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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爬牆頭的兩人

  悲催的沈雪峰發現徐鴻達變了,自己的端茶倒水削蘋果各種殷勤未來岳父都泰然接受,可當沈雪峰小心翼翼地問自己是否能在休沐日去拜訪時,徐鴻達就會丟給他一個皮

  笑肉不笑:「呵呵,做夢。」


  想不明白的沈雪峰都快把自己頭髮揪掉了,只能坐車馬車悄悄去了朱子裕的外宅,準備向早熟的小屁孩討教一二。


  沈雪峰不好意思直說,只委婉問道:「若是你哪天惹到了徐大人,徐大人不讓你上門去瞧青青你怎麼辦?」朱子裕將手裡的長刀往後一拋正好卡在身後的刀架上,只見他飛身一躍,落在兩家的牆頭之上,得意洋洋地朝沈雪峰說:「即便沈叔叔不讓我上門,我也能翻牆而入。」話

  音剛落,就聽牆那邊一聲暴喝:「朱子裕,你給我從牆上滾下去!」頓時朱子裕腿一軟,登時從牆頭摔了下來,好在他靈活,腳尖在地上一點,一個轉身又趴在了牆上,一臉誠摯地解釋:「徐叔是沈叔叔啦,他非問我用什麼特別的方法能潛

  入你們家!我懷疑他要做壞事!」


  沈雪峰眼睜睜地看著牆上那個臭小子就這麼把自己賣了,可打也打不過、夠也夠不著,只能扯起嗓子使勁喊給牆那頭聽:「我沒那麼問……」


  「雖然沒那麼問,但是他是那個意思。」朱子裕毫不猶豫地揭穿了沈雪峰,一副不能和他同流合污的堅定表情。


  朱朱和青青聽見動靜,都從屋裡出來看,朱朱一眼瞧見牆頭的朱子裕,忍不住笑道:「你倒是靈活?怎麼上去的呀?」


  「朱朱姐!」朱子裕招了招手,又臉紅紅的瞧著一邊的青青:「青青,我一會去找你玩。」


  徐鴻達正要訓朱子裕呢,就瞧見牆上又冒出個腦袋來,身子還在那晃個不停。徐鴻達頓時驚了,難道又一個會功夫能跳牆頭的?

  卻見沈雪峰慢慢地爬上來,兩隻手緊緊地趴在牆頭上面,小臉嚇得煞白,還勉強撐住一抹笑來:「大姑娘,上次咱說開酒樓那個事還沒定下來呢,什麼時候細談談啊?」


  朱朱笑道:「沈大人,您有事來家裡說就行,趴牆上多危險啊!」


  沈雪峰心中一暖,還是大侄……大姑娘貼心,登時心中的害怕去了一半:「要不我這就過去?」


  赤裸裸被無視的徐鴻達被氣炸了,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怎麼上去的?」


  朱子裕低頭看了一眼,連忙告密:「他把我家摘果子用的梯子搬來了!」


  徐鴻達這才放了心,好歹這個不會功夫,要是兩個都能從牆上翻過來,他非得叫人在上頭釘釘子不可!抬頭看看一大一小兩張臉,徐鴻達心裡有些堵得慌,低頭看看身後一個比一個漂亮的姑娘,徐鴻達更加心塞:好容易養大的漂亮可愛的女兒哦,再過幾年就要被牆上頭這


  兩頭豬給拱了。


  越想越生氣,徐鴻達招手叫來個掃地的僕婦:「去正院和太太說聲,將正院的廂房打掃出來,放上爐子烤上兩日,讓兩個姑娘搬過去住。」


  在牆頭正看著青青傻笑的朱子裕頓時傻了眼。


  ……


  一瘸一拐的沈雪峰帶著垂頭喪氣的朱子裕灰溜溜的從大門進了徐家的正廳。徐鴻達見沈雪峰走路艱難,忍不住問道:「腳怎麼了?」


  沈雪峰臉一紅沒做聲,旁邊那個恨不得時時刻刻表現忠心的朱子裕立馬說道:「下來時候沒把穩,梯子倒了,他從梯子上摔下來了。」


  徐鴻達頓時哭笑不得,忙問道:「你怎麼蠢成這樣?梯子都不會爬!」說著忙叫侍筆道:「去請個跌打損傷的郎中來。」


  沈雪峰忙說:「不必不必,天莫幫我看了,沒有傷到骨頭,就是稍微扭了一下筋,過幾天就好了。」


  徐鴻達知道會武之人多半多診治這些跌打損傷,既然說沒事便也沒再強求,只吩咐說:「我記得姑娘配了好些各樣的葯,問問有沒有治扭傷的,有的話拿來一些。」


  侍筆答應著去了,沈雪峰一臉崇拜:「原來大姑娘還會醫術,真厲害。」


  徐鴻達:呵呵……


  朱子裕一臉不服:「青青也會,我第一次見青青時候關節都錯位了,青青一下子就給我掰了回來,可厲害了!」


  沈雪峰一臉黑線:原來漂亮的小姨子居然這麼兇殘!


  徐鴻達:呵呵……


  侍筆去了垂簾門找了人看門的通報,沒一會不光朱朱和青青來了,就連寧氏也扶著腰出來了。


  徐鴻達忙扶住她問:「你怎麼出來了,外面路滑摔著怎麼辦?」


  寧氏和沈雪峰問了好,坐在了椅上:「我聽說沈大人扭著腳了,也不知嚴重不嚴重,趕緊出來瞧瞧。」


  沈雪峰連忙撐著扶手站了起來,可是到嘴邊的稱呼卻咽了下去,瞬間懵逼了:這要怎麼稱呼啊?

  原來自己每次來,都大咧咧的叫嫂子好。可是現在還叫嫂子的話,這和管朱朱叫大侄女有啥區別?

  沈雪峰臉上變幻莫測,想了好一會憋出來一句:「夫人好!」寧氏看著沈雪峰也百感交集,原本對自己的猜測還所有懷疑,可這會見他連對自己的稱呼都改了,小眼還一個勁的瞄朱朱,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嘆了口氣,寧氏說:「子裕


  ,你扶沈大人到屏風後頭敷上藥。」


  朱子裕從朱朱手裡接過藥瓶,朱朱不忘囑咐:「將要塗在紅腫之處,用力揉搓,直到感覺手掌熱辣為止。」


  朱子裕應了一聲,將沈雪峰架到屏風後頭,沒一會就聽慘叫聲傳來,徐鴻達忍不住撲哧一笑,連連搖頭:「往日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啊,現在怎麼蠢成這樣。」


  寧氏嗔了徐鴻達一眼,又悄悄留意朱朱的神色,只見朱朱兩隻手緊緊捏在一起,臉上有些神色不寧地望著屏風處,還忍不住地問青青一句:「他怎麼叫的這麼厲害?」


  青青說:「活血化瘀的葯能有多疼,不過是子裕手勁大罷了。將淤血揉開也好,這會雖然疼,但等葯勁吃進去就好的快了。」


  徐鴻達和寧氏兩個對視一眼,皆面露不解:這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看對眼的?

  等沈雪峰從屏風後面出來時,腿腳明顯好了許多。在眾目睽睽之下,沈雪峰有些不自在地看著朱朱:「我這次來是想和大姑娘商議一起合夥開酒樓的事。」


  朱朱笑道:「我倒有這個想法,只是找不到靠譜的廚子。」


  沈雪峰忙說:「這個你不用操心,鋪面、廚子、掌柜、夥計都我來找,你只要負責指點廚子,定期出幾個新菜品就行。」


  朱朱點頭說:「這樣也好,不知需要多少銀子?」沈雪峰尋這個事不過是為了讓朱朱開心,便說銀子自己出就得了。可在這方面,朱朱十分堅持,家裡娘親和妹妹都開過鋪子,哪有不出銀子的,打發糖糕回屋取了銀票回

  來,當場遞給沈雪峰一千兩:「也不知這些夠不夠,若是不夠回頭再找我拿。」


  沈雪峰拿著銀票忙說:「盡夠了,只怕用不完。我娘說你做的點心也極好,要不要在酒樓旁邊開個點心鋪子?想吃就去鋪子里拿,省的自己做了。」


  朱朱笑靨如花:「好!」


  徐鴻達:……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當天下午,沈太傅和沈夫人看著兒子一瘸一拐的回來大吃一驚,追問之年才知道是趴徐家牆頭掉下來摔的,老兩口的心情難以言喻,沈太傅看著兒子樂顛顛的背影,表情

  複雜地說:「要不你明天就去提親吧?」


  沈夫人堅決反對,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太丟人了,我不去!

  ……又下了一場雪,天越發冷起來,眼瞅著就進臘月了,寧氏開始盤算過年的事。正想著要置辦什麼東西,就聽一個婆子大呼小叫地進了院子,寧氏皺了皺眉頭,葡萄連忙掀

  開帘子去瞧,呵斥還未出口,就聽那婆子笑道:「老太太回來了,還有大老爺一家!」寧氏聽了連忙快步走到門口,就見一大家子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從外面進來。寧氏連忙迎了上去,忍不住笑道:「娘,大哥、大嫂,這大冷天你們怎麼了來了?趕緊屋裡去。


  」徐婆子笑道:「本來想在老家多呆一陣,可前些日子你們來信說你們回不來過年,老三鋪子忙也不能來家,我就坐不住了。這些年咱家還從沒分開過年呢。你們不回去,我

  們就過來,總得熱熱鬧鬧在一起才好。」


  寧氏笑道:「娘來了可算解了我的心事了,我剛才還盤算過年的事呢,正愁著沒頭緒了,可巧你們就到了。」眾人說笑著進了屋子,寧氏連忙叫人去燒徐婆子院子的地龍,再多燒幾個炭盆放屋裡。鋪蓋經常曬倒不打緊,趕緊鋪上放了湯婆子進去暖一暖。徐婆子連喝了兩杯熱茶水

  才緩過勁來,見寧氏一連串的吩咐下去,忙說道:「我院子大,一個人住悶得慌,讓你大哥、大嫂他們和我住一起就行,等開春了他們就回去了,不必再收拾院子。」寧氏答應了,又趕緊讓人打熱水,一大家子都洗了臉和手,這算是暖和過來了。朱朱、青青帶著澤寧、澤然兩個都過來了,給徐婆子、徐鴻翼、王氏請安。徐澤浩和她六


  歲的妹子阿藍又趕緊向二嬸問好。澤寧、澤然和阿藍三個一會就玩一起去了,澤然從寧氏的卧室拖出來一個籃子,裡頭有一些九連環、積木塊之類的。阿藍沒玩過這些,澤寧拿了一個簡單的九連環教她解


  。如今澤浩已經十五歲了,今年考上了秀才,還說了一門親事。徐婆子提起大孫子的親事就眉開眼笑的:「是縣學里王先生的大閨女,溫柔端莊還做了一手好針線,我聽說還


  會寫字作詩呢。」寧氏忙說恭喜,又問什麼時候辦親事,雖人回不去,但定要幫著準備些成親的東西。王氏笑道:「定了明年秋天,還得和弟妹說聲,怕是得在你縣裡的房子成親。若是回鄉


  下辦喜事的話,就離女方家太遠了,不太近便。」寧氏笑道:「嫂子老和我說兩家話,外道了不是。我樂意沾這個喜氣,回頭小兩口也不要另外租房子住,還住那院里,省得宅子白放著可惜了。」澤浩聽了起身鄭重向嬸娘

  行禮道謝。這邊院子熱鬧,朱子裕在那邊聽到動靜忙過來請安,徐婆子一見他就笑了:「子裕來了,我瞅瞅。哎呦,瞧著又高了,感覺和我們家澤浩差不多個頭了。」又叫澤浩過來:「


  你和子裕比比?」徐澤浩無奈地看著他祖母,只得和朱子裕背靠背站在一起,徐婆子眯著眼瞅了半天,才笑道:「可不是,就差一個頭髮頂了。澤浩你明年可要娶媳婦了,得趕緊再長長才行


  。」


  徐澤浩笑道:「祖母,不是我矮,是子裕太高了。」


  徐婆子拉著朱子裕的手親親熱熱地說:「我就喜歡這樣結實高大的孩子。」又問他道:「這半年好不好?你後娘欺負你沒?」


  朱子裕笑道:「我外祖父一家回來了,她可不敢欺負我了。」徐婆子忙問:「以前怎麼沒提你提過?打哪兒回來的?」


  朱子裕道:「我外祖父是大將軍,以前在北邊邊境來著。這不剛回來沒一個月。」徐婆子聽了沒再言語。眼看著就中午了,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現置辦飯菜是來不及了。朱朱叫人把之前打的銅火鍋抬了出來,親自下廚熬了骨頭鍋底、微辣鍋底和麻辣鍋底。朱子裕打發天莫騎


  了馬出去,沒兩刻鐘就帶回來一頭剛宰殺好的小羊羔、十斤牛肉、還有些青青愛吃的牛肚、黃喉之類的下水回來。那邊廚房切好了送上來肉,這邊鍋也燒開了,大家按照口味分別坐了,朱子裕緊緊地挨著青青,殷勤地幫她涮牛肚。朱朱一個人坐在另一邊,吃一口肉喝一口甜酒,忽然

  想起那日自己誤端了沈雪峰的酒杯喝醉了的事,不禁滿臉酡紅。除了徐鴻達、朱朱、青青和朱子裕幾個,旁人也沒吃過火鍋,學著青青的樣子一邊涮一邊吃,發現這鍋子不僅吃起來方便還滋味足、味道香,眾人熱熱鬧鬧一邊吃一邊笑

  ,沒一會就都出了一身的汗。


  吃罷了飯,徐婆子打發大兒子兩口子帶著孩子們先回院子歇晌,見屋裡清凈了,徐婆子拉著寧氏問:「我看著你走路說話一直握著肚子,可是又懷上了。」


  剛才大伯哥在,寧氏沒好意思告訴徐婆子,沒想到婆婆眼睛倒是好使,自己就看出來了。見寧氏點頭,徐婆子笑道:「好好好!多子多福是好事!」


  寧氏卻有些羞赧:「眼看著朱朱都要說婆家了,我還懷上身子了,怪不好意思的。」


  徐婆子說:「這有什麼,咱縣裡還有當小叔叔比侄子年歲還小的呢。孩子是神佛賜的,有總比沒有好。」


  寧氏點了點頭:「這個倒是乖,和懷青青那會似的,許是個閨女。」


  徐婆子笑道:「兒子閨女都行,滿院子都是孩子,家裡頭才興旺。對了,剛才朱子裕說他外祖家回來了?還是個什麼將軍?」


  寧氏將楊家的事略微簡明的說了說:「那日楊家請客我也去了,極和善的人家,待子裕也好。」徐婆子聽了嘆了口氣:「你說朱子裕和咱青青到底能不能成?原本就是什麼公爺家,這又回來個將軍外祖,人家家裡能看上咱這小門小戶的?我是不懂這些,你瞅著呢?不


  行的話,就別讓孩子那麼親近了。如今還小不懂,一二年轉眼就大了開竅了,到時候再隔開就該傷心了。」寧氏聽了也滿肚愁腸:「我也說不準,這一年我冷眼看著,子裕這孩子對青青很上心,青青和他從小認識待他也親近。可成親畢竟是兩家人的事,前幾天在楊家,子裕後娘

  他還對青青冷嘲熱諷來著,說勾著子裕不著家,還好楊老太太打圓場說兩家是世交,原本就托我們照看,這才圓了回去。」徐婆子嘆了口氣:「孩子再好,婆婆不好也白搭。你在村裡呆的時候少,沒見過那些磋磨兒媳婦的婆婆,懷著七八個月的身子還叫大冷天的去河裡洗衣裳。雖他們家有僕婦伺候著不必幹活,可我聽說大戶人家還得什麼婆婆坐著媳婦站著、婆婆吃著媳婦看著?這可不行,青青打小就寵著長大的,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兩口子再好再親近,可總

  有護不到的時候。後院啊,可是女人的天下。」寧氏小時候在大戶人家當大丫鬟,見過的聽過的事不知有多少,可她沒想到一直在村裡呆著的徐婆子也看的這麼透徹。原本是因為兩個孩子年齡小,再一個怕青青不樂意,寧氏才不拘束他們。眼見的一天天大了,確實也不能這麼下去了。想到這,寧氏點了點頭說:「娘說的是,只是乍一分開也不好。等過了年,我就借口讓青青做針線,把

  她拘在後院不叫她出來,子裕一回見不到兩回見不到,時間長了他就明白了。」朱子裕還不知道自己就這麼給隔離了,他還歡喜的坐著馬車道翰林院去送信:「徐叔叔,徐祖母和徐大伯一家都來了。」徐鴻達聽了就坐不住,忙告了假就要回家。沈雪峰

  也非得跟著,只是兩手空空不好上門,趕緊打發小廝回家取些禮物回來。


  這邊徐鴻達的馬上剛到家門口,那邊小廝也拉了半馬車的東西來了。徐鴻達見滿滿的東西,不禁提醒他:「殷勤的過了哈!」


  沈雪峰訕笑著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兩人前後腳進去,徐婆子還沒瞅見兒子呢,就見沈雪峰先躥了進來:「老太太,您回來了。」


  沈雪峰跟著徐鴻達回了一趟老家,徐婆子和他很熟悉了,見了他不禁笑道:「怎麼還客氣上了,還叫我老太太,也太生疏了,還和以前一樣,叫我大娘!」


  沈雪峰:……徐鴻達: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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