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尋
對方一直咯咯地笑著,靈澤奕就這麽一臉淡漠地聽著那可怕的笑聲,沒有再急著多問。
突然這個笑聲停止了,頓了幾秒後,仰著頭流淚的女人歪著頭對著靈澤奕,陰測測地說:“你是罪之源,你和我一樣.……咯咯,全部都去死吧!隻要將一切全部否定,我就不用再受到懲罰了,咯咯。”
席唯耳尖的聽到女人的呢喃,她疑惑地看著少年單薄的背影微微一愣。
罪之源?
那是什麽?!
還未等她理出個頭緒,就看見靈澤奕向前又走了幾步,明顯壓低嗓音沉聲道:“罪之源是什麽?又和囚死城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幾乎?”
女人站起身來,鐐銬連著鏈子嘩啦啦的響,她身體隨之擺動,似乎沉浸在月色的溫柔中,斑斕的毯子之上是她癲狂的影子:“囚死城——那兒啊,就是個,最美妙的血色天堂。”
“告訴我你在那裏麵都看見了什麽?”
“咯咯.……裏麵?”
“唔,我想想。”她低著頭繞著手指朝左右兩邊走來走去,突然她抬頭微微一笑,天真的問:“你想考我對不對?”
不明所以但又想知道答案的靈澤奕不耐煩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女人得到肯定,頓時收回臉上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想害我,你想搞壞我的腦子!”
“你在說什麽鬼話,別想含糊其辭,快點說出你在囚死城後的一切遭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沒有一點收獲,很顯然讓靈澤奕有些急躁了。
席唯打了個哈欠,席地而坐。
她一手支撐著下巴看著這場雞同鴨講般的拉鋸戰,就覺得自己想的譚鬱離去可能會和眼前這一切有所關聯是不是錯了。
甚至因為太過無聊,席唯居然一步一步挪在牆角戳起了花蟻洞。
與此同時,女人一邊抵抗著靈澤奕的靠近一邊尖叫:“不不不——我不要喝,快拿開!拿開啊啊啊——”
……
靈澤奕一拳狠狠錘在地麵,對裝瘋賣傻的女人完全沒有辦法。
在席唯驚呼聲中,竟看見他拉過女人一頭的烏發,“你別逼我!”
這次席唯不用豎起耳朵聽了,相比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她終於想起了那怪異的違和感究竟在哪裏。
白日她所見的女人是敏感懦弱且無害的,而現在她眼中的看似依舊纖瘦的女人卻不再彷徨,眼裏的波瀾不驚以及瘋瘋癲癲的狀態都讓她感到一陣寒顫。
透過月色中那到擺動著的身影,席唯仿佛看見女人身後那漫山遍野的血色布景——那是,藏在黑暗中的地獄之花。
女人清清冷冷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你想知道,自己自首進去看啊!咯咯.……嘶——”
話音未落,就見女人痛苦地倒抽一口涼氣,仰著頭雙手不停的向後拍打著靈澤奕的手臂。
席唯見此有些不忍,又想到她中午那會兒縮在角落的樣子,終是站起身子說:“靈澤奕……你冷靜一會兒……”
聽到席唯的聲音後,靈澤奕深深呼了一口氣,才將悶在胸口的焦急以及煩躁揮散了些許。
他鬆開女人的頭發,微微退後了幾步。
就在他轉身準備和席唯說些什麽的時候,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女人腳下一個用力,便化作一抹黑影撲向靈澤奕,手裏還握著一支不知何處尋來的筷子。
席唯瞳孔一縮,連忙提醒:“小心身後!”
靈澤奕卻不慌不忙,在千鈞一發之際快速作出了應對。
隻見他垂放在兩側的雙手狠狠一握,兩道光芒在他雙手間縈繞著,地麵居然隨之開始輕微的抖動了起來。
“現在知道囚死城的罪犯多危險了嗎。”
情況如此不明之時,靈澤奕還能如此苦口婆心的告誡她,席唯真不知是該感動還是該頭疼了。
但當無數漆黑的樹根相繼從地麵上破土而出,並且在短短的時間裏不斷向上延伸,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女人籠罩其中阻止她不能再前進半步的時候——
“你是植物師?!”
一看這漫天飛舞的樹根,席唯瞬間就想到學院之中使用‘雅麗斯’的洛哲。
對方詭異的召喚方式以及強大的能力都讓她難以忘懷。
隻是……不是說植物師很稀有嘛,這.……隨意都能碰見一個,也有點兒太隨便了吧。
“我不是啊!”
“啊?不……不是嗎?!”
靈澤奕抓了抓後腦勺,揚起嘴角憨厚一笑“我是木係的!”
席唯一拍腦袋,也對,木屬性魔力師不一定是植物師,但植物師一定是木屬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