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永和十二年。這一年,於福娘而言算得平靜。


  至永和十三年的春天。


  福娘在盤算著日子,盤算著她的次子瞻亨、三子瞻利,這一年,都要娶妻啊。想一想,她將有三個兒媳婦,嗯,福娘覺得幸福滿滿。


  二月末。


  晚間。


  毓慶宮。


  福娘發現,往常應該歇息時,與她同宿一殿的夫君沒歸來?

  咦。


  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福娘問了情況,方是知曉了夫君朱高熙還在書房裡忙碌。福娘想了想,讓嬤嬤準備了宵夜。然後,福娘帶著夜宵去了夫君朱高熙的書房。


  對於福娘的到來,朱高熙沒意外什麼。


  相反,福娘是勸著夫君一起用了宵夜。


  用了一些食物,夫妻二人就是坐著慢慢消食,順道說些家常事兒。


  當然,更多的還是福娘講,朱高熙靜靜的傾聽了妻子的述說。良久后,福娘發現,她的夫君給她當了傾述的情緒對像啊。


  「是不是朝中最近要事太多了?」


  「瞧瞧,你都連續好幾日,天天歇得太晚了。」福娘不想夫君太忙碌。因為,打從遇刺拔過毒后,福娘的夫君啊,身體底子就弱了。


  特別是福娘還知道,她的夫君在娘胎時,帶了些體弱之症。這完全是多年練武下來,才是慢慢調養好些的。結果,遇刺后,多年的調養功夫算是白瞎了。


  「也就忙碌近些日子,等過些時候就好了。」


  「放心,我尚算不得忙碌,倒是瞻元這些日子受累了。」朱高熙講了實在話,這些日子的忙碌,他這個太子把個總,真忙碌實事的人是他的長子瞻元。


  「瞻元是你兒子,給你這個當爹的跑跑腿是應該的。」


  福娘嘴上這般講,還是又道:「不過,也不能讓孩子真累著了。若不然,你當爹的真不心疼了?」


  朱高熙哈哈笑了。


  笑過後,朱高熙才說道:「瞻元那裡你莫擔心,他怕是樂在其中。我看得出來,瞻元是一個喜歡辦了事情,有擔當的男子漢。」


  「那是你當爹的教訓的好。」福娘誇了夫君一句。「對了,你們父子最近忙碌什麼事情?非得急了這一時?」福娘真不覺得,這朝廷之事就是急在一個關頭的。這滿朝上下多少的朝廷重臣。那些臣子應該用起來,這可是給

  皇家辦事,應該狠狠的用來擔當重任啊。


  「父皇要在三月再次北上親征草原。」


  朱高熙說了此話。


  福娘驚呼一聲。


  「永和十年北征,永和十二年第二次北征。今年,又要第三次北征?會不會太著急了?」福娘真覺得,今年永和十三年又第三次帝王御駕親征草原,太急了吧。


  「北征的收穫多,可花銷也大。」朱高熙這時候也是頗無奈的說道:「奈何父皇心意已決。朝廷上,沒有勛貴重臣敢勸。我這個太子,同樣不敢勸。」


  這話,說出了永和帝如今的帝王之威。


  因為威望太高,已經沒有朝臣勛貴敢置疑了帝王的權威。


  帝王的權威,不是憑空得來的。那是用無數敵人的屍體與鮮血換來的。要知道,打從登基之後,永和帝的功業就是在青史之上,能狠狠留了好幾筆。


  不管是蕃薯的的種植,這等利國利民的事情,那就是給永和帝添了無上的威望。


  還有滅安南一國,開疆拓土之功。


  前面兩次北征草原,都是大獲成功。這中間又有多少人得了好處。那些人,可是永和帝最踏實的追隨著。


  濤濤大勢之下,帝王的無上權柄,自然是擴大,再擴大。


  至如今,是沒人敢逆了帝王之威的。


  莫說朝廷上的重臣勛貴沒那等膽量,就是朱高熙這個太子,這個東宮的儲君在面對了帝王之時,也是心頭清楚的知道。


  父皇?


  皇父?


  實際上,永和帝與太子,先講了君臣之義,再談了父子之情。


  這才是朱高熙這個太子能安穩當下去的前題啊。


  若太子不識趣,那就是自尋苦惱了。


  「大軍開拔,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朱高熙談了實情,道:「有些準備,不是大軍出行時,才去準備的。而是在大軍出動前,已經完全準備妥當了。」


  「如今這些準備,匆匆上馬,朝廷整個兒都是忙得團團轉。」


  朱高熙這般一講。


  福娘完全明白了。


  上頭一句話,下面跑斷腿。


  帝王一聲吩咐,整個大周朝的朝廷可不是連軸轉動了起來嘛。特別是永和帝還是一位馬上帝王,那治人治軍,都是嚴厲著的。


  「辛苦你了,五郎。」


  福娘說這話時,是真心疼夫君的。


  此時。


  朱高熙倒頷首一笑,他不覺得累了,他就是這般辦了實事,能得父皇一聲誇讚就是心滿意足了。


  春,三月。


  永和帝第三次北征草原。


  帝王御駕親征,留下來在燕京城監國的自然還是皇太子、皇太孫。


  說起來,永和帝真正拿捏的緊是軍權。


  至於治事辦差的權利,便是監國又如何?要福娘講,還是前一世時,某位偉人說的對。這槍杆子里出政權。


  永和帝拿穩了軍權。


  這帝王的權威就是無可動搖。


  永和帝北征了。


  福娘應該娶進了門的媳婦兒,還是沒擔擱。


  這個秋季,二兒媳婦吳惠珠得嫁進皇宮。


  這個冬季,三兒媳婦郭雲瑤也得嫁進了皇宮。


  說起來,這兩樁大婚之事,太孫妃這個長嫂可是前前後後的忙碌呢。福娘這個當婆母的,倒是做了兩回的甩手掌柜。


  永和十三年。


  秋。


  正亨殿,那叫一個張燈結綵。


  人人都知道的,今個兒,二皇孫朱瞻亨要當了新郎官。


  福娘和夫君朱高熙這一天,也是高興的迎了賓客。要知道,這一天,他們的次子朱瞻亨就是成家了。


  成家立業。


  這成家了的皇孫,就不用再上南書房進學,而是能到了朝堂上辦差理事。學一學辦差的能耐,也算是為將來當了藩王,提前正式的實習實習。


  免得嘛,將來真成了藩王,做了一個藩王府長史手上的提線木偶。


  這人啊,總得有些本事和能耐,那才能真正的干出了好事來。若不然,糊塗人,辦糊塗事,更多的時候,好心都可能辦成了壞事兒。


  燕京城。


  吳宅。


  吳惠珠今個兒是專門讓全福人給梳了妝。


  吳父、吳母在今天,也是要送了女兒出嫁。從此,吳惠珠就從吳氏女,變成了皇家的二皇孫妃。未來更會成為了一位分封的藩王王妃。


  若提心情?


  在哭嫁時,吳惠珠是真捨不得親人。


  因為,她對於未來有些忐忑不安的。雖然,從吳母的嘴裡,吳惠珠知道了二皇孫是一位非常好的皇孫,人是翩翩君子,有本事有相貌。當然,最主要還是出身尊貴。


  可心底里,吳惠珠還是擔憂的。


  未來的夫君會愛重於她嗎?

  太子妃這位婆母會滿意於她嗎?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擔憂,不過,吳惠珠還是覺得,她會努力的做好了一位妻子,一個兒媳婦。


  喜樂聲,在吳宅響起。


  出嫁后,上了花轎時,吳惠珠又是微微臉紅了。她緊張著,雖然,面上在故意表現出了淡定。可紅紅的臉頰,紅紅的耳根子,還是出賣了她的真正心情。


  從吳宅,到皇宮。


  從毓慶宮,到正亨殿。


  在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對拜之後。


  吳惠珠知道了。


  她真的嫁給了她的良人。


  未來,她會跟他相守一生。


  在正亨殿的婚房裡。


  龍鳳喜燭在燃著,朱瞻亨拿著玉稱,挑開了新娘子的喜帕蓋頭。


  鳳冠帶於發上,微是淡妝的吳惠珠美。她抬頭,眸子輕輕動一動,那一汪似秋水一樣溫柔的眼睛,讓朱瞻亨瞧了一眼后,是看入了眼底,印在了心湖。


  一對小夫妻,相互望見了對方。


  他們似乎望了一眼,又似乎望了許久。


  最後。


  朱瞻亨笑道:「可餓了?喜房的外間桌上有備了吃食,你可以先用些。」


  「我去招呼了一些親戚,稍後,回來與你飲了交杯酒。」


  朱瞻亨說了這話時,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笑道:「若你覺得身上的喜服和鳳冠太沉了,可以用些吃食,再洗漱一翻后,換了正紅色的常服。」


  朱瞻亨說了一通的話。


  吳惠珠靜靜的聽著,她雖然沒回話,可目光一直放在了夫君的身上。


  直到聽得朱瞻亨講完了,也說明白了他的關心之意后。吳惠珠笑道:「好,我全聽夫君的。」


  「噗呲」一聲,朱瞻亨笑了。


  「成。」朱瞻亨回了一字。然後,他招招手,讓宮人來侍候了吳惠珠這位二皇孫妃。至於他本人,就是暫時的去招呼了婚宴上的賓客。


  在二皇孫離開后。


  吳惠珠用了一些吃食。看得出來,頗是用心了,還是吳惠珠家鄉的味兒。


  在微微填飽了肚子后,吳惠珠沐浴了一回,換了正紅色的常服。接下來,她坐在了喜房內,等待了她嫁與的良人。


  龍鳳喜燭在燃著。


  屋內,有暖暖的燭光。


  朱瞻亨歸來時,已經身上微帶醉意。


  進了喜房后,他整個人精神頭卻是不錯的。而且,還是揮退了宮人,只與新婚妻子吳惠珠獨處。「咱們飲交杯酒吧,我挺盼著的。」朱瞻亨說這話時,還是目光灼灼的望著新婚的妻子,他似乎想看了,她的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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