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果然是你
江靈在山神廟中尋了大半圈,終於在後院看到了一隻蜷縮在幹草上皮毛白淨的白狐。
白狐的一隻後腿上受了傷,上麵似乎敷過藥,然而還是時不時還有鮮血冒出。
然而讓江靈沒想到的是,它旁邊坐著靠在後麵的牆上打盹的黑衣蒙麵男子。
即使蒙著麵,江靈也知道,這人就是方才還在鄭記糧鋪與之話的禦恕。
男子閉著雙眼,細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淺淺的清影,安靜而又美好,可他微蹙的眉頭似乎又在昭示著,他睡得並不安穩。
他做噩夢了?
江靈搖了搖頭,甩開這個想法。
他做噩夢跟我有什麽關係!
看著睡得正熟的男子,江靈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她抱著懷裏的東西,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她想揭開他的麵紗,看看這傳聞中偷盜無數的江洋大盜到底是何模樣。
然而她剛往那處走了沒兩步,那躺在男子身側蜷縮著的白狐當即察覺到了什麽,睜開雙眼,不顧後退上的傷,豎起毛發,露出獠牙,戒備地看著她,喉間還發出了示警的聲音。
江靈一下就停了腳步,打盹的禦恕也被之吵醒,睜開了雙眸。
那清冷的眸子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間,多了幾分少有的溫度。
他麵紗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雙臂伸直,伸了個懶腰:“你終於來了,再不來,白的血都止不住了。”
江靈聽到他那話,冷不防問道:“你在等我?”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話。
“不然呢?”禦恕嫌棄地看了江靈一眼,“既不能明目張膽帶著白去看大夫,又不能把它獨自丟在這裏,人心叵測,指不定誰想抓了它剝皮抽筋,隻能等著你來了。”
江靈看了看白狐的傷口,沒有再什麽,打算上前給它處理一下。
誰知剛在白狐身前蹲下,它就朝她凶狠地撲了過來。
若非禦恕反應極快,白狐尖銳的前爪就要在江靈白嫩的臉上留下痕跡了。
“白乖,這位大姐姐是來給你處理傷口的,她沒有惡意。”
禦恕抱著他口中的“白”哄著,手上還不停的順著它雪白的毛發。
不一會兒,那白狐還真就冷靜了下來,收了爪子,斂列意。
江靈細細地檢查了一下白狐的傷口,發現並沒有山骨頭,稍稍鬆了口氣。
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放下了心。
“白是你給它取的名字?”江靈一邊給白清理傷口,一邊打破了頗為尷尬的氛圍。
禦恕揉了揉白的腦袋,笑道:“對啊,多麽貼切!”
江靈:“.……”
要不是得好好處理這狐狸的傷口,她真想給他一記白眼。
清理完傷口,江靈就開始上藥了,正嫻熟上藥的手卻頓了頓。
她突然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這些?”
禦恕安撫著白的手一怔,隨後又很快反應過來,反問道:“你、你一個捕頭,連點上藥包紮的本事都沒有,怎麽坐上這個位子?”
江靈放下手中的傷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收回視線,拿起紗布輕輕給白包紮起來。
看著江靈認認真真給自己懷裏的白包紮傷口,禦恕眸中閃爍起細碎的光芒。
麵前的女子雖然對他有著不的敵意,卻仍願去救治與她無關的人與物。
陽光灑落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如夜晚的星辰一般耀眼。
江靈熟練的係上一個的蝴蝶結後,拍了拍手,視線卻還是在那包紮好的傷口處。
她淡淡道:“你已經告訴我鐲子的來處了,具體是誰,一查便知,你就不怕我履行諾言?”
果然心有不甘。
禦恕笑了笑:“那我再去衙門偷一次玉鐲也不是不校”
江靈帶著惱意瞪了他一眼,又想起他話中的“衙門”二字,諷刺道:“自投羅網?”
“你們抓得到我再。”禦恕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
江靈氣得恨不得拔了腰間的劍就朝他刺去,要是抓得到,還有他在這裏囂張的份?
禦恕似是全然不知她的憤怒,仍是笑道:“不如,你再答應我一件事,我大發慈悲再告訴你一些線索,畢竟,我也算第一證人吧?”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丟下這冷冷的一句話,江靈就起了身,手握住了腰間的長劍,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禦恕見狀立刻抱緊了懷中的白,怨聲道:“你又要抓我?”
江靈理所當然道:“通緝令上的人,為何不抓?”
禦恕瞧著她並不是在開玩笑,亦跟著嚴肅起來,臉色卻是淡然:“你確定你抓得到?”
江靈揚唇一笑,眼神堅定:“往日不一定,但今日,你受傷了。”
禦恕一愣,隨後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腹部的傷口,發現衣衫上並無血跡之後才恍然大悟:“你詐我!”
而就在他話的同時,江靈眉間一沉,閃身上前,眼疾手快地取下了他蒙麵的黑紗。
看清他真實的麵容後,江靈泰然地笑了笑,得意地搖了搖手裏的黑紗:“果然是你!”
禦恕見她這般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抱著白站起了身。
“是我,那又如何?”
站在江靈麵前的男子,正是昨夜以她性命作為要挾,替他包紮傷口的黑衣男子。
從今日在鄭記糧鋪見到他的眉眼時,她便覺得分外熟悉,隻是當時一心隻想著查案以及想方設法的抓住他,並未過多去想到底在何處見過。
直到方才看到他熟睡的模樣,加上他一直坐在地上,不願過多活動,才隱隱有了猜測。
一想到昨夜的事,江靈真是越想越氣,可想起他腹部的傷口時,她卻又疑惑了。
“你腹部的傷口是昨夜贍?被誰贍?”
禦恕看了看懷裏的白,卻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殺害鄭氏的人慣用左手,而無論是昨夜你拿匕首,還是今日在糧鋪扣住我劍柄的,都是右手,也就是,殺害鄭氏的人,確實不是你。”
“當時在場的隻有三個人,你腹部的傷明顯是右撇子所傷,那傷你之人.……”
江靈都到這種地步了,禦恕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麽,他輕吐出一口氣,道:“是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