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石頭碎了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高氏站在窗前,注視著窗外的葡萄架,有些心煩意亂。紫提見夫人心緒不寧,連忙捧了一盞熱茶過去,笑道:「夫人喝茶。」
高氏回過神來,接過茶喝了兩口又遞給了紫提:「這次子裕回來雖然我還沒見到他,但聽賈二的言語,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
紫提道:「不過是祭奠親娘心情不好,發了兩回火罷了,一個來月功夫,能有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夫人多慮了。」
高氏沒言語,只是神情有些惱怒:「賈二辦事就是不靠譜,我讓他看好那個小子,你看他幹了啥事?知道朱子裕整日翻牆出去也不攔著,跟了兩天就再不管了,他是不是覺得朱子裕死外頭我能賞他?若真有此事,別說他得讓老爺打死不說,就我也撈不著好!」
「賈二是個糊塗的,夫人別和他一般見識。聽賈二說,不過是到山裡翻找些什麼,幾天都是兩手空空一身狼狽的回來,他們才鬆了弦。」紫提忽然掩嘴一笑:「大少爺想到山裡找什麼?難道話本子聽多了去挖寶藏不成?我記得明月說近半年大少爺看的都是這樣的話本。」
高氏也撲哧一笑,心情也鬆懈了下來,忽然一個丫頭進來,行禮后回道:「夫人,老太太屋裡的玉樓來了。」
高氏收斂了笑容,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玉樓恭恭敬敬地進來,先行了禮,然後垂手站在一邊。高氏端起茶,淺淺地喝了一口:「怎麼叫你過來了?打發誰來不成?老太太可是有什麼要緊的吩咐?」
玉樓回道:「事情比較重要,老太太怕旁人說不仔細耽誤了事。老太太剛才吩咐,往後家裡的排行不能亂叫,大爺往後是咱家的三爺,二爺是四爺,若是發現誰叫錯了,要嚴罰。」
高氏頓時臉色一片漲紅,臉上有被撞破心事的惱怒。玉樓雖不知高氏當年堅持讓子裕稱大爺打的什麼譜兒,但是這五年的努力化為春水,想必高氏心情不會很愉快。
「老太太還吩咐,叫把早先大爺、二爺在前院的屋子和書房收拾出來,讓三爺搬過去住;另外三爺要每日在老太爺的書房念經祈福,往後不必再派人進去打掃,由三爺自行打理。」
玉樓回完話,等了半晌聽到一聲「嗯」,忙躡手躡腳地走了。高氏半晌沒有言語,但只看她青筋暴露的雙手、惱羞成怒地臉色就知道她的心情十分糟糕。
「啪!」高氏一揮袖子將手裡的茶碗摔在地上,年輕貌美的臉上面露猙獰:「他到底想幹什麼?」
紫提見高氏氣的厲害,連忙扶他坐下,又撿那不重要的說:「也許真的是想每日為老國公爺念經?賈二不是說那道長送了他一匣子道家經文嗎?」
高氏冷哼:「道家經文?我看他是拿道家經文做幌子!這半年來他就不對,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防備,不過是不讓他讀書罷了,哼,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看他回來這大半天了,可想起給我這當母親的請安?我親自去了,還叫人把我攔在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太太才不會有這個心眼子。」
紫提見高氏的話里連老太太都捎帶上了,知道她這是氣狠了,不敢再言語,高氏則越想越氣:「還要霸佔老國公爺的書房,那是我給昊兒留著的!」
紫提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是不是在外頭誰指點他什麼了?要不然怎麼回來直奔書房去?難道他想讀那裡的兵書不成?」
高氏冷笑兩聲,惡狠狠地道:「不過就認識兩個字不是睜眼瞎罷了,連四書五經沒看過,他還能自學成才不成?」
紫提沉默了片刻,試探著問她:「那還真讓人給他收拾前院的屋子?開老國公爺書房的門?」
高氏揉了揉眉心,感覺十分疲憊:「先應下來,反正屋子刷大白、換窗紗、換傢具擺設也要半個月的時間,先看看情形再說,晚上看能不能說動老太太。」
兩人說著話,忽然又有一個丫鬟撩起帘子進來,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夫人。」
高氏見她臉上多了兩分笑意:「點心送去了?可對昊哥兒的口味?」
「昊哥兒就著蜜水吃了三塊,姑娘今天胃口略差些,吃喝了點蜜水,吃了半塊。」高氏點了點頭,她對女兒並不是很關心,若是想一輩子富貴舒坦,指望的還是他的昊哥。
「夫人……」丫頭往前湊了湊,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還吞吞吐吐起來。」高氏白了她一眼。
同樣作為陪嫁丫鬟,雖然在夫人的心裡比不上紫提,但綠提也算是高氏的心腹了。瞅著高氏的臉色,綠提斟酌著字眼,慢慢的說:「我從前邊過來,聽見大總管吩咐說往後不許再叫大爺、二爺了……」見高氏的臉色慢慢鐵青,她索性一股腦說完:「違者仗五十,發賣到煤窯。」
雖剛才已經知道了老太太的意思,但高氏原本以為自己還有時間想個法子,卻不料直接被朱永給破壞了,她氣極反笑:「好個大總管。」
兩個丫鬟目目相覷,對於這事她倆也有些迷惑,不明白當初高氏為何非要將朱子裕拱到大爺的位置。
誰也不知道,其實這不過是高氏的一點愚蠢念頭罷了,因此她連自己的心腹丫頭也不肯多說緣由。生下昊哥兒后,高氏開始覬覦鎮國公府繼承人的寶座,但有個前頭的嫡子擋著,少不得需費些心思。
高氏其實也不懂得什麼叫捧殺,只是想著讓朱子裕除了吃喝玩樂樣樣不會,她的昊哥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兩下一對比,世人心裡那桿秤就會偏頗到昊哥這邊。可她想起子裕那兩個被人稱讚的哥哥,又覺得有他們在,自己的昊哥不佔優勢,遂琢磨出這樣一個主意。想著自己府里叫上十來年,等兩個孩子十來歲出去應酬交往時,外頭的人聽著他們是大爺二爺,估摸著就想不起原來的大爺二爺了。
高氏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蠢,未必能成功,但她依然做了,但凡有一絲機會,她都不願放棄。眼看著這些年府里似乎都忘了大爺、二爺這兩個人,她心裡一直洋洋自得,覺得自己的計策可行。誰知……
高氏捂住胸口,覺得憋屈的喘不動氣,心裡惡狠狠地道:若不是皇上叫太醫十日就來府里把一次脈,我早給你下藥了!
思來想去,這三件事自己一個對策都沒有,不禁有些抑鬱,見紫提、綠提兩個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心裡不禁怨恨自己娘家敗落,連個得用的人都沒有。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昊哥和大姑娘下了課,高氏見朱平章還沒從姨娘的屋裡歇晌出來,也不耐煩等他,帶著孩子去了老太太屋裡。
老太太見了龍鳳胎,摟在懷裡稀罕了一陣,高氏看了眼朱子裕,趁機笑道:「聽說子裕想搬到前院去?是不是房裡哪個丫鬟淘氣鬧你了?你和母親說,母親給你換幾個好的。」
朱子裕微微笑道:「母親多慮了,是我長大了,早就該搬到前院來住了。」
高氏嘆口氣,又老生常談起來:「你身子弱……」
「你記差了!」老太太忽然拍著巴掌笑著打斷她:「我還以為就我上了年齡記性不好,想不到你年輕輕的也不強。子裕身子好,都不鬧病,是昊哥一年到頭好病個三四回,你記差人了!」
高氏一口氣噎嗓子眼裡差點沒上來,朱子裕在心裡默默地給祖母伸了個拇指。
平穩了下情緒,高氏又拿前院的小子伺候的不精細說話,老太太說:「他爺爺的意思,可不能不聽。」高氏不明白這又是哪一出,聽老太太細細講完,忍不住在心裡翻個白眼,面上還得微笑:「小孩子做的夢向來稀奇古怪,哪能當真。」
「真的!」老太太鄭重其事:「裕兒都叫人將他爺爺和哥哥的容貌畫出來了,絲毫不差!還有他爺爺住的房子金碧輝煌的,一看就是神仙住的,說明這事肯定是真的。」高氏有些鬧不明白老太太的邏輯,這房子和神仙有什麼關係?但那畫像她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打發到周氏家鄉管嫁妝那幾個僕人,可又不好提出質疑,畢竟明面上朱子裕是在道觀里一步沒出去,只在凈室誦經來著。想到這,高氏恨不得將賈二拖出去打一頓,都是他壞了自己的事。
看著老太太一臉傻白甜的笑容,高氏第一次因為老太太的智商感到痛不欲生。
明天又該到了每五天一次的休沐日,青青十分開心的和四位道長揮了揮手告別,文道長一臉傲嬌地看著她:「哼!就知道偷懶!」
徐鴻達將自己沒看完的書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跟著朱朱和青青走出小院,看到幾位道長似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徐鴻達回頭試探著說:「要不明天早上我還過來?在家讀書不如在道長這裡清靜。」
文道長看了看他,不屑地賞給他一個白眼,只見小院的木門無風自動,狠狠地在徐鴻達的面前關上,險些撞破他的鼻子。
徐鴻達揉揉鼻子,訕訕地說:「文道長的性格依然這麼直爽!」
朱朱笑著拉著青青的手:「爹,青青說了那麼多好話才給咱爭取的福利您怎麼不珍惜,想想前三年咱全年無休的暗淡日子,看看現在每五天就能放兩天假,多幸福啊!」
徐鴻達拿手拍了下她的腦袋:「別胡說,哪有全年無休,過年過節道長都有給咱放假。」
青青拉著朱朱跑的飛起:「過節放假哪裡夠,天天上課我都沒空陪澤寧和澤然玩了。」
想著兩個兒子,徐鴻達嘴角也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三年前,寧氏產下一子取名澤寧,如今已經三歲半了,上個月寧氏又誕下一兒,原本要周歲才起名的,青青非說早晚都得起,常叫著小孩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別像自己和朱朱似的,到了六歲才給起了名,到現在有人喊她徐嘉懿,她得懵逼好一會才反應回來那是叫自己。
徐鴻達被他鬧的頭疼,給小兒子取了一個然字。
到家后,朱朱和青青先洗了手臉,換了乾淨衣裳,來到寧氏屋裡。寧氏正在屏風後頭幫徐鴻達換衣裳,就聽見兩個閨女嘰嘰喳喳的進來,沒一會兒就聽見原本在睡覺的澤然啊啊啊說起話來。寧氏不由地笑罵了一句:「一回來就鬧你弟弟,他才睡下半個多時辰。」
朱朱熟練的將孩子抱在懷裡:「半個時辰不少了,這會起來玩一會,省的晚上不睡了該鬧娘了。」
青青逗了逗小弟弟,又在屋裡轉圈找澤寧:「娘,寧哥兒哪兒去了?」
寧氏從屏風後面出來,叫葡萄把廚房新做的幾樣點心拿上來,這才告訴青青:「浩哥放學回來了,領著寧哥到園子里玩去了。」
青青聞言不禁感嘆道:「大哥真的是孩子天性啊,都十二歲的人了還能和三歲的小屁孩玩的那麼好。」
寧氏不禁瞪了一眼,拿起一塊玫瑰酥塞她嘴裡:「整日就知道編排你哥,你哥那是疼弟弟。誰像你,整日逗的你弟弟不是哭就是叫的,好好一個文靜小哥兒全讓你給帶瘋了。」
青青被滿嘴的香甜玫瑰酥塞的滿滿的,沒法反駁她娘,好容易咽下去了,想發表點自己的看法,誰知剛一張嘴,寧氏又給她塞進去一個,氣的青青直瞪眼。
朱朱在一邊笑著說:「娘這法子好,回頭她鬧我時候,我也給她塞。」
寧氏看朱朱抱著孩子沒法吃點心,也拿了一個塞她嘴裡,囑咐她說:「這兩日休息別進廚房了,上回教你的針法會了沒?明天你做個香包給我看看。」
朱朱聞言不禁哀嚎:「娘,香包哪有一天就做完的,再說我要是扎破手就沒法給您做好吃的了。」
寧氏冷哼一聲:「少來,家裡的廚娘你已經調教的不錯了,讓她們做就行了。你長大又不當廚娘,有那樣難得的廚藝已經很好了,還是多將心思放在針線上。」說完又瞅了眼偷偷笑的青青:「你也別樂,明天我就教你怎麼做襪子。」
青青聽著寧氏的碎碎念,似乎看到了自己被追著學針線的悲慘前景,忍不住哀嚎一聲:「好容易休息兩天,還要學針線啊?蒼天啊,沒天理啊!」
這邊正鬧著,老太太領著兩個孫子也進來了,先點了點青青的頭:「從外面就聽見都是你的聲音,小沒良心的,回來就往你娘屋裡鑽,也不知道去瞧瞧祖母。」
青青嘿嘿地摟住徐婆子的胳膊,撒嬌道:「我這不是先來瞧瞧我弟弟嘛!正想著要去看您呢,誰知道您自己走來了!您這腿腳真是太麻利了!老當益壯,結實!」
徐婆子啐了她一口,說她:「伶牙俐齒。」
徐澤浩領著徐澤寧給徐鴻達行禮,徐鴻達摸了摸寧哥的腦袋,又考問起徐澤浩的學問來。徐澤浩在村裡讀了兩年書,徐鴻達過年回家時候考問了他一番,發現浩哥在讀書上極有天分的,便說不能在村裡耽誤了,不如跟他到縣裡上個好學堂。
兒子能出息徐鴻翼和王氏自然是高興的,便將浩哥託付給了徐鴻達。也是徐澤浩爭氣,在縣裡讀書十分刻苦,徐鴻達每晚還幫他溫習一刻鐘。如今不過十二歲,他的先生就建議他可以試試童生的考試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晚飯,翌日一早,徐鴻飛和月娘帶著半歲的女兒丹丹回來了。如今徐鴻飛已經不做掌柜了,他將縣城那家店交給了原先的夥計李二打理,自己則又到府城、周邊幾個縣城開了分店,經營成熟以後教給自己帶出來的親信。他每個月各個店轉一回,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或是新任的這些掌柜有什麼不足之處給予指點。
如今正是月初,徐鴻飛帶來了上個月的賬本給嫂子過目,自己則和兩個侄女笑道:「醫道長給的幾個葯妝方子做出的面脂賣的極好,雖說成本貴了些,但利潤也大。自打推出以後每個月的大頭都是這些面脂賺的。」自打瑰馥坊推出了幾款面脂,有美白的、有滋潤的、有祛痘的、有抗皺的,效果十分明顯,用的長久了皮膚細膩不說,就連原有的皺紋、斑點都會變淡許多,因此受到了女人們的追捧,為寧氏撈回了大把的銀子。
朱朱忙問起她的點心,徐鴻飛笑道:「朱朱琢磨出來的那十來樣點心賣的好,如今來的客人多半點那幾樣。」
青青聞言不禁笑道:「既然點心賣的好,小叔你不如在胭脂鋪旁邊再開個點心店,豈不一舉兩得?」
徐鴻飛笑道:「隨便都能買到,就不是咱瑰馥坊的特色了。如今咱店裡只有寶石級以上客人才能買點心回去。」瑰馥坊為客人劃分等級還是青青的主意,按照客人的消費水平劃為玉石級客人、寶石級客人、黃金級客人、白銀級客人,普通客人五等,每個級別享受不同的優惠、服務和專屬產品。
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銀子賺的盆滿缽盈,徐婆子每數上一回小金庫,就得樂上三天。青青看著祖母那個越來越滿的箱子,十分眼紅。
徐婆子故意氣她:「眼饞了吧,祖母箱子里錢多吧。你看朱朱好歹還知道琢磨些點心方子給你三叔分些錢,你瞅你,這幾年學會啥了?」
青青鬱悶地對祖母皺起了小鼻子:「那葯妝方子還是我問醫道長要回來的呢。」
徐婆子笑道:「誰讓你直接給你娘了,你去問你娘要銀子去。」青青聽了果然跑去問寧氏要錢,寧氏被她纏的沒法,打開梳妝匣子從裡面拿了兩張銀票給她。青青連忙搖頭:「不要不要,這個不顯眼。我要銀子,那種銀錠子,每天晃一遍給祖母聽。」
寧氏一聽就知道這又是祖孫倆鬥嘴了,只得開箱子給她十個二十兩一個的銀錠子,青青滿意地裝在小匣子里走了。
徐婆子正坐在兩個女孩的屋子裡吃果子呢,就見青青費勁的抱了個匣子回來,旁邊寶石想幫忙都不應。
徐婆子一見咧嘴笑了:「還真要回來了?給祖母瞅瞅!」
青青哼了一聲,使勁的晃了晃匣子:「聽見沒!都是銀子!一萬兩!」
徐婆子笑的樂不可支:「吹吧你,還一萬兩,就把你賣了都不值一萬兩。你要是能有個值一萬兩的東西,我就把我銀子都給你。」
吹牛被戳破,青青表示十分憤怒,從腰上解下有鑰匙開了自己的大箱子,徐婆子忙神頭去瞅,只見無數的銅錢、銀錠子圍著三塊大石頭。徐婆子不禁有些牙疼,指著她十分無奈:「你說你這破石頭從村裡搬到縣裡到底有啥用,也就是你爹寵你還雇個車把你這破玩意給你拉來。聽我的,趕緊把這石頭揀出來,拿去廚房壓酸菜使。」
青青一噘嘴:「我才不要,我喜歡這石頭,我看著它們比看銀子還舒坦。」
「什麼毛病這是?」朱朱也湊過來嘲笑她,從箱子一側往上一躥趴在上頭往裡看:「滿山的石頭看不夠非得搬家裡看,我多瞅瞅到底有多好看。」
青青如今九歲了,體重不算輕了,箱子又摞在另一個箱子的上頭。朱朱往上這一趴,這箱子搖搖晃晃就有幾分不穩,唬的徐婆子忙說:「淘氣丫頭,趕緊下來,看摔著臉!」
朱朱也沒想到自己趴上去兩腳懸空,忙一打挺往旁邊一躍,她練五禽戲倒是是身體矯健,跳出去一米多遠去,這箱子可就吃不住這力氣,往旁邊一歪就倒了,就見那三塊石頭一個撞在牆上,一個撞在桌子腿上,最小的那個直接飛到了門口,摔在了牆壁上。箱子里的銀子銅板都滾了出來,心疼的青青直哎呦。
徐婆子也被這震耳欲聾的「桄榔」一聲嚇破了膽,連忙去看青青和朱朱,好在兩個丫頭都機靈,一點也沒碰到。寧氏在主屋裡也聽到了聲響,連忙抱著孩子過來。
「這是銀子多了燒包怎麼著?」寧氏見了氣不打一起來,葡萄跟在寧氏身後,見地上的石頭順手撿了起來,剛要放在桌上,誰知一下子映著陽光,從石頭縫裡露出一抹耀眼的紅光來。葡萄不禁愣住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