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逢知己才敢千杯
林嘯、白槍兒和方姑娘毫無頭緒坐在紅眼惡狼屍體旁邊,準確的說是坐在一灘金色的液體旁邊,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一隻狼可以瞬間變身,也不明白為什麽這隻狼死後可以瞬間蒸發。
方姑娘遺憾的說道:“都怪我,要是早一點對這惡狼虛境問情,或許就知道這紅眼惡狼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林嘯安慰道:“這並不怪你,紅眼惡狼本身實力非凡,我和白槍兒二人在這打了一晚上,加上方姑娘你的禦陣,才把這孽畜製服,根本就沒機會施展問靈之術。”
白槍兒拿著木棍對地上的金色液體碰了碰說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在江湖上也聽過不少的奇聞異事,可從沒聽說野獸死後化成金色液體這種事,難道是動物發生了變異?”
林嘯說道:“反正這個變異的紅眼惡狼已經被我們殺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白槍兒與方姑娘紛紛點頭。
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進過一晚上的激戰,吉峰山終於等到了它的黎明。
老蔫背上的傷,在方姑娘的木靈陣中,恢複的還不錯,已經能夠站起來了,老蔫心存感激,對著三位救命恩人就跪了下去,林嘯一把饞起老蔫說道:“這位大伯,我們來此就是為了殺了那孽畜,您不必如此。”
老蔫顫抖地說道:“俺以為俺的命今天就要丟在這裏了,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俺就……俺就……嗚”老蔫越說越激動,竟然哭了起來。
白槍兒趕緊上前安慰道:“老伯,別哭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趕緊回家吧,家裏人還等著呢。”
老蔫這才止住了哭聲,調整了情緒,此時的他無助的看著地麵,嘴裏嘀嘀咕咕。
方姑娘也安慰道:“老伯,真沒事了,那紅眼惡狼已經被我們除掉了,您老趕緊回家吧,不用害怕。”
此時的老蔫根本沒理人家,三人覺得可能是老伯受了驚嚇,畢竟差點死於狼口,這也情有可原,可是三人走進老伯準備將老伯攙下山的時候,這才聽明白,老蔫說的是:“俺的藥材呢,昨天夜裏明明是在這摔的,怎麽找不著了。”
白槍兒吐槽道:“這位老伯伯,您都這樣了,還不忘您的藥材呢?”
老蔫對著三人嘿嘿一笑:“還有一隻野鴨。”
吐槽歸吐槽,三人還是幫著老蔫找到了藥材和野鴨子,老蔫本就住在吉峰山山腳,三人決定順路送老蔫一程,林嘯對著老蔫說道:“老伯,您下次打野味就在這吉峰山外麵就行,別跑去山裏,太危險了。”
老蔫回道:“這位公子,俺自小就在這吉峰山上長大,山裏的懸崖、瀑布、沼澤俺哪裏都去過,熟得很,那裏的藥材可多了,隻是最近年歲大了,很少去那些危險的地方,不過這山上的紅眼惡狼,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太嚇人了。多虧了三位,一會到了俺家,請三位別嫌棄,吃口熱飯,休息休息。”
白槍兒一聽到吃的,就吞了一口口水。
老蔫家雖然在吉峰山山腳,但也需要走上很遠的路程,老蔫指著嫋嫋炊煙下的小木屋,說那裏就是他的家,還沒到家門,遠處就跑過來一個婦人,衝著老蔫就奔了過來,老蔫看著婦人也奔了過去,沒想到二人一見麵,便大哭了起來:
“老蔫啊,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俺可怎麽活啊。”
“桂香啊,俺知道錯了,俺以為俺再也回不來了,俺下次一定聽你的,都聽你的。”
“老蔫啊,你這次說話一定要算數啊,可不能再騙俺了。”
“俺說話一定算數,要是再不作數,愛就被……”
“呸呸呸”婦人把老蔫的話打斷,繼續道:“不用發誓,俺相信你,你肯定平平安安。”
說完就把頭紮到老蔫懷裏。
林嘯、白槍兒、放姑娘三人麵麵相覷,識相的將老蔫的藥材、鴨子放在地上,低調的離開了,他們不忍心打擾老蔫和他妻子這溫馨重逢的時刻。
白槍兒第一個吐槽道:“我也算在江湖上閱人無數,從未見過如此恩愛之人,這老伯竟然叫老蔫,我看他一點都不蔫,應該叫老滑,滑頭的滑。”
林嘯與方姑娘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林嘯回道:“這老蔫夫婦在曆經生死之後,還能如此,倒也是真性情。”
正說話間,隻聽見林嘯與白槍兒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兩人尷尬的相視一笑。從漠北城帶的吃食已經被吃幹淨,如今吃頓飽飯對二人來說都是奢望。
方姑娘也看出林嘯二人的尷尬,畢竟他們二位的錢都在“耍猴藝人”方姑娘手裏,三人又合力在吉峰山上擊敗紅眼惡狼,她也實在不忍心看著二位因為自己挨餓,於是慷慨的說道:“打了一晚上,想必二位早就餓了,昨夜兩位公子與紅眼惡狼戰的是不可開交,我也沒盡什麽力,不如就由我請二位公子吃一頓如何。”
林嘯與白槍兒頓時眼冒紅光,就像昨晚吉峰山上的“紅眼餓狼”一樣。
林嘯:“其實白姑娘昨晚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白槍兒:“不如去鴻景城中的醉香寶閣如何?”
林嘯:“這個酒樓有一道招牌菜叫珍寶雞聽說不錯”
白槍兒:“此菜選用吉峰山上的野雞為主,白酒醃製,九蒸九曬,與桂圓、枸杞同煮,肉質鬆軟多汁,入口即化,營養滋補。”
方姑娘頓時一愣,林嘯和白槍兒卻哈哈大笑起來,所謂“持刀劍方知酒味,逢知己才敢千杯”。這江湖還真是蠻有意思的。
……
在入城之前,方姑娘拍了拍小白的屁股,那白狼十分聽話的向著遠處走去。
白槍兒問道:“這就走了?不怕丟?”
方姑娘笑道:“它知道該去哪,帶它進城太惹眼了”
三人繼續向前,穿過鴻景城的大門,快步來到心心念的醉香寶閣,白槍兒也不客氣,對著小二便說:“把你們店裏所有招牌菜都給我們做一道。”林嘯不好意思的看向方姑娘,方姑娘並不言語,隻是禮貌的微笑著,她心裏向著:反正是你們的錢,隨便點。
這小二高興的連連點頭,隻是這二位闊綽的公子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林嘯與白槍兒已經三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美味菜肴一上桌,這二人立馬開啟風卷殘雲之勢,隻留下暗自驚愕的方姑娘。
林嘯先吃了個半飽,這才跟方姑娘解釋道:“方姑娘,你莫要見笑,不瞞姑娘說,我二人已經好幾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這次多謝姑娘慷慨解囊,否則我們也隻能學老伯去吉峰山打野味了,”
方姑娘心道可憐,沒想到自己隻是一時貪玩任性,竟然給人家帶來這麽大的困難,心中充滿愧疚,她將杯中酒倒滿,說道:“二位少俠辛苦,我敬二位一杯。”
林嘯二人也將酒杯舉起,三人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在飯桌之上終於熟絡起來,天南地北的一頓胡侃:
林嘯:“你們知道嗎?我在漠北城那可是‘遊俠’,哪裏遇到不平事哪裏就有我。”
白槍兒略帶醉意的回道:“沒錯,我就見過一回,真是遊俠。但是你這遊俠,沒闖過江湖,隻能算是漠北遊俠,出了漠北就不算了。”
林嘯生氣道:“為什麽不算了?”
白槍兒回道:“你得讓江湖上的人都管你叫‘遊俠兒’,那你才是真的遊俠。”
林嘯:“你說的也對,我自罰一杯。”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方姑娘隻覺得好笑,說道:“我在我們禦陣道門裏被師兄師姐稱為小猴子,但是今天我看二位更像猴子。”
林嘯捧哏道:“怎麽講?
方姑娘:“古靈精怪,逗人開心。”
這邊的白槍兒瞬間就暴怒了:“猴子?什麽猴子?為什麽提猴子?我恨猴子!”
林嘯尷尬的對著方姑娘解釋道:“我們剛來到鴻景城,就被一耍猴藝人騙了錢袋,所以才這麽久沒飯吃。”
方姑娘低下頭,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林嘯繼續說道:“我剛見到姑娘時,還錯以為你就是騙我們錢的耍猴藝人。現在看了,倒是莽撞了。”
那白槍兒咒罵道:“那個挨千刀的耍猴藝人,帶著一個破鬥笠,肯定長得奇醜無比,滿臉的膿瘡,天天跟猴在一起,身上都帶著臭味。”那白槍兒越說越激動。
林嘯看著有些喝多的白槍兒,安慰道:“沒錯,他身上臭死了,他拿著我們的錢去找大夫瞧病,大夫都無計可施,被熏了出來。”
白槍兒說道:“醜人多作怪,臭人沒人愛。”
他們兩個沒看見,方姑娘緊握的拳頭已經快將指甲插到手掌上。本來心存愧疚的方姑娘現在恨不得立即打這兩人一頓,姑娘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相貌,心裏想著“竟然敢這麽咒我,本來還想以朋友的身份繼續和你們相處,可得到的確是詛咒與謾罵,不裝了,攤牌了,我就是禦陣道門無法無天的小猴子。”想到這方姑娘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三人又喝了不少酒,外麵天已經黑了,方姑娘讓小二開了三間上房,今晚就在這裏休息,林嘯與白槍兒明顯有些喝醉了,兩人睡前又找到方姑娘,嘟囔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說啥,這才回到各自的房間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林嘯白槍兒的房裏幾乎同時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林嘯:“我衣服怎麽不見了?”
白槍兒:“我衣服怎麽也不見了”
林嘯:“我的屠影怎麽不見了?”
白槍兒:“我的亮銀槍怎麽也不見了”
林嘯:“我的包裹呢?你看見了嗎?”。
白槍兒:“小二……”
方姑娘走在鴻景城正街上,將手上兩套衣服扔在路邊,有些吃力的拖著屠影之刃和亮銀槍,興奮的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