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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並肩作戰

  才跟瘋子隻有一線之隔,有的人活成了才,有的人卻活成了瘋子,用蕭司錦自己的話來,他隻是一個紅塵中糊塗的瘋子,什麽都不想知道,什麽都不想去管,可瘋子終究不是傻子。


  “十二麵旗妖壓陣,陣法即固若金湯,若要破壞陣法,必先降服旗妖,每麵旗妖都把手一個方向,乾坤巽震坎離艮兌各有弱點,隻要結合它們和旗妖的弱點,我們就可以找到突破口。”


  “玄門中,常以八卦布陣,但我研究過,此陣以地為界,倒轉陰陽,以陰克陽,我算過,兩日後便是狗食日,遮蔽日正是發動陣法的最好時機。”


  花不語一怔,沉下目光,難怪近日來,血脈中有股力量蠢蠢欲動,衡越若是真選擇在那日,那正巧也是對她最有利的日子。


  蕭司錦雙手伏在案上,低頭看著畫出來的陣型圖,繼續解道:“武門對應乾字,我們若要進宮必將進過此門,把守的這裏的會是旗妖之首,也是其中最難對付。”


  “進宮未必隻有一條道!”殊顏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左傾潛伏在宮裏時,已經挖出了一條暗道,我們可以直接通過暗道直接到達皇宮內部。”


  蕭司錦閃過一瞬的驚愕,隨後繼續道:“一旦陣法啟動,我等皆會成為裏麵的獵物,所以我們最好提前毀掉旗幟,我的最關鍵就是這個,若能毀掉其中一麵等於成功了大半,但妖旗非常人之力可摧毀,坎水離火,這兩麵旗幟弱點最明顯,陰陽即已經倒轉,破陣之法亦要倒轉。”


  十二麵妖旗分布皇宮每個方位,從上方俯瞰,兩兩相連,與周圍建築剛好勾勒出一張完整的八陣圖。


  以幽萃宮為中心,上方盤旋著一股黑氣,以旋渦卷動的狀態越來越擴大。


  衡越一再確定楚寒的殘魂不會蘇醒後,再次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同時戾氣暴漲,幾度欲取其性命,可當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又突然收手。


  熏妻看在眼裏,很是不好受,不知不覺中起了殺意,她要殺一人,隻要運以毒香,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讓對方成為真正的死人,可她不敢這麽做,因為這個殺饒手法隻有她會,她放在心尖上的師父必會責罰她。


  等到衡越離開後,她叫來了桫姬,對她道:“我現在有個秘密任務要交給你,你若是不願意接受,我也不會為難你。”


  “隻要死熏妻姐姐的事情,桫姬萬死不辭。”


  熏妻瞥向昏睡不醒的人,狠下心來,對她道:“明日大事若不成,立即殺了這個人。”


  桫姬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當看到榻上人後,疑惑道:“可師父不是要等這個人醒過來嗎?若是殺了他,師父會生氣的。”


  “師父那裏有我擔著,你隻敢不敢做。”她當然知道他會生氣,甚至會殺她出氣,可此饒存在會影響師父的情緒,明日若是成功了,即便醒來的是楚寒,對師父也沒有了威脅,可若是失敗了,就意味著除了楚寒,還存在對師父有威脅的人,那麽她必須處置先掉這個隨時會爆炸的隱患。


  桫姬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道:“好!我聽熏妻姐姐!”

  所有人中,熏妻姐姐選擇了自己,那就明,她是她心中最值得信賴的人,這點就值得她為了她赴湯蹈火。


  禦庭局被無數百姓包圍,宮中派遣了禁軍以武力鎮壓,卻不知裏麵的孩童正在被偷偷轉移到宮內。


  通往內宮的暗道處於納蘭家庭院的水井裏,水井裏的水深度約為七尺高,即便跳入水井中,也不會出現溺水的現象,尤其是對於熟諳水性的人來,很快就能在水中找到通道口。


  咚咚咚!三道水聲響起,殊顏首先跳入水中,他站在水井中央,抬起手臂打開了井壁上的機關,隨即出現了約為半個身子高的洞口。


  看著一個個人都接著跳入水井之中,沈如意杵在那,想跟著跳進去,又不敢下去,於是拉著花不語的衣袖問道:“師姐!下麵的水真的不深嗎?”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嚴肅地叮囑道:“你留在這裏,哪也不許去。”


  沈如意癟嘴,不服氣道:“我也想與師姐師姐並肩作戰!我不想再做一個窩囊廢了。”


  花不語順勢板起了臉,加重了語氣,“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去了隻能給我添亂,若要我省心,就留在這裏,否者,就滾回你的嶺南去。”


  罷,她毫不猶豫地跳入井中,偌大的芳草庭院裏,隻留沈如意一人沉著臉,他走近那口井,陰霾的雙眸俯視水麵,手裏的劍握得緊得不能再緊。


  幾人爬進洞裏後,經過一段距離後,暗道越來越大,足夠讓人直立身子行走,但身上的衣服沾了水,絲薄的衣料緊密無間地貼在身上,再加上暗道內溫度低於外麵,幾人感到一陣寒栗。


  殊顏走在前端,時不時回頭看向花不語,尤其再看她打了個寒顫的時候,忙問道:“阿姐,你可還好?”


  花不語搖了搖手,“繼續。”


  蕭司錦隔在兩人中間,就像個不存在的人一樣,他拿眼睛瞪著納蘭殊,怎麽看快凍死的人都是他好嗎?就能不能關心一下他呀!連句噓寒問暖的話都沒有,盡是群白眼狼!


  雲夙一路低著頭,跟著她踩過濕腳印踩過去,他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幹的,不知是幹的太快,還是根本沒有下過水。


  仙居閣在晉德帝被廢後,儼然成為了無人問津的冷清之地,他們幾人從暗道中出來時,看到的隻有一屋子的灰塵。


  蕭司錦迫不及待地在櫃子裏翻找能穿的衣物,可惜仙居閣本是仙姬的居所,殘留著的隻有女子的衣物,對於蕭司錦而言,這樣的結果就仿佛又從他的頭頂澆下了一盆冷水。


  殊顏從櫃子裏拿了一件素雅的衣服,拍了拍上麵的塵埃,雙手遞給花不語,“阿姐,我本以為不會再用這條暗道,便沒有在裏麵準備幹淨的衣物,現下,隻能委屈你穿這件衣服將就一下了。”


  宮中人皆知仙姬獨愛藍色,她的衣服通常由尚衣局單獨定製,一朝身死,盛寵散盡,仙居閣隻留下了這幾件無人再穿的衣服,再也沒有人能穿上這件淌若碧水漣漣,望如飛遙遙的裙子。


  蕭司錦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殊顏,他就不信了,這白臉能就這麽一直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而就在他驚愕中,殊顏眉頭都不皺一下換上了女裝。

  “你……”他指著殊顏,半發不出第二字。


  他怎麽不知,男人穿起來女饒衣服也可以這麽好看,果然,隻要臉好看,哪還需要分什麽性別?


  雲夙倚在欄杆邊,俯瞰腳下的皇宮大院,輕搖玉骨扇,到現在為止還是給人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蕭司錦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驚訝為何隻有他沒有弄濕自己,他低頭看著自己沒有一處幹淨的衣物,委屈之下百般不是滋味。


  灰色的雲層浮在空中,烈風似狼的尾巴掃過地麵,十二麵妖旗颯颯作響,乾元殿外,伏地玉雕龍上,衡越左右兩隻手各托著兩麵殷紅的旗幟,他望著頭頂的雲層,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過去。


  忽地,等雲層散開,太陽的旁邊露出另一個圓形黑影後,他手中的旗幟冉冉升起,最後發力如烈火追尾的速度往上竄,妖旗散開各立四方置於半空之時,暗紅色的光芒一圈圈從中心暈開,最後以半球形的狀態將整個皇宮全然罩住,結界之下所有饒靈氣盡數離體,齊齊湧向衡越。


  蕭司錦突感脫力,險些摔倒在地,他抬頭看著籠罩在頭頂的結界,咬了咬牙,對跑在前麵的人大聲喊道:“我們分頭行動,雲公子去西北方向,我去北邊,花不語你們兩人去乾元殿,快!”


  聽到身後的呐喊聲,花不語回頭看了他一眼後,迅速握住了殊顏的手,加快了趕往乾元殿,望著他們兩人飛快消失在眼前的背影,雲夙沉下眸子,瞳孔瞬間失去亮光。


  此時,乾元殿外,隻有熏妻在旁護法,其他人被分派出去護旗,而數十名孩童就被綁在離衡越最近的雕龍玉柱上,任由著衡越吸取靈氣。


  “阿姐!快看!”


  不一會兒的功夫,已有數個孩童倒下,剩餘幾人形容枯槁,命懸一線。


  花不語拿出伽摩劍,飛劍斬斷那些繩索,而殊顏則將一眾孩童帶離了衡越的位置,突發狀況,熏妻大驚,以香氣為刃攻向他。


  伽摩劍早已讓人認不出原形,衡越隻覺得有些眼熟,彈指將其彈開。


  劍回到花不語手中時,連動她的整隻手都在顫動,她發力握住,才將劍穩下來。


  “又是你?”衡越順著伽摩劍,看到了一張狐狸麵具,正是這張麵具,讓他認出了她就是當初私藏言笙的人。


  回想起來,此人那日能傷了自己,不定楚寒的殘魂被封住也與她有關,想到這一點,他的眸子深了深,發力主動攻向花不語。


  毒針密集而發,迎麵而來,色澤均一的毒針與暗光交叉,模糊重影,利用饒視覺弱點,讓對讓捕捉到它們的具體位置方向。


  錚錚錚!她耳尖微動,閃身躲過,並揮舞手中劍,將接踵而至的毒針一一彈開。


  她還未站定時,便是黑影從自己眼前閃過,同時能感覺到有陣風拂過自己的脖子,她轉向身後,持劍攻向那道黑色幻影。


  每當劍劈中對方時,對方都化作黑煙散去,忽地,脖子傳來刺痛,她放下劍用手一摸才發現半邊脖子已經僵化,無法動彈。

  中招了!意識到自己這一點,她看著那一團黑影,怒喝道:“衡越!”


  被喊到名字的人一怔,暗沉的眸子微動,警惕地看著她,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她勾起了冷笑,“怎麽?做盡了壞事,還害怕被別人知道名字嗎?”


  那邊,殊顏收拾完熏妻,將她丟到了衡越的腳下,他低頭看著腳下半死的人,漸漸眯起了眸子。


  熏妻咬破了舌尖,將舌尖血的塗抹在他的手上。


  花不語本還在疑惑她的舉動,但當看到衡越毒手化作發出黑氣才大叫不好,立刻捂住自己和殊顏的口鼻。


  香氣中匯毒,聞者,雖未直接接觸毒源,但毒卻入肺腑,直接僵化內髒,藥石無醫。


  *****

  “我趕時間,你們若是識相,便夾起尾巴,滾!”


  冰冷的目光犀利如劍,又含著十足十的不屑,持扇之人就這麽踩著妖旗,不可一世地俯視著旗妖。


  旗妖惡狠狠地盯著搖著扇子的人,奈何對方的腳就踩在妖旗上,自己半點都不敢放肆。


  雲夙黑眸半眯,抬了抬腳,將妖旗收入手中,再次揚聲道:“你若想跟這些人有一樣的下場,那我便送一程。”


  旗妖看著死了一地的女人,頓時慫了,“大仙饒命,妖馬上滾。”


  完,他灰溜溜地逃回了妖旗裏。


  雲夙將妖旗收入囊中,笑了笑,笑他的不自量力,竟用風與他相鬥,論使風,這玉骨扇從來沒輸過。


  結界的色澤褪去了許多,也薄了不少,他轉了方向,抬步朝著乾元殿的方向走去。


  可剛走了兩步,身後的衣角卻被人給拉住了,他眉頭一蹙,下意識揮動扇子,可誰知,當轉過頭看到身後的景象時,手裏的動作停了。


  “哥哥帶我們出去好不好?”


  身後都是些無辜的孩子,正用一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純真的目光中溢滿了希望和渴求。


  麵對此情此景,任誰也會軟下心腸,他再次望著那個方向,猶豫不絕。


  “阿殊!”花不語尖叫一聲,轉動手腕,將劍甩了出去。


  劍從衡越和殊顏兩人之間穿了過去,逼得衡越往後退了一步,殊顏握著紫竹笛反攻回去,以音殺人與以香殺人一樣,遠可殺敵,近亦可殺擔

  衡越捂住耳朵,惱怒地瞪著對方,熏妻見狀不妙,趁著無人察覺之時,用最後的力氣化作一團香氣堵住裂孔。


  得到機會的衡越瞬間移到他的麵前,一把握住了紫竹笛,鷙毒隨之蔓延到笛子上,同時,另一隻手掌對著他的臉拍過去,花不語大驚,立即推開殊顏。


  衡越的一掌正好落在了麵具之上,花不語的脖子無法扭動,無法躲避隻好用劍去挑開他的手臂。


  眼見手臂要被斬斷,衡越立馬收回手,誰知連同麵具一並了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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