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煞鬼吊客
“身穿白色孝服,頭戴高帽,手裏麵還拿著一根哭喪棒?”
聽到李枷鎖的描述,差房裏麵的眾人齊齊一愣。
他們不約而同,都想到了地府裏麵的那位接引使者——白無常。
當然,他們不會認為出現在苦水巷和青魚街那邊,誘人上吊的大鬼,就是傳說中的白無常。
真要是白無常來了,被帶走的,便該是那些趁著黑夜降臨,在城裏麵作祟為禍的惡鬼。
“這個大鬼,是在模仿白無常嗎?”孫顯宗嗤笑了一聲道:“一個惡鬼,也敢冒充真神?”
“它倒不一定是在模仿白無常。”
秦少遊若有所思。
“有一種煞鬼,模樣與白無常差不多,但在脖子上麵,多出了一根吊死的草繩!”
秦少遊加入鎮妖司也有些日子了,在這段時間裏,他翻閱了不少守夜人前輩的筆記。
除了讓營養有些跟不上外,也惡補到了不少妖鬼知識。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在聽了李枷鎖的描述後,便立刻想到了一個名字:“這大鬼很可能是吊客!”
馬和尚雙手合十,既是在拍馬屁,也是在讚同秦少遊的猜測:“阿彌陀佛,大人慧眼如炬,那惡鬼定是吊客無疑!”
“吊客?”
孫顯宗有些茫然。
他是半路進的鎮妖司,以前都在邊軍供職,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見有人不懂,崔有愧頓時來了精神,賣弄著介紹:
“吊客你沒有聽過,總聽過喪門吧?這兩種都是煞鬼。吊客這種煞鬼,多是帶著極大的恨意與怨念,上吊而死的惡鬼,所以在脖子上麵才會套著有一條繩索。聽李枷鎖剛才的描述,這個吊客脖子上的草繩還在滴血,說明他不是一般的上吊,很可能是被絞死的。”
“沒錯。”朱秀才點頭附和,“那吊客用鎖鏈拴著的小鬼,應該就是被他誘騙上吊死去的人的魂魄。隻是我想不明白,它要這麽多魂魄做什麽?”
崔有愧道:“還能做什麽?要麽是用來助它修煉,進一步提升實力。要麽就是用來給它做替身。像吊客這樣的煞鬼,不管是修煉還是找替身,都需要用到很多無辜者的魂魄。”
孫顯宗聽到這裏,終於是搞懂了吊客的身份與來曆。
見眾人討論的熱烈,他忍不住插話問道:“既然是煞鬼,想必不好對付吧?”
秦少遊點頭道:“確實不好對付,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沒錯。”崔有愧搶過話頭,說道:“凡是鬼物作祟,附近必有它的棲身之物。這個吊客在過去的十幾天裏,一直在苦水巷、青魚街附近出沒,說明它棲身的物件就在那附近。隻要我們能夠找到那個物件,用鬆柏枝燃起的火焰將其燒毀,就能重創吊客,極大削弱它的實力。”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孫顯宗大喜,忙又問:“老道,那吊客棲身的物件,會是個什麽東西?”
“這……”
崔有愧有些卡殼。
鬼物棲身的東西,是什麽都有可能,他也說不準。
秦少遊卻是若有所思:“崔師兄,你剛才說,吊客是被絞死的?”
崔有愧以為秦少遊是在幫他解圍,趕忙回答道:“沒錯,他脖子上的草繩在滴血,這種情況,隻會出現在被絞死的惡鬼身上。”
“那我知道了,這吊客棲身的物件,要麽是絞繩,要麽是孝服。”秦少遊判斷道。
並且講出了理由:“被絞死的人,要麽是犯下了死罪,被法司依律判處絞刑,要麽是遇到了山賊土匪,被賊人給絞死。不管他是哪一種絞死法,身上都不可能還留有其它東西。唯一留在身上的,隻有脖子上的絞繩與身上的衣服。當然了,如果是遇到了不講究的賊匪,怕是連衣服都要給他剝個精光。”
聽了秦少遊的理由,眾人琢磨了一番後,齊齊點頭。
崔有愧更是說道:“如果是一個披麻戴孝的送葬隊伍,遇到土匪流寇打劫,陪葬的財貨被劫走,人被殺死,確實會留下很大的怨念與仇恨。不過,打劫送葬隊伍……這些土匪流寇也太不講究了吧?”
朱秀才歎道:“都是土匪流寇了,還講究什麽?隻要能夠弄到財貨,別說打劫送葬隊伍,祖墳都能給人挖了。”
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吐槽道:“所以我才討厭這些打劫的,一點兒技術含量都沒有。”
既然有了方向,那麽事情就好辦多了。
眾人當即商量決定,在苦水巷、青魚街等幾條街巷裏展開地毯式搜索,找出可疑的繩索與孝服。
商討完畢後,秦少遊叮囑道:“找到可疑目標後,不要貿然行動,立刻派人回來通知我!”
“是。”眾人齊聲應道。
頓了頓,朱秀才拍馬屁的說:“大人,您也辛苦了數日,捉殺吊客的活兒交給我們去做便可,您就在鎮妖司裏好好休息,坐鎮指揮吧。”
“這可不行!”
秦少遊斷然拒絕。
我要是不去搶人頭,還怎麽從吊客身上開出新食譜?
那吊客可是煞鬼,開出新食譜的幾率極大,說不定還是個味道好、效果佳的新食譜呢。
朱秀才不知道的是,大堂裏的九天蕩魔祖師像也在這個時候,朝著差房投來了一束不滿的目光。
他隻是在驚訝秦少遊的反應。
馬和尚、孫顯宗等人,同樣也很不解。
秦少遊當然不能講明真相,隻有編出個借口糊弄:“弟兄們比我更辛苦,他們都沒有休息,都還在一線奮戰,我如何能夠休息?何況我的修為還比弟兄們高,遇到這等厲害的煞鬼,我自然是要衝鋒在前,如此才能減少弟兄們的傷亡。”
這個借口讓眾人很是感動。
朱秀才豎起大拇指,發自肺腑的說:“大人仁義啊!”
馬和尚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感歎道:“大人的慧根又大了。”
孫顯宗也在連連稱讚:“大人此舉,有古之名將風範!”
山道年則是感慨萬千:“大人如此愛惜手下,不惜以身犯險,我們敢不效犬馬之力,繼之以死?”
唯有崔有愧沒有吭聲,隻是在心裏麵嘀咕:“秦總旗還真是會邀買人心!但別說,他這番話講的是真不賴,我得趕緊記下,以後回到了玉皇觀,也能撿樣說給我的那些師弟師妹們聽,說不定就能感動幾個人,讓他們天天幫我畫符。”
想到這裏,崔師兄感覺心頭一陣火熱,急忙伸手入懷,摸出一個小冊子以及一支毛筆。
他舔了舔筆尖,打開小冊子,裏麵密密麻麻,已經記錄了許多頁的內容。
崔師兄翻到最新一頁,筆走遊龍,把剛才聽到的話記錄了下來。
秦少遊瞪了這個破壞氣氛的家夥一眼,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他咳嗽了一聲,朝著拍馬屁四人組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差不多就行了,否則便戲過了。
隨後,他向還在感動中的李枷鎖發問:“除了吊客誘人上吊、拘人魂魄的案子,另外一個影響很大的案子,又是什麽?”
李枷鎖這才回過神來,先附和了一句:“大人仁義!”惹得秦少遊暗暗腹誹,心說這貨的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點?
緊接著,李枷鎖才正色道:“這第二個案子,我們在剛打聽到的時候,比第一個更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