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晚上。


  福娘在夫君朱高熙的書房中,夫妻閑聊時。


  福娘就講了講,景仁宮的權貴嬪毀容的事情。


  朱高熙一聽后,眉頭微皺。


  「怎麼了?」福娘瞧著夫君的動靜,就問道:「五郎,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內情?」


  朱高熙沉吟了一下后,才說道:「知道一些。」


  「哦,能說說不?」


  福娘這麼一問了話。


  朱高熙輕輕搖搖頭,笑道:「咱們之前,哪有什麼不能講的。我只是還有些東西,暫時沒想明白罷了。」


  「既然你想聽,我就講講。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也許還是分晰出一些情況。」朱高熙挺實誠的講了此話后。


  他就是整理了一下他知道的情況,然後,給福娘講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情況。


  「乾清宮裡,出現了一個新的奉茶宮女。」


  「那女子至少有七分相似了母后的容貌。」朱高熙提了這麼兩句話。福娘就是心頭吐糟了。話說,這替身的事情,怎麼那般多的人想幹活啊?

  「這是誰的手筆?」


  福娘問道。


  這絕逼有貓膩的。若是巧合?若是緣分?


  那才怪了。


  「是鍾粹宮的吳嬪。」朱高熙肯定的回了一句。


  福娘噗呲一聲的笑了。她道:「你為何說是鍾粹宮的呂賢妃?」


  真是吳嬪的能耐,能幹出了這等事情?


  也是太高看了吳嬪。


  福娘這般笑,嗯,自然是不相信夫君嘴裡的答案。在福娘想來,吳嬪在後宮就是人人都清楚的,那便是吳嬪就是聽了呂賢妃話的一條乖狗兒。


  呂賢妃需要吳嬪咬人時,吳嬪可聽話著。


  「不是呂賢妃。」


  朱高熙肯定的說道:「是吳嬪。那奉茶宮女的表姐,是吳嬪身邊的二等宮女。」


  「這事情魏謹行查過。」


  朱高熙這般一講。


  福娘就是眉頭一動,然後,她說道:「是因為韓嬪的事情,吳嬪還有恨意。所以,挑了一個合適的人選出來,跟權貴嬪打擂台賽?」


  福娘這般一講。


  朱高熙笑了。


  「很有可能。」


  朱高熙回了這麼一句話。


  福娘搖搖頭,說道:「我還是覺得,吳嬪的背後,肯定有呂賢妃的影子。」


  「也許吧。但是,至少所有的證據,指向的人是吳嬪。跟呂賢妃這個鐘粹宮的一宮主位娘娘,沒有半分干係的。」朱高熙也回了福娘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福娘想了想后。


  福娘指著了景仁宮的方向,說道:「五郎,你覺不覺得時機太巧了?」


  「乾清宮剛有了七分像母后的奉茶宮女,然後,景仁宮的權貴嬪就毀容了。」福娘覺得,權貴嬪輸得太慘,也輸得太快了。


  朱高熙望了一眼妻子福娘,他依然坐了椅子上,笑回道:「是太巧了。不過,這事情與毓慶宮無關。咱們不妨看戲。」


  「嗯。也對。」


  福娘表示了,她同意著夫君朱高熙的看法。他們一起看戲,看著別人用生命上演的好戲。福娘相信,這一回,事情大發了。


  那麼,身為天子的永和帝肯定大怒。


  有人要侄霉的。


  「只是……」


  「五郎,我管著宮務。今個兒,我給父皇那裡遞了請罪的奏章,你覺得這會不會太輕飄飄了一些?我這等晚輩的態度,會不會不夠了誠懇?」


  福娘還是認識得到。


  她這管了宮務的,肯定要跟著吃一吃掛落的。


  「這事情怪不到你頭上。如今都九月了。馬上就要到了瞻元大婚的時候。就是看了瞻元這個太孫大婚的大喜事上,父皇就不會怪了你半分的。」朱高熙安慰了妻子福娘。


  當然,這話也有道理。


  福娘聽了后,心頭清鬆了許多。


  「唉。這一回,但願父皇能好好料理一翻。」


  福娘這般講到。


  朱高熙笑了,他說道:「這其實未必不是機會。危險與機遇,從來並存的。」


  「哦?」


  福娘挑眉,以些聆聽之意。


  「你之前不是說,借著瞻元大婚的事情,要放了一些老宮人,自願歸家的給其歸家,又或是不願歸家的便去皇莊養老嗎?」朱高熙這時候,伸了手,撫了撫他的八字鬍。


  那修得精緻的八字眉,這會兒,還是那般精緻。


  「這事情一出來,就是機會。而且,這換血掉的人手,可以更多。」朱高熙的眼中,是有些冷冷的光芒閃過。


  「嗯,確時如此。」


  福娘也同意了夫君朱高熙的話。


  「那麼,五郎,咱們就得在父皇處置之時,有些旁敲側擊的動作了。」福娘補充了答案道。朱高熙點頭,回道:「此事我來辦。」


  「福娘,你的心思,還是盡數用在了操辦瞻元大婚之事的準備上。」朱高熙交待了話,他道:「這是瞻元的大婚,娶得還是咱們的長媳。一定得熱鬧,更不能有差子的。」


  「放心,我定然會辦妥的。」


  福娘表示,這可是她家長子娶長媳。她這要當婆母的人,肯定不能讓長子長媳受委屈的。


  然後……


  福娘夫妻就是一起又談了小會兒。


  爾後,福娘就是先回寢屋了。


  至於朱高熙他和福娘一樣,還在守孝期呢。所以,依然是各睡一屋。


  接下來的日子。


  皇宮中的氣氛非常的異常。


  乾清宮中,死個把人是非常隱密的。不過,應該知道的人,還是知道了。


  後宮。


  鍾粹宮。


  呂賢妃傳喚了吳嬪到正殿。


  「娘娘,您喚妾來,可有什麼吩咐嗎?」吳嬪一進屋,那是恭敬的行禮。當然,嘴上的話,可是一點兒不落的講了。


  這隨時隨地的,吳嬪都是向呂賢妃表達了她的恭順。


  「起吧。」


  呂賢妃說了這一句后,她就是上下打量了吳嬪。


  良久后,在吳嬪的不自然表情中,呂賢妃問道:「吳嬪妹妹,你有什麼話想對本宮想講一講嗎?」


  吳嬪一愣。


  「比方說,乾清宮的一些小事兒,景仁宮的一些大事兒?」呂賢妃這般一講后。


  吳嬪是垂了臉,她低著嗓音,回道:「妾沒聽明白娘娘的意思。」


  「娘娘,您最是了解妾的。妾一直對娘娘一片赤忱忠心。」吳嬪這表忠心的話,那是說得一個敞亮。


  呂賢妃捂嘴笑了。


  笑后,呂賢妃收斂了笑容,說道:「乾清宮一個奉花宮女,因為不守規距已經被杖斃了。至於景仁宮……」


  「外面傳著權貴嬪病了。實際上,吳嬪妹妹應該最清楚吧,權貴嬪毀容了。」呂賢妃這話說出來時,吳嬪低垂的眼眸子里,有些怕意,更有些解恨的味道。


  當然,這等明顯的情緒,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稍片刻后,吳嬪收斂了她的情緒。


  吳嬪抬起頭時,已經臉上有眼淚了。她說道:「娘娘,您是不是覺得妾不夠忠心,要舍了妾這顆不好用的棋子?」


  吳嬪那等絕望,簡直就是明晃晃的表現在了臉上。


  「哼。」


  呂賢妃冷哼出聲,爾後,冷嘲道:「你忠心?」


  「誰知道呢。」呂賢妃語氣更冷著,她說道:「本宮知道的事情,吳嬪,你再是裝傻,本宮也不會相信的。」


  「你要知道,吳嬪妹妹啊,本宮既然尋了你來問話,那肯定就有了證據的。」呂賢妃這般一講后,吳嬪的眼神中,真有了一瞬間的慌與亂。


  當然,這在她的眼淚掩飾下,沒露了餡兒。


  「娘娘……」「妾進宮后,不得寵,又沒能耐。一直就是靠著娘娘的恩典,過了幾天的舒心日子。娘娘,您定是要相信了,妾是無辜的。定然有人要陷害於妾啊。」吳嬪的哭泣技巧不錯


  ,這哭得一個傷心。


  簡直就是聞者落淚,聽著傷心。


  那唱功與唱調,二樣俱佳。


  呂賢妃伸手,捂了捂胸口。她喚道:「嬤嬤,傳太醫,本宮心口絞痛。」


  「娘娘……」


  嬤嬤這會兒趕緊撫了一把呂賢妃。當然,沒忘記吩咐了小宮人,趕緊請太醫去。至於吳嬪跪那兒哭呢,被華麗麗遺忘了。


  等著太醫來給呂賢妃診脈后,又是開了方子。


  呂賢妃病了。


  至於吳嬪被暫時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其它的,呂賢妃似乎沒有管了的心思。


  吳嬪無辜嗎?

  鍾粹宮的正殿寢屋中,呂賢妃沒喝了那太醫開的方子。而是全數的餵了她窗台上的盆栽。嗯,當然,動手的人,是呂賢妃的陪嫁嬤嬤。


  「娘娘,您這是想避開了這陣子的風波嗎?」


  嬤嬤小聲尋問道。呂賢妃點點頭,回道:「吳嬪一直以來,自認為聰明人。可她辦的事情,全數的糊塗。當然,好在這一回,吳嬪是自己願意當了棋子。咱們的目的達到了,還是歇一歇吧。


  」


  「避開風頭,是好事兒。」


  呂賢妃的眼眸子中,盡數是笑意。


  呂賢妃也想不到啊。


  她就是給了吳嬪機會,吳嬪就是在她的人的引導下,幹得這般的漂亮。


  不得不說,在仇恨之下,吳嬪智商直線下降。呂賢妃當了漁翁,這真是三分人算計,七分天註定啊。


  「娘娘高見。」


  嬤嬤自然是附合了話。「嬤嬤,行到九十九步,最後的一步,咱們當然得謹慎了。」呂賢妃的臉上,全是歡喜。說這話時,呂賢妃是智珠在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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