娘娘。」安明達這才手忙腳亂地從袖子里抽出一個帕子,緊緊地按住了額頭。
太后心煩意亂,盤腿坐在榻上緊緊地盯著安明達:「你確定那丫鬟喝了避子湯?」
「是!」安明達連忙答道:「奴才親自看著小太監熬的,又盯著那丫頭喝下去的。要不然奴才也不敢放那丫頭離開啊。」
太后聞言略有些疑惑,錦瑟嬤嬤半猜測地說道:「剛才聽安公公的意思等皇上醒來時,已過了一天一夜,是不是吃藥時已經遲了。」安明達剛才還不明白太後娘娘是從何處知道十多年前的舊事的,可這會兒聽到錦瑟嬤嬤話里的意思,安明達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不小心驚呼出來:「難不成皇上遺留了龍
種在民間?」
想了想今日太後娘娘召見的人,又想到徐鴻達的祖籍,頓時又出了一身冷汗:「難道當年那丫鬟嫁給了徐大人?」太后也是這麼估摸著,只是拿不準到底真相如何,只能連連追問道:「當初劉道遠就沒來信回一句這事怎麼處置的?」安明達的衣裳都濕透了,聲音里也帶著哭腔:「皇上剛
一回京,就升任劉道遠去四川當巡撫,劉道遠直接從吉州府去四川赴任,臨走時送信說安排他夫人的陪房送那丫頭回鄉了。」錦瑟嬤嬤說道:「剛才娘娘問那丫頭的生辰倒是對的上,只是……」她看了眼太后,默默地跪下了:「有句話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見太後點頭示意,錦瑟嬤嬤才說:「若那
徐姑娘真的是皇上流落在民間的滄海遺珠,娘娘打算怎麼安頓徐姑娘?」太后愣住了,她之前只是一味的想知道徐嘉懿到底是不是皇家公主,但卻忘了,徐姑娘如今頂的是徐家二姑娘的名頭,其父是剛治理完水患的翰林院侍讀學士徐鴻達。若是將青青帶回宮中撫養,不僅有礙皇上聲名,只怕那徐鴻達也無法在朝中立足了。而徐宜人的下場更不必說,只怕當了公主的徐嘉懿也要面對這世人暗地裡的指指點點,
成為百姓私下裡的笑談。可這事終究要和皇帝說一聲的,要不然安明達這額頭上的傷就躲不過去,再一個眼看著徐家姑娘就快到了相看親事的年齡,記得聖文皇后長相的人不知凡幾,到時候議論
起來讓皇上起了心思,不如現在就直接捅開。
太后嘆了口氣,吩咐道:「請皇帝過來吧!」因黃河未再發生水患,皇帝心情極好,聽見太後派人來請,還十分有心情的讓人準備了幾樣太后愛吃的點心一併帶過去。可進了門,看見滿頭血跡的安明達,愁眉苦臉的
錦瑟嬤嬤,皇上不由地慢了腳步。給太后請了安后,笑著問道:「這小子怎麼惹怒母后了?母后彆氣,我叫人打折他的腿!」「你呀!」太后咬牙切齒地在皇帝的腦門上狠狠地點了一下:「你這輩子算毀常望舒手裡了。」聽到已故聖文皇后的閨名,皇上的臉色沉了下來,忍不住問道:「母后這是怎麼
了?怎麼好端端的提起望舒?」
太后指著安明達沒好氣地說:「你問他!」安明達爬了兩步,跪倒在皇帝面前,語帶哭腔地說:「皇上,當年您在吉州府寵幸的女子有可能是徐鴻達徐大人的夫人,徐家的二姑娘許是陛下的滄海遺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