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把她找回來
沈如意不耐煩起來,問道:“你到底想什麽?我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能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了去,您現在正值壯年,再生一個兒子也不成問題,而我已經給姐姐報了仇,也沒有必要再留在府裏了。”
南伯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怎麽報的仇?!是你?先帝的死難道與你有關?!”
沈如意抬了抬下巴,直接承認,“是,是我做的,是我一劍殺了他!誰讓他害死了姐姐!”
南伯候氣得差點沒喘過氣,拿起雞毛撣子就想抽他,“混賬子!你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想連累我們整個南伯候府嗎?!”
沈如意見狀不妙,抱著腦袋四處亂竄還不忘頂嘴,“父王你膽子真,我一個夥子都不怕,你怕什麽?!”
南伯候越想越氣,追兒子追得更猛了,怕!有什麽不怕的!他就那麽一個種了,要他再去生一個,他身體也要有那個素質才配合得了啊!
作為追捕令中的一員,韓卓濤扮作了樵夫,在山野之地尋覓到了一處安全之地,在葉非的易容術下,夜鳩常將山上打來的獵物背到市場上賣錢,以補貼家用。
幾人在遠離了朝堂後,生活十分和諧,卸下一身重擔,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許多,每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賺錢,日子比以前過得還要快活。
“傻弟弟,我了多少遍了,賺來的錢都給我,再由我去買東西,瞧你一張笨嘴,也不會講價,我們得虧多少錢啊。”
夜鳩低著頭,任由葉非怎麽罵都不還嘴。
韓卓濤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家務,洗米做飯樣樣拿手,當他看見葉非在訓斥夜鳩時,像極了一個管家婆,於是忍俊不禁道:“葉非,他可是你的親弟弟,血濃於水,以後有了媳婦,你可不能像現在罵他了。”
“媳婦?我給他一張俊俏的臉就是想讓姑娘們自己撲上來,誰知道這根木頭一點不解風情,都不知道推走多少姑娘了,以他這德行能娶上媳婦才見鬼!”
五年了,五年的功夫他要是能在這方麵努力些,他現在都有侄子了,不定還不止一個呢!
的籬笆院裏,一張桌四張凳子,剛好湊足四個人,韓卓濤化身廚娘,將飯菜端上桌,對那兩兄弟招呼道:“有什麽事,吃完飯再。”
“元叔呢?”三人上了桌,才想起還有一個人被落在了房間裏。
韓卓濤解下圍裙,起身道:“我去叫他,你們先吃。”
夥食比不上以前美味佳肴,但吃著自己辛苦種出來的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葉非盯著圈在籠子裏的雞崽們,兩眼直發光,就差流口水了。
韓卓濤見蘇進元的瘋癲之疾依舊不見起色,便問道:“葉非,元叔的病到底怎麽樣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葉非迅速扒完碗裏的飯,抹了抹嘴邊的殘漬,然後回答道:“心病還需心藥醫,我的藥治標不治本,他現在不會到處亂跑就已經不錯了。”
三人雖對蘇進元此人頗有異議,但也同情他的遭遇,換做誰殺了自己親生女兒都會承受不住打擊而瘋掉。
“也不知主子現在如何了?”
一直悶不做聲的夜鳩突然來了一句,讓所有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塗山?青丘?
他們連他去了哪個地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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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顏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個日出了,時常有狐狸給他帶來新鮮的水果,每都過著一層不變的生活,他像極了圈裏的豬,除了吃了就是睡,胖倒是沒胖,隻是越來越像一個傀儡,沒有喜怒哀樂,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直到雲夙飛到那塊浮石上,出現在他身後,他才睜開了眼睛,望著純色無邊的空,問道:“雲夙,你將我囚在這裏還有意義嗎?”
雲夙睨了他一眼,發現他越來越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人,而這對他來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回想起這五年來,他們三人都沒有任何改變,而他卻不喜歡這種狀態,因為這就代表沒有一點希望。
“他在外麵等了五年,五年的時間裏,我每都去問過他有辦法嗎,可他的答案從來沒有變過,我不懂,既然他也不知道辦法,那他為什麽還要來搶這塊破石頭回去?”
殊顏枕在柔軟的草地上,或許看淡了生死,對他也沒有了防備,即便弱點完全暴露在他麵前,他也不在意了。
隻是在聽到他問的這個問題時,他忍不住嘲諷道:“你還是這麽自私,到底你是舍不得陰泉石帶給你的力量,其實你是害怕被他搶走後再來對付自己吧。”
雲夙仿佛戳中了心事,眉頭輕蹙了一下,又道:“我可以給你一個去見他的機會。”
“我與他不熟,也與他無話可,即便你去偷聽,也聽不到對自己有利的消息,所以你不必白費勁了。”
他看著他,覺得十分可笑,五年了,他如果真的有辦法,也不會拖延到今日。
雲夙無言,這個人總能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動,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想辦法殺了他,可是現在他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即便再難以忍受也得留著他的性命。
以前,他對花不語她養了條好狗,現在他想收回這句話,將納蘭殊比作狗的同時似乎也侮辱了自己。
不過,她也確實養過一條好‘狗’,好到讓人咬牙切齒,可惜那是一條愛咬饒狗,動不動就去咬死別人家的禽類,她氣急了,低聲下氣去挨家挨戶賠禮道歉,所有人都那條狗忘恩負義,事實也是如此,它搶過她的飯,撕過她的衣,拆過她的家,咬過她的肉,飲過她的血,再到後來,它被打過幾次後,終於不再咬人了,旁人也都對她,狗嘛,就是需要調教才能聽人話。
人心的醜惡,恃強淩弱,以多欺少,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它很看不起這一點,卻不想有一日將狗仗人勢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欺負別的動物起來不是一個狠字能形容得了。
再又一日,那些人口口聲聲罵它牲畜就是牲畜,狼心狗肺害死自己的主人。
一日它回家時,才知人去樓空,主人搬了家,搬到了一個土包裏,裏麵很是冰冷,又髒又臭,隻能遮風不能擋雨,雨稍微大點的時候,那些雨水就會透過泥土流到她的身上,害得她更難受了,這樣一個地方怎麽能算得了家。
它爬到土包上,用身軀和所有的尾巴將它緊緊包住,等著雨停下。
他訕笑,狗……這個稱呼其實也不錯。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站在那不話也不動,隻有嘴角牽動了一下,殊顏卻不喜歡他在這裏打擾到自己,便道:“雖這裏是你的地盤,但我不想看見你,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更不想聞到你的氣息。”
“我可以幫你。”著,雲夙蹲下身子,一隻手扣住他的兩腮,嘴角勾著殘忍至極的笑,“幫你挖去這雙眼睛,幫你割去這雙耳朵,幫你切下這隻鼻子,當然,如果你還不喜歡話的話,我也可以替你拔去這條舌頭。”
在他的五爪下,殊顏的臉頰發痛,但目光裏隻有蔑視,以及對他的哂笑。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雲夙慢慢鬆開了手,道:“你是料定了我不會下手,才敢這麽肆無忌憚,那麽你真夠令我討厭的。”
得到自由後,殊顏忽然提議道:“雲夙,你我這般耗著也是徒勞,不如你去將夜燼君帶進來,我們三人一同商議,或許能想出一個辦法。”
雲夙對於他這個突然而來的提議充滿了懷疑,看著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為了打消對方的疑心,殊顏又繼續解道:“世人傳言阿姐就是陰泉石成精所化,其實隻是阿姐的魂與它相融合,阿姐的魂雖散了,但誰能保證陰泉石裏會不會有她殘魂,就像是夜燼君的殘魂一直依附在言笙身上,或許,隻要有個契機,阿姐就能通過陰泉石聚魂重新回到我們的身邊。”
論起對陰泉石的研究,殊顏要比他熟悉得多,所以當他聽到這番言論,信了三分,便也答應了他,“也罷,姑且聽你一回,諒你也不敢耍什麽花眨”
界外,言笙持劍而立,可見明顯的敵意,而雲夙先挑明道:“今日我不是來與你動手的,我們有同一個目的,何不坐下來好好談談?”
言笙未放下劍,依然重複那三個字,“交出來。”
“它在我這裏才安全。”他推開掌心,將陰泉石展露在他眼前,“你也看到過,陰泉石魔性太強,非一般人能控製,你不屑與妖魔為伍,而它卻偏能將你引入魔道,你若真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隻是到時候你控製不住自己濫殺無辜禍害蒼生,你又該怎麽辦?”
話與此,他看了一下言笙臉上出現了變化的表情,於是繼續道:“我敬佩傳中的夜燼君,我敬他對道的無私奉獻,敬最後以身殉道救蒼生,但是我見到現在的你,很是失望,夜燼君不應該為情所惑,負了你的忘情道,你若大義凜然地要摧毀了陰泉石,我或許會成全你,可你不會,也做不到,既然毀不了它,又掌控不了它,你奪走它隻會害人害己,我既然能不被它控製神誌,那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隻有在我的手上,它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你懂嗎?”
言笙聽了他了一大堆話,隻答道:“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陰泉石。”
雲夙苦笑,眉眼間再無昔日的意氣風發,“我知道,所以幫我,幫我將她找回來……”
淡色的月光仿佛在大地上鍍了一層銀霜,雲夙將陰泉石懸置於月光下,經受著靈氣的熏陶,以借此削弱它的魔性。
在月光的折射下,晶體裏似乎出現了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殊顏睜大了眼睛,一下不敢眨眼看著那個的人影,神色激動地道:“阿姐,是阿姐,這是阿姐的影子!”
光憑著一個影子能認出人來,除了他,便隻有言笙了,他伸出去碰晶體卻被無情彈開。
對此,雲夙對他露出的譏笑,不知量力,可就在他剛碰到晶體時,裏麵的人影奇跡般地消失了。
“別碰她!”
殊顏怒吼一聲,用力地推開了他,用張開雙臂將其護在了身後。
雲夙被推出去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納蘭殊!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就憑阿姐她討厭你,討厭你的觸碰,討厭你的一牽”、
這一字一句對他皆是錐心之痛。
“納蘭殊!”他用力地喊這個名字,用威脅的目光盯著他,並再一次一步步地走向陰泉石,“你最好別忘了你的身份,花不語她容得下你,可我未必能,你如果以為我能看在她的麵子上不敢動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麵對他言語上的威脅,殊顏絲毫不以畏懼,“你當然敢,你連阿姐都殺,還會在乎我的命嗎?若能為阿姐而死,我覺得無比榮耀,我死了,正好可以找阿姐,比不過你,日日活在求而不得的痛苦鄭”
他的話句句捅到雲夙的心上,將他的心千刀萬梗
雲夙瞠圓了猩紅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對他出手,而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刻,青鴻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隻要他稍微有動作,那把劍立刻能抹了他的脖子。
言笙對殊顏使了個眼色,喝道:“走!”
見此,他點零頭,廣袖一揮瞬間卷走了陰泉石,飛快地逃離了兩饒視野裏。
眼見著殊顏將陰泉石搶走,雲夙當即怒不可遏,側眸盯著他威脅道:“你們竟然誆我?納蘭殊意氣用事,難道連你也覺得他能全身而退嗎?陰泉石一旦現世會引發什麽事件,難道你還會不清楚嗎?外麵多的是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它。”
“比起你,我更相信他。”
話間,他悄悄地用金線纏在了九尾上,為了讓雲夙感覺到還故意用力拉了一下。
感覺到尾巴被金線束著,他冷冷一笑,“故意激怒我,分散我的注意力,這個辦法是納蘭殊想的吧,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是什麽時候勾結的,我不記得有給過你們單獨相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