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風雲散
她彈了一首琴曲——《鳳求凰》。隻是經她之手彈出,曲意另類新穎。旖旎綿長之中又不無自然大氣。
盛子元卻想到了兩日前的夜晚自己討的那一首琴曲。他竟然覺得,或許這一首《鳳求凰》並不是女子送給東延這對新人的大婚之禮,而是兌現自己的琴曲……於是從頭到尾,他眸光落在琴案前,再沒有移開過。
這首曲子算是今日唯一的娛樂之處了。第二天相比第一天而言有些無趣,過得也快。
隻是第三日卻來了一記重大意外。
“你說什麽?紫紫不見了?”夜傾淵在聽到青魚的話之後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不是無論怎樣都找得到她嗎?”
青魚搖頭,“起初蟬蟬問我,我也隻當她是一個人不知道去了何處。畢竟大婚她身上攬了很多事,但是眼下我真的找不到她。一點線索都沒有。好在今日是最後一日,她不在月晦倒也將場麵控製下來沒有出什麽紕漏。”
現在誰人還管得著東延的這場大婚啊。
但盛子元知道尹千城應諾守東延及帝棲宗,如此有始無終不盡責任不是十四能做出來的事,“月晦必然是第一個發現的,他那邊沒有說什麽嗎?”
蟬蟬接話道:“我最初問他,他神情有些微妙,最後說大概主子是不想見他。”
這又與月晦有什麽關係不成?
“其他人呢?你們四個都在?”盛子元問道。
青魚也思慮起來,“除了杜若。”
盛子元出謀劃策道:“你先找找杜若。看看杜若可是與十四一起不見了。如此在思量不見的原因才能對症下藥。”
青魚和夜傾淵二人皆是點頭讚許。
“誰?”蟬蟬一聲嗬斥,隨即已經輕巧起身奔向聲響之處。
夜傾淵看清來人,“蟬蟬住手。”
蟬蟬隻是頓了一下,並不打算聽從夜傾淵的。
青魚道:“是夜公子的人。”
來人是水色。水色之後還有一人,但此人青魚也沒見過無從知曉。
“是宇文蕭磊。”夜傾淵道。
青魚想了起來,“原來是宇文秉將軍身邊的人。”
將軍宇文秉得夜傾淵全心信任,他身邊派出來的親信自然也是信得過的。
夜傾淵劍眉微微一顫,若是沒有什麽重大的事宇文秉是不會派了蕭磊前來的,“怎麽了?”
蕭磊直言來意,“因為殿下這幾日在東延,所以不知道暗夜國內這幾日有關於殿下不好的言論。”
夜傾淵直直看他,一派鎮定。
“不知從何處傳起,說殿下並非陛下血脈,繼承暗夜名不副實。”
盛子元和青魚皆是變臉。夜傾淵的身世沒幾個人知道。除了當日在青江軍營說過但也隻是他們幾個親近之人知道,這事又是如何傳出去的?而且這事挑在夜傾淵遠離暗夜之時四處傳播,可見背後之人是早有預謀的。
最不黃慌亂的卻是夜傾淵,“現在局勢如何?”
蕭磊又道:“卑職想說的關鍵卻是在這裏。國內舊暗夜的勢力卻是於澄清此事壓下民論出了不少力。”
舊暗夜的勢力。
夜傾淵看向盛子元。
“不是我。”盛子元說著,將當初他給過夜傾淵暫用的玉佩拿了出來。他二人都知道這玉佩是調用暗夜國內蟄伏的前暗夜力量的憑證。
盛子元又道:“是他手中的力量。原來十四去了暗夜。”
“紫紫?”夜傾淵隻當他兩句話都是說的尹千城。
盛子元搖頭,“這玉佩是一對的。我隻有一半,對應前暗夜一半的暗樁勢力。杜若手上有另一半。必然是十四帶著杜若去了暗夜替你及時處理了事端。”
夜傾淵問:“杜若如何有?”
“說來,杜若要將東延仁顯宗的皇後稱一聲皇姑奶奶。我也要將杜若稱一聲表哥。所以十四才會在意千年墨書信,或者說是杜若在意。想必當初十四是和杜若一起進了陳塵盜走了那些書信。畢竟,那些書信被仁顯宗故意曲解拿來作為自己情深的憑證,對於已故皇姑奶奶來說是一種侮辱。”
“……杜若是故暗夜的太子?”夜傾淵這回問的是青魚。因為他記得青魚說過,杜若是尹千城自行從外間帶回伽若的。
青魚點頭,“我雖不知七公子是如何確定杜若過往身份的,但在伽若,除開幾位師尊,就是千城、栢顏、景榮和我知道了。至於千城與杜若在伽若山之外的相遇和她帶杜若融入我們的生活這中間的事,就隻有他二人知道了。”
“青魚,你從前是什麽人?”誠然杜若的來曆讓夜傾淵意外不已。這張揚不羈的景榮不是還有個沐家二公子的身世嗎。平日裏不言不語的杜若都是如此令人震驚了,那麽值得尹千城從伽若山外尋到放在自己身邊的另一人青魚又是什麽來曆怎會不令人好奇。
“我啊,”青魚第一回說話說得低回婉轉,隻是他已經在經年的磨礪之中忘記了當初遭受磨難的最激烈和真實的反應,“不過就是個九死一生的人。”
“小七?”夜傾淵寄希望與盛子元。要知道杜若的身份他不知道但盛子元卻是熟悉。倒也不說盛子元和杜若之間有些血緣關係,但夜傾淵作為暗夜太子,對故暗夜的亡國太子的事也曾花了心思去調查了解了。
盛子元認真地看著從來沉穩又詼諧的男子,“青魚的過往。我還真不知道。”
“好吧。真是好奇。”夜傾淵最後妥協。
話題適可而止。夜傾淵和盛子元都是通透且有眼力的人。
盛子元道:“好了,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既然暗夜國內的事已經迎刃而解了,你也不用急著回去,但是十四在暗夜,我想我和你都是希望快些趕去找到十四的。”
“我,蟬蟬和鳳凰卻不能此時動身。”青魚道,“主子交代下來護著東延。不出所料今夜喻家就該動手了。”
夜傾淵思慮片刻,“我們便一起留下來吧,也好替紫紫將在東延沒做完的事做完。我這個做兄長的總是讓她幫襯卻從不做什麽,就太慚愧了。”
盛子元道:“也好。”
青魚所言不錯,今夜確實大忙了一場。東延在今夜可是好大一番動靜,隻是在尋常人眼中隻記下了女帝的大婚這件放在明麵上得以窺探的事。
事過告別月晦,夜傾淵和盛子元等人連夜啟程離開東延。
好在不管是暗夜的貴客夜傾淵還是鳳朝的來使盛子元都已經完整地參加完了三日大婚之禮,兩方人馬都急於離開。
出了關城城門之際,盛子元借口上次去往暗夜未來得及欣賞完暗夜人文風情開口一道去暗夜遊玩。正反如今於天下人眼中盛子元還是從前那個閑散王爺。他的去處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夜傾淵自來就是熱情爽快的人,哪有不應允欣然相邀的道理。
於是盛子淩率隨領出使的儀隊回鳳朝。青魚,鳳凰和蟬蟬一同隨著盛子元。栢顏早已離開東延。景榮不知所蹤。
隻是待夜傾淵和盛子元緊趕慢趕風塵仆仆到了暗夜,確有兩人早在暗夜替夜傾淵收拾殘局,其一是杜若無意,另外一人卻並不是尹千城。而是伽若山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