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誰都不行
“公子,你為何不解釋呢?”
曆陽看著簡兮憤憤離開的背影,對一旁的公子亞道。
公子亞垂眼,自嘲一笑,“解釋什麽?解釋堂堂一位皇子對一個宮人下不了手,還要借他人之法?”
曆陽張了張口,最後卻一句話都沒有。
但他明白,公子亞外表看上去冷言冷語,拒人於千裏之外,實則是因為心地善良。
他怕有了過多的接觸,離別時便會有不舍。
“公子,曆侍衛。”
行露將鄭少使送回,返還至焚琴殿時,看見公子亞二人,便上前去行了個禮。
公子亞示意她正身之後,便問起了情況,“鄭少使那邊,可有看出端倪?”
今日之事,他雖不曾參與,卻也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
但鄭少使參與進來,是他意料之外的。
畢竟,一個處理不當,傳到陛下耳朵裏,便是欺君的罪名。
他也需謹慎些,實在不行,他也好提前做下準備,為她遮掩。
正想著,就聽行露回答道:“鄭少使心思單純,應是見姑娘同為初入宮中之人,想結交罷了。”
公子亞沉思片刻,忽而又問道:“若今日你們來不及反應,找不到辰兒埋在芳菲閣的人偶,又當如何?”
行露一怔,她沒有想到公子亞會突然問此,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但她仍是如實回答:“在人偶頭部,姑娘模仿大公子的字跡,寫了她的生辰八字。”
“你什麽?!”
公子亞猛然看向行露,仿佛要把她吃掉一般,眼神驚訝之中帶著遮擋不住的怒意。
一旁的曆陽也是一驚。
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入人偶,可並非事!
行露疑惑了一下,還以為這兩人是不清楚其中線索,解釋道:“辰兒身為大公子安插在焚琴殿的線人,在事情暴露之際,定會汙蔑姑娘,並想方設法讓禦史大人去找到人偶。”
“人偶在何處找出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偶上麵寫了什麽。”
“若是在芳菲閣找到的,姑娘隻需稍稍拿來一看,假裝意外發現,便能洗脫嫌疑。”
“畢竟,沒人願意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在人偶之鄭”
“若是在辰兒房間找到,那便如今日,人偶內的生辰八字,就化為秘密,永不為人知。”
公子亞越聽臉色越發的難看,直到聽到“沒人願意將自己的生辰寫在人偶之直時,臉色直接一黑,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行露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才將話完的。
她見狀不對,看了看一旁的曆陽。
曆陽轉了轉眼珠,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當行露正打算問公子亞為何怒意洶湧時,隻見公子亞煩躁地看了一眼她,而後甩袖走進了院內。
“這是……”
行露被他這氣勢嚇得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等到公子亞都沒影兒了,才問曆陽。
曆陽無奈搖了搖頭,“生辰八字!”
“宮中忌諱這個,萬一成了,叫簡兮姑娘如何是好?”
行露聞言,在腦海中將方才的話語過了好幾遍,結合他一係列的反應,這才終於確定,公子亞是在擔心簡兮!
……
片刻之後,芳菲閣。
簡兮前腳剛到芳菲閣沒多久,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倒杯水喝,公子亞後腳就跨了進來。
不明所以的簡兮還沉浸在之前兩人拌嘴不合的憤懣當中,不情不願地起了身。
“公子有事請回吧,簡兮有些不適,今日便不與公子商議後續了。”
公子亞仿佛沒有聽到她的逐客令,氣勢洶洶地直接走到了她麵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至身前。
他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往人偶裏麵放生辰八字意味著什麽!”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女子!
簡兮不在乎地笑了笑,“意味著什麽,簡兮心裏清楚,後果簡兮自會承擔。”
“總比有些人隻會試探和隱瞞得好!”
公子亞狠狠地盯著簡兮,似要把她看穿一般,手下的力氣也在不知不覺間加重了許多。
簡兮感受著手腕間的疼痛,原本還想撐過去,誰知眼前的人沒完沒了,簡直就是要把她的手腕給捏碎。
她終於忍不住,皺了眉頭,“你弄疼我了!”
公子亞這才如大夢初醒般放開了她。
這才剛放開,便見她那白淨的手腕瞬間染上了紅色。
他心中登時後悔莫及,再想看一下到底嚴不嚴重,卻被簡兮後退半步的動作給定住了身形。
“方才我隻是一時……”
簡兮一邊笨拙地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戒備地看著公子亞,冷冷道:“公子不必解釋。”
公子亞愣了愣,終是輕歎一聲,在桌前坐下。
“辰兒是兄長派來的耳目這件事,我並非是故意不告知你的。”
簡兮一看這架勢,是要和她坦白,眼中的戒備少了些,但仍是站在那兒沒有動作。
更別提去他身旁坐下了。
公子亞見她這心翼翼地模樣,心中頗有些無奈,嘴上卻是繼續了起來。
“你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是什麽嗎?”
簡兮答道:“金錢,利益,感情?”
公子亞笑了笑,“那最大的羈絆呢?”
想都不用想,便是情了。
公子亞見她不作聲,應是猜到了,是故繼續道:“她被安排到我身邊時,我才十又餘一,那時,阿娘故去才不久,隻有我一個人,守著偌大的焚琴殿……”
“是她陪我度過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簡兮聽此,瞪大了雙眼,她確實不知,其中還有這番緣故。
“也許,她一開始便是兄長派來的,亦或許,是她覺得兄長才是她應侍奉的明主,我不想查,也不願查。”
“因為我沒辦法對她下手……”
及此處,公子亞頓了頓,抬眼對上簡兮的視線,認真道:“可是,阿雪,我更不願,她傷害你。”
“即使是你自己也不可以,誰都不校”
公子亞灼熱的視線看得簡兮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原本還在氣惱的情緒瞬間消散。
此刻,她隻覺得胸口如巨石壓著,讓她喘不過氣,就連手腕上的疼痛似乎都沒那麽疼了。
因為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神情極其認真的跟她,誰都不能傷害她,哪怕是她自己,也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