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臨終遺言

  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孟麗娟被直接送進了急診室，護士時進時出，忙個不停。


  白德勝和王嫂焦急地在外面等候著，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白德勝好像經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麗娟，你怎麼樣了。」白德勝揪心地等待著她的消息。


  一個小時后，從急診室里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她摘下了口罩，神色凝重地走到白德勝面前問道：「先生，你是產婦的丈夫嗎？」


  白德勝回答道：「我是，醫生，我愛人沒事吧？」


  醫生看了一眼王嫂，對白德勝說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要說。」


  白德勝見醫生表情嚴肅，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忙跟著醫生進了辦公室。


  「先生，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愛人生產時，出現了產後大流血的癥狀，孩子得救了，是一個可愛的男孩，但是……你愛人有生命危險，我們已經儘力而為，你要有心理上的準備。」醫生說著，看了看白德勝。


  聽了醫生的話，好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白德勝驚呆了。


  「醫生，你不是在嚇我吧，怎麼會發生產後大流血的事？」白德勝顫聲問道。


  「你愛人年紀偏大，可能是受了刺激，分娩時過於緊張，導致子宮收縮力不好，血管不能閉合，就發生了產後大流血的情況。我們及時採取了措施，但她流血過多，現生命垂危，她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話儘快交待吧。」醫生誠懇地說道。


  白德勝發瘋一般從醫生辦公室跑出來，然後衝進了病房。


  孟麗娟臉色蒼白，安詳地躺在床上。


  「麗娟，麗娟，你醒醒。」白德勝大聲呼喊著。


  孟麗娟睜開眼睛，微笑著問道：「孩子……孩子好嗎？」


  白德勝握緊孟麗娟的手說：「他很好，是一個可愛的兒子，我當爸了，好感謝你。你快好起來，今後，我們一起帶著兒子逛公園，去海邊看曰出……」


  孟麗娟閉上了眼睛，眼角上溢出了晶瑩的淚珠。


  她緩緩睜開眼說道：「德勝，我不行了，兒子我就交給你，你一定要把他培養誠仁。我有話要和婉倩說，你……快去把她……接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白德勝不舍地放開了孟麗娟的手，說道：「好，你等著，我去接她。」孟麗娟蠕動了一下嘴唇。


  「王嫂，快進去陪著麗娟，我馬上回來。」白德勝一邊說著，一邊向醫院外面奔去。


  丁婉倩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她猶豫了一下后拿起電話。「婉倩嗎？是我。」


  她聽出了是白德勝的聲音，「婉倩，麗娟在醫院裡，她想見你，你趕快到門口，我就快到了。」


  丁婉倩預感到麗娟出事了，她忙穿上衣服從屋裡跑了出來。


  「麗娟，你怎麼了，我馬上就來。」丁婉倩自言自語地說著。


  她到了門口，白德勝駕著車到了她的面前，「婉倩，快上車。」


  丁婉倩上車后，白德勝一轟油門，汽車呼嘯著又向醫院駛去，車下濺起了無數水花。


  「德勝，快告訴我，麗娟怎麼了？」丁婉倩大聲問道。


  白德勝心急如焚，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麗娟突然肚子痛，把她送到醫院后，醫生說她產後大流血，有生命危險，麗娟她……」


  白德勝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德勝，別著急，麗娟會沒事的。」丁婉倩低聲說道。


  白德勝和丁婉倩到了醫院，兩人一路小跑進了孟麗娟的病房。


  丁婉倩伏在床邊喚道：「麗娟，我來了，你堅強點，你會沒事的。」


  孟麗娟側頭看了一眼丁婉倩，摸著婉倩的臉蛋說：「我時間不多了，我有話和你們說。」


  丁婉倩含著淚說道：「麗娟，你說吧，我聽著呢。」


  孟麗娟低聲說道：「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就是剛出生的兒子，他好可憐，一出生……媽就沒了。還有德勝……德勝要有一個賢惠的女人……守著他。婉倩，我們是好姐妹，我想把……把兒子和德勝……交給你。今後，你就是我兒子……兒子的親媽。」


  孟麗娟說著，把手伸向了白德勝，白德勝趕忙握住了麗娟的手。麗娟把白德勝的手交到了丁婉倩的手上，「我走後，你們結為夫妻……快答應我。」


  丁婉倩和白德勝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麗娟作出這樣的決定。


  丁婉倩和白德勝對看了一眼，婉倩想移開自己的手。「婉倩，我看你們倆很相配，這是我臨終前的最後一個願望，你們……你們要是……不答應我……我死不瞑目。」


  孟麗娟說完，張著嘴困難的呼吸著。


  丁婉倩哭著說：「麗娟，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寶寶的。」


  白德勝也說道：「你好好養身子吧，別說了。」


  孟麗娟又睜開了眼睛，說道：「你們真的要讓我死不瞑目嗎？同不同意，快……快說……」


  丁婉倩哭泣著說道：「麗娟，我答應，我答應你，你該放心了吧。」


  孟麗娟笑了，她看著白德勝問道：「你呢，難道婉倩……配不上你。」


  白德勝點著頭說道：「好，我也答應了，我會和婉倩在一起。」


  孟麗娟聽了兩人的話后，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白德勝焦急地喊道：「醫生，醫生，快來救人。」


  醫生和護士進了病房，「你們出去一下，我們要搶救病人。」


  丁婉倩隔著門縫往裡面看著，她輕輕祝願道：「麗娟，麗娟，你要挺住呀！」


  醫生還在裡面搶救孟麗娟的生命，白德勝坐在過道的椅子上，他低著頭，一支接一支地吸著煙。


  丁婉倩和王嫂緊緊地挨在一起，她們不時往急診室門口張望著。


  王嫂悄悄地說道：「丁老師，白夫人不會出事吧？她是一個好心人，菩薩保佑她……」


  王嫂雙手合在臉前，閉著眼睛，不停地叨念著。


  醫生和護士們陸續從急診室里出來，白德勝扔下煙頭，迎上去問道：「醫生，我愛人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她流血過多，造成綜合迸發症，搶救無效，她已經停止了呼吸，你們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白德勝聽了這下噩耗，感覺頭暈目眩，他跟著丁婉倩她們來到了麗娟的面前。


  麗娟安詳地躺在床上，她在即將走完人生終點之前，她把自己的孩子和德勝託附給了婉倩，她知道丁婉倩會是一個善良的母親，賢惠的妻子，把德勝交給她，她放心。德勝和婉倩答應了她的要求，他們會一起照顧她的孩子，並把他撫養誠仁。


  孟麗娟沒有了遺憾，走得十分坦然，她的表情十分平靜。


  白德勝第一次哭了，「麗娟，你真狠心，就這樣拋下了我們。」


  丁婉倩抽泣著說道：「妹妹，放心去吧，寶寶有我照顧，他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白德勝撫摸著麗娟的臉，麗娟的臉冰冷，他用自己的手去溫暖她，他不相信孟麗娟已經離開了他，這完全是自己做的一個惡夢，他的眼淚滴在了孟麗娟的臉上，麗娟一定是太累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