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
藍血鴉以自身最輕柔的力量飛到一塊空地上,繞是如此,強勁的風還是讓距離其千米之外的兩人吃盡了苦頭。
一陣陣狂風過後,睜開眼的兩人都有些呆滯……這.……這還是外麵所恐懼的血骨林嗎?
隻見龐大身軀之下,盡是人型樹折斷的枝幹殘骸,看起來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小少主、譚鬱少爺還請上來吧~放心,很安全的。”黑羽甕聲甕氣道。
譚鬱四肢死死扒著樹幹,極力控製稚嫩的臉上不流露出太多的驚慌。
而一旁從小煉體的席唯卻是隻用一隻手阻擋碎石碎屑,雙腳卻一步不移,可想而知這是由於她異於常人的怪力。
再一次風平浪靜,譚鬱嚴肅的板著臉道:“黑羽,從現在起,命令你不許說話。”
“噗嗤——”一旁的席唯毫不留情的笑出了聲。
發現譚鬱更黑的臉後,變本加厲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這該死的大型拖油瓶!譚鬱咬牙切齒地想,“幼稚。”
“你說什麽,膽小鬼!”
已經上了黑羽背上坐好的席唯,轉眼又跳了下去,走到譚鬱跟前,一字一句地說:“想打架?!”
作為新生代中的小霸王,一言不合就是幹,這個信條深深刻在席唯腦海中,有著無法動搖的地位。
看著細胳膊細腿的譚鬱,簡直不要太輕鬆,就那樣的弱雞敢來一隻,她就捏爆一隻。
“嗬!”譚鬱隨手一揮,一排幽藍色的冰刃就隨他心意有序地漂浮在他眼前。
他才懶得和頭腦簡單的人白費口舌,不但雞同鴨講,而且還給了對方企圖拉低自己智商的惡毒機會。
以至於他更喜歡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知道七色花為什麽這麽鮮豔。
……
一旁的龐然大物,目瞪口呆地看著如此戲劇性的場麵。
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腦袋,誰來告訴它!為什麽就這一會兒時間,這兩人又幹上了!
之前隻是心兒顫,這會黑羽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由於被告誡過不許再說話,可前思後想為了能在天黑之前飛出這血骨林,它糾結地從嘴裏發出兩個光球。
看著這兩大爺被光球包裹之後緩緩向自己的背部飛去固定好之後。
它終於‘欣慰’地流下一行熱淚——這實習考核,它恐怕是過不了了。
化悲憤為力量,兩足微微彎曲,強大的壓力使得地麵都陷下去了一些,一道絢麗的藍光幾乎就在瞬間飛射而去。
原本還在背脊上隔著光球進行眼神廝殺的兩人,在彼此尖叫下好好體驗了一把什麽叫速度的極致。
黑羽的速度快得驚人,她能感受到原本柔和的風在這速度下變得有多淩厲,空氣有多寒冷,但在這個光球裏非但紋絲未動,而且還很是溫暖。
席唯好奇的用手指隔著光球一點一點,這就是魔法嗎?果然也好酷啊!
每經一處都像轉瞬即逝的美麗圖畫,席唯閉上雙眼展開手臂,想象是自己在寬廣無垠的天地間自由的翱翔,無拘無束。
幾乎虔誠地拿出藏在衣服下水滴形的星辰碎片,眼神裏的堅定使得她深灰色的眼眸裏發出絢麗的光芒。
“我一定會成為像大哥一樣勇敢的戰士。”
【禁忌森林外圍】
幾日後,重新變作小黑鳥的黑羽,無奈轉過頭,朝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喊道:“譚鬱少爺,小少主,接下去的試煉之路就得靠你們自己走了。”
近日來被各種折磨下愈發強捍的心髒發揮了終於了作用,哪怕再一次被無視,它也能鼓起勇氣拾起玻璃心接著說下去。
不知從何處掏出兩個小包裹勾在爪下,“這是家主交給譚鬱少爺和小少主的。”
兩人皆是一愣,但在力量方麵占據各種優勢的席唯輕輕鬆鬆便擺脫了譚鬱的挾製。
踏著輕快的腳步先跑到黑羽麵前對著兩個外表一致的包裹東瞧瞧西瞧瞧。
這幾日在趕路中閑得慌,她就去找譚鬱,雖然那家夥在她眼裏還是這麽弱,但不管多少次被揍後還能堅持接受她的挑釁,也讓她刮目相看了一番。
最主要的是,並未用真正力量的她,在其對戰中感覺到她‘格鬥’技能愈發熟練了。
這就是大哥所說的“在實戰中才會激發人的潛能,才會有真正的進步啊!”
領到包裹後席唯忍不住在一旁就地盤看了起來,恩——一小袋金幣,地圖,推薦信,入學通知單,速度卷軸以及占據最大分量的——她最愛的各種肉幹!
對這包裹滿意的點點頭,餘光一瞥忽然看見譚鬱也在查看包裹。
她不懷好意的靠近,用手拍了拍他背部問:“你這包裹裏裝的啥?”
譚鬱對席唯的靠近毫不感冒,移了移位置,看著求知欲滿滿的席唯,忽然嘴角揚起一個親切的微笑:“想知道?”
“恩恩。”毫不猶豫地點頭。
“自己猜去。”
……
很好,她決定收回對他三分鍾前那微不足道的一丟丟認可。
揮手告別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黑羽,興奮中的席唯單方麵決定趁著這滿腔熱血,就這麽一口氣到達維克斯特學院——
對此,譚鬱表示白癡的想法總這麽不切實際是正常的表現。
但下一秒,來不及反應的譚鬱就被席唯輕而易舉的抓住手臂,在他看來是十分詭異的笑容下,拉著他……飛奔而去。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跑出了森林,滿頭大汗的譚鬱氣喘籲籲地用盡最後一點力量甩開了席唯的惡魔之爪。
“怎麽了?”迷惘地眨了眨眼,臉不紅氣不喘的席唯問道。
努力平複紊亂的氣息後,譚鬱對這四肢發達的笨蛋不滿度簡直要爆表。
他覺得再和這種沒有思考能力的生物在一起,他遲早得瘋。“接下去要走的路你認識吧?!”
席唯真誠地搖了搖頭,幹脆道:“不認識呀!”
譚鬱喉頭一哽,想好的措辭瞬間報廢,隻能硬著頭皮說:“我們沒有一起走的必要。”
席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譚鬱,“你是怕拖我後腿?”
“.……”這人,就某個方麵來說,很恐怖。
席唯看了眼愈發淡漠的少年,後知後覺反應到這樣直白會傷害到對方的自尊心,於是拍了拍平坦的胸仗義道:“你不要擔心,我會保……”
“你是白癡嗎?”
譚鬱低頭扶額沉沉地笑了起來,打斷了席唯的自說自話。
沒有黑羽的限製,終於能顯露出原本桀驁不馴的一麵。
他緩步走到席唯麵前,第一次認真的打量她,深沉的眼裏毫不掩飾的厭惡。
“別以為靠著家族的身份,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
如此一麵的譚鬱,如此近的距離,都讓席唯感到一陣陣的不適應。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說:“我……我沒這個意思。”
“既沒實力又沒大腦,想獨當一麵出門曆練,嗎?”說罷突然抬手靠近席唯,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向前一扯,在席唯驚嚇的目光下,兩人第一次額頭對額頭零距離接觸了。
被鉗製住最致命的地方令席唯很是不舒服,但她隻要動一下,譚鬱就抓緊一分,也不知道這麽大力氣是哪裏來的。
他冰冷的望著她,“嗬!我不是陪你來玩過家家的,你最好有所覺悟,下次惹我.……”
修長的手指按壓著她青色的血管,輕柔的動作好似在撫摸他最喜愛的玩具。
席唯卻好似被一條毒蛇一點一點緊繞,讓她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樣的他讓她感到極具危險的同時,也有點難過失落。
這麽多天下來還以為對方也能像她一樣,早把彼此當成不打不相識的朋友了呢。
譚鬱麵對席唯痛苦的表情內心毫無波瀾。
反正家主也很不喜歡這個家夥,就這麽被殺死應該也不會怎麽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