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帶著和西榆上樓,王醫生和西榆打過照麵,見到西榆過來,便喊了護士一起出去了,給西榆騰位置。
不過和西榆擦肩的時候,王醫生還是提醒道:“沛臣現在身體很虛弱,他腦子有點暈,盡量不要刺激他。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你還是晚一點在找他,他剛剛吃了藥睡下。”
西榆沒有說什麽,王醫生隻好歎了一聲離開出去,小劉內心忐忑地將門給關上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昏黃柔軟的燈光照在阮沛臣身上,讓他看上去突然變得脆弱起來。
西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她咬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腳步輕輕地走到了床邊。
床邊上還掛著吊瓶,阮沛臣額頭的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一個濃厚的藥味在周圍彌漫著,有些刺鼻。
西榆猶豫了許久,沒有喊醒阮沛臣,而是俯身拿起了阮沛臣放在被子上的手,將他的手那放進了被子裏。
但是在她拿開手的時候,阮沛臣卻握住了她。
西榆一愣,隨即抬頭看去,卻發現阮沛臣並沒有醒來,不過他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像是做了噩夢一般。
西榆想了想,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然後伸手撫上了阮沛臣的眉心。
溫暖的感覺從西榆的指尖一點點傳遞到阮沛臣的眉宇指尖,淡淡的清香慢慢包裹住阮沛臣,阮沛臣慢慢睜開眼,就看到眼前一截白玉般的手腕。
阮沛臣沒出聲,也沒動,而是重新閉上了眼,然後伸出手假裝自己還在睡著,無意識地抓住了西榆的手腕。
西榆皺了皺眉,然後再次用力將手拉扯了回來。
“阮沛臣,何必呢。我知道你醒了,回醫院去吧,我感激你救了我,但是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多半也不會遭遇這種危險,而且……我沒辦法再去喜歡你了,哪怕……”
哪怕,你現在真的學會了愛我。
西榆嘴角牽起一抹苦澀,轉身走了出去。
門被再次關上之後,躺在床上的阮沛臣睜開眼,狹長薄冷的眸子裏一片黯淡深沉。
“對不起。”
阮沛臣苦笑著,然後重新閉上了眼去,隻是雙拳卻緊緊握著,呼吸紊亂。
西榆隻在阮沛臣的房間待了沒有幾分鍾,下來的時候小劉和王醫生便立刻站了起來,一臉擔憂地看著西榆,活像西榆就是吃人的怪獸。
西榆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從來都是他傷我,怎麽如今反倒我像是個壞人,你們覺得我能對他怎樣?”
小劉和王醫生臉上一紅,都尷尬羞愧的低下了頭。
西榆覺得沒意思,說道:“送他去醫院吧,他應該會同意的。”
西榆出門,小劉追了上去送西榆,兩人走到門邊,便看到了東桑。
東桑撐著傘站在外麵,衝著西榆微笑。
“見過他了?其實他這些天都在幫你,我沒告訴你,不怪我吧?”
西榆搖頭,挽住了東桑:“怎麽會呢,我們回家吧,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受寒氣的。”
東桑望著西榆強顏歡笑,有些擔憂地回頭望了一眼阮沛臣房間的方向,雨幕之中,二樓地落地窗前,窗簾被拉開了一半,一道高大的身影靜靜矗立,正凝望著她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