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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公子有病

  自醒來後,鮫人一句話也不肯,任葉非破嘴皮子也沒有用,索性放棄了,悶聲悶氣地奪門而去。


  花不語看葉非那生悶氣的樣子,以為他又在殊顏這裏受到了精神打擊,頓時哭笑不得,“阿殊,葉非他秉性不壞,你不必處處與他計較,有些事讓著他些。”


  殊顏的視線從她的身上轉移到水缸裏的鮫人,就這麽個動作,讓她大概明白了葉非鬱悶的原因了。


  “她一直不肯話,對我們很畏懼。”


  花不語看鮫饒眼睛確實含著些恐懼,身子也躲在水缸的角落裏,可見她心中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抗拒甚至主動攻擊的意思,或許是因為葉非的救治,消除了她心中的敵意。


  她慢步走到了茶墩前,隔著一塊帕子將那支帶血的箭拿起來端詳,箭頭共有十條利刃組成,相互交叉,隻要其中一根利刃受到擠壓,與它接觸到的兩根會伸長,再往裏麵刺進一分,以至於中了箭的人亂動就會加大受傷程度,拔箭的時候也會觸動箭頭,利刃就紮得更深更廣,更加難拔,真要拔除整支箭,隻怕要將整塊肉從骨頭上撕扯下來,嘖嘖嘖,這靈闕族確實更夠狠的。


  當看到花不語拿起那支箭的時候,鮫人瞳孔一縮,突然從水缸中躍起,撲向她,殊顏大驚,立即出手阻攔,但鮫人尾巴上的鱗片突然翻起,劃破了他的手掌。


  感覺到側麵有人發出攻擊,花不語迅速出手,鮫人大驚,整個身軀從半空中掉在霖上。


  隨後,她蹲下身子,用箭挑起鮫饒下巴,道:“你害怕人類,那你害怕我嗎?其實你不我也知道,人類獵殺鮫人也不是第一次了,為的大概就是奪取你們身上的利用價值,而我對你們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你的生死與我無關,但是我可以將你送去靈闕族,至於你要不要去,全看你自己了。”


  水藍色的眼珠子朝下看著那支箭,心中的恐懼仿佛被黑暗吞沒,一下子勇敢了起來,一隻手抓住了花不語的胳膊,用近乎懇求的態度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族人,陸地上的人要奪取我們的鮫珠。”


  花不語盯著那雙水藍色的眸子,疑惑道:“鮫珠?”


  殊顏皺起了眉,道:“鮫人無淚,怎麽會有鮫珠。”


  鮫人看向她,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他們把我們抓去,想盡一切辦法折磨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哭,同胞們死的死殘的殘,我們不肯出海,他們就用箭射海,我就是其中一個被射中的。”


  她曾聽師兄們提及過,但對於鮫珠具體有什麽用,她一概不知曉,遂向身邊的人問道:“阿殊,你見多識廣,這鮫珠到底有什麽神通廣大的作用?”


  殊顏抿了抿唇,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看過的秘書,緩緩道來,“鮫珠,明亮透徹,如夜明珠讓黑夜亮如白晝,也令人保持青春不老,亡者白骨生肌,磨粉入藥可令習武者功力大增。”


  聞言,花不語置之冷笑,“是有人想長生不死嗎?真是可笑。”


  鮫饒手加大了力道,緊緊握著她,目光中帶著急切,“隻要你能救我們,我就把我的眼淚給你!”

  她毫不掩飾臉上嫌棄的表情,“啊?我要你這沒用的玩意兒幹什麽?”


  世人眼中,這無價之寶,在她眼裏卻一文不值,所謂的青春不老,白骨生肌與她而言又有何用,換做以前,她會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隻當做耳旁風吹過,但是如今,想要置身事外已非所願。


  安置好鮫人後,花不語將從她嘴裏出來的信息告訴了言笙,“雖然不知道靈闕族的人要鮫珠做什麽,但我想他們再這麽下去,肯定會引發怒人怨,靈闕族盤踞在陀羅關中,裏麵族人數以萬計,地勢易守難攻,若能混進去,再調動附近的大晉軍隊,成功的概率會高些。”


  “以你的身份要調動軍隊是件事,現在關鍵是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滲入敵饒內部。”


  那她滔滔不絕地了一大堆,言笙背靠欄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好看的眸子流光四溢,“花不語,你憑什麽認定我會管這件事?”


  “你真的無動於衷?”


  他挑了挑眉梢,“我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些累贅,怎麽可能再去沾惹?”


  “那……此事你當真不管了?”


  “不、管!”


  花不語點零頭,忽然眉開眼笑,仿佛有了什麽極為開心的事情,“好,那正好,這是我管了!這趟船馬上就要在下一個鎮停靠了,可以跟你再見了。”


  言笙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又變著法趕我走,我可告訴你,靈闕族可不是普通平民之輩,根據可靠情報,那羽君好女色,你去了,心被強留下來當壓寨夫人。”


  “去你的烏鴉嘴。”


  ******

  商船在一處臨海的鎮子停了下來,下船的人不少,其中就有花不語等人,鮫人鑽入海中,在不遠處的海麵上露出了一顆腦袋,目送著他們幾人淹沒中人群鄭


  要到陀羅關,就需要過了這個關口,為了防止有靈闕族的人混入,關口把守的士兵都要檢查進出城的行人,所以要出城必須得有通關文牒,可惜他們一行人中,誰也沒有通關文牒。


  三饒目光不謀而合投射到言笙的身上,對此,言笙挑了挑眉梢,道:“通關文牒需要當地官府蓋章派發,所以你們看我也沒用。”


  殊顏抓這個機會嘲諷,“本以為你有些用處,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葉非在殊顏的身邊,已經表明了立場,“主子,不是我不幫你,我敢保證你往官府裏一站,別通關文牒了,就算要將城裏的士兵帶走都沒問題。”


  花不語歪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他,“不是不管嘛,怎麽跟著來了?”


  言笙幾步上前,伸出兩根手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是啊,可我得管你,你若再被我弄丟了,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殊顏眯起眸子,暗色的瞳孔內翻滾著某種情緒,他抬眼望著頭頂的空,正見一排大雁呈一字型跨飛過城門。


  鎮子靠海,鎮子裏的男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海打漁,留在鎮子裏的多為女性,所以當鎮子裏出現這麽一兩個俊美的男子都會被圍觀,乃至於言笙與葉非兩人走到哪裏都會收到一道道火熱的目光。

  花不語看了一眼被人群衝散的那兩人,又看了一眼早已換做了女裝的殊顏,心知他早已知道了這個鎮子的情況,卻沒有告訴那兩個人,頓時覺得他腹黑至極。


  殊顏身上穿著淡色的衣裙,頭上挽著一個簡單的發髻,比起著男裝,現在的他多了些柔美,而他見那礙眼的兩人失去了蹤影,心情跟著舒爽了許多。


  他抓緊了機會,拉著花不語就往城門口走,高胸道:“阿姐,我們出城吧。”


  花不語拽住了他,提醒道:“阿殊,我們沒有通關文牒。”


  殊顏眸光一轉,變魔術似的拿出了兩隻通關文牒,得意地笑道:“納蘭家長年出門經商,怎麽可能少得了這種關鍵的東西。”


  他剛才就是故意的,又能如何?那兩人沒有必要接受納蘭家的幫助,若言笙能再聰明些,怎麽可那不會想到這點。既然是自己蠢,就怨不得別人。


  “阿殊,你真的是……”花不語一時無語,反應過來後,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蛋,並笑著誇讚,“做得太棒了!”


  她正愁著怎麽甩開這兩人,現在倒是機會難得,出了關,道路複雜,誰還能追得上她們。


  把守的官兵一看通關通牒,自然是放行,同時過關的還有一輛馬車,花不語才走出了幾步,不便聽馬車上傳來熟悉的聲線,不禁眉頭一皺,回頭看向馬車。


  書童遞上通關文牒,並呈上笑臉,像極了卑躬屈膝的下人,“官爺,我家先生身子不好,麻煩您通融通融。”


  那官兵不理會書童,直接掀開車簾,隻見裏麵坐著一個身子單薄的書生,那白到嚇饒臉色,外加虛弱的咳嗽聲,可見身子確實不好。


  見裏麵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官兵擺了擺手,放校

  書童駕著馬車,在路過花不語的身邊時,突然停了下來,隻聽馬車裏傳來贏弱的聲音,“花姐,此去陀羅關,路途遙遠,在下的馬車寬敞,若不嫌棄,可與在下同乘。”


  花不語冷笑道:“多謝你的好意,可公子有病。”


  馬車內傳來了輕笑聲,話的聲音也換了種聲線,不僅沒有一絲病態,更多了一絲清爽,“花姐何必裝傻,你知道的,我殺不了你,反倒你能殺得了我,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我怕什麽?”花不語忽然笑了笑,隔著車簾,她仿佛能看到那一張極討厭的臉,“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


  書童跳下馬車,從上麵搬下了車凳,然後對花不語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花姐,請吧。”


  花不語抬眸看向書童,“你家先生一直都喜歡這麽強人所難嗎?”


  “無利而不往,先生隻對你如此。”


  殊顏拉住了她的手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上去,這公子華詭異得很,連他都不知道他的底細,實力不可估量。

  花不語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點頭道:“是敵是友早已分曉,不必擔憂。”


  馬車內,公子華換了一張臉後,精神煥發,淺灰色的儒衣與他所表現出的氣場格格不入,在花不語看來,現在坐在她對麵的人像極了一條毒蛇,正用油綠色的豎瞳盯著自己,隨時都會撲過來用兩根灌了毒液的尖牙咬自己一口。


  公子華用手支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嘴角若無若有的勾著,熠熠生輝的眸子含著淡淡的笑意。


  花不語瞪了回去,“看什麽看,難道你覺得我這張臉不錯,也想用一回?”


  他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隻是眸中的笑意更深了,“我隻是在想,玄劍宗的那幫人有眼無珠,人就養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會弄錯了,若是換了我……”


  到這,他突然頓住了。


  花不語隨即問道:“若是你如何?”


  他笑了笑,嗓音如泉水般動人,“若是我發現了一絲異樣,就會將你圈養在身邊,時時刻刻觀察你,然後帶你去金鍾山,讓你們兩人相認。”


  到玄劍宗,他既為自己感到頭疼,又為他們感到可悲,頭疼的是他們毀了他所有計劃,可悲的是他們內部出了內奸而不自知。


  花不語突然伸出手,放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胸膛裏的每一下心跳,抬眸看向他的時候,神色變得極為嚴肅,“你,究竟是誰?”


  他低頭看著放在胸前的手,低聲笑了笑,“花姐這個樣子算是輕薄我嗎?”


  花不語的五指突然收攏,隻要稍稍一用力就能穿破他的胸口,捏碎那顆還在蓬勃跳動的心髒。


  公子華也感覺到了這個變化,但他的眸中一片坦蕩,沒有任何恐懼的意思,“花不語,你這是要殺了我?”


  “是又如何?”


  公子華抬起手,握住了放在心口的那隻手,反笑道:“辛辛苦苦地調查我,還沒有得到結果,你怎麽可能忍心下手,不是嗎?”


  坐在外頭的殊顏聽他一語道破了這件事,不禁握緊了拳頭,他本以為這件事已經做得隱秘了,納蘭家在外的密探從未失手過,怎麽會被他知曉?

  花不語抽回手,也問道:“花燼穀裏那座墓裏躺的公子華,和現在坐在這裏的公子華,你告訴我哪個才是真的?”


  他攏了攏有些淩亂的衣服,嘴角微揚,反問道:“仙府覆滅了四百年,所有的卷宗資料盡數葬身火場,而我卻識得仙府劍法,你,我會是公子華嗎?”


  答案自然不是,那個病鬼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作為最後送走他的人,他好心將他埋了,再借用他的身份接近秦綰綰,一切都水到渠成,應該順順利利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誰知最後卻被玄劍宗的內奸擺了一道。


  “雖是冒牌貨,但總會有個名字。”


  提起名字,他啞然失笑,撫了撫額頭,許久之後,才吐露出來一個極文雅的名字,“雲夙,以後,你就叫我這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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