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季大媽的店
林屠夫眾人繼續向漠北城進發,白槍兒這個話癆天天纏著林嘯說個沒完,若不是偶爾出現的冰原狼群提醒著眾人,北疆還真是一個遊玩的好地方。
自從冰原上兩頭冰霜巨龍被林屠夫眾人打敗之後,冰原上的野獸漸漸多了起來,林屠夫說之前的冰霜幼龍出世,強大的血脈之力威壓了整個北疆,所以這些野獸都會小心翼翼地藏在安全之地,不會輕易去捕食獵物,避免自己置於危險之地,而現在血脈上的威壓消失了,這些凶猛的野獸也很快出來覓食,畢竟誰都不喜歡餓著肚子的感覺,不論是人類還是野獸。
隨著冰原上野獸逐漸增多,林屠夫眾人也不得不開始警戒起來,有了來時候的經驗,眾人在歸途之中,低調了很多也小心了很多,隻是事先準備冰原屠龍的物資都已經用盡,隻能每天吃著林嘯帶來的模餅,白槍兒不斷報怨這個饃餅有多麽多麽難吃,家裏的川味鴨脖有多麽多麽好吃,還有漢陽蒸釀這酒的味道那叫一個絕。
林嘯聽著白槍兒嘴裏滔滔不絕的美食,他可不服氣,說道:“在西川有什麽好吃的我沒吃過不知道,那你要是說漢陽蒸釀味道一絕,我看你怕是沒見過世麵,在漠北我們全城的人隻認一種酒,就是四季紅,這酒用的是四季不同的農時糧食蒸釀,還要用漠北特產紅曲調兌,一次酒釀就足足發酵七七四十九天,再封到地庫窖存一年,才拿出來供客人飲用,第一次喝酒的人,無論你酒量好多好,你都得醉上三天三夜,所以這酒要叫三日醉。”
白槍兒一看這漠北竟然有如此講究的好酒,瞬間來的興致:“世上竟然有如此好酒,那這次回到漠北,我一定要去嚐嚐看。”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指著林屠夫的酒壺說道:“莫不是林叔喝的酒就是這三日醉。”林叔笑著點點頭,白槍兒恍然大悟:“怪不得林叔這一路上不停地喝著酒,就連酒喝盡了,也不願意放下酒壺,這三日醉果然名不虛傳。”林屠夫聽到這笑罵道:“你這臭小子。”
白槍兒此時肚子咕咕的叫,他看著手中的饃餅,憤懣道:“不管了,這次到漠北,一定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就喝三日醉,我要大醉三天。”
……
林屠夫率領眾人避過藏有霸王雙頭蛟的深潭,沒有野獸的襲擾,他們走的歸途十分順利,慢慢越過冰原上的那條“白線”,當腳才在草地上的瞬間,白槍兒第一個興奮的叫了出來,林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周師傅也是感到疑惑,這少爺平時挺穩重的,怎麽一見到林嘯就變成了孩子,周師傅不知道,白槍兒雖然從小被父親和兄長寵愛,還有周師傅的陪伴,但是他們是父親、是哥哥、是師傅,不是朋友,而林嘯年紀與白槍兒相仿,脾氣相投,是白槍兒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這才暴露了他的些許孩子氣,也難怪白槍兒如此活躍。
眾人又走了一段時間,漠北城的城牆已經在遠處慢慢呈現,白槍兒和林嘯快步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
李二是個土生土長的漠北粗漢子,在城門口晃來晃去,沒有虎子和林屠夫在,他突然覺得孤單好多,關鍵是自己一個人是在勢單力薄,沒有虎子的幫忙,他是在是打不過城東頭的大狗和王胖子,每天就在這城門口觀望,就盼著林父子能夠早日平安回來。
話說那日林氏父子在冰原屠龍隊伍出發後就不見了蹤影,城內的人相傳林屠夫他們也去屠龍了,往日裏林屠夫對著鄉親們都不錯,他識文斷字,又懂不少知識,賣肉從不缺斤少兩,漠北城的百姓都去他哪裏買肉,遇到事了也都願意找他幫忙,而林嘯更不必說,是城裏出了名的“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喜歡鋤強扶弱,功夫又好,被漠北人笑稱遊俠兒。這幾日林父子沒了蹤影,整個漠北城都少了幾分生氣。
李二瞧見城門以北,漸漸浮現若幹人影,他心中暗想這可能就是屠龍隊伍回來了,但是他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屠龍隊伍中不少人,像強盜一樣搶了不少鄉親們的東西,甚至想要搶林屠夫店裏的肉,所以李二心中對他們沒有好感,
當那幾人漸漸走近,李二揉了揉雙眼,這才確定走在前麵的就是林嘯,他心心念的虎子終於回來了。於是李二在城中飛奔起來,在僅有的一條大街上高呼:“林屠夫回來了,虎子回來了,林屠夫回來了,虎子回來了。”
林屠夫眾人經過一番折騰,終於回到了漠北城,等他們進城之時,漠北城樸實的百姓早已經聚集起來等候他們。
隔壁王老哥問道:“林大哥,你這幾天跑哪去了,你看看你瘦的,不過平安回來就好。”
李二看見林屠夫扯著林屠夫的衣玦哭到:“林叔,我想死你們了,我還以為你們不回來了。”林嘯斜眼看去,原來李二“幹打雷,不下雨”一滴眼淚沒流,隻是叫喊。
城東王胖子指著林嘯說道:“虎子你可回來,這次不要賴皮,我們再來練練,這次一定要分個勝負。”旁邊的大狗趕緊接話道:“還有我。”
裁縫店的李阿姨,衝到人群最前麵,對著林屠夫上下打量:“走了這麽多天,怎麽一聲不吭,這衣服破成這樣,身體有沒有受傷,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省心呢。”林屠夫看著李阿姨這急脾氣,瞬間背過臉去也不吭聲,隻有眼尖的漠北人大聲起哄道:“林屠夫臉怎麽紅了?”眾人哈哈大笑……
白槍兒和混江龍這邊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林氏父子在漠北城這麽受歡迎,林屠夫一一對著眾人表示感謝,並承諾明日親自去李阿姨哪裏量體裁衣,這才把李阿姨哄得開心,林屠夫才得以脫身。隨後林屠夫帶著眾人穿過正街,一直往東走,林嘯問道:“爹,咱們這是要去哪?”林屠夫回道:“我們去季大媽哪裏。”林嘯一聽就來了精神,白槍兒看他這個樣子問急道怎麽了,林嘯眉飛色舞的說道:“你不是想吃大塊肉,喝大碗酒嗎。”白槍兒一聽終於要飯了,肚子非常配合咕咕叫了起來,引得眾人又一陣哄笑。
“季氏酒館”這是漠北城唯一的酒館,烏木紅字招牌並不起眼,但確實來到漠北不得不去的名店,別看店小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他都能做,而且味道一絕,是漠北集市上商人最愛來的地方,這個酒館一共就兩個人經營,季大媽和他的啞巴老公阿蠻,季大媽平時負責點菜烹飪,阿蠻負責上菜結賬,這季氏酒館就在此二人的手中漸漸有了名氣。
林屠夫帶著眾人來到酒館,酒香撲鼻,他在門口出輕輕搖了一下銅鈴便走了進去,季大媽和阿蠻匆匆忙忙的迎了出來,看樣子二人慌慌張張,神色也不太好,待看清是林屠夫眾人後,這才麵色稍緩,林屠夫看到二人神色不對也沒有刻意拆穿,笑道:“季老板,老規矩,蘆花魚、漠北燒肉、四個小菜,再加上一壇三日醉。”
季大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是林家大兄弟來了,這蘆花魚今日沒有送到,要不換個菜”,“那就換成雲雞”林屠夫隨口說道。季大媽更委屈的說道:“真對不住各位了,這雲雞今天也沒有。抱歉抱歉”
林屠夫看著季大媽有些發抖不停作揖的雙手,示意季大媽不必介意,隨意換幾個葷菜即可,然後壓低聲音對著季大媽問道:“季大娘,你是不是遇到難處了”。
季大媽不想給林屠夫添麻煩,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可是旁邊阿蠻不時緊握的拳頭卻早已說明了一切。
沒過多久,酒館大門處當的一聲巨響,眾人向著門外瞧去,幾個拿著貨物的青年人用蠻力踹開了季氏酒館的大門,為首的青年小混混瞧見林屠夫一行人吃驚道:“呦,這麽巧,趕上有人吃飯了。”
阿蠻看到是這夥混混趕緊伸手招呼,一個勁的往外頭領,意思是有什麽話到外麵說,別影響客人吃飯,那混混哪管這麽多,向前重重一推,嘴裏罵道:“你個臭啞巴,給我滾一邊去。”阿蠻被狠狠的推倒在地。白槍兒趕緊將阿蠻扶起來,正在後廚的季大媽問訊趕緊出來,看見被推翻在地的阿蠻,厲聲問道:“你們還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混混一臉嗤笑的說道:“你可別這麽說,我們可是正經商人,又不是土匪,怎麽就不讓你活了,這不我這裏帶來了今天新捕的蘆花魚還有兩隻雲雞,這可都是季氏酒館的招牌菜啊。”
那季大媽氣的滿臉淚痕:“你們哪裏是正經商人,那蘆花魚往常隻要十五個銅板,臉盆大小才不過二十五個銅板,而你們直接開價一兩紋銀,那雲雞更是被抬到二兩文銀,你們怎麽不去搶啊。”。
那林屠夫眾人這才聽明白,季大媽這是碰到黑心商人了,白槍兒看到店家被如此欺負,手中銀槍緊握,將欲出手,林嘯卻把白槍兒按下,黑著臉說道:“這是我的地盤,你別插手。”說罷,衝著那幾個黑心商販的小混混走去,一臉殺氣。
作者題外話:季大媽的店是我讀書時學校附近的店,店名《季大媽小吃》一直是我最喜歡去得地方,雖然不知道這家店還在不在,隻希望借此機會致敬一下那時的青春,也希望季大媽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