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京城外。


  燕王在中軍里,由護衛團團保護。這時候,燕王在等待了城內的結果。


  很快來了報信的騎士。


  城內非常順利,一切順利的如燕王所料一般。城門被拿下了。守城的軍卒們都是非常配合的。當然,守城的城門令,也是非常配合的。


  這就像是被人安排的一出木偶劇一般,一切在劇本的預料之中。


  對此,燕王不覺得奇怪。


  因為,京城裡的勛貴們,雖說,頂樑柱那一代的開國勛臣們,都被燕王的親爹宏武帝給宰了,又或者弄死了。再要麼,是病死了,或者被病了?


  總之,老一輩里有威望的,通通在宏武帝交給宣惠帝之前,都完蛋的。


  在這等情況下,剩下來這些二代,又或者三代們,不算是廢特。不過是被皇家的血腥鬥爭啊,要麼嚇破膽,不敢摻合。


  要麼膽特肥,想摻合一把。


  大勢之下,城中的勛貴自然是樂意站在了勝利者的一方。這也是為什麼?

  燕王的左軍入城是那般的順利啊。


  帶路黨的勛貴們,是翹首以盼王師來。


  這裡的王師,自然是燕藩的軍隊。


  至於燕王?


  那是王者歸來。


  「祖父,可是進城了?」


  朱瞻元在燕王的身邊,這時候,他和燕王這位祖父一樣,都覺得是時候進城了。畢竟,大局已定了。


  「中軍進城。」


  燕王這時候的肯定答覆,說明了,他也是對勝利在望,那是十足把握了。


  大軍入城了。


  外城、內城,凡是能瞧見了大軍過路的民居中,都有些竊視的目光。不過,沒人敢開門,更沒人敢多語。


  這時候的京城,除了皇宮那邊是喊殺聲不斷外。


  其它的地方,皆是安靜著。


  城內的氣氛,是嚴肅的。這時候,只有大軍過路的聲音。


  朱瞻元跟隨在祖父的身邊,他在這個夜晚,享受著這一場勝利的行進。


  因為,他非常明白,當天亮時,屬於燕藩的時代,就要開始了。他的祖父將要登上了那個至尊的寶座。


  在未來,那把龍椅會是他親爹的。再往後,會是他的。


  這時候的朱瞻元是表情嚴肅的。


  他用面癱的表情來替代了他心中的火熱。


  一個新時代,要在他的見證下開啟了。哪怕這具身體正年少,朱瞻元的心頭也是豪情萬千、壯志滿懷。


  皇宮的宮門,還是被城外的大軍攻破了。


  乾清宮。


  宣惠帝坐在龍椅上,等待著他的敵人的到來。


  很快的,朱高晸領著親衛,進了乾清宮。望著坐那兒,目光平靜的宣惠帝。朱高晸還是隱隱的躲了一下目光。然後,他又扭回了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宣惠帝。


  朱高晸有些惱羞成怒,他是勝利者,他怕一個失敗者幹什麼?

  「原來是高晸堂弟。」


  宣惠帝望著朱高晸,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道。


  「見過天子。」


  朱高晸在親衛們在時,還是給這位皇兄天子了一個面子情,淡淡的拱手,說了這麼一句道。畢竟,都是皇家人,在外人面前,肯定不能落了皇家的顏面。


  「燕王叔呢?」


  宣惠帝又問了一句話道。


  「父王,自是坐陣中軍。」朱高晸冷冷的回了一句話,道:「天子,還請隨臣弟走一趟吧。」


  朱高晸說這話時,語氣中有著興災樂禍的。


  說到底,他這一邊才是大贏家。天子又如何?末路的天子,註定是沒活路的。


  朱高晸在心頭也是冷笑。


  他想,他不用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麼。反正,朱高錦都要死了。


  「朕就在這裡,哪也不會去。」


  宣惠帝望著朱高晸,語氣是平靜的,神態卻是堅定的。他繼續說道:「燕王叔既然已經贏了,想來是不介意見一見朕這個末路天子吧?」


  「這是傳國玉璽,在朕的手中。」


  「想來,燕王叔會需要的。」


  宣惠帝指著御案上,那一個紫檀木製的龍紋錦盒,說了他的籌碼。


  朱高晸剛想上前,準備拿了那個龍紋錦盒時。宣惠帝喝聲道:「都別動,不然的話,朕手一揮這錦子落了地上,把傳國玉璽哪兒磕壞了?你等擔得起責任嗎?」


  宣惠帝的喝問,讓在場的人都停了步伐。


  朱高晸遲疑了一下,還是吩咐了親衛幾句。


  然後,殿內是沉默。


  又過了約兩刻鐘。


  有大股人到的腳步聲。然後,是燕王大踏步走進了乾清宮來。


  燕王的身側,是朱瞻元這個嫡長孫。


  「臣見過天子。」


  燕王微一躬身,行了一個平禮。


  「燕王叔來了。」


  宣惠帝看了燕王一眼后,笑道:「真沒想到,咱們叔侄現相見,卻是如此境地。真是造化弄人啊。」


  宣惠帝說著說著,還是笑了起來。


  「天子喚臣來,不知道有何吩咐?」燕王的語氣里,似乎還是有些尊敬的意思。不過,也是泛泛而矣。


  「朕輸了。燕王叔贏了。朕就是想問一問,燕王叔上位了,會削藩嗎?」宣惠帝問了一個他心頭的問題。


  燕王望了一眼四周,揮了揮手,說道:「高晸、瞻元留下,其它人皆退下去。」護衛們聽得燕王的吩咐后,都退下了。


  留下來的,就是燕王祖孫三人,燕王、朱高晸、朱瞻元這祖孫三人都是目光望著宣惠帝,望著這一位失敗了,已經是末路的帝王。


  宣惠帝很平靜,他問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以至於燕王叔要避人耳目。」


  燕王神情很隨意。


  這殿內早被檢察了許多遍,安全是有保證的。


  再加上,燕王從軍從年,武力也是不差的。當然,朱高晸的武力也不錯。


  燕王的目光非常銳利,他望著宣惠帝,開口了。他說道:「自是不會削藩。這是皇父的立國根本,以諸藩拱衛皇室,平定天下。身為子孫後輩,豈能不顧祖宗家法?」燕王很清楚,藩鎮能削弱,卻不能幹凈的剷平。那樣的話,不是削藩,是在削了皇家的根基。要知道,天下在宏武帝手上統一,也不過堪堪近二十年。當初,宏武帝登基


  稱帝時,可只有半壁江山的。


  如今的局面下,皇室不經營上百十年,豈能威望入百性的心中?


  一個皇明初建立時,頭幾十年為什麼政治清明?那是皇帝都明白著,他們的江山還需要穩固啊。


  這根基立起來了,不細心培養喝護,半道夭折的可不少?


  君不見隋煬帝不就是斷送了他爹楊堅留下來的一個若大盛世皇朝嗎?


  「燕王叔能贏,果然是我朕的心胸太小了嗎?」


  宣惠帝這時候明白,他是一個將死之人了。這時候,燕王說的話,肯定是真心實意的。絕對不是騙他一個侄兒。


  正因為如此,宣惠帝的心頭有了悔意。


  這人生的最後時刻,宣惠帝在想,他當初如果不削藩是不是就不會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天子,尚有其它的吩咐嗎?」


  燕王躬身一個平禮,再問道。


  「朕沒什麼疑問了。」宣惠帝淡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當著燕王的面,從袖中拿出了一小瓶毒酒,一口氣飲下。


  燕王靜靜的看著。


  不肖片刻,一代帝王,一個繼位很短暫的天子,就是毒發身亡了。「父王,天子死了,會不會有流言傳出去,於您的名聲不利?」朱高晸說了此話時,有些小心翼翼的。這時候,朱高晸也是反映過來了,他親爹是要成為新天子的人了。他

  這個兒子也是要水漲船高了。


  這不是以前那種還帶了忐忑時,不敢肯定啊。畢竟,賭局不到最後,誰敢肯定自己一定是贏家?


  如今卻是不同,這是棋局已經定下了勝負。


  「本王還有名聲嗎?」


  燕王洒然一笑。


  燕王在意了身後的令名,但是,不是現在。燕王自比的,那是唐太宗。


  他是註定要與唐太宗比肩的明君。所以,他不覺得,他奪了侄兒的皇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密聞。


  畢竟,他非是第一個起兵的藩王。


  寧王、周王在前。


  他這個藩王啊,也只是被削藩之策逼得不得不起兵罷了。


  「隨世人說去吧。」


  「本王自會治出一個太平盛世,百年之後,去告訴了皇父,朕是他最優秀的兒子。」燕王在意的是他的皇父眼中,他這個兒子居然不是一個父皇滿意的繼承人?

  這是燕王的心病。


  所以,燕王憋了一口氣,他一定要成為一個青史留名的有為明君。


  「祖父,天子死了,那麼,應該如何蓋棺定論呢?」朱瞻元提了一個問題道。


  燕王哈哈笑了。


  「天子沒死。」


  「天子的兒子更沒死。」


  「只是失蹤了。」


  燕王望了兒子、孫子一眼,說了他的結論。沒錯,這是燕王的決斷。當他踏入皇宮時,他已經得到了彙報,太子死在了景仁宮裡。


  天子在乾清宮等待著他的到來。


  如今天子和太子都死了,後患皆了。燕王很輕鬆,所以,他準備送天子的后妃們,全部去陪葬,給天子陪葬。


  至於天子的庶出弟弟們?那兩個廢物啊,可以活著,當了裝點門面的貨色。用來宣傳了,他的大度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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