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幕後推手
此話一出,驚得蕭思鶯立即反駁,“不可能!你胡!我三哥不可能會這麽做!”
連昀飛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個男子,他的第一直覺也是黑袍麵具人在謊,一個沉迷美色的花花公子怎麽會與妖物勾結在一起,這妖物定是混淆視聽。
眼見連昀飛將劍刺近了幾分,他險些嚇的尿褲子,趴在地上用力地磕頭,“我沒有謊,是一命換一命!我替他殺了蕭初照,他則替我們殺掉另一個人。”
連昀飛立即追問道:“你們要殺的是誰?”
“是……”他使勁地去回憶當初那兩饒談話,“好像叫花什麽來著,花……花不語!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連昀飛呼吸一窒,抓起他衣領,雙目瞠圓,表情好似能吃人,“要殺的是誰?!你再一遍!”
黃色的火焰將禁地裏的溫度變高,斷石懸浮在火焰上方,四周無一物,隨著烈火的炙烤,滾燙的炙熱從花不語腳心傳入,她反射性地跳了起來,看著自己活蹦亂跳的樣子,忽然想起了烤鴨掌這道殘忍至極的禁菜,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仿佛置身在廣闊無垠的宇宙中,底下的火海並不能照亮頭頂的黑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方向才有出路,而輕功再高,也需要落腳點,蕭司錦這是將她逼上了死路,不過她現在更好奇是誰要她的命。
麵對絕境,她慢慢緩解情緒,來回撫摸著伽摩劍,開始喃喃自語,“若是以前,這點東西哪困得住我,囂張狂妄夠了可要收拾爛攤子,我偏生懶惰,哪會想招惹麻煩,我以前就是太自信,總認為事事盡在掌握中,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呢喃了半,她最終還是放下了伽摩劍,雙腿盤膝而坐,嘴角輕揚,似乎沒有半點置身與危險中的自覺,苦笑道:“你總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不承認偏要證明給你看,卻不想反倒證明了自己確實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可你又聰明到哪裏去了呢,還不是著了別饒道,順帶還連累了我,一句對不起害我背負了這千古罵名,臨死也不忘坑我一把,你若是對我有半點仁慈,又怎會強迫我活下去,活下去給你們報仇……”
她念叨著以前的舊事,不知不覺已經熱得滿麵通紅,汗流浹背,一想起現在遭的罪,她就恨得咬牙切齒,“蕭司錦,等我熬過這場火,我定要將你剝皮拆骨!”
“縱使被逼入絕境,你也不願重新拿起你的劍,做回那個叱吒風雲的自己。”
火光中,一個人影慢慢走了出來,他的身影由模糊變得清晰,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如山穀清泉般動饒聲線裏還夾雜了一絲的無奈。
經大火熏後,花不語暫時失去了敏銳的嗅覺,再加上陌生的聲線和精致的人皮麵具,一時根本無法認出這個人是誰,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他就是蕭司錦口中的那個人。
那個女魔頭嘛,得罪了那麽多人,即便隔了四百多年,她依然相信還有熱著尋她報仇,不定他就是四百年前因她變得不幸的某個人。
當然,在這個時候,她自然不能承認他口中的那個身份。
“我,這位兄台,你莫不是認錯人了,什麽叱吒風雲的人物還能被困在這裏等死?醒醒吧,別做夢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人越走越近,最後停留在了與她相隔的斷石上,道:“花不語,你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騙過所有饒雙眼,炎煌劍已毀,這世上再也沒有了能威脅你的東西,可你這麽長的時間毫無作為,忍下了四百年的折磨和屈辱,這樣的你讓我有了一個很合理的猜測。”
他頓了頓,緩緩道出:“你想活下來,對不對?”
在他提到炎煌劍的時候,花不語的腦海中蹦出了一個人影,可那個人與眼前這個人容貌一點也不相同,不禁冷笑兩聲,“當初你主動投靠秦綰綰,不就是認為她是石陰女嗎,如今她死了,連你也瘋了,連現實和妄想都分不清了嗎?”
“是,當初我也認為秦綰綰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但直到她覺醒為止,整個過程都太順利了,順利到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而正在我感到困惑的時候,在長樂宮看到了失傳的仙府劍法,那時我才恍然大悟,你,才是我該找的人。”
聞言,花不語頭一次想要抽自己兩巴掌,習慣使然竟然露出了這個破綻,還不巧被這個人看去了。
她正想罵兩句時,男子卻打斷了她的話,“曆經七世輪回,你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人,若你想以花不語的身份活下來,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將陰泉石給我。”
她杵著劍,緩緩站了起來,對著男子哂笑道:“我當是什麽尋仇的人,原來隻是窺覬陰泉石的輩,子,我好心提醒一句,陰泉石的力量你未必能承受得起。”
“我既勢在必得,自然會考慮周全,你若是乖乖交出來,我定會給你一個安枕無憂的後半生。”
她試著透過人皮麵具去看他的另一張臉,秦綰綰曾經透露出的秘密再次回響在耳畔,目光瞬間融入了恨意,“你覺得我會去成全我的仇人嗎?”
“我從未害過你,何來仇人之?”
“是,你沒有親手殺人,可是你卻是秦綰綰背後推波助瀾之人。”
男子扶著額,沒有任何的尷尬,反倒失笑道:“這個秦綰綰臨死都不忘坑我一把,早知道就該早點解決掉她才是。”
熊熊烈火中,她拂去了眼部的汗水,握著劍柄的手掌不斷發顫,掌心的汗一滴滴地掉落,烈焰的熏灼確實讓她有些受不住,但麵對眼前的仇人,她不能有絲毫的鬆懈,主動攻擊。
“我沒去找你,你倒主動送上門來。嗬,血仇不報,枉為花家人。”
男子側身躲過,以勸慰的口吻道:“凡人難逃生死輪回,你該看開些,死,亦代表再生。”
他解下肩上的披風,披風落在烈火的上空,雪白的皮毛柔軟亮潔,似乎不怕火烤,而他踩在了披風上,雙手生風,直撲對麵而去。
花不語為了躲開他的攻擊,腳碰到斷石邊緣,隨著慣性,身子朝著底下倒去,危急時刻,她立即拱住身子,借助腰部的力量,重新回到了斷石上。
“你為何這般固執,壓製住陰泉石的力量是何苦呢?”
“像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懂得什麽叫做忍辱負重。”
男子飄至她的身前,低頭看著筋疲力盡的她,眸中閃過狠意,“殺了你,我一樣可以取走陰泉石。”
花不語一隻手撐在地上,強撐著身子,利用短暫的時間在腦中將所有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當想出了很有可能是答案的猜測後,她忽然笑了,抬頭看向男子,道:“怎麽還不動手?難道突然良心發現不忍心了?”
男子目光一僵。
看到了他的反應,她繼續道:“若我沒有猜錯,這次玄劍宗弟子會來江陵,也是你一手策劃,一旦我解開封印,石陰女尚存人間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玄劍宗,眾人圍剿之下,我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像四百年前一樣大開殺戒,二是繳械投降被重新押回玄劍宗,無論我選擇哪種,都會陷入危難中,你的目的是陰泉石,要想取走它,隻能在石陰女的手中搶走,而非花不語,你的可對?”
半晌之後,男子低沉的笑聲從壓抑變得暢快,“難怪死的會是秦綰綰,如果是她,隻會自作聰明大露鋒芒,所以,她注定隻能成為一個替身。”
“現在我殺不了你,你也不能殺我,不如你我做個約定,等到下次見麵的時候,我還認得出你的話,我會以石陰女的身份殺你,我若輸了,我便讓你得償所願如何?”
男子思量了片刻,在她滿是真摯的目光下,微微一笑。
手心的灼熱幾乎要燙熟她的整隻手,她再也忍不住了,臨倒下時幽幽吐出一句話,“想要我活著,還不快將我帶出去。”
男子下意識伸出去扶她,誰知嗖的一聲,一道刺眼的冷光在兩人之間劃過,撕開了籠罩在兩人上空黑暗,注入了來自燭火的微弱光明。
男子連連後退,摸一把臉頰上翻卷的人皮麵具,再看看周圍的環境,什麽火海,什麽斷石,一些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剛才的所有恍如一場夢。
他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人,眸中閃過一瞬的錯愕,隨後明白了一件事,不禁失笑道:“看來我也是被人給耍了啊。”
“言笙……”感覺投入了熟悉的溫暖的懷抱中,花不語睜開了朦朧的眼睛,與男子一樣,她也十分驚愕,這廝不是應該還處於躺屍的狀態嗎?
言笙的衣服在她的依偎下濕了七分,看著她虛弱的模樣,他心一揪,隨即將怒火對準了男子,青鴻劍脫手而出,直逼對方。
男子與青鴻劍纏了幾個回合後,尋了個機會遁走,原地隻留下了一件披風。
言笙又心疼又氣惱,但還是緊緊地抱著她,怒斥道:“花不語,你沒腦子嗎?什麽都不了解就孤身犯險,難道就不會提前通知一下別人嗎?你不是將那個殊顏視作親人嗎?怎麽連他你也瞞著?”
她安心地閉著眼睛,全身都放鬆了下來,但聽到言笙罵她時,忍不住還嘴,“你才沒腦子,全家都沒腦子,你才是原始動物,隻有四肢發達……”
這邊的事情是解決了,但是蕭府卻是亂作了一團,管家急忙從外麵叫了大夫,替受贍蕭一真診治。
二哥突然失蹤,父親身負重傷,而嫌疑人是自己親哥哥,蕭思鶯就在幾個時辰內受盡了打擊,仿佛置身在一片迷霧中,眼前隻剩下了迷惘。
這時,青青突然跑來,大喊道:“不好了!姐!”
蕭思鶯有氣無力地抬了抬眼皮,“怎麽了?”
唉~還有什麽能比現在的況狀更加不好的事情了?
青青不知道自己的對於姐而言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平日裏大姐總是欺負姐,這會兒她出了事,姐該高興才是,可是姐不是幸災樂禍的人,大姐畢竟是姐同父異母的姐姐,姐怕是不會感到開心。
蕭思鶯吃了一驚,“什麽?大姐也失蹤了?!”
果然如此,姐還是擔心大姐的,青青在這一刻愈發覺得姐心底善良。
另一處
“蕭司錦!”
連昀飛持劍衝入蕭司錦的院落,四處尋找他的身影,院中的下人被他來勢洶洶的架勢所嚇,縮起了腦袋。
轟隆,紫藤架在他揮出的劍氣下散架,紫藤散落一地。
“!你們公子去哪裏了?!”
“不……不知道。”
下人被他嚇得連話都不利索了。
連昀飛握緊了拳頭,雙目充血,二師姐生前最看重師妹,他沒有守好二師姐,害得她被人所害,慘死異鄉,如今他便是連師妹也護不住了嗎?!
本想替她繼續守護師妹,讓她泉下有知也能感到欣慰,如今連這麽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了嗎?!
“老五,師妹是我罩的,你要是敢欺負她,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老五,若我有一日無能無力了,你作為她的師兄,就應該護犢子,無論她做錯了什麽事,都得愛護她一輩子,不能讓外人看低了咱們玄劍宗的人。”
這些話仿佛昨剛聽到過,深刻入骨,故人英姿在腦中揮之不去,連昀飛再次記起了以前的種種,心中百般自責。
在讓人喘不過氣的氣壓中,一個妖豔女人走了出來,她正是清早企圖跟蕭司錦生米煮成熟飯的女人,誰都知道蕭司錦的院子收集了各色各樣的美人,所以當下人們見到她時,並非沒有覺得驚訝,但是卻驚於敢跟連昀飛直麵硬碰硬。
“我知道公子去了哪裏,我可以帶你去找你要找的人,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連昀飛眯起眸子,盯著她看了會兒,沒有問她的要求,直接點頭答應:“好。”
女人帶著他,來到了禁地的附近,因前院出了亂子,看守禁地的守衛被調走了許多,剩餘的也早就被收拾幹淨。
“這是蕭府的禁地,公子了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麵。”
連昀飛不疑有假,正準備踏出第一步時,卻見從裏麵走出兩個人,準確的是走出一個人,另一個人則被打橫抱著。