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穿腸毒藥

  文通市的夜晚格外涼爽，到處燈火輝煌。離思琪家不遠出有一個著名景點，傍邊有一道環城走廊，走廊兩邊柳樹成蔭，鳥語花香。河水翻滾著波浪向遠處流去，每天城河邊常聚集一些愛好釣魚的人們在河邊執桿垂釣。


  環城走廊長5公里，寬8米左右，走廊全部由條石砌成，一眼望不到盡頭。炎熱的夏季，這裡無疑是人們散步的好去處。


  思琪喜歡這條走廊，喜歡這裡的悠靜，許多年青的情侶攜手而游，他們踏著月光，嗅著花的芬芳，找到了花前月下的浪漫情懷。


  思琪挽著天成的手，她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不時踮起腳尖摘下一片綠綠的柳葉，然後把柳葉拋入水中，「天成，你看這柳葉像不像一條小舟。」思琪高興地說著。


  柳葉隨波逐流，一瞬間沒了蹤影。


  思琪只顧著自己說話，她突然發現天成有些貌和神離。「獃子，難道就沒有話和我說？」


  思琪推了一下天成的手臂，天成看著思琪笑了笑。


  天成早就想把自己和玉蓮的事告訴思琪，他太難以啟齒，幾次把話咽回了肚裡。走了半個小時，思琪有些累了，她牽著天成的手坐到路邊的亭子里。


  思琪見四處沒有人，她依偎在天成的懷裡。


  天成摟著思琪，用手撫摸著她的秀髮。


  思琪抬起頭，她悄悄地問道：「天成，你和玉蓮見面了嗎？」


  天成聽思琪主動問到了玉蓮，他回答道：「見了。」


  「玉蓮還好嗎？她什麼時候結婚？」


  天成聽著思琪的問話，他放開了摟著思琪的手，「思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思琪抬頭看著他，她的眼睛亮的像一灣泉水。


  「有什麼話，說吧。」


  「玉蓮在她成親之前把身子給了我，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思琪，你懲罰我吧。」


  思琪聽了天成的話，好似五雷轟頂，她看著劉天成，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無恥！」


  思琪掩面而泣，她站了起來，覺得天旋地轉，大腦里一片空白。這就是天成嗎？這就是她不顧一切，全心全意愛著的人嗎？

  思琪覺得心在往下墜，地在朝下踏，她渾身癱軟，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天成一把抱住思琪，他把思琪枕在身上，一邊喊著，「思琪，你醒醒。」


  他用手掐著思琪的人中穴，過了幾分鐘，思琪才醒過來。


  她的眼中迷迷糊糊的有兩個天成，一個是過去的天成，一個是現在的天成，她看著天成凄然一笑。


  天成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她的心隱隱地劇痛，她明白剛才的一切是真實的，她不是在做夢。她所有的愛在一瞬間崩潰，她愛著的人除了她，他還擁有另外一個女人，她心中近似完美的愛就這樣殘忍地破滅。


  她從天成的懷裡爬了起來，推來了他的手，趄趔著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天成的眼中含著淚花，看著悲痛欲絕的思琪，天成追了上去，「思琪，別這樣……我願意接受你的懲罰，你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好嗎？」思琪再次推開了天成的手，「別碰我，你滾，我……我不想見到你。」思琪說著痛苦地哭泣起來，她雙手扶在走廊的石欄上，靜靜的看著河水，用手擦著腮邊的淚水，她爬上了護攔。


  「思琪。」


  天成沖了上去，攔腰把思琪抱了下來。


  思琪掙扎著，但卻無力掙開天成有力的雙手。


  「思琪，冷靜點，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好嗎？」天成緊緊摟著思琪。


  思琪凄涼地對天成說道：「請你放開我，你和我還有什麼可說，既然你喜歡玉蓮，為什麼又要接受我，為什麼？為什麼？」


  天成的一滴熱淚滴在思琪的手上，思琪用手摸著天成的臉說：「你哭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哭？你的淚在為誰流，你是不是在可憐我？你是一個騙子，是披著人皮的一隻狼。以前我常罵你傻。其實，傻子是我，是玉蓮，是憧憬美好愛情的傻女人。你別和我說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可以補償我付出的愛情嗎？我恨你，恨你。」


  思琪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離開她深愛過的人。


  她掩面而去，才跑了幾步，雙腿一軟，又倒在了地上。


  天成奔上去抱起思琪，他緊握著思琪冰冷的手說：「你睡一會兒吧，我陪著你，如果你不醒來，我伴著你長眠。」


  天成伸手一掌擊在思琪的頸上，思琪昏了過去。


  天成雙手抱著思琪拐上了公路，他伸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把頭伸出問：「這姑娘怎麼了？她是你什麼人？」師傅懷疑地問著，把劉天成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


  「師傅，她是我的女朋友，她身體有些不舒服，請你送我們到順天酒店去。」


  師傅有點不相信，他搖了一下頭，駕著車飛快地走了。


  「你混蛋。」天成罵著。


  天成好不容易又攔下了一輛車，他說思琪是自己的妹妹，突然舊疾複發，計程車師傅聽了才讓他們上了車。


  快到酒店的時候，思琪醒了過來。


  天成默默地看著思琪，思琪無力地躺在天成了懷裡。


  「你帶我到哪裡去？」思琪虛弱地問道。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到酒店去。」


  思琪輕輕的搖著頭說：「我不去，我要回家。」


  「思琪，聽我的話，你這樣回去，姚阿姨會擔心你的，你好點后我送你回去。」


  到了順天酒樓，天成把思琪的手搭在肩上，他攙扶著思琪進了酒店。


  天成打開了509號房間的門，他抱著思琪進了卧室。


  天成把思琪放到了床上，替她脫下鞋，然後用被子把她蓋上。


  思琪一聲不吭，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雙大眼睛望著頭頂上的吊燈出神。


  「思琪，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在外面陪你。」天成說著關上了卧室的門。


  「等一等，你過來。」


  天成聽思琪呼喚，他又走到了思琪的旁邊。


  思琪看著他，嘴角邊掛起一絲苦澀的笑，她輕輕哼著天成作詞的那首歌曲。


  「天成，好聽嗎？」


  天成點了點頭。


  思琪眨了一下眼睛，問：「你剛才對我說過什麼？要是我不願意醒來，你願意和我長眠，是這句話嗎？」


  天成看著思琪點了一下頭，思琪凄涼一笑。


  「什麼意思？是不是你願和我殉情？」


  「思琪，我說過，我願意接受你的任何懲罰，我現在明白了，愛是一杯穿腸的毒藥，我可以為你，為玉蓮付出一切，如果你不原諒我，你想到那裡去，我都會陪著你。」


  「真的？」思琪問。


  「真的。我不會說謊，劉天成不是騙子。我知道玉蓮很難受，你也很傷心，是我傷害了你們，都是我的錯。思琪，明天我就要離開文通市了，這個時候我不應該離開你，但我明天還是要走，我走後會給你打電話，如果你不接我的電話，說明你還沒有原諒我，我會一直等下去，等你的消息。」


  思琪聽著，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流下來，她用被子蒙住了頭。「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