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的秘密(上)
落日的餘暉肆意揮灑在大地上,風柔和得像羽毛一般,沒有半點平日裏的那般冷肅。
幽藍中泛著橙色的海水中,如絲綢般的海草隨著魚兒的遊動微微蕩漾著。
席唯抬起頭,微涼的光調將她一日的疲憊都隱晦地勾勒在陰影之中,她歎了一口氣,隻覺得今日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沉重。
先是莫名其妙在清晨出現了一具屍體,而後又認識了其他神神秘秘的‘鄰居’,卻未料到最後出現的蘭公子帶來的奇怪女人的身份才是造成這人心惶惶的源頭——囚死城的罪犯之一。
原以為隻要離開大廳就能感受到令人解脫的清新空氣,卻奈何她怎麽也忘不了那個女人。
或許是因為女人那令人詫異的容貌,或許又是因為她表現的太過無害且可憐,亦或者一切都隻是因為她太累了。
她晃了晃腦袋,似乎這樣就能將腦海中理不清的疑問通通甩出去。
席唯腳步未停,很快便來到了自己的房門外。
萬籟俱寂,天地之間恍若隻剩下她一人淺淺的呼吸聲,她沒來由的感覺一股奇怪的心悸,就像一片烏雲掩蓋在了她的心上。
她竟覺得有些忐忑,站在門外猶豫著不敢推開門。
日漸西下,門外的兩棵梔冉花開得愈發唯美,它的影子隨著夕陽的腳步慢慢將席唯籠罩在黑暗之下。
偶爾風過,那漫天的枝椏便好似張牙舞爪般要將她牽扯入深不可測的寒淵。
許是這氣氛太過於詭異,她吞了吞口水,猶豫不決後終是將門推開。
不行!
譚鬱總歸是病人,不能讓他見到如此頹廢的自己,她得開開心心地出現在他的前麵才行,這樣才能好得快。
決定後幾乎在開門的瞬間,她就收斂起了臉上的疲憊,裝作沒心沒肺一般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大大咧咧地喊道:“譚鬱,我回來咯——你醒了嗎?”
“要是醒了就抓緊穿戴整齊啦!”
……
沒有任何回應。
“這傷可受得真稀奇.……還能讓人睡得跟豬一樣沉的?!”她嘴裏一般嘀嘀咕咕,一邊則是走進裏屋。
心頭卻是有些樂嗬嗬地暗喜想道:難得能揪住譚鬱的小尾巴,等會兒必須抓住這個能說教他的機會。
別看譚鬱平常看似不怎麽說話,大多數時間還喜歡板著個臭臉,但對於她的要求可真是日益劇增。
一問到他為啥會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他就陰沉著搬出白曉這個擋箭牌。
哎——這樣一來倒是可惜她再也不能肆意狂奔了。
譚鬱兄,據說睡太久會變呆的,我這也是為你好啊!
“起床啦!”她將被子掀開,原以為能看見譚鬱驚慌失措的珍稀表情,卻在下一秒愣住了……
她急切的摸了摸床墊,心裏一個咯噔。
涼的。
環顧屋內,一切的物品井然有序絲毫沒有任何淩亂,如此看來並不像是有人闖入。
她慌忙走到敞開的窗口,表情泠然,隻有兩種可能。
可哪怕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會是來了個人隨隨便便擄走了他,問題就是譚鬱他……究竟是一個人離開,還是自願跟著另一個人離開了。
如果是別人的話,那個人又是誰?
席唯無奈地看著暗沉的天色,又哀歎自己無緣吃到即將而來的免費大餐,終是跺了邁開步子離開了屋子。
她暗自咬牙:等找到他,她非要讓他請她一桌子的滿漢全席不可。
一路上,哪怕離開了雲瀚軒,客房外的其他環境也是好得讓人瞠目結舌。
星星點點暗光依附著透明的牆壁,外麵花圃淨是各種各樣的名貴花草。
此時月色剛上梢頭,幽幽的月給紫色的小花兒鋪上了一層白日所沒有的熒光,顯得格外惑人。
她透過玻璃,一隻不知是何種類的小鳥輕輕巧巧落在了外麵蔥翠茂密的靛燈樹上。
一切都美的好似畫境。
但是——
這是……靈澤奕?!
這個時候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而且還在譚鬱消失之後?
席唯感到萬分不解,因為為了解除大廳內在座人的嫌疑,決定在明日將女人交由城主之前,所有人回到客房後就不許外出。
午夜之後老板娘紅玉也會逐一敲門,確認是否留在屋內。
她因為譚鬱的消失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出門,可是靈澤奕是為何?
第六感告訴她,跟上去,必定與譚鬱有所直接或間接的聯係。
席唯屏住呼吸靜靜跟在靈澤奕的身後,她貓著身子朝前方的小路瞧了瞧而後緊皺眉頭。
他這是準備去大廳?說來中午那時候也是,雖然不知平常的靈澤奕是何性子,但絕非不是那副會咄咄逼人的樣子。
似乎隻要是牽扯到因死城的事情,他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席唯正在疑慮那會,靈澤奕已經站到了大廳門前。
他左顧右盼,確認四周並沒有人後才從身上掏出一根竹簽,對準鎖扣細細撚弄。
靈澤奕這邊是淡定地正大光明,鬧得席唯那叫一根心驚膽戰,不過驚訝還是有的,感情他除了那把稀奇古怪的鐵扇,最難以捉摸的還是他本人啊!“
哢嗒——”
細微的聲音將原本飛遠的思緒瞬間拉回,她再次看去卻已不見他身影,糟糕!得抓緊走的近些了。
他依舊彎著身子,沿著花草靠近著大廳,隻是相比之前的閑庭漫步,靈澤奕的速度顯然讓她方寸大亂,她顧不上腳步的淩亂,一心隻想絕對不能跟丟了他。
可是到了大廳之後,席唯才真正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