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雪洗鍊

  在後人眼中，傳奇傭兵王艾米實在是擁有太多太好的機遇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成就。而事實上並非如此，在艾米的諸多傳世名言中，有一句話他一提再提，但是幾乎所有的後人都在刻意遺忘這句話：希望百倍的獲取，必須千倍的付出。


  更少有人知道，艾米年少的時候，是多麼的痛恨這句話。


  ——大陸史學家艾米的第十二代玄孫尼爾.哈伯研究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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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起床了。」悅耳的男聲再次響起。


  「嗯，叔叔，我再睡一會，就一會，太困了。」剛剛8歲的艾米苦苦哀求。


  「啊，冷死了――――」凄慘的叫聲從漆黑的夜色中傳了出來。不過哈伯家茅屋附近的鄰居已經習慣了這種特殊的定時鬧鐘。


  小艾米飛快的從滿是冰雪的被窩裡跳了出來，而惡作劇的完成者把盛雪用的大木盆放在地下后，悠悠然說了一句名言：「希望百倍的獲取，必須千倍的付出。我必須把你培養成比你爸爸更加優秀的戰士。」


  東方的天空剛剛出現發白，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從海克村出發，沿著暖水河向雪月湖的方向跑了過去。


  凡是一次見到池寒楓的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貴族。在艾米帝國，所有世家貴族都具有特徵：氣質優雅、禮貌。池寒楓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但是處的長久一些就發現這個池寒楓另外的一面：促狹、喜歡捉弄人。在入住海克村兩個月後，所以和池寒楓熟悉的人都被這個外來戶捉弄過。大家也就相信了他對自己的描述――一個軍人，只具有最低的貴族頭銜：貴族騎士，而這樣的頭銜是無法世襲也不能擁有封地的。


  深受其害之最就是可憐的小艾米。


  這個不規矩的叔叔喜歡叫小艾米為兒子；從這個這個不規矩的叔叔到來的這一天，小艾米就從來沒有睡過一次懶覺；這個傢伙不給小艾米任何一點自由活動的時間；雖然從來不會打罵小艾米，但是這個傢伙的一些手段往往比打罵更可怕，比如早上在被子里放些雪。


  不知道身在冰之乞願塔里萊克.哈伯如果知道自己把兒子託付給這樣有人，會是一種如何心情？

  哈伯老人開始也不太習慣這個年輕人這麼對待自己的孫子，更不習慣他稱呼小艾米為「兒子」。但是在和這個年輕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后，他還是接受了這個家庭成員。真正感動老人的是在小艾米入睡后池寒楓的一些舉動～～比如在夜裡起來幫助小艾米把被子掖好，在油燈下準備第二天的文化課，一大早起來跑到外面去挖雪……


  小艾米每天的功課大概如下：體能訓練：早上天沒有亮起床跑步，沿暖水河一直跑到雪月湖，大概20公里的樣子。雖然河水是溫水的，但是在河的兩岸還是冰雪滿地。為了跑動起來方便，池寒楓的要求是輕裝上陣――只能穿一身薄皮衣。


  意志訓練：跑到雪月湖后，脫guang了衣服跳到雪月湖游泳。雪月湖雖然帶一個雪字，但是從地下噴發上來的湖水溫度極其高，雖然游泳只是在湖邊，並不會進入湖心地帶，水的溫度也足夠煮熟雪雞蛋了。


  驟然從寒冰中跳入滾燙的湖水中，也確實可以鍛煉人的意志了。


  事實上，象大多數溫泉一樣，雪月湖的湖水也具有非常好的醫療和恢復作用，所以無論在前一天的經受何種折磨，艾米總是可以在雪月湖的幫助下恢復良好的狀態。


  在雪月湖接受一個小時的意志鍛煉后。接著依舊是體能鍛煉――沿暖水河游回海克村。從時間上來看，這項體能訓練只維持了一年之後，就被取消了。


  艾米有一次實在太累了，在游泳的過程中竟然睡著了，富含礦物質的暖水河比重非常大，即使不用游泳，也可以輕易的浮在水面。而河水奔入海的方向恰恰就是海克村的方向，發現這個奧秘后，艾米每每利用這段時間補兩個小時覺。


  直到有一次睡過頭一直漂到海里，池寒楓回村子等了半小時依舊沒有看到艾米回來，很著急的找了條木船，在離海岸線5公里的地方發現了熟睡中的艾米。


  回到村子后，接受的是戰技訓練，其實就是砍木頭。砍木頭和戰技有什麼關係？百思不得其解的艾米問自己可愛的池叔叔。


  答案一如既往的黑色幽默，「唔」，池摸了摸鼻子：「確切的說，我也不知道。其他所有的訓練都是我安排的，只有這個訓練是你老爸告訴我的。」似乎這也確實是萊克.哈伯的注意，當艾米奉池寒楓的指令逐家拜訪海克村的居民，表示願意免費為他們提供劈好的木材時，大多數的老居民竟然露出：「果然不愧為哈伯家的孩子的表情。」每到中午的時候，海克村的居民會把從森林裡伐下來的長大的針葉硬木用雪橇送到哈伯家的小茅屋來。


  凡是砍過木頭的人都知道，砍木頭，最重要的是斧子，木頭越大，斧頭需要越大，尤其是斧背和斧刃的構造，斧背越寬越好，斧刃不一定要很銳利，但是和斧背的連接一定要很平滑。這樣才可以在砍入木頭后，充分利用斧子v字型結構，順暢的把木頭分開。


  雖然是池寒楓把砍木頭設為艾米必須的課程，但從表現來看，這個帝國下級貴族對砍木頭實在是一竅不通。即使是用最大號的雙手斧也無法順利的砍開哪怕是非針葉林的木頭。


  倒是哈伯爺爺很了解自己兒子的意圖，在孫子砍柴的技能訓練中，仔細教給他如何使用手勁，如何使用腰力，兩腳如何站立才可以發揮全部的力量，如何看木頭的紋理，沿著什麼樣的紋理砍下去最容易，如果遇到有木瘤的樹木怎麼對付，如果遇到有分叉的木頭怎麼辦。


  聽哈伯老人講的津津有味的不是小艾米，恰恰是那個叫池寒楓的叔叔。「哦，原來是這個道理，我說那個傢伙怎麼第一擊就能砍在我槍上最不容易吃力的地方，而且在雪地里還可以站的那麼穩，能夠經得起我的衝擊。」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從那一天開始，再在哈伯家破落的院子里砍木頭的就是兩個人的身影，一大一小。剛開始，艾米的砍柴的速度確實非常慢，最主要的原因是力氣和揮動斧子的技巧，明明看好的木頭紋理，砍下去斧子刃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了。如果沒有池叔叔的幫忙，估計海克村200多戶人家都要過「寒食節」了。


  在第一年的技能鍛煉里，前半年艾米是用最大號的斧頭來砍柴，後半年，斧頭變成了中型斧頭，而樹木的直徑卻越來越粗。


  晚飯後，勞累一天的艾米還是無法睡覺，在雪豚油燈下，池寒楓開始教授艾米知識。在艾米眼中，這方面應該是池寒楓叔叔最為擅長的，作為帝國貴族，不論高低，對帝國歷史都具有絕對的了解能力；同樣，作為一個曾經是邊防軍大隊長的帝國軍人，池叔叔對軍隊兵種協調作戰了解的程度也遠非海克村一般的村民可以比擬。所以在晚上，隔一天上兵法課，另外一天學習帝國歷史。


  更讓艾米感興趣的知識課後的閑聊，池寒楓一般會講講在帝國首都的風土人情，也會講民間流傳的一些傭兵的故事。


  看艾米聽的如此入神，池寒楓有一次好奇的問他為什麼對傭兵這麼感興趣？

  艾米照實回答了――因為傭兵可以殺雪狼。


  聽到這句話后，池寒楓差一點從凳子上摔在地上，實在無法想像帝國步兵大隊長的兒子、帝國騎兵大隊長的弟子，平生之願是成為一個傭兵。


  無論是帝國軍人還是哈米人王國的軍人，都不能隨便殺害雪狼，就象哈米人王國的軍人不能殺死帝國軍人的戰馬一樣。


  只有傭兵例外，以傭兵的習慣，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做太久的停留。哈米人王國的財力還不允許他們為了懲治一兩個因為某種原因殺死雪狼的傭兵而在傭兵協會發布通緝令。


  雖然百般勸阻，但是從池寒楓口中確知帝國軍人不能殺雪狼的艾米以其一貫的方式固守自己的理念――沉默。


  兩天以後，倒是池寒楓想開了：作傭兵也好，可以四處走走，實力強了，說不定可以到冰之乞願塔去看看。而且就收入來看，同等級的傭兵的收入要遠高于軍人的收入，當然，危險程度也遠高于軍人的危險程度。


  立長志，不要長立志――從這一點上來看，艾米到是在最小的時候已經具有了先知先覺的本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