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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事後問責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


  “你知道那個女子為什麽會錯音嗎?”小玄冷不丁問道。


  紫衣銀發側頭看向他。


  從頭到尾男子都沒有側頭而是目視前方,他自行給了答案:“她有你三分眉眼。”


  女子愣住,神情微變。但他知道她也覺察過來了,似乎歎息得說道:“你似乎很容易結仇,隻是提醒你,免得不留神受人暗算。你身邊的人也太稚嫩些。”


  這話似乎聽過,好像是景榮。


  她身邊的人,是說鬆若和花雪吧。或許正是因為她本不想讓自己太過深陷其中,才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隻是讓身邊最是稚嫩的兩人隨自己出山了。另外的原因,或許就是她的自信和驕傲。


  她沒有接話,過了很久,“小玄,我總覺得你看到的紫衣銀發尹千城不是我,你說書裏的人太神聖,她勇敢,凜然大義。其實我不過凡胎肉體,對待他們,我不知道該看作幼時玩伴還是皇家貴胄,我至今仍在逃避。”


  男子有一瞬自責,就好像讓女子如此左右為難不得自己的人是他,“其實你更喜歡江湖,也更適合江湖,所以你才會更親近花家兄妹,所以你才會喜歡那個靈動的紅綃。”


  “你似乎很了解我,這話說得也好像你認識我很多年,很多次我覺得你出現並非偶然,跌倒在馬車前,浮音說書,住進尹府……”她沒有再說下去。


  男子笑出聲,“隻要你記著我不會害你,其他的不必知道。”


  “我必然是又喝多了瘋言瘋語。”


  他很想揉揉她的頭,但還是沒有抬手。就這樣一左一右得走著。


  一紫一玄回尹府,一個身著紅衣的男子端然站在尹府門口。如火灼灼的紅衣.,站在尹府門檻上猶如超脫凡塵的天神。男子麵相極其普通,手裏拿著一個梨花木長形木盒,盒子上雕繪著繁複古老的圖案。


  因為有小玄主動求下榻之處的事在先,最後花雪提議若是門口再有人必然是等尹千城的故而不必理會,尹小姐也欣然同意了。現下就出現了紅衣男子孑然站在門口而無人在旁場麵。


  小玄見到紅衣男子下意識去看身邊的紫衣銀發,紫衣銀發沒見有何異樣,但小玄相信這兩個人必然是早就相識的,而且交情非比尋常。


  紫衣銀發未見加快步子,依舊懶散踱來,想著真是說誰誰到。到了台階之上的男子跟前,她才停步。


  紅衣男子先開了口,“黑色不適合你。”男子的話無頭無尾,但紫衣銀發知道,他指的西郊中途她無奈穿了黑衣隱藏蹤跡一事。


  紫衣銀發沒說什麽。


  紅衣男子似乎也並沒料想要得她一個回答,“又喝酒了。”


  她說的有些嫌棄,又有些驕傲,“不及我釀的酒。”


  紅衣男子掃了她一眼,似乎不喜她的自誇,道:“物歸原主。”說著將手上木盒轉交紫衣銀發。說完便下了門階,整個過程和對話內容隻是為了還一個盒子。


  小玄將視線從木盒上移開再去看府門外時,哪裏還有什麽紅色身影,心下不禁讚歎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這個就是景榮?”


  紫衣銀發偏偏頭,拿著盒子的手在盒子上輕輕拂拭,不答反問,“為什麽不是栢顏?”


  “熟話說人如其名,名字給人的感覺。”


  紫衣銀發踏步走近裏間,“確實人如其名,這樣讓我更加好奇你會是怎樣的名字。”


  半晌,男子道:“你會知道的。”紫紫,我有兩個名字,但你一定會最先知道我最不想讓你知道的那一個名字,而且還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我最想讓你知道同時又怕你知道的那一個名字。


  夜靜無話。


  第二日午時。


  尹千城被今上宣進宮。


  上馬車之前尹千城問那前來的奇公公,因為尹千城素來給人有了個好印象,奇公公道:“皇上傳口令時似乎有些不悅。早朝後兵部蔣大人去了禦書房,此時估計還在。”


  尹千城突就明白了原因,朝奇公公謝過。


  到了禦書房。果然,一個武官朝服的中年男子立在一旁。


  明黃身影先是專心致誌的批閱奏折將尹千城晾在一旁,過了許久,看向下方站著的人,女子似乎依舊怡然自得。他有些不解,為何這樣一個小姑娘不似自己那些個大臣畏懼天威,心頭火氣更旺,清了清嗓子,“南潯可治罪?”


  女子不卑不亢,聲音清越,“不知。”


  明黃身影摔了幾份奏折,奏折在書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好一個不知,兵部尚書的狀都告到朕的禦書房了,朕的南潯王竟然還說不知。”


  底下以罰站之姿站著的尹千城迎上明黃身影怒氣,未見驚慌,“若蔣大人是為了昨夜蔣大人公子一番狼狽樣子禦前告狀,那南潯隻能說南潯無錯。”


  那一旁的蔣大人早已經是氣不過,道:“你無錯?你無錯為何蔣大人在你麵前一杯酒後做了那等有辱斯文的事。必然是你心覺他侮辱你在先,你報複在後。”


  所謂欲加之罪,原來是這樣的。


  “蔣大人,當時南潯與令郎相距三步,甚至都未與令郎有接觸,若說令郎做了異常之事,手腳在他身上,南潯如何能左右他之舉止?”


  “你、你……你也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妄以為頂了個南潯王的名號就不將老夫放在眼裏,老夫是以陛下禦筆批下的武狀元出身,經曆大小戰役不下百數,如何是你等黃毛小丫頭比得了的,如今也侮辱到老夫頭上!”


  尹千城譏笑一聲,道:“蔣大人,若你強調你的武狀元出身,是不是對我世襲南潯王一事心有嫉妒?可南潯確有陛下金口承襲王位之優渥,你奈我何?再者,蔣大人對南潯不滿,豈非是對陛下聖旨不滿。更有,蔣大人將令郎一事與南潯王位一事扯在一起,實乃公私不分。如此公私不分之人,南潯實在懷疑你領兵作戰的能力。”


  “你、你……”蔣尚書右手食指顫巍巍得指向尹千城,卻是無法理直氣壯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陛下咳了咳。


  蔣大人意識到自己舉止有失,趕忙俯首道:“陛下。”


  “蔣愛卿對朕之旨意決斷不滿?”尹千城給他戴了這麽大頂帽子,今上自然得順著將戲演下去了。


  “微臣不敢。”


  “蔣愛卿之子素來驕縱,早先便有大臣向朕上折,但朕一直未有理會。今次之事,連蔣愛卿之子都說不清是怎麽回事,愛卿這是糊塗了告南潯的狀。此事也給愛卿提了個醒,回去好好教育子女。”今上這一番又警告又寬縱真是撩撥人心。


  “是。微臣告退。”


  底下隻剩了一道紫色身影,今上又道:“南潯在天若宗十年當真是本事不小。”


  “南潯不知陛下何意。”


  明黃身影倒也不介意她繼續打太極,道:“南潯女子之身,如何去了那煙柳之巷?”


  看,事實就是如此。最初謀害蔣家公子的罪名難以成立,於是便扯向另外的不當事件上。其實說來說去不過是想有所罪名冠在她頭上。


  “那敢問陛下,蔣大人身為兵部尚書,蔣大人令郎常期涉足煙柳之巷,南潯為何又不可以?”


  “他畢竟是男子,南潯乃朕鳳朝的王爺,如何做了這不顧德行之事?”


  “南潯是臣,陛下之子是臣。那陛下的皇子去得,南潯便去不得?”


  “南潯的意思是說朕的兒子昨日也在?”


  “縱是南潯不說,陛下也自知有皇子涉足,陛下又如何此時裝作不知,不過是因為南潯當著陛下的麵說了出來。”既然有最好的助力,尹千城可不會放在不好好利用。


  “好一個能言善辯的南潯。你們幾個都出來吧。”


  案台後一個暖閣裏走出四個人。暖閣是用於皇帝處理政事之餘休息之用。走出之人正是昨日個看了好戲、方才也看了好戲的四個皇子。


  尹千城心中微微不解,也不知這四人是來幫她說說好話還是看看熱鬧。


  “老五,昨日是不是你的提議?”今上點名問道。


  盛子淩道:“父皇覺察敏銳。”


  明黃身影掃了掃自己幾個兒子,話含不悅,“朕便說如何蔣大人來了禦書房,你們幾個也無故跟著來了。莫不是你們擔心朕知道此事之後責罰,特地搶個先機為自己求情?”


  盛子淩道:“父皇,誠如南潯王所說,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再者,您當年年少時自己不也去過。人不風流枉少年,這話可是您一直教導的。”


  “老五呀,也就你敢這麽大膽跟朕說話。”


  盛子豐道:“父皇,風月之所雖素來被人認為是汙穢低下之處,但世人往往心口不一,不然青樓何以一直存在。而這些風月之所也往往藏著不乏才情不凡的女子,如何能一概而論。”


  “老六所說才情不凡的女子,莫不是指老五認識的綰綰姑娘?”


  盛子淩皺眉,“父皇說笑了。”


  明黃身影大笑,“朕如何說笑了,老五不是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嗎?這不正是。”


  盛子豐幾人也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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