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想到梅氏,張謹兒看著月姨娘的眼神更是冷上了兩分。


  「罷了,你等心裡有數兒,就記著本份是什麼?」


  「若是不侍候好了二爺,你等啊,就是失職了。」張謹兒不低不重的敲打了兩句后,便道累了,讓二人退下。


  正巧著,月姨娘、柳姨娘告退後不肖片刻鐘,張嬤嬤歸來了。


  正屋中,張嬤嬤對張謹兒稟了話,道:「大夫診脈了,白姨娘是鬱結於心,加之染了暑氣,這才會一下子病倒了。」


  「哦,這般說來,白氏是對二爺的處罰不滿了?」張謹兒在冷笑。


  「夫人,您是如此想,到也是在理的。」


  張嬤嬤回道。「罷了,罷了,我且大度一回吧。倒底看在了大姑娘的體面上,我也不太好針對了白氏。」張謹兒懶懶的回了一句,說道:「白氏,是一個註定失寵的。她那等人,我何苦為

  難了?不過是添些惡名。」


  張嬤嬤一聽二夫人小張氏這般一講后,也是覺得在理。


  「夫人說的對。」


  張嬤嬤肯定的回道。


  「嬤嬤,把禮備好。我且去元熙堂,去給大嫂賀了喜。」張謹兒這時候是撿了要緊的事情。畢竟,去賀喜嘛,還是趁早不趁晚。


  「禮是備上了。」


  「夫人,奴婢這讓人呈上來。」


  張嬤嬤回道。


  張謹兒點點頭。


  張嬤嬤這去喚了備禮的大丫鬟,稍片刻后,這禮盒是呈了上來。


  珠翠釵飾,錦羅綢緞,這些都是送禮的常件兒。這時候,張謹兒自然也便是送了些賀喜,常規的,也不出錯兒。


  於是,領著嬤嬤丫鬟,張謹兒就是出了元晸堂。


  柳姨娘、月姨娘正是回了寢屋。


  二人同行。


  月姨娘是幽幽一聲嘆息。


  「月妹妹,嘆何?」柳姨娘問了話道。


  對於柳姨娘的問話,月姨娘挺驚訝的。畢竟,在元晸堂的這些年,柳姨娘可是一直奉行了低調的原則。


  對於柳姨娘不愛擔理人,就是當了透明的背景板,月姨娘已經習慣了。


  不曾想,今日柳姨娘倒是破例了?

  「柳姐姐,我就是想著,我這一輩子福享了,苦吃過,倒底還求個什麼?」月姨娘求什麼?自然是求了更富貴的日子。


  比如說,一個兒子?

  只是,月姨娘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奈何她沒保住啊。


  「哦?月妹妹是心灰意冷嗎?」


  柳姨娘這般問道。


  問這話時,柳姨娘是挑了挑眉,明顯不太相信的模樣。


  月姨娘乾笑了一聲,有些尷尬了。畢竟,月姨娘真不是聖人,也不是大賢,她這等妾室,心頭肯定是一種強列想往上爬的慾望。


  畢竟,從泥里掙紮起來的人,豈會願意再落到了泥里?

  「柳姐姐,你我不同,你有靠山,自然可以不爭的。只是我這等破落的身份,爭了又如何?還不是如泥土一般,任人賤踩的份兒?梅姐姐,死的冤枉啊……」


  最後的幾字,月姨娘說著低而輕。


  湊在月姨娘身邊的柳姨娘,自然是聽到了。至於落後得遠些的兩個丫鬟,倒是沒聽到了兩位姨娘具體談話。


  特別是後面的幾個字,月姨娘說的刻意,她本來就是說給了柳姨娘聽的嘛。


  柳姨娘聽得月姨娘的話,心頭冷笑。


  做了妾的,哪個是真的沒些野心的女人?

  月氏這等做派,柳映雪聽著了,真覺得可笑。不過,她倒沒有笑出來,相反,她是是她應該跟月氏結盟了。


  因為,從晸二爺這些日子的一些動作里,柳映雪已經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的東西。雖然,不太明顯,可是,柳映雪還是查覺到了一些異樣。


  特別是柳映雪又是家生子,她從她的老子娘那邊,也是探得了一些消息。


  雖然,都是一些痕迹,一些不太對人明言的東西,但是,柳映雪就是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她總感覺著,二房的天要變了。


  這一種直覺,讓柳映雪有些想準備準備的衝動。


  「月妹妹,咱們本本份份的,總能討一份生活。唉,到底我等身份,就註定了,二爺若不喜歡的話,還是老實些不若了夫人的嫌棄。」


  柳姨娘說了這話后,微低了眼帘子,問道:「月妹妹,問一句唐突的話兒,你的將來可有些什麼打算?」


  月姨娘聽得這話后,臉色變了。


  月姨娘生頭胎的時候,傷了身子。這才是關鍵的地方,她沒了生育的能力。往後怎麼辦?

  這也是為什麼,月姨娘不爭了的原由。


  當初梅姨娘想出頭,那是因為梅姨娘還能生,能生的女人,總會有了孩子,就會有了依靠。月姨娘已經不能生了,她自然就是心灰意冷了。


  唯一不甘心的,怕是舍不了如今的一份富貴。


  對於月姨娘這等出身的女子,這姨娘的身份可不就是富貴嘛。


  「柳姐姐是何意?」


  月姨娘臉色變了。


  「妹妹,我可以對天發誓,若你我同心,將來我有個一兒半女,必然是與妹妹同享了兒女的福份。」柳姨娘伸手,執起了月姨娘的手,這話說得叫一個誠懇。


  月姨娘愣住了。


  「我誠心實意的,瞧著月妹妹與我是一拍即合。月妹妹,你若是信我,我可以立了誓言,若我悔了約,叫我不得好死,死後都得下了遭了罪。」


  柳姨娘繼續的許了誓言。


  這時候里,人是重了諾言的。


  柳姨娘這一翻話,讓月姨娘是信了七分。


  莫名的,月姨娘有了一點小小的衝動。畢竟,月姨娘可是知道的,柳姨娘在元晸堂里,是根基牢靠著的人。


  她倆若是湊了一塊兒,還真有可能護好了一個孩子。


  「好。」


  月姨娘一咬牙,是說了這麼一話道。


  彼時,柳氏、月氏結盟時。


  張謹兒領著嬤嬤丫鬟出了元晸堂后,也是遇上了正準備去元熙堂的妯娌齊惜春。


  妯娌二人都是挺著大肚子。


  這時候,二人又是非常熱絡的相互招呼了話。然後,自然是熱鬧著,一起去了元熙堂。


  對於妯娌來賀,福娘是在歇息中,她這會兒睡得正甜。


  張謹兒、齊惜春自然不可能多留,畢竟,朱高熙這位夫君的大哥在元熙堂里,男女有別,還是送了禮后,妯娌二人就是告辭了。


  出了元熙堂,張謹兒邀請齊惜春去元晸堂坐一坐。


  齊惜春得了嫂嫂的邀請,自然是應承了。


  妯娌二人是一種上漫步而歸,當然,為了乘涼,也是沿著廊道而行的。


  夏季,樹蔭密密,花草繁盛。


  假山涼亭間,各有樂趣所在。


  這不,在花園子時,齊惜春覺得暫時不如在涼亭里坐坐。


  張謹兒自然是同意了。


  涼亭在高處,也是能眺望了遠處的風景。


  遠遠的,也是望見了一汪的荷池,有蓮花開得正美。


  「三弟妹,你這肚子似乎太大了些?」同樣是懷孕了,張謹兒自然是注意到了妯娌齊惜春的肚子,比她的更是大上了一圈兒。


  「這生產前,總不好讓腹中的孩兒過於大,到時候會有些麻煩的。」張謹兒略略勸了一句道。


  「二嫂嫂莫擔心,我這是懷了雙胎。」


  齊惜春笑著說道。


  「怎麼之前沒聽說過?」張謹兒有些疑惑的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便沒有多提。今日二嫂嫂正巧說到了,我自然便是順嘴兒講一講。」齊惜春還是害羞的笑了一笑。


  對於懷了雙胎的事情,齊惜春是知道的早些的。那時候,也是因為肚子一下子大得利害,她自然是怕了。畢竟,頭胎嘛,頭一回當娘,齊惜春哪能不害怕?

  倒是大夫來診了脈,確認是雙胎后。齊惜春對於她特別大些的肚子,才是擱下了擔憂來。


  「我瞧著二嫂嫂這一胎,一定是一個男胎。」齊惜春望著張謹兒的肚子,眼中有些羨慕的說道:「我這一胎好吃好喝的,瞧著臉都是圓了許多。聽我娘講,許是女兒……」


  對於齊惜春這等新婦,自然是盼著有了兒子,再是生了女兒的。


  畢竟,先有了兒子,在夫家站穩了腳跟。再是有了女兒,將來出嫁后,也是有兄長在娘家給其撐腰嘛。


  女子在夫家,除了看夫君的地位,也是要看了娘家背景的。到底兄弟若得利些,夫家看在舅子的份上,也是要小心謹慎的。


  畢竟,若是被舅子打上門來,還是少不得有麻煩啊。


  「甭管男孩兒、女孩兒,都是自己的孩子,肯定一樣疼的。」張謹兒對三弟妹齊惜春是溫柔的說道。


  「二嫂嫂說的對。」齊惜春點點頭,說道:「我娘也是如此勸我,說是先開花後結果,這不分男女,總歸都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一定是一樣的疼著。」


  齊惜春說了這話后,笑著撫了撫肚子。


  「咦……」


  突然,齊惜春是驚咦了一聲。


  順著齊惜春的目光,張謹兒也是望了過去。


  那荷池之上,有一頁小舟。


  小舟之上,有兩個男子。


  張謹兒認識,齊惜春更是認識。那兩個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二人的夫君朱高晸、朱高孜兄弟。


  「夫君和三弟是在賞了滿池的荷花吧?」


  張謹兒說了這麼一句話道。


  「不……」「不是。」齊惜春是驚呼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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