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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懺悔

  明明頭頂艷陽高照,溫婉卻覺得像是有一片烏雲瞬間籠罩了過來。


  她想安慰對方几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無法感同深受的安慰,說多了只是隔靴搔癢。倒不如就這麼靜靜地陪著他,讓他自己調整來得更好。


  兩人迎湖而立,許久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溫婉的手機響起,才打破這小範圍的寧靜。


  溫婉接起來一聽是小柔。對方在電話那頭抱怨:「媽媽,你跑哪裡去了?」


  電話聲音有點大,江承宗又離得近,一下子就聽到了。溫婉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就被他拿了過去。就見他沖小柔柔聲道:「小柔,你媽媽和我在一起。」


  「江叔叔?真的是江叔叔,你把媽媽帶哪裡去了,你們是不是去吃好吃的,故意不帶我?」


  「你想吃好吃的?」


  江承宗轉移話題的本事一流。小柔立馬就被帶了過去:「是啊是啊,雖然外婆做菜很好吃,可我還是想吃好吃的。」


  江承宗想,這話的轉折關係在哪兒?


  「那我現在來接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溫婉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歡呼,緊接著江承宗把手機還給她,拉起她的手就往停車場走。溫婉無奈只能跟上,心想如果真的沒和江承宗分開,家裡這一大一小可是能把她吃得死死的了。


  吃飯的地點挑在了市中心,溫婉本來是反對的,那樣也太招搖了,萬一讓人看見拍下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那她就真的沒活路了。最近連文雄非常安靜,出了這麼多事兒他居然沒來找她,這令溫婉越來越感到不安,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江承宗卻毫不在意,似乎還有意往熱鬧的地方跑。小柔當然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吵吵鬧鬧又叫又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溫婉有時候真恨不得捂上臉默默地退到一邊,只當自己不存在才好。


  溫婉縮在那裡糾結的時候,小柔找了個機會,悄悄湊到江承宗耳邊問:「江叔叔,事情辦好了嗎?」


  江承宗明白她問的是什麼,立馬露出嚴肅的表情:「還沒有,還得再等幾天。這個事情比較複雜。」


  「為什麼呢?電視里好像很快的。」


  「那是因為演電視,時間有限,所以一眨眼就過去了。」江承宗邊說邊拿起桌邊的菜單,指著上面的一款冰淇淋道,「要不要來份這個?」


  吃貨小柔立馬被吸引了注意力,直接把親子鑒定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溫婉注意到了他們兩人的舉動,但沒有當面點破。一直到下午回家的路上,小柔在車上睡著了,她才湊過去輕聲問起這個事兒。


  江承宗在後視鏡里看她一眼,壓低嗓音道:「她問我親子鑒定的事情。」


  「那你說了嗎?」


  「還沒有。我長么大頭一回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說,打破她的希望,太殘忍。」


  「那怎麼辦,你總得說啊。要不這樣,你永遠別再見她,這樣……」


  「溫婉,天還沒黑呢,別急著做夢。」


  溫婉撇撇嘴:「那你說怎麼辦,她總會問起,你也不能瞞她一輩子。不如痛快和她說了,讓她趁早死了這份心。」


  「你是親媽嗎溫婉?」


  「我當然是。」


  「真不像。」江承宗調侃了一句,正了正神色,「我心裡有個考慮,說出來你聽聽。」


  「什麼?」


  「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和她說我就是她爸爸,或許這樣她會比較高興。」


  溫婉的心立馬被揪了起來。


  「怎麼,你不願意嗎?」


  「不、不是。我……」溫婉一時語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溫婉,不管小柔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會視如己出。我的誠意表現得足夠多,你還不滿意嗎?」


  那一刻,溫婉真想眼一閉心一橫,把事實和盤托出。偏偏這時候手機又響了,打斷了她的思緒。電話是顧元打來的,溫婉以為他是打來談感情的,正猶豫著要不要接,江承宗卻已經在那裡催促她:「為什麼不接,不能讓我聽見?」


  「沒什麼不能聽的,顧元來的電話。」說完她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顧元的聲音,似乎很平穩,但又隱隱帶了一絲焦躁。


  顧元這麼問她:「溫婉,你有見過姜藝珊嗎?」


  「她?沒有啊,怎麼了。她不是早我們一步先走了嗎?」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就前幾天啊,我們落水的那一天。後來她就不見了。我們一幫人還找過她呢,她收拾東西回家了吧,連行李都拿走了。怎麼,你不知道嗎?」


  顧元頓了頓:「我知道。在度假村的時候我就知道。當時我和你們想的一樣,以為她是因為和我吵架所以走了。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有變。」


  「出什麼事了?」溫婉說這話的時候,江承宗已經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地望著她。


  溫婉回了他一個擔憂的眼神,繼續問顧元:「姜藝珊到底怎麼了?」


  「她不見了。」


  「不見了?」


  「是,她家裡人給我打電話,說她沒有回家,問我們在不在一起。我打不通她的手機,找她身邊的朋友問過也沒人見過她。所以想打來問問你,看看你那些同學是不是有人見過她?」


  姜藝珊失蹤完全出乎溫婉的意料,本來以為她只是一時氣憤提早離開而已,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


  「她、她會不會心情不好出去旅行了?」


  「旅行的話沒必要關手機,也不至於都不和家裡人打聲招呼。溫婉,我的預感不太好。你我都是做什麼工作的,心裡應該清楚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有多少。」


  雖然不是警察,但溫婉和顧元都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人。醫院就是這樣,像是個濃縮的小社會,並且裡面總是充斥著大量負面的事情。


  溫婉被他這麼一問,馬上也想歪了:「你是說她遇到麻煩了?」


  「我覺得有可能。我準備再打幾個電話,如果還找不到她,或許就得報警了。你如果有她的消息第一時間聯繫我。」


  溫婉連聲應下,掛了電話後去看江承宗:「姜藝珊失蹤了。」


  「嗯,我已經聽明白了。」


  「你說該怎麼辦?」


  「交給警察。這不是我們應該管的事情。」


  「可萬一……」


  「她是成年人。溫婉,你只是個醫生不是救世主,找人的事情你做不了。」


  「你就不能幫著想想辦法嗎?你認識的人多。」


  「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幫這個忙。但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車子里的氣氛有些凝重,原本不錯的氣氛一下子就陷入了谷底。溫婉並不喜歡姜藝珊,有時候還覺得她挺討厭的。但她真心不希望她出事兒,畢竟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啊。


  過了兩天溫婉回醫院上班,第一時間就是去找顧元。兩個人在醫院裡的小咖啡館見面,顧元臉色有點難看:「已經報警處理,我想度假村那邊警方也會去調查。可能過兩天還會找我們這些人問話。」


  溫婉拿著咖啡的手一抖:「真的確定失蹤了嗎?」


  「嗯,失聯這麼多天,從初二下午就沒人再見過她,到今天都快一星期了。如果她不是遇到麻煩,應該早就和家裡人聯繫了。」


  聽了這話溫婉一整天心裡都悶悶的,臉上都沒了笑容。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江承宗打來電話,溫婉就把這事兒和他說了。江承宗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溫婉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


  她忍不住先開口:「你說,姜藝珊會不會……」


  「很有可能,這是最壞的打算。」


  溫婉簡直嚇呆了,好好的一場同學聚會竟會鬧成這樣,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起最後一次見江承宗是在度假村的湖邊。當時她凍得半死,被江承宗摟在懷裡。姜藝珊則就站在不遠處冷冷地望著她,那眼神比起冬日裡的湖水來得更加冰冷無情。


  而這之後她就從眾人眼前消失了,再沒人有她的任何消息。溫婉也給秦真等幾個同學打過電話,讓他們仔細回憶那天的點點滴滴。大家努力了半天,僅有的幾個記著的也說只見到姜藝珊回自己的房間,那之後就再沒見過她。


  甚至沒有人看著她拖著行李從房間里出來。


  秦真在電話里安慰溫婉:「交給警方去處理吧,度假村肯定有監控錄象,調出來一查就知道了。也許她是離開那裡后又去了別的地方,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呢?」


  這只是一句空洞的自我安慰,但現在除了這樣也別無他法。


  江承宗掛了溫婉的電話后坐在沙發里沉思。他不像對方那麼多愁善感,他對姜藝珊也沒什麼太大的印象,充其量就是一個認識的人罷了。


  他派去度假村調查的人已經回來了,查過那裡的監控錄象,證實姜藝珊大年初二那天下午確實帶著行李離開了房間。錄象只在酒店樓里有,她走出酒店大門后就失去了蹤影,也再沒人見到過她。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在新年時分突然失蹤,江承宗不覺得她還有活著回來的可能性。
——

  姜藝珊失蹤了,其他人的日子卻還要繼續過。


  江承宗從林森那裡拿到了那份親子鑒定報告,上面清楚地顯示他和小柔沒有半分血緣關係。從前曾有過的半分期待,就這麼徹底打破。但江承宗意外地感到平靜。


  夜半無人的時候他也曾捫心自問,小柔是不是他的女兒有這麼重要嗎?他愛溫婉這個女人,也就愛她的一切,包括她和別人生的孩子。如果小柔真是他的女兒,而他又在這時候選擇和溫婉復婚,或許這份感情就會摻雜一些別的因素。


  現在所有的因素都被刨去,剩下的就只有「愛情」兩個字。他突然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對溫婉的感情。這在他看來反而是一件好事兒。


  他把鑒定報告折成只紙飛機,隨意在屋裡一扔。紙飛機劃過半空落到了垃圾桶前,他也只當沒看見,連撿都沒撿起來。


  從前他是個龜毛的人,現在他學會順其自然。一切跟著自己的心走,這樣才能活得輕鬆。


  感覺一身輕鬆的江主播最近過得比較滋潤,除了每天上台播播新聞外,其他時間都在琢磨怎麼把老婆娶到手的問題。結果大概是老天爺看他實在太悠閑了,一時興起就給他找了點事情做做。


  大概正月十五的前一天,江承宗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馮小虎的代理律師,說馮小虎在看守所里提出要見他,希望他抽個空去看他一趟。


  馮小虎這個名字江承宗並不陌生,就跟李大發一樣完全印在了他的腦海里。但對方想要見他確實令他有些意外。從見第一面的時候起,江承宗就知道這是個人渣。後來的一系列事件證明,馮小虎確實是個渣到極致的男人。


  如今他得了重病,還鬧出這麼大一場風波來,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找他過去又有什麼意義?

  想到馮小虎自然就會想到范珍珍。這個年紀輕輕走了錯路的女人,也不知道現在生活得怎麼樣了。


  他想也許為了范珍珍,他也該去見一見馮小虎。


  結果第二天他去到看守所時,馮小虎一開口說的卻不是范珍珍,而是另一個女人。


  「江主播,我知道你是電視台的主播,你不是醫生。我老婆犯糊塗總叫你醫生,可我心裡清楚。」


  「是,我是主播。但我是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馮小虎看上去十分憔悴,牢獄生活和疾病折磨已經快將他活活拖垮了。他現在也就是撐著一口氣罷了,因為他想再見孩子一面,也盼著有些人能得到應有的報應。


  他抬起兩隻耷拉著眼皮的眼睛,費勁地眨巴了兩下:「江主揪,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也是大紅人。你認識的人肯定很多門路也廣,我想求你件事,成不成?」


  「你先說來我聽聽。」


  「你得先答應我。」


  「你不如?那我走了。」


  江承宗說著起身就要走,馮小虎急了,隔著玻璃站了起來,拚命叫住他:「我說我說,你先坐下好嗎?」


  於是江承宗又坐了下來。馮小虎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啞著嗓子道:「我想讓我幫我找一個人。一個女人。她叫宋小美,年紀大概二十齣頭,長得挺漂亮的。以前是海闊天空夜總會的小姐。」


  江承宗這個人一向冷傲,所以朋友不多來找他幫忙的人也不多。自打他成了恆運的小開之後,借故來找他的人才慢慢多了起來。但這些人大多也是抱著求財的心態來接近他的,開口閉口談的都是生意。像馮小虎這樣的他是頭一回遇見。


  一個即將走到人生盡頭的人,和他只有數面之緣還被他揍過一頓,好不容易找他過來最後只為了讓他幫忙找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妓/女。


  江承宗突然很想問他,今天吃藥了嗎?


  「馮小虎,你關在裡面多久了?」


  「不到兩個月,怎麼了?」


  「你有見過老婆孩子嗎?」


  「見過幾次。珍珍有帶孩子來看我,不過次數不多。她日子也不好過。」


  江承宗皺眉:「你老婆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攤上你這麼一個男人,是她這一生最大的不幸。」


  「是啊。」馮小虎也跟著長嘆一聲,有點人之將死的感覺,「這還多虧了有你江主播,要不是你給我老婆結了住院費,還留了一大筆錢給她,她現在和孩子,可能已經……」


  這話令江承宗有些意外,想不到馮小虎還有點智慧。


  「你怎麼知道是我?」


  「除了你還能有誰呢?我認識的那些人自己都吃不飽,怎麼可能這麼好心。醫院裡的醫生們見多了這種事情,心都變得很硬了。再說他們也管不過來,每個付不起醫藥費的人都要他們管,他們自己也活不下去。我跟人打聽過你的背景,雖然不大清楚可也知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電視台主播賺得也不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從一開始陪著我老婆生孩子,後來勸她不要自殺。對了,當時你勸她的時候還說起過住院費的事情。我仔細想了想,應該就是你了。」


  「馮小虎,其實你挺聰明的,可惜走錯了路。」


  「我也知道自己錯了,可惜已經回不去了。以前沒得病的時候不知道生命的可貴,整天只知道出去耍橫。現在後悔還有什麼用呢?所以我才想找你,讓你幫我把那個宋小美找出來。這個女人就是害我得病的那個賤/人!」


  說到這裡馮小虎一拍桌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旁邊看管的獄警立馬過來呵斥幾句,見他變老實后才又退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是她?」無視馮小虎的怒意,江承宗依舊淡定從容。


  「肯定是她,我老婆懷孕的時候,我就找過她一個。其實不是我找她,是她來找我的。我其實沒這麼人渣,老婆辛苦懷孕我也不是那種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人。我平時最多也就喝喝酒賭賭錢,我不愛沾女人的,真的。」


  江承宗挑眉,示意他繼續。


  「這個女人年紀輕會打扮,看上去還挺高級。我有一次陪人去夜總會唱歌,她就主動纏了上來,說看著跟我有緣分,非要和我交朋友。我一時沒把持住,這才著了她的道。可我沒想到她有那個病啊。江主播,我懷疑她是故意把病傳染給我的,這女人你一定要把她揪出來,要不然她還會害更多人啊。」


  「你現在良心發現,是不是太遲了?你跑去江南大廈砍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害人這個事兒。你知道被你砍傷的那些人,有些終身殘疾有些到現在還沒完全脫離危險。你覺得你還配活在這世上嗎?」


  「江主播……」馮小虎突然情緒失控,掩面哭了起來,「我知道我是人渣我混蛋,我那時候一心只想報復社會。突然知道自己得了這個病活不了多久了,我真是覺得生無可戀。我當時就想拉幾個墊背的。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江承宗看著面前哭得跟什麼似的馮小虎,突然覺得這也只是個孩子。二十來歲的年紀,還沒學會自尊自愛,也不懂得承擔責任,生生把自己的生活搞成了現在這樣。


  而他卻已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江承宗突然想到了小柔的生父,聽溫婉的意思那也是個人渣。他現在在哪裡,是不是也像馮小虎一樣抱頭懺悔痛哭不已?

  儘管可憐馮小虎,但他還是沒有立馬答應下來:「找這個女人可以,但我要知道原因。別告訴我你就是為了報仇,把她找出來后怎麼辦,一槍崩了她。還是把她也送進大牢,嘗嘗做牢的滋味?」


  「不是,如果只是這樣,我也不會找你來了。江主播,這個女人不簡單,我懷疑她跟……」說到這裡馮小虎突然壓低聲音,湊過來輕聲道,「眼朝哥有關係。」


  「朝哥?」這名字一聽就像黑/社/會,江承宗本能地就想冷笑。


  「是,就是朝哥。江主播你不知道朝哥是誰嗎?」


  「不知道。」


  馮小虎露出一臉震驚,彷彿不知道朝哥就跟不知道國家主席是誰一樣讓人瞠目。混他們那條路的人哪有不知道朝哥的,聽到名字就恨不得立正站好行禮,從頭到腳好好仰視一番這位大人物。


  「江主播,朝哥很厲害的。」


  「我不用知道他有多厲害,你只要告訴我找宋小美有什麼用就行。」


  「我說出來你就會幫我?」


  「你先說。」


  馮小虎無奈地扯扯嘴角,回頭看一眼那個獄警,然後把通話的聽筒放近到嘴邊,用幾乎聽不太清的聲音細細向江承宗講述所知道的一切。


  當江承宗走出看守所大門的時候,外頭天氣灰暗,似乎就像他預感的一樣,有一場大風暴即將席捲而來。


  他並未答應馮小虎任何請求,臨走的時候只定定地看著他,慢慢吐出一句話:「你今天能在牢里還算幸運。但你有想過你的老婆孩子嗎?你就不怕她們會死無全屍?」


  馮小虎哆嗦了一下,低頭不說話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遲了,從竹園小區爆炸了的那一天起,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到從前了。


  江承宗帶著一肚子的秘密往家趕,此刻的他還不知道,家裡還將有更爆炸的事情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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