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 134 章
火葬場白燈籠2
范哲說了一半就及時停住了。
好像也不對。
大嬸子明上沒催, 暗裡卻也在不斷地使勁,每回一說起來,在不斷地暗示四哥, 誰誰家又定親了,誰誰家又娶媳婦了。
四哥為此還想出了一餿意。
向他來打聽, 問這長安城, 有沒有哪家姑娘是短命的, 他娶回來, 橫豎也活不了多長。
本以為四哥是開玩笑。
後來見他當真纏上了病秧子四嫂時,他還震驚,四哥果然是敢說敢做之人, 真就敢娶一病患。
可之後四哥又是爬|牆, 又是進宮找太醫, 更是親自去鎮國寺找常青法師拿葯的操作, 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兩人成親他還有些不確定, 問過四哥, 「四哥,你實告訴我,你是當真看上了人家的人, 還是看上了人家的身子骨。」
四哥剛送完嫂子回來,捏著喉嚨,對他道, 「人。」
自此, 這段情成了范哲的榜樣。
雖誰四哥初接近四嫂的意圖可能不是很善,但後來絕對就是真愛,這不就是緣分嗎,范哲也想要這樣的緣分。
起碼得合自己的眼緣。
他和那位姑娘, 就是天賜的,雷打不動的緣分。
「多謝四嫂。」范哲更加堅定自己的見,為了自己的愛情,為了那姑娘,他一定得將安家的婚退了。
如今還沒退成,說明他努力的還不夠。
姜姝被他這一茬,耽擱了不少時辰,見人走了,忙地又撿起了那本武功秘笈捧到手上,架勢才剛造起來,韓凌又來了。
姜姝深吸了一口氣,合著這就是不想讓她強身健體了。
自從上回從東宮回來后,姜姝就沒見到韓凌。
喬遷之日她沒來,只見到了韓國和韓夫人,聽說近韓夫人同說了一門親,韓凌不滿意,也在屋裡鬧著。
姜姝問過了,說親對象是同范侯爺時常結伴而行,遊走江湖的宰相辛大人的長孫。
按理說這門親不差,辛家是書香門第,配武將出身的韓家,武雙全,挺合適。
可韓凌近卻不知從哪兒剛認識了一小白臉,暗裡已許下了終身,脖子一梗,死活不願意。
韓夫人一說起來,色就開始激動,還囑咐了姜姝,若是得空,定要勸導勸導她。
姜姝當時還訝異,她這情傷好得也得快了些……如今人動找上門了,倒不姜姝再走一趟,也很想知道她喜歡的小白臉到底是誰。
姜姝擱下書,抽出了寶貴的時辰,去門口接人。
剛起身,見韓凌已提著裙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上不由分說地拽住了她的手,直將她往外拉,「姝兒姐姐,陪我進趟宮.……」
那臉色急得通紅。
姜姝一身衣裳沒換,愣是被她拖著上了府外的馬車,韓凌這才有功夫同他道,「我得進宮去尋小羅卜,如今就她能幫到我了.……」
秦漓的身份一恢復,韓凌對改了稱呼。
皇上登基后,太子妃秦漓順理成章地被封為了皇后。
無不登三寶殿。
今日她有,有很重要的,必須得找皇后,父親母親不死心,趁著宰相府辛家還未上門來,她得儘管去求一道賜婚得聖旨。
將她許配給她自己喜歡的那位辛子.……
沒錢沒勢她不怕,她有。
她養他。
一路上姜姝從她那東一句西一句的碎片語之中,總算是弄明白了怎麼回。
韓凌看上了一位子,恰好也姓辛,可惜家境遠不如宰相府那位辛子,沒錢沒勢,如今在長安河岸邊上的四合院子里任教,教一群被人收養的孤兒。
兩人半月相識,急速墜入愛河,說好了辛子會來提親。
可隔日媒婆上門來說親的,卻是宰相府的辛子,韓凌得知后自然不同意。
同韓夫人鬧了一通之後,眼瞧著胳膊拗不過大腿,這才想著進宮,求秦漓,要皇上表哥給她賜婚。
聖權為天大,勝過父母之命,某灼之言。
姜姝聽完之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問她,「你喜歡的那位辛子叫什麼名字?」
韓凌湊在她耳邊,一臉春光地道,「辛淮琛。」
姜姝聽完那名字,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看著她,「我勸你還是別費這功夫了,如今大伙兒忙,你就別折騰了,安心嫁了就是。」
韓凌壓根兒就沒覺得哪裡不對,甚至已將自己的嫁妝給了那位辛子,還同自己的父親引薦,若是這回高中不上,給他在朝廷安排職位。
姜姝幾回提醒了她,韓凌沒生出任何懷疑,鐵了心地認為,他的辛子就是落魄少年。
絕對不是什麼宰相府的辛家大子。
姜姝口幹了,懶得再同她掰扯。
兩人的馬車到了宮門,韓凌同人報了名兒,連帖子沒有,宮人將兩人放了進去。
進宮后,馬車直接去了皇后的含熏殿。
進含熏殿之,寒凌還囑咐姜姝,「你人比我機靈,嘴也比我利索,待會兒若是不如意了,你可得幫著我說說……」
姜姝點頭,給了她保證,「放心,絕對萬無一失.……」
兩人在外候了一陣,裡頭匆匆地走出來了一位宮,含著笑同兩人道,「娘娘今兒去了御花園,去之還打了招呼,說要是姑娘來了,直接讓姑娘過去是。」
那宮說完,為姜姝和韓凌帶了路。
姜姝就見過一回秦漓,如今再見,一身高貴皇后的裝束,將那張臉襯得更為明艷。
秦漓正在修剪花園裡的牡丹。
撿了花瓣,打算做成香料,抬頭見兩人過來了,才忙地擱下了手裡的東西,凈了手,招呼著二人落座。
韓凌她見的次數不少,姜姝難得來一回,秦漓熱絡地問了她幾句,還提起那夜兩人逃跑時的驚心動魄,「那日多虧了姝妹妹,否則被抓進大理寺,裴大人還得多費一番周折.……」
秦漓早在姜姝認識裴椋之,就已知道了他得身份。
同裴椋一樣,出之後,兩人皆是被常青法師所救。
只不過秦漓是被常青法師藏在身邊,親自撫養長大,而范伸是被送進了永寧侯府,一直活在了皇的眼皮子底下。
兩人暗裡也有往來。
秦漓被韓國接回了韓家,裴椋也知道。
只不過為了不露出端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秦漓沒同韓國透露出裴椋的身份,裴椋也裝作不識她。
裴椋的身份布后,韓國還為此進宮了一趟,見到韓漓是一臉懊惱地道,「娘娘瞞著老臣,可將老臣害苦了。」
每回一想起自己捅下去的那一劍,韓國後悔莫及。
那是裴家的血肉啊。
要是那日再錯上一分,他這輩子就算是賠上自兒的命,也無法向長和裴國交代,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秦漓寬慰了一句,「若非他自己願意,韓大人就算拔劍,也傷不了他。」
雖如此說,韓國對裴椋的愧疚依舊沒減,喬遷那日,當同裴椋致歉了后,又去了裴家的祠堂,動同裴國和長請了罪。
如今三家人的長輩雖因生離死別,不能再團聚在一起,可好在小輩之間,很和睦,也算是將三家的世交之情,延續了下來。
秦漓上回托范伸給姜姝送回去的荷包,也是因秦漓見范伸心緒不靈,擔憂家裡的夫人,而那時又正值緊要關頭,身世的沒法說,才給了他一表明他立場的荷包。
讓姜姝知道了范伸不是皇上的人,而是太子的人。
今兒一見,秦漓同姜姝聊上了,荷包,熏香味兒,所有的情對上號了,越說越時起勁。
反而韓凌插不上哈,每回一開口,就被兩人岔開。
韓凌一顆心如同擱在了鐵鍋上煎熬,見兩人從婚扯到了婚後,就快要扯到孩子身上了,韓凌終是忍不住打斷,「你倆快打住,這些兒,等我成了親,再一塊兒來說道說道也不遲……」
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韓凌趕緊抓住機會,一股腦兒地倒豆子,將今兒進宮的目的和自兒是如何認識那位『一窮二白』的辛子,一一說了清楚。
聽完后,秦漓同姜姝一樣,也察覺出了哪裡不對,問了同姜姝一樣的,「那辛子叫什麼。」
韓凌依舊答,「辛淮琛。」
秦漓一愣,良久才「哦」了一聲,「別急,等待會兒陛下議完,我幫你說說。」
得了秦漓這,韓凌徹底放了心。
三人聊了一陣,逛起了御花園,三人從南邊往北邊對直走,另一頭皇上帶著常青法師,和裴椋正坐在北邊的一處涼亭里下棋。
裴椋進宮有一陣了。
新帝登基,一堆的務,不僅是大理寺的裴椋沒躲過,就連一心想要收徒,忙地傳承自己衣缽的長青法師也沒逃得了。
今兒兩人被齊齊宣進宮。
議完后,皇上一時棋癮犯了,帶著二人到了御花園,一下棋,一透氣。
論棋藝,裴椋為精湛。
別說年輕氣盛的皇上,就連老滑頭長青法師也不是他的對手,偏生兩人還尤喜歡挑戰他。
「當年你也沒幾歲,怎就得了姑姑的真傳.……」皇上被裴椋堵死在了角落,一籌莫展,想起自兒唯一贏他的一回,好像就只是在東宮,他被困住的那兩日。
因裴椋幾日沒回府,想媳婦兒,心不寧,才被自己佔了。
如今再看他微微擰住的眉頭,情緒似乎也有了几絲不耐。
皇上瞟了他一眼,突地就想起了他曾那荒唐的想法,一時不忘拿出來調侃道,「當初你還笑朕燒錢放孔明燈,怕也沒想過有今日。」
裴椋越是著急,皇上越是不放人了,就等著他心緒不寧之時,自己再贏他一局。
裴椋摸了摸鼻尖,手裡的棋子落下,沒出聲。
皇上見他並沒有受到干擾,自己又失了幾顆棋子之後,想要擾亂他心思的想法越來越濃。
目光捉弄地往他臉上一掃,勾起唇專挑他的軟肋戳,「當初你可是同朕說過,娶姜家大姑娘,只是看上了人家的一身疾病,想娶進府早些掛白燈籠,落得一克妻深情的名聲,徹底地讓侯夫人死心.……」
裴椋色一頓。
皇上看著他那顆捏了半天一直不忘下落的棋子之後,又不動聲色地道,「沒料到你裴椋也有翻船之時,你想掛白燈籠,人家卻生龍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