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柳二的惶急
「少爺，還真是沫香，我說怎麼長得這麼眼熟，真的是她呢。不過沫香姐弟還真是可憐，不說姐姐一出去就給賣給了一個老屠夫，就說是沫香都被賣給了一對兄弟當童養媳，就連她的弟弟都被人給賣了。」孫思的話讓孫文芝的臉色越來越差，原本寫著字的手也停下來了。
「你說是做共妻？」孫文芝的臉臭臭的，看著還想要說什麼的孫思，強調的問了一句。
「是啊，現在鄉下的窮人不都是這麼過的么？基本上都是買一個小姑娘回家做共妻的。」這種事情在安平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少見，很多家裡面窮的人家會兄弟幾個娶一個媳婦的，是以孫思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不過是覺得沫香苦一些罷了，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
「窮人的話，結成契兄弟就好了，要什麼妻子？」孫文芝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了火，將寫了一半的紙撕成了兩半，往地上一丟，就往後院走去。
「少爺？你怎麼了？現在回後院的話可是會看到夫人的。」孫思的話讓孫文芝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夫人？罷了，自己還是會書房好好坐坐吧，要是真的見到自己那個所謂的娘親，想來自己也會忍不住看一看娘親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些什麼的吧。
「少爺很在意那個沫香？」孫思看到孫文芝突然的表現，跟他這麼久了，哪裡不知道是為了哪句話而不得勁，現在看著孫文芝一副不爽的樣子，連忙站在他的身邊，開始給他按摩起背來。
「畢竟小時候也是一起長大的。」孫文芝說道這裡，眼前就浮現出沫香那日在自己身邊經過時的笑容，明明已經這麼悲慘了，為什麼還是有那麼明朗的笑容？
「也是，少爺本來就是一個心善的人。」孫思看到孫文芝這般，更加覺得自己的少爺是個好人，自己能在少爺身邊做事，也是上輩子積了福的。
「你幫我看看能不能把她買回來，給兩個男人做共妻到底是有些不妥。」孫文芝哪裡能讓沫香真的做共妻下去，看著孫思慢慢的下達了這麼個命令。
「鄉下買個丫頭哪裡用這麼多銀子，十兩銀子也就夠了。」孫思連忙將孫文芝遞過來的百兩銀票往回送，中山村那種地方能有人拿出五兩銀子買個女子也算是好的了，估摸著沫香不過就值個五兩銀子罷了。
而身價不過是一亮銀子的沫香，嘴裡吃著油渣青菜，也不說話，就聽著坐在對面的兩人讓松香在那裡傳話，臉上的笑意不禁越來越大。
「你笑什麼？」柳二哪裡沒有發現沫香促狹的笑容，這個小傢伙這是在看好戲呢？
還沒等沫香回話，柳大就已經將沫香給舉了起來，還沒有感覺自己發生了變化的沫香還準備將碗里的飯往嘴裡送，卻突然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是在空中的，胡亂的撲棱了兩下，這才一臉可憐的看著柳大。
「吃飯的時候不準笑知不知道？」柳大將沫香的臉舉到跟自己齊平的位子，一臉嚴肅的說道，沫香連忙胡亂的點頭，現在害怕還來不及，哪裡顧得上笑啊。
看著沫香乖乖的坐在一邊，頭埋得低低的，柳二不由覺得心疼，沫香這一年來都被柳二當做是小娃娃一般的疼愛，更何況這還是個女娃娃，沫香身上的衣服大半都是自己的手藝，甚至於連沫香今天的頭髮都是自己給弄出來的，原本屬於自己的洋娃娃突然有一天聽起別人的話來，柳二的心裡一陣不舒服，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柳大：「松香，你告訴柳大，就說誰家的小媳婦就聽誰的。」
沫香聽到這句話，整個人不由得更加往碗里埋了一些，不知道這個柳二這個時候突然說這句話有什麼用，另一邊炙熱的視線快要將自己給射出個洞來了，難道自己今天還坐在這裡就是個錯誤么？
「大哥，二哥說。」松香聽話的點了點頭，看向盯著自己姐姐的柳大，一字一句的準備重複。
「莫說了，我都聽到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你所願吧。」最後一句話倒不是對松香說的，而是看著柳二，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然後便轉身走了，拿起弓箭和小刀，看著倒像是要打獵的感覺。
「你去哪裡？」柳二見狀，心裡一跳，昨日才從縣裡回來，按理說還得過幾日柳大才要去叢山，現在這是去哪裡？
柳二看著柳大的身影慢慢消失，直到最後柳大還是沒有對柳二再說任何一句話，柳二的心裡惶急了，在自己這麼多年的記憶裡面，柳大從來沒有生過自己的氣，哪怕是自己再不聽話的時候，他也會在自己的身邊包容著自己，現在柳大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到底兩個人誰是對的？
「二哥？」將腦袋從碗里伸出來的沫香看了一眼離去的柳大，在看了一眼好像失去了什麼一般，整個人都帶著一絲頹廢的柳二，心裡急得不得了，連忙走到柳二的身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香兒。」柳二將沫香一下子抱在了懷裡面，將頭抵在沫香的肩膀上面，沫香一下子就感受到肩膀那處的衣物已經濕了，不由得有些驚訝的低頭看去，柳二整個人都是顫抖的，這還是沫香少有的看到的男子的眼淚，此時的沫香整個人都愣住了，女生哭自己倒是知道怎麼勸，可是男生哭該怎麼辦？男生不是很少哭的么？
不會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柳大真的不再理柳二了吧，想到這裡，沫香連忙沖著身邊還在吃飯的傻小子松香遞了個眼神，過了好久，松香才接受到眼神，胡亂的將最後幾口扒進去，從凳子上面下來就往屋子裡面沖，一會兒就拿著一個小弓箭走了出來。
「二哥，咱們今天跟著大哥去叢山吧。」聽著松香跟沫香的童言稚語，柳二的眼淚終於止住了，將自己的那把刀握在了手上，幾人一起朝著叢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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