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朱瞻元有萬般想法,奈何他人小力薄。


  這時候,朱瞻元只能借外力。


  外力何處來?

  朱瞻元能想到的,就是舅舅家了。


  那麼,時機呢?


  在朱瞻元看來,二弟的洗三日,就是不錯的時機。因為,那時候的外祖家定然來做客。到時候,朱瞻元求了話,去外祖家小住兩天,就妥妥的能歪纏了舅舅嘛。


  咳咳……


  也不能算是歪纏,而是朱瞻元準備給舅舅一個立功的機會。


  當然,順道求了親爹,在朱瞻元看來,那必然的事情。


  對於次子,在洗三時。


  朱高熙就告訴了妻子福娘,他們二兒子的名字。


  「朱瞻亨。」福娘念了這個名字,倒是覺得不錯。


  「是啊,父王當初就定了孫輩的名字,用元亨利貞四字,父王、母妃都覺得喻意不錯。」至於瞻這個字眼,那是皇曾孫的排序次名。


  於是,這小孩兒的名字,連給上頭的長輩報備都省了,就能套用了。


  話說,在朱高熙看來,也挺省事兒的。


  呵呵。


  洗三。


  對於小嬰兒而言,他本人是不懂得重要不重要的?


  不過,對於福娘的娘家人而言,這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張家人都非常重視的。畢竟,全家人上門去做客,在柳秀秀看來,給外孫做面子的事情,她是歡喜著。


  洗三宴。


  這一回,京城的燕王府舉辦的並不是特別熱鬧。


  只是給親人們遞了請貼,外客是不請的。


  宏武帝差天使來給了賞賜。


  至於皇太孫本人嘛,是來了的。還有女眷,那來的最尊貴的,自然就是太孫妃馬氏。當然,跟在馬氏身後而來的,還有何承徽。


  何雅蓮這位承徽會來,那是好好表現了一翻的。


  當然,太孫妃馬氏也是故意的。


  太孫妃馬氏可是打聽過,這燕王府的世子妃張氏跟胡承徽是幼時的好友。如今,兩人境遇不同,太孫妃覺得,也許可以從兩人的談話交往中,打聽些什麼?

  於是,太孫妃馬氏就如了胡承徽的意,這一回,把這位胡承徽領進了燕王府。


  男客們在一處,女客們在一處。


  朱高熙對皇太孫非常的恭敬。


  當然,身份使然嘛。


  皇太孫是儲君,朱高熙是宗室子弟,二人身份上差別蠻大的。一個是君,一個是臣。這待遇上面,自然要守了本份。


  「咱們兄弟間,有些疏遠了。」


  皇太孫朱高錦對朱高熙如是感嘆了一句。


  朱高熙是嘴角抽動了一下。


  朱高熙真不覺得他大堂哥這話,是真感嘆什麼?

  朱高熙更覺得,這像是他大堂哥的一種高處寂寞。完全不需要他回答,讓他當一個聽眾即可。所以,朱高熙沉默著。


  果然,朱高錦又接著說道:「我要恭喜五弟,你這又當爹了。」


  這話一從皇太孫嘴說出來,朱高熙是真高興,他樂呵呵回道:「那是福娘好生養。我將來和福娘繼續努力,鐵定給父王再添幾個皇孫皇孫女……」


  朱高熙的意夠明白。


  他這人沒啥追求,就是想多生幾個兒女,余願足矣。


  「五弟你活得舒坦,是個明白人。」朱高錦雖然覺得五堂弟這活法,夠自在。不過,不是皇太孫的追求。


  想一想,皇祖父交給他的一切,那是大周朝的未來給予他。皇太孫這些年裡,也是夠辛苦的。畢竟,繼承人不好當。


  一個強勢帝王的繼承人,更不好當啊。


  有些難處,皇太孫是沒人可講的。


  怎麼說呢?


  看人吃水舒坦,實際上,暗中挑水的資格,那是要受累的。


  皇太孫當然知道,他現在吃苦的,是應該的。畢竟,一個朝廷的運作,一個帝王的本職工作,那是疏忽不得。所以,累啊,這事情,習慣也就習慣了。


  「太孫殿下亦是有了長子,再過些年,東宮多添了皇曾孫,想是皇祖父更高興。」朱高熙轉移了話題。


  「我倒是樂意子嗣多些。」


  皇太孫笑著回了這話。


  燕王府內,女眷處。


  福娘打起了精神,陪著太孫妃馬氏聊天。


  當然,偶爾里,她也注意到了胡承徽。福娘就是那麼瞄幾眼,她也是發現了,這個曾經的童年好友,真是大變樣了。


  真是女大十八變,完全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福娘在心頭,不得不感嘆,皇宮鍛煉人啊。


  當然,福娘打量了胡雅蓮,胡雅蓮同樣打量了福娘。


  「說起來,胡承徽與五弟妹你是舊識吧?」太孫妃馬氏不走尋常路,那是插嘴了這麼一句話道。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福娘笑回道:「是啊,是舊識。」這話,打斷了尷尬的氣氛。


  「也不是多熟悉,就是我們兩家住了一條巷子,有點頭之交。」胡承徽補充了一句。


  福娘沉默了。


  太孫妃馬氏意味深長的望了胡雅蓮一眼。


  這一日,洗三宴。


  對於福娘而言,真是一回不那麼舒心的聚會。


  倒是在洗三宴的賓客離開的差不多時,朱瞻元求了話,要去外祖家小住。對此,朱高熙同意了。福娘也沒反對。


  於是,朱瞻元在二弟的洗三宴后,就跟著返家的張家人一起到了甜水巷口的張家。


  在張家待了兩天,朱瞻元繼續涮了外祖家的好感。


  在六月底。


  朱瞻元在一天傍晚,尋得了二舅舅說私房話。


  「二舅舅,我有一個小秘密。」


  朱瞻元用神秘惜惜的語氣,用小孩子的撒嬌口吻,對二舅舅張春福說了這一句話道。


  「哦……」


  張春福拖了老長一個尾間。


  對於張春福而言,外甥這話,更像是小孩子在顯擺嘛。


  不過,好脾氣的張春福表示,他樂得討了外甥的高興。


  「來,瞻元,跟二舅舅說說,是什麼秘密?二舅舅一定給你保守了秘密。」張春福笑得呵呵,那是裝了一臉的好奇。


  在心底,朱瞻元想吐糟。


  在朱瞻元看來,說給別人聽的,還算秘密嗎?

  哼……


  朱瞻元想,他這不是人小,沒自己的勢力,得借力的話。哼哼,他肯定不需要裝出來這等我有秘密告訴的傻缺樣啊……


  「二舅舅,我在王府跟人捉貓貓時。聽到那人提了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他們還這樣,還這樣……」


  朱瞻元比劃的那叫一個激動。


  實則,他壓根兒就沒有發現了,什麼狗屁的明教徒。


  朱瞻元這麼做目的,是提高了二舅舅的警惕心。然後,由得二舅舅的口,跟父親談了這明教可能隱藏在王府里的事情。


  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找出了真正的刺客。


  刺客是誰?


  朱瞻元不知道。


  朱瞻元也壓根兒不認識。


  因為,前一世里,他父親是不明不白的在京城王府里被人刺殺了。而且,刺客還是遁逃了。呵呵……


  這中間水深啊。


  所以,明教的惡名,朱瞻元就是想用一用。


  反正在朱瞻元看來,明教的頭頂虱子多了,再痒痒的,也是不差了哪兒去。這債多了不愁嘛。


  把屎盆子扣了明教的頭頂,朱瞻元被人查底啊。


  畢竟,就明教隱藏於暗處的德行,他們也不可能跑出來為自己伸冤的。


  「瞻元,這事情你跟你爹、你娘講過嗎?」張春福的神色非常的慎重。他在禁衛軍當差,他爹又是拱衛司的。


  張春福的消息靈通著。


  唉。


  太子的死,是病逝。那不提,可皇太孫是救過駕的,那一回,刺客後來傳著,說就是明教的。


  還有二皇子秦王、三皇子晉王,這兩位王爺的死,都跟明教有關。


  在張春福看來,這明教跟皇家就是不對付的。


  如今,小外甥居然在京城的燕王府里,聽到了明教育接頭語。還是一些隱晦的事情,張春福是擔憂起了妹妹、妹夫的安危來。


  明教……


  明教……


  「沒有講過。」朱瞻元搖了搖小腦袋,那是一本正緊呀。


  「爹要忙了差事,要努力養家。娘懷了小弟弟,要照顧小弟弟。唉呀,我不說給他們聽……我就喜歡二舅舅,我說給舅舅聽。」


  「噓……」朱瞻元還是小聲比了一個禁聲手勢。


  他努力做出了神秘狀,說道:「我就說給了二舅舅一個人知道。」


  「我很會保秘的。」朱瞻元表示,小孩子演戲什麼的,一定是騙死人,不償命啊。


  至於朱瞻元的心底,不告訴了爹娘。


  呵呵……


  朱瞻元的理由夠簡單。


  因為,朱瞻元不知道他爹身邊,哪些人是內鬼啊?

  告訴他爹,可能打草驚蛇。至於他娘嘛,他娘懷有身孕啊,孕婦安危重要。朱瞻元可想著他二弟平平安安,他娘平平安安。


  像這種麻煩事情,由得二舅舅這等人去查了,更合適的。


  畢竟,二舅舅是外人,他要調用了力量的話。燕王府內的人,不會得了半點消息。呵呵,再加上了外祖是拱衛司的。


  這兩兩相加,必然能生奇效。


  對於拱衛司,對於禁衛軍,有前一世帝王生涯的朱瞻元知道的。


  這兩支力量的暗中勢力,更大啊。外祖和二舅舅若是給力,完全可以小心的通知了他爹朱高熙,他們翁婿一起使力。那暗中的內鬼,鐵定能夠瞅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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