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撥迷霧
景榮快馬趕到鳳朝京都的時候城門的防守已經是在盛子元等控製下的正常情況了。京畿重地的布衣百姓全然是一派祥和,從頭到尾沒有察覺絲毫欲望權柄之爭下的詭譎雲湧。
景榮目的明確直奔鳳朝皇宮而來,看到盛子元的三千隱衛時微微動容,動容過後卻是立即回到了正題,“盛子元,那女人還沒有返回嗎?”被問話的人還沒有回複,景榮卻是一瞬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你怎麽在?你在的話那女人呢?”
青魚也不屑得瞥了景榮一眼,“說得好像隻準你來不準我來似的。尹千城說自己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有事。她倒是事多!別出個什麽意外……”景榮的擔心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空中嫋嫋升起的淺淡白煙。“青魚!”
這兩字幾乎是景榮直接從喉嚨吼出的一般。
而青魚顯然也看到了那白煙。若是換做以往景榮如此惡言,他必然早就反唇相譏了。這一次卻堪堪沒有回嘴。
盛子元是何等敏銳的人,就算不敏銳,但景榮的怒火和對青魚的責備絲毫不掩。他問:“怎麽了?”目光也順著兩人看去的方向過去,顯然知道是尹府的方向,卻是什麽也沒有看到。
景榮瞥了盛子元一眼,亦含責備,“那女人竟然點了天香。”話音還未落盡,起身飛去。
青魚自動補充解釋:“天香是求救信號。”短短七個字,說得很短促很急切。他說完便跟上去追趕景榮。
“主子。”遠山如何會不知道盛子元此時也和景榮般的焦急。
盛子元一直背對著遠山此時竟也未來得及回頭,“六哥既然已經幽禁將軍府了,剩下的事你全權負責。另外奇公公會協助你的。”最後的音節還未落,身形就已經騰空而起去追那兩道身影。
因為從皇宮去向尹府最近的路線必然經過花府。所以才與花忘塵針鋒相對的盛子淩正好看到這三人急切而過的身影。盛子淩好奇,但他想讓同時讓這三人動容焦慮的人必然隻有她,“七弟,發生了什麽?”
“十四遇到麻煩了。”
盛子淩也沒問他們是如何知道的,亦沒問什麽麻煩,示意了一眼開陽,便也跟了上去。
到了紫苑門口的時候,四人都沒有感應到院內有人的氣息。
最先進去的是景榮。他卻沒有衝進裏屋去,而是在尹千城前不久呆著的地方停了下來。之後是青魚和盛子元,兩人看了景榮一眼而後皆進了裏屋。最後而來的盛子淩也朝著景榮所在的地方走去。
片刻後青魚和盛子元出來,與景榮和盛子淩站在了一處。
盛子元問道:“這一處有什麽問題?”
“這裏就是她放天香的地方。另外,還有一種香氣。”景榮道。
青魚接話道:“是美人淚。”
美人淚的製作者尹千城此時必然不知道,她當時煉製這藥可有可無的心思促成了今日景榮等人順利找出真相和找回她。要說尹千城素來都謹慎,所以無論經她手煉製毒藥還是解藥都是無香無味的。但由於美人淚是她無聊時所製,所以略帶興致得讓美人淚帶了香氣。還是用時無氣味用過之後氣味越來越濃鬱。當時景榮給的中肯評價就是——你真是閑的夠可以,一個氣味都能弄出這麽多花樣。
景榮瞥了青魚一眼,“你也知道?”話說景榮是除了尹千城對美人淚香氣最熟悉的一個人,誰讓他是親身中過美人淚的第一人。要說他會在第一個進了紫苑沒有進屋而是停在這裏就是因為這氣味。
盛子淩疑惑不知:“美人淚?”
“是主子自己煉的一種迷~藥,對內力越深的人越事有效。不過純粹是煉來玩的。因為讓這迷藥有效的手段她不會用在對付敵人的時候。”在場稱尹千城為主子也隻有青魚了。
“你怎麽知道?”景榮脫口而出。
“是淚。”盛子元敏銳道出玄機,“美人淚,應該是需要淚才能發揮藥性吧。”
青魚回應盛子元,順帶解了景榮的惑,“沒錯。當初你和她對戰你輸了睡了三天三夜。你醒之後不肯說是如何敗給她的。後來我們知道了她用的是煉製的美人淚,名字取得這麽形象直白,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了。你還以為沒有人知道不成?”
景榮一臉不耐,氣急敗壞得吼道:“現在是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時候嗎?”說話的時候餘光掃過盛子元,卻見後者不知什麽時候移開了幾步,走到不遠處的紫竹前站定。
青魚也隨著景榮,沒有頂回去。他雖沒打算和景榮吵,卻是捕捉到了景榮看向盛子元的那一眼。但在景榮緩過神能看到自己的時候不露痕跡率先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盛子淩問:“青魚方才不是說尹千城不會將美人淚用在敵人身上嗎。”
“誰說美人淚是那個女人用的?”景榮毫不遮掩的反駁,“是女人中了她自己的毒。若這樣,以她對美人淚的熟悉和自身機警,最多提前封住內力。必然又是那個該死的人下的手!我沒找上她,她倒是活得不耐煩自己蹦躂出來。當初就該在無回穀要了她的命!”
青魚和盛子元都知道,這裏景榮說的‘她’是誰。
盛子淩難得的充分展現了不恥下問的精神,“何以見得是尹千城中了美人淚?”
“你見過她哭?”景榮隻問了這樣一句話。然而就隻需這一句話,便已經是最有說服力的理由了。
別說是十七歲的尹千城,就是七歲的尹千城,盛子淩也沒見過她哭。
景榮又繼續補充道:“若中了美人淚的是別人,你認為她會發出天香求救?我們還會急著找她嗎?她骨子裏高傲的很。再有,地上碎了的珠花!以她的內力捏碎斷然不可能隻是這個程度。”
“這珠花是花拂雪的。”盛子淩認出。他也隱約知道了今天的事與何人有關。
景榮帶了一絲警惕和不悅,九號線誰和花拂雪有點幹係他便不喜,“你怎麽知道?”
在景榮印象中,盛子淩好像與那女子的關係沒到這種清楚首飾的程度吧。
“尹千城曾說著珠花是花拂雪的。”盛子淩簡單道。若是夜傾淵在,他必然也是和盛子淩一樣的回答。因為這串珠花是當初倚紅樓藍株投奔尹府時尹千城拿出來過的。
青魚不解,“隻是……”他看向景榮,“以花拂雪的手段和能力,就算主子在中了美人淚的情況下,也不至於點燃求救天香且現在不知所蹤。”
“後續還有發生其他事。你們已經也注意到自己所站立的地方雖然沒有過多痕跡,但是打鬥痕跡卻還是看得出來,而且絕對不是花拂雪的武功所留下的。”離三人有些距離的盛子元突然接話道,明媚他沒有看向景榮等人這邊,卻是說說頭頭是道。
青魚總結道:“說明還有其他的人出現在了紫苑。”
盛子元一直沒有轉過頭,“你們看,這裏的銀針是十四的吧。”男子說完錯開身形,並沒有將銀針拔下來。
那三根銀針一如最初釘在紫竹幹上。三根銀針下都釘有一片飄飛的紫竹。若不是這銀針是在調查尹千城的行蹤去向,他們怕是要覺得是尹千城練暗器準頭呢。
景榮和青魚都認出是尹千城的銀針。盛子淩雖不及他兩人一眼認出,卻也是在看過後對自己這個七弟深感佩服。現下是傍晚時分,而且那紫竹上的銀針微如毫毛,盛子元竟也觀察到了。
若說景榮第一時間注意到天香氣味和美人淚氣味是基於嗅覺和之前對那兩種煉香的熟悉程度,盛子淩第一時間注意到地上珠花的碎片也是基於他從前見過那串珠花,而盛子元率先發現紫竹上微末的銀針便是十分不易了。
盛子元又道:“這個銀針隻是看看刺入了紫竹竹幹,應該也是在沒有內力的情況下打出的。”
“不可能。”景榮一口否認,“就算是還有其他人在,而且是那女人中了迷藥沒有內力強撐著,她也不會進行這種無濟於事的抗爭。除非……”
“除非她並不是想要對敵,而是給我們留下些線索。”說話的是青魚,“現在的關鍵是,三根銀針,能有什麽線索?”
“誰說是三根銀針而已。”盛子元淺笑道。
其他人又去仔細看那三根銀針。三根銀針的整體形狀呈現尖角朝著西邊方向的三角圖形。每根銀針上釘有一片紫竹葉子。
“三根銀針的方向,是想說,來人是西方的?”盛子淩大膽猜測。
盛子元點頭。
盛子淩繼續分析:“若是西方,就該是地處西邊的暗夜國人。”
“難道是夜傾淵?”景榮雖是如此猜,但其實他自己也不相信。
青魚走過去拔掉銀針,“我想,銀針下的紫竹葉子,可能是想說竹葉的葉,化為夜晚的夜。”
“我也是這麽猜的。”盛子元附和道。
“以夜傾淵的為人和他與那女人的交情,他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我不接受這樣的推測。”景榮一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